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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万成道:“道兄可以告诉我们他约你会面之外,我们先行设下埋伏生擒于他。”
黄木道人沉吟了一阵,道:“那地方很辽阔,设伏不易。”
高万成道:“道兄说说看,也许在下能想一个办法出来?”
黄木道人道:“距此十里,有一条河流,河不大,但河床极阔,一片白沙,更妙的是,两面都有河水,到那沙滩之前,必需经过一座木桥,木桥狭窄,只容一人行走,那河滩宽有十五丈,滩上寸草不生,如何一个埋伏之法?”
高万成道:“道兄几时和他见面。”
黄木道人道:“太阳下山,晚霞未尽的时分?”
高万成道:“道兄可否划出你们会晤附近的形势?”
黄木道长道:“可以?”蹲在地上,以指作笔,划出那地方的形势。一面划,一面解说。
高万成听完之后,微微一皱眉,道:“这确是一个很难设伏的地方,不过,事在人为,在下尽力试试就是。”
黄木道长站起身子,道:“贫道已经尽吐胸中所知,此后演变如何,贫道实无法控制。”
高万成道:“你已尽了心力,以后的事,自有在下设计。”
黄木道人凄凉一笑,悲壮他说道:“贫道尽力和他周旋,希望诸位能及时赶到,如是情不得已,贫道已决心以身殉道了。”
高万成道:“道长尽量忍耐,在下等先行告辞了。”抱拳一礼,几人转身而去。
黄木道长伸出右手,道:“玉姑娘,还给我蒙面黑纱。”
玉娘子笑一笑,举过蒙面黑纱,道:“道兄,我服的如不是真的解药,再有半个时辰,毒性就要发了?”
黄木道人道:“玉姑娘,贫道据实奉告,你腰的什么,贫道实不知晓,不过,照他们平日的作为上看,大慨是真的对症之药,但是否能根治,贫道就很难预料了?”
玉娘子笑一笑,道:“道兄和我同病相怜,小妹想助你一臂之力。”
黄木道人道:“你如何助我?”
玉娘子道:“我跟你一起去。”
黄木道人道:“不行,他和我相约有言,每次和他会面之时,只能限我一人。”
玉娘子笑道:“有办法,可以使他减少疑心。”
黄木道人道:“请教高见。”
玉娘子道:“你把我捆起来,留有一个活结,只要一拉绳索就可打开,这等瞒天过海之计,或可收效。”
黄木道人沉吟了一阵,道:“这办法,也许可以收效?”
玉娘子道:“万一高万成无法埋伏,其人精细无比,决不会冒险设伏,小妹和你同行,合咱们两人之力,也许不要金刽门中助手,就可以对付他了。”
黄木道人道:“那岂不太过委屈你吗?”
玉娘子道:“我玉娘子一向被武林同道目为正邪之间的人物,其实我并未作过多少坏事,只是我独来独往,没有门规约束,有时做事难免毒辣一些。”
黄木道人长长吁一日气,道:“好吧!就依姑娘之意。”
玉娘子解下腰带,道:“这个给你,把我捆起来。”
黄木道人接过绳索,打了几个活结,绑在玉娘子双臂之下。表面上看去,捆的纵横交错,其实,只要用力一拉,绳索即开。”
黄木道人捆好之后,道:“姑娘似是对贫道十分相信。”
玉娘子道:“你出身正大门派,自然是可以信得过了。”
黄木道人道:“现在还早,咱们坐息一阵再去。”
黄木道人看看天色,接道:“去早了对咱们有害无益。”
玉娘子道:“好吧!一切听道兄之命。”
两人坐息了一阵,直到太阳将要下山的时分,黄木道人才挺身而起,道:“玉姑娘,咱们走吧!”
玉娘子淡淡一笑,道:“你牵着索绳一端,免得让他瞧出破绽。”
黄木道人点点头,道:“姑娘很细心。”牵着索绳一端离开了农舍。
两人一齐施展开提纵身法,联抉奔驰。
一路上,低声交谈,研究好了应付那神秘人的说词。
奔行之间,黄木道人突然放缓了脚步,耳际间水声滞源,已到了一河畔木桥前面,说它是一座桥,其实是木桩支撑着一块两尺宽窄的木板一块接一块连成了七八丈长一座木桥。走完木桥,是一座很广宽的沙滩。
这时,正是夕阳无限好的时刻,晚露幻起了半云云彩。一个身着青衫的人,面对着夕阳而立,晚风吹得他衣袂飘飘。
玉娘子流目四顾,发觉除了那青衫人之外,四下再无人踪,心中暗道:这地方如此开阔,方圆百丈之内,无处可供人藏身,高万成虽然是智计多端,只怕也无法在这百丈以内设伏。
黄木道人牵着索绳,放缓脚步,缓缓向青衣人行去。青衣人似乎是不知道有人行近,连头也未回一次。
黄木道人虽然是有备而来,但对那青衣人似是仍然有些畏惧,距那青衣人七八尺处,停了下来,道:“金钢门不理劝告之言。”
青衣人们未转过头来,但却打断了黄木道人的话,接道:“你带的什么人?”
