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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第7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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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昌宗乜了他一眼,道:“什么礼物这般神秘?”
    文傲自袖中摸出一份行本,神情一肃,将行本毕恭毕敬地双手捧起,恭声道:“请钦差览阅!”
    张昌宗满脸狐疑地接过行本,展开后只看了三行,身子便猛地一震,惊喜地看向文傲道:“这是真的?”
    文傲点点头,端着腰带,洋洋得意地道:“这份大礼,张奉宸可喜欢么?”
    “喜欢!喜欢!哈哈哈,这份厚礼甚合本官心意!”
    文傲挤眉弄眼地道:“那……之后的庆功宴,张奉宸可愿赴会么?”
    “一定去!一定去!这样的酒宴……”
    文傲谄媚地道:“怎么能少了张奉宸您这位主角儿呢?”
    “哈哈哈哈……”
    ※※※※※※※※※※※※※※※※※※※※※※
    洮州西控番戎,东蔽湟陇,南接生番,北抵石岭,是大唐抵御吐蕃的一处要冲之地。
    四山环绕之中,有一座建于北魏太和年间的城池。城墙沿山脊而建,蜿蜒于东陇山数座山峰上,犹如一条巨龙盘绕于群山之间,两百多年来,洮州百姓就一直在这个地方繁衍生息着。
    大唐与西域的来往,除了“丝绸之路”,就是途经于此的“唐蕃古道”,贞观年间,唐太宗和亲于吐蕃,文成公主就是由此进入西域的。后来,吐蕃与大唐日益交恶,时常出兵袭扰边境,掠夺大唐边民,这条通道就此封闭。
    但是,真正封闭的只是官方通道,民间**从来不曾中止,后来有一些贪图厚利的官员参与其中,**规模越来越大,一个非官方的互市就在这里重新形成了。
    古城西南方,烟墩山下的一个大峡谷。
    张大伟负着手,带着四个侍卫缓缓行走在熙熙攘攘人流拥挤的山谷中,看见他的人都恭恭敬敬地退到一旁,向他弯腰施礼,张大伟怡然自若,仿佛此间的皇帝。
    张大伟是个传奇人物,当初他只带六兄弟远入吐蕃,千辛万苦,人扛骡驮地做些小生意,借助于中原和吐蕃间繁荣的贸易,迅速发家致富,赀财积以巨万。张大伟又在附近诸州包买了五百张织机,织造绫锦,售卖吐蕃,一举成为洮州首富。
    可惜,吐蕃随后就发动了战争,中原与吐蕃的交易从此中止,而他扩张的太快,全部家产都投入其中,以致一贫如洗。
    穷困潦倒之际,开国县公陈恺洵看中了他,在此私设互市,以他为代理人,张大伟东山再起,再度成为洮州巨富。而且因为这是私市,他需要自建一支武装以维持这里的秩序,权威比当初更盛。
    经历过一番大起大落的张大伟对如今的一切格外珍惜,虽然这里的互市交易早就上了轨道,不需要他事必恭亲,可他每天还是会像国王巡视自己的领土似的,在这座用以互市的山谷中巡视一圈,风雨不辍。
    “这是我的帝国!”
    张大伟在一片矮坡上站住脚步,环顾热闹非凡的互市,捻须微笑起来。
    雷声乍响,殷殷而来,滚滚而至,有鸟雀自林中惊飞,遮天蔽日。张大伟迷惑地看看晴朗的天空,再向远处看去,就见山谷尽头,一股黑色的潮水滚滚而至,近了,更近了,山谷中那蜿蜒如巨龙般的,分明是一支黑色骑装的队伍。
    张大伟大惊失色,急忙扭头看向山谷的另一侧,因为用力过猛,他的脖子“咔吧”一声响,在山谷的另一侧,一队剽悍的骑士已经封锁了山口,迎风招展的战旗、寒光闪烁的刀枪、雄浑森严的马队……
    这不是吐蕃人,也不是边军,这是……
    张大伟只觉得天旋地转,阳光刺痛了双眼。
    他的帝国……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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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三章 收网
    第九百九十三章收网
    夜色深沉,空中一轮明月,清幽的月光照着煌煌大观一座园林,园中修竹翠篁,假山池水。房舍精致,柱壁雕镂,
    曲径通幽处,有一处精舍,灯光犹自明亮。
    一架以细木为骨架,细雕纹饰的明珠状琉璃灯散发着明亮柔和的灯光,灯下妆台前,穿着绯色睡袍,秀发披散的张昌宗对着八角菱纹铜镜,一边哼哼着歌儿,一边往脸上涂抹着东西。
    在他面前,放着大大小小二十几块玉碟,每张玉碟里盛放着不同的东西,绿豆泥、蔬菜汁、杏仁粉、蜂**、蛋清、瓜片等等。
    张昌宗本容颜甚美,因为如此细腻的保养,**更是白里透红,吹弹得破,叫许多女人都要为之生羡。
    “叩叩叩!”
