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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万荣是什么时候给李昭德送的礼,都送了什么礼,求李昭德办的什么事儿,说清楚,你就可以带你的宝贝孙儿回家了,哈哈哈……”
萧老汉无可奈何,只得一五一十地供述起来。
原来,这萧老汉本是李昭德的相庶管事。李昭德被贬岭南的时候,遣散家人,这萧老汉也就回了家。结果李昭德还没走多远,因为朝中官员借弹劾李昭德插手南疆选官一事的机会,渐渐祸水东引,试图以武三思为突破口,把武氏家族也牵扯其中。
武则天及时识破了这个阴谋,所以赦免了李昭德的大罪,只贬为监察御史冇,让他留在京师,就此结束了对此案的继续问责。
李昭德虽然回了京师,但是已非宰相,家里也用不着那么多仆佣,所以只召回部分人使唤,萧老汉因为年纪已经大了,不在召回之列。
如今来俊臣想要对付李昭德,就找到了萧老汉,作为宰相府的大管事,如果有人送礼、交际,这种事是瞒不过他的。
萧老汉对李昭德倒是忠心,可是来俊臣以他的孙子相威胁,这小孙儿就是他的心头肉,叫他舍了自己的性命都要保全的,被逼无奈,只得一一招供。
说起这孙万荣,乃是契丹大贺氏的一位部落首领。
他的祖父孙敖曹当年归降大隋,被任命为金紫光禄大夫。等唐朝时候,孙敖曹又归顺大唐,被李渊将其部落安置在营州(治所在龙城,今辽宁朝阳)附近,并授云麾将军,行辽州(治所在辽东城,今辽宁辽阳)总管。
自此以后,孙氏家族便在那里安了家。
唐高宗李治的时候,松漠都督、契丹族大酋长窟哥身故,继任都阿卜固率诸部与奚族联手造反,被李治派兵打败,生擒阿卜固。这一来,契丹一族就没有大首领了,从此由最强大的几个,大部落首领共同治理契丹。
担任契丹大贺氏首领的孙万荣曾经作为质子在长安待过很长一段时间,他成为部落首领后也一直努力保持同朝廷的亲密关系,渐渐在各大部落中脱颖而出,掌握了最大的实力,成为事实上的领袖。
但是没有中※央政※府的承认,他想发号施令就名不正言不顺,于是孙万荣备了一份厚礼进京活动,找的就是当时在武则天面前说一不二的李昭德。
一番经营下来,李昭德替他进言,请武则天封他为右玉铃卫将军、归诚州刺史、永乐县公,正三品的大官。这一来,不管是从实力上还是名份上,他都有了统辖契丹诸部的资格。
可是现在,孙万荣反了。
虽然孙万荣约束诸部,主要是靠他自己的实力;虽然李昭德请朝廷赐封给他的官职和爵位,是鉴于他当时已经拥有的实力,对其实行的羁糜之策,但是不管如何,孙万荣反了。孙万荣反了,李昭德就难逃纵匪为患之责!
来俊臣拿到萧老汉的口供,不由得意大笑。那书吏看着萧老汉抱着孙儿匆匆出去,凑到来俊臣面前,诌媚地道:“府尹只要把这份口供送到御前,那又是一份大功劳,必得皇帝赏识!”
来俊臣的笑声戛然而止,想了一想,摇摇头,狡黠地道:“不不不!本府与李昭德素有仇怨,本府出面,不妥,甚是不妥。”
他略一沉吟,说道:“卫遂忠!他是御史,让他出面弹劾最为合适!”
说到这里,来俊臣才突然反应过来,奇怪地道:“卫遂忠这小子最近在忙什么呢?有些日子没见他过来了!”