黄木道人道:“玉娘子,她不能劝服金剑门,贫道无法处置,特地带她来此。”
青衣人道:“你捆了她?”
黄木道人道:“不错,我捆了她的双臂,因为要带她赶路,所以,未点她的穴道。”
青衣人道:“你不是玉娘子的敌手,如何能够把她擒住?”
黄木道人道:“她心中畏惧毒发之苦,所以,甘愿束手就缚。”
青衣人忽然转过脸来,蒙面黑纱,不停的在夜色中飘动,打量了玉娘子一眼,道:“你甘心束手就缚,实在叫人难信。”
玉娘子道:“我已经绳索加身了,还要如何,你才相信?”
蒙面人目光凝注在玉娘子的脸上,冷冷说道:“你虽然已经是绳索加身,但我仍然不相信你是束手就缚。”
玉娘子道:“你亲眼看到的还要怀疑,当真是奸诈多疑的人。”
蒙面人哦了一声,突然出手一本,闪电一般拍向玉娘子。
玉娘子仰身倒卧,就地滚出三尺,避开了一掌。
黄木道人心中暗道:“高万成大约是无法在这等辽阔的沙滩之上设伏,所以知难而退,已非可仗的后援了?”
心中念转,主意暗定,大喝一声,扑向玉娘子,道:“你胆子不小。”
右手疾快地抓住了绳索活结,用力一拉,一阵轻微的沙沙之声,环绕在玉娘子身上的绳索,立时散解开去。
玉娘子一跃而起,顺势由足登的鹿皮小蛮靴中,摸出了一把匕首,娇声笑道:“你朋友怎么不敢见人啊?”
黄木道长伸手拉下蒙面黑纱道:“姑娘说的不错,咱们被黑布蒙了眼睛,看不见外面事物,才甘心为人役用,做那些有害武林正义的事。”
玉娘子目光转到那青衫人的身上,道:“听你适才的口气,似乎是对我玉娘子很熟识,但不知你可否取下面纱来,让我见识一下,也许我们是早已相识的熟人。”
那蒙面人冷笑一声,道:“果然,被我料中了。”
语声突转严厉,道:“黄木道人,你身上毒伤,大都未好,胆敢反抗本座,难道不畏那毒伤发作之苦吗?”
黄木道人道:“贫道如若不畏惧那毒伤发作之苦,怎会听你们之命,被你们奴役数月之久?”
蒙面人接道:“既然畏惧毒伤发作之苦,那就悬崖勒马,听从在下之命。”
黄木道人哈哈一笑,道:“朋友,我已经听你数月之命,行动时要黑纱蒙面,做的是见不得天日的事,贫道心中这一股愤怒、窝囊,都早已无法忍耐,今日贫道拼着一死,也要与你一决胜负。”
青衣人突然一撩长衫,取出一对金环,道:“两位一起上吧!”
玉娘子一见那对金环,不禁脸色一变,道:“原来是八臂哪吒金小方。”
青衣人哈哈一笑,道:“姑娘能认出在下手中金环,当真是可惜得很。”
玉娘子道:“可惜什么?”
青衣人道:“你如认不出这对金环,还有一线生机,可惜你认了出来。”
玉娘子道:“久闻你飞环能在百步内取人首级,小妹今日要见识一下,不过,小妹也替许可惜。”
金小方道:“你替我可惜什么?”