    房门敲响,张昌宗脸上已经糊满了各种调和物,瓜片也贴了一半,他有些不悦地扭过头,道:“本官已经睡了,什么事这时候还来打……”
    “扰”字还没出口,张昌宗忽然想起一件大事,急忙从锦墩上弹起身子,快步走出去,绕过屏风到了堂屋,伸手一拉房门。
    门外那名内卫知道张奉宸同宫中嫔妃一般,有敷脸护颜的习惯,张昌宗敷脸所需的这些东西就是他去置办的,可是看到张昌宗那张鬼脸,还是把他吓了一跳。
    这内卫定了定神,才低声道:“奉宸,洮州有消息送来了!”
    张昌宗大喜,道:“结果如何?”
    那内卫道:“一切顺利!王郎将说,最迟后天,就能返回长安,奉宸这边可以行动了!”
    张昌宗大喜过望,拳掌一交,脸上受了震动,好几片瓜片掉了下来:“好!这份大功,终于到手啦!”
    传递消息的人是从玄武门进来的,这道门户在千骑营的掌握之中,因此长安城中无人得以察觉,也因此,杨帆得到消息的时间比张昌宗还早。
    午夜时分,湖心岛上柳氏大宅最为宽敞的那间客厅里,壁上烛火处处,照得大堂一片通明。厅堂里和院落里,肃然站着不下五十人,这些人高矮胖瘦各一,年龄大小不同,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服色和神色。
    服色俱是青衣,这是夜晚最容易与夜色混然一色的服色。神色则是冷肃、漠然,仿佛已见惯世间生死,天下间再没有什么事能够撼动他们的心志。
    独孤宇坐在厅中,堂前堂外肃立这许多人,没有一点声息,甚至连他们的呼吸声都听不见,以致孤独宇轻轻抿一口茶的细微声音在厅中都显得特别清晰。古竹婷推着杨帆的轮椅缓缓走出来,独孤宇急忙摞下茶杯,站起身来。
    杨帆扫了一眼那些青衣人,同样的神色以前他在许多人脸上看见过,包括古竹婷、包括任威,可他们现在在自己身边久了,已经与往昔大不相同,他们不再是连性命都不属于自己的纯粹杀手,以致七情六欲都被他们牢牢的束缚起来。
    关陇几大世家拿得出手的武力当然不止眼前这些人,但是可以以死士相待的却只有这些人,如今这些人都已集中于此了,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对他们的家主更是忠心耿耿,可以随时交出自己的性命。
    他们将要对付的人并不都是不谙武技之辈,这次行动之后,其中有些人很可能就要从人世间消失,但是他们依旧一脸漠然,对自己的命如此,对别人的命自然更是如此。
    “二郎!”
    独孤宇向杨帆拱了拱手,杨帆自袖中取出一摞纸条,默默地递给孤独宇,独孤宇没有看,而是直接转交给了一个须发皆白的青袍人。青袍人开始分发纸条,站在厅中的青袍人显然比站在厅外的青袍人身份更高,厅中的青袍人每人都领到了一张纸条。
    每张纸条上有一个人名,后面是他的身份、住址,还特别注明了此人是否精谙武技。每个看完纸条的人都当场把它团成一团吞下肚去,然后便大步走出客厅,根据他所执行的任务难易,带走数量不一的人,仅仅一刻钟之后,整个大厅便空无一人了。
    自始至终,所有的人都没说过一句话,直到厅上空空,独孤宇才睨了杨帆一眼,道:“二郎似乎心里不太好受?”