第七百零四章 情陷温柔
卫遂忠此刻在在温柔乡里。
这个温柔乡,是真正的温柔乡,因为这家青楼的名字就叫“温柔乡”。
自从得到杨帆的吩咐;“温柔乡”的大掌柜“众香主人”柳清浅便把卫遂忠的相好苏九娘从“平康居”买了过来。
苏九娘在“平康居”并不是红牌,柳大掌柜的在整个温柔坊又是最有面子的人,所以苏九娘很容易就从“平康居”跳槽到“温柔乡”了。
苏九娘不是很美,但是肤色特别白皙。
鼻淤上有几点浅浅的雀斑,但是圆圆的脸蛋非常甜美。
她是一个很有昧道的女人,耐得住品味。二十五六的年纪,比少女多了份成熟,比熟妇多了份活力,举手投足间很有一种端庄妩媚的味道。如果不是她置身于青楼之中,光看她的貌相和气质,没有人会把她和烟花女联系起来。
卫遂忠其实一直想为她赎身,只不过他以前一直是来俊臣手下的小喽罗,再加上好酒贪杯、好嫖好赌,没攒下什么钱。后来好不容易升官了,来俊臣却倒了,而御史台则陷入层层危机之中,他一直也没机会捞钱。
九娘是他有一次逛窑子的叫候认识的,从那以后,他就认准了九娘,每次来温柔坊都是到九娘那里。有时候未必要在她那儿过夜,就是去她那儿坐坐,聊聊天、说说话,他也开心。
卫遂忠少年的时候,有个本家哥哥,娶过一房嫂子,长相就和这位苏九娘相仿。卫遂忠母亲过世早,这位嫂子很疼他,给他裁衣、帮他做饭,在那个吊儿郎当的父亲照料下,本来饥一顿饱一顿、穿得也破破烂烂的卫遂忠才过了几天好日子。
后来家乡发大火,洪水过处村子个淹了,就逃出卫遂忠一个,他在远处的山坡上跪向村子的方向,对着滔滔洪水号淘大哭。他不哭他爹,哭的就是他嫂子,大概从那时候他心里就隐隐约约地有了一个人。
卫遂忠对九娘很好,同其他的客人不一样,从来没有侮辱和亵玩的意思他原本是个泼皮,做了官之后,为人处事依旧是个)泼皮,唯独在九娘面前,他总是扮出一份高贵的气质。他平时就喜欢到九娘这儿来,自打醉闯来府,气死王夫人之后,他来这里的次数就更多了。
尤其是最近,不知怎么的王夫人的死因真相在坊间沸沸扬扬地传播起来,卫遂忠提心吊胆地捱了一阵,未见来俊臣有整治他的意思,本来网刚宽了心思,这一下又开始害怕了,于是连家也不回,天天留连在九娘这里。
今天他又喝多了,九娘娇小的身子费足了力气,才把他搀到榻上。
“别走…”
卫遂忠含糊地说着,抓住了九娘的手。
九娘又好气又好笑,薄嗔道:“奴家去给你倒碗醒酒汤!”
“不喝就要你陪我!”
卫遂忠大着舌头说罢,侧了身子把她的手掌贴着脸冇颊枕住。
苏九娘轻轻叹了口气,理了理他额边的乱发,幽幽地道:“郎君平素在奴面前,很少喝得酩酊大醉,近来却……郎君有心事吧?”
卫遂忠闭着眼睛,含糊地道:“我能有什么心事,尽瞎猜。”
苏九娘轻轻地道:“郎君就不要骗我了,来俊臣家的事儿,奴……也听说了。”
卫遂忠霍地张开了眼睛,紧张地坐起来:“什么?你听说了什么?”
这一坐起,一阵天旋地转,他忍不住又躺下去,抱着头呻※吟了一声。
苏九娘换了个位置,坐到他头边,轻轻为他按摩起头来:“郎君,这事在坊间都传开了,天下间有点大事小情,院子里是知道的最快的,奴家怎么可能不知道?唉!那来俊臣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这一次郎君闯了大祸,也难怪……”,
卫遂忠被她按摩着头,本来很是舒服,听到这句话又紧张起来,一把捉住她的手,张开眼道:“你也觉得,他…,肯定会报复于我?”
苏九娘道:“甚么可能,这是必然的。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此不共戴天之仇啊!虽说来俊臣的夫人是掳自别人,他未必放在心上,可那毕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一个妾。就算他不在乎这个妻,可他在乎天下人的看法呀。
人家若说,来俊臣的妻子受人羞辱而死,来俊臣却拿那人没有办法,你想以那来俊臣的威风霸道,他能容忍么?”
卫遂忠不安地坐起来,强忍着心中作呕的感觉,道:“不会的,迄今为止,他…,他始终不曾把我怎么样。”
苏九娘道:“傻郎君,他网从同州回来,昔日党羽尽被剪除,还用得着郎君,自然能忍你一时,待他重新搜罗党羽,不再需要你的时候……”,
卫遂忠的脸色一白。
苏九娘道:“郎君,来俊臣的为人你也清楚,如果他什么时候想对你下手,那就悔之晚矣。郎君是万万斗不过他的,莫不如……早早避之为吉。”
卫遂忠茫然道:“避……,能避去哪里?”
苏九娘咬了咬牙,突然道:“郎君等等!”