玉娘子道:“你金小方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却不料竟也甘心为人鹰犬。”
金小方冷笑一声,道:“金某人的事,用不着别人操心?”双环一分,突然向玉娘子欺了过去。
玉娘子了然对方的身份之后,知他金环招数精妙无比,不能丝毫大意,匕首挥处,刺了过去。以攻迎攻,不让那金小方抢去先机。
黄木道人撩起黑袍,取出一把折了一半的断剑,大喝一声,挥剑攻去。
金小方冷冷说道:“牛鼻子老道,原来早存叛离之心,竟然敢私藏兵刃。”
原来,黄木道人受伤之后,被收去了兵刃,金小方规定不准携带长剑,如与人动手的遣差,才可带剑。武当门下弟子,都以剑法见称,如若不准带剑,威力就减去了一大半。
但黄木道人自知造诣最深的就是剑上功力,为了自保把一柄利剑由中间截断,藏于身上,因为剑身短了一半,他又穿的长袍,很不容易瞧得出来。
黄木道人一面挥剑抢攻,一面说道:“贫道也听过八臂哪吒之名,在江湖上十分响亮,为什么竟甘心为人奴役,阴谋暗算武林同道,做这些见不得天日的事!”
金小方双环一紧,逼开黄木道人手中之剑,逼他退了两步。
玉娘子匕首疾攻,迫的金小方举环封挡,解了黄木道人之危。
黄木道人施展开武当剑法,剑光撒出一片冷芒,重又攻上来,一面接道:“贫道和玉娘子都不愿为人奴役,才倒戈相向,出出胸中一口怨气。金施主何不仿照我等,找那害你之人算帐,出一口怨气。”
他口中说话,手中断剑却是攻势绵密,着着进逼。武当剑法本以阴柔绵密见长,适宜久战,极具弹性,但因黄木道人手中之剑尺寸不够,同样的一套剑法,施展出来,威力就大为减弱。
但玉娘子的匕首,却凶狠毒辣,全是搏命的招术。
金小方双环飞舞,有如轮转,力斗两人,仍然是攻守有致,萧洒自如。
三个人在暮霭夜色中,免起鹊落,交相搏击,打得十分激烈。
突然间,响起了一声大喝,道:“黄木兄,玉姑娘,请退下休息,这人交给我们了。”
玉娘子、黄木道人同时急攻一招,抽身而出,跃退五尺。
黯淡的夜色中,只见龙、虎、狮、豹,四大护法,分站四个方位,缓步向中合拢过来。
玉娘子微微一笑,道:“刘兄也赶来了。”
金钱豹刘坤嗯了一声,道:“兄弟晚到了一步,等收拾了八臂哪吒金小方之后,兄弟还要向姑娘领教两招。”
原来两人早有心病,刘坤知道她有意讥笑,发作了出来。
玉娘子道:“武林之中,有谁不知金剑门中四大护法的威名,龙、虎、狮、豹合力,天下有几人能够挡得。”
刘坤还待反唇相讥,却闻严照堂沉声喝道:“老四小心。”
就在那警言出口之际,八臂哪吁金小方突然飞跃而起,直向正西方扑击过来。那正是刘坤守护的方位。
敢情金小方准备在刘坤和玉娘子斗口时,精神分散,能一举破围而出。
刘坤一挥手中铁佛手,撤出一片乌光。但闻当当两声,铁佛手和双环击撞,挡住了金小方外冲之势。
金小方本还有抢先机攻向刘坤之能,但,东、南、北三方压力,同时涌至,迫的他不得不运气、凝神,改采守势。
须知金剑门四大护法的威名,武林中早已是人人皆知,金小方自知难是四人之敌,只希望能够找出一个空隙破围逃命。
四大护法,似是并无伤害金小方的用心,三方压力,同时撤走。仍然把金小方围在中间。
夜色中只见王宜中和高万成缓步行了过来。
高万成一挥手,道:“金兄久违了。”
金小方冷笑一声,道:“金剑门准备是以多取胜?”
高万成淡淡一笑,道:“那要看你金兄怎么想了。
金小方道:“单打、合击,权限操诸在你,我金某人又能如何?”
高万成道:“我们决定在取你性命之前,先得知晓一件事情。”
金小方道:“什么事?”
高万成道:“阁下是那神秘组织中的重要人物呢,还是和黄木道兄、玉姑娘一般的被害人?”
金小方接道:“我如是不说呢?”
高万成道:“那要看你能硬到什么程度了,如是金兄真如铁打铜铸,你就一句别答,但我们不会姑息,必将把你刑遇至死。”
全小方道:“好恶毒的手段?”
高万成笑一笑,道:“金兄客气了,我们用刑只求自保,比起你金兄的作为,那是小巫见大巫了。”
语声一顿,接道:“你如是像质木道兄、玉娘子一般的受人利用,此刻,已该是你觉醒之时,就算你身上有着很恶毒的禁制,但发作是以后的事,现在,你应该明白,自己没有逃走的机会。”
金小方摇摇头,道:“我和他们不同,高兄不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