    杨帆轻轻叹了口气,独孤宇笑了笑,道:“的确,对自己的人下手,心里总不会感到愉快的。”
    杨帆沉默不语,独孤宇道:“如果宁珂还活着,一定会笑你妇人之仁。”
    自从两个人在长安重逢,彼此都有意地绕过了独孤宁珂这个话题,谁也不曾提起,此刻还是第一次,或许是独孤宇终于走出了胞妹去世的悲伤,但是骤然听他说起,杨帆的身子还是震动了一下。
    独孤宇望着厅外清幽的夜空,轻轻地道:“我初掌独孤世家时,家族很多人都不服气我,宁珂并不在意,她帮着我打理各种事务,把垂死的独孤世家又一步步带了起来,这时候,有些人开始对我心悦诚服,可依旧有些人不服气,处处掣肘、拖后腿、使绊子……”
    独孤宇转向杨帆,微笑道:“我当时很愤怒,可我一筹莫展,你知道宁珂怎么说?”
    杨帆下意识地道:“她怎么说?”
    独孤宇道:“她说,大兄如今取得的成就,已经当得起家主的身份。依旧不肯服从于你的人,已经被权力和利益蒙蔽了双眼,他们不会折服于理性,姑息只能养奸,那就只能用暴力了!”
    独孤宇道:“铲除强硬派的行动,是宁珂一手策划的,我的一位亲叔叔,被小妹革去一切职务,发配到了保塞州,三年后他就丧失了在家族中的全部影响,祖母大人曾为他求情,希望可以让他回来,可小妹不允,气得祖母流着泪骂她心狠。
    祖母本来是最疼小妹的……,小妹对我说,那位叔父虽然已经没有威胁,但是对他的处置不能撤销,这是一个态度,对全族的一个警示,不对他狠一些,就是对信任你、追随你的人不负责任。
    如果不是宁珂的果断,独孤世家现在可能早已四分五裂,而被赶下家主之位的我,现在是不是还能活着都是个问题!”
    独孤宇轻轻拍了拍杨帆的肩膀,慢慢走入夜色当中。
    ……
    沈沐看着七七奶睡了孩子,把孩子小心地放在榻上,拉过薄衾为他盖上,又在他粉扑扑的小脸蛋上轻轻吻了一记,动作无比温柔,神色间有种母性的安祥与欢喜。曾经娇纵霸道的李大小姐,如今已是一个成熟妩媚的小妇人了……
    七七回过头,见沈沐的眼神儿正留连在自己在灯光下泛着柔和晕光的****上,不禁娇嗔地白了他一眼,轻轻拉好了衣襟。
    沈沐笑了笑,收回眼神,道:“二郎今夜一定有点纠结。”
    七七翻了他一眼道:“他没有你那么心狠。”
    沈沐无所谓地道:“我这是果断,内部不安份、不可靠的人不清洗,我们做这一切,为了什么呢?说我心狠,哼哼,你可是姓李的,怎么还站在我一边?”
    七七理直气壮地道:“我这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叫人家是你沈家的人了呢?”
    七七走到沈沐身边轻轻坐下,抱住他一条胳膊,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幽幽地道:“可是……我还真的担心呢,太公的脾气……,今夜之后,他就会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到时候只怕你难以承受他的雷霆之怒。”
    沈沐**着她的玉臂,很快就无耻地滑进了她的胸膛,握住了儿子刚刚**过的地方,深沉地道:“你放心,老太公不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人,一怒拔剑的事,他是不会做的。等他明白大势所趋时,他会做出明智选择!”
    ……
    开国县公陈恺洵仰卧在两个身着小衣、明眸皓齿的小丫环腿上,微微阖着双眼,牙齿轻叩、鼓腮吞津。两个香躯轻软、姿容俏丽的小丫环,一个给他梳理着头发,一个给他按揉着耳廓。
    还有一个身着玉色小衣、俏脸飞红的小丫环坐在他大张的双腿中间,手在被底频频动作着,看那位置正是陈县公的胯下位置。陈县公可不是白昼宣**,又或者是有什么性怪癖,他这是晨起之后,在做保健养生之术。
    陈县公叩齿吞津、梳发摩耳,莫不为此,那以一双柔荑在他胯下活动的小丫头,做的也是养生的一种**,叫做“伟兜肾囊功”,俗称“铁裆功”,需以双手搓热,揉搓**与阳物各一百下。
    后来的南宋大诗人陆游也曾大力推广这种健身方法,还为之赋诗曰:“人生若要常无事,两颗梨须手自煨。”陈大县公自然是不用自己煨的,只看他年近七旬,牙齿健全、须发皆黑,就可知这老家伙的养生之术还是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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