她转身去到梳妆台旁,打开底下小门儿,先搬出一些妇道人家用的东西,最后从里边摸出一个小小包裹,回到榻边打开。
卫遂忠一见里边都是金钗银饰、珍珠猫眼等大小首饰,不由吃惊道:“这是甚么?”
苏九娘幽幽地道:“这是奴家多年来攒下来的一点私房,虽然不多,也能变卖些钱财,如命…,奴把它赠与郎君……”
卫遂忠愕然道:“赠予我?”
苏九娘神色突转凄然,花容惨淡地道:“郎君对奴家的一片心意,奴家何尝不明白?奴本盼着,有朝一日,洗尽铅华,弃贱从良,从此侍奉郎君,为郎君生儿育女,如会…,如今奴不敢多存奢望,唯求郎君平安……”,
苏九娘说着,两行珠泪便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哽咽道:“郎君,听奴良言相劝,早些……早些逃生去吧,若等到来俊臣发难,郎君……,悔之晚矣!”
卫遂忠一个泼皮出身,哪见过这等场面,苏九娘“洗尽铅华、弃贼从良,从此侍奉郎君,为郎君生儿育女”这一番话,就像一碗迷魂荡,已经把他灌得一个魂儿飘飘荡荡,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了。
再见她把自己多年积攒的一点私房全拿出来馈赠于他,只为他的安全,卫遂忠心尖儿一颤,整颗心早就烫得热烘烘的了:“九娘!九娘!我没白疼你!我没看错了你!”
卫遂忠一把抱紧苏九娘,禁不住流下泪来:“我不走!我能上哪儿去?我好不容易做了官,我还想娶你做我的夫人,跟着我风风光光的。”
苏九娘焦灼地道:“郎君,奴虽非这院子里的红牌,要为奴赎身,也是一笔不菲的花销,郎君上哪里筹措这笔钱去?来俊臣满朝为敌,郎君为他做事,在官场上本就人缘欠佳,现在又得罪了来俊臣,你再不走,只怕天下之大,都没有你的存身之地了!”
苏九娘越是这么说,卫遂忠越是把她看得如珍似宝,哪里舍得弃了她独自逃命。苏九娘那句“来俊臣满朝为敌”听在耳中,卫遂忠心中铿地一亮,登时开了一窍似的透亮起来。
苏九娘见他跪坐在榻上,忽然变得泥雕木塑一般,不禁关切地问道冇:“郎君,你怎么了?”
卫遂忠的脸色有些狰狞起来:“我卫遂忠也不是好欺负的,谁想让我死,我就让谁死!”
苏九娘惶恐地道:“郎君,你怎么了?”
卫遂忠换了一副温柔语气,道:“九娘,我没事,你放心吧。去给我端碗醒酒汤来,我要醒醒酒。”
“嗯!”
苏九娘答应一声,转身朝外走去。
长廊尽头,柳清浅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拿着些鱼食,投放到池水中,看着那一条条金鲤拥挤雀跃着抢食。
苏九娘地走到他的身边,停住脚步,微微福礼,道:“柳爷!”
柳清浅扬手洒下一把鱼食,淡淡地道:“怎么样了?”
苏九娘道:“他已有意反抗来俊臣了,只是…,我看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着手。”
柳清浅道:“你继续巩固他的念头,确保他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该怎么着手,时机到时我自会帮他!”
苏九娘应道:“是!”
她答应了,却犹豫着站在那儿不曾离去。
柳清浅没有回头,只道:“放心吧,只要他乖乖按我的主意办,我会保全他,也会成全你!”
苏九娘这才露出一副由衷的欢喜,福礼道:“多谢柳爷成全!”
柳清浅扬手掷出最后一把鱼食,拍了拍手掌,背负双手,扬长而去。
杨帆迎娶阿奴过门的日子只剩三天了,这一次成亲,杨帆并没想大操大办,反正他就算还在吏部任上,这婚礼也不可能像小蛮过门时那么风光,不会有天子赐婚,也不会有王爷、公主和护国法师赴宴庆贺。
更何况他如今只是个没什么实权的小小汤监,还被人无限期地停职在家趋炎附势之辈是绝不可能来了。不过,没有这些因素影响,只邀亲朋好友参加,倒是可以把这个婚礼办得更温馨、更热闹。
杨帆赋闲在家,正好亲自操持婚礼,这一天下午,他在书房刚和几个管事敲定婚宴的一些细节,把他们打发出去,还没喘口气儿,任威便把两份密报送了进来:一喜,一忧!
第七百零五章 缘份天注定
任威送来的消息一喜一忧。
那一喜是卫遂忠终于动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