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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雄心-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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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目一看,只见湖堤方向的荒野平原上,土灰滚滚,尘烟飞扬,二三十匹健马,正向这面电掣驰来。

蓝世玉坐在树干上,嘴里啃着葫芦梨,静静的望着数里外风驰电掣的马队,场面极为壮观。

可是——驰来的马队,忽然像炸弹开花似的散开了,渐渐扩大,直向这边的丘陵地带包围过来。

蓝世玉觉得奇怪,忙回头一看,惊得浑身一颤,二三十匹健马上竟然是一式身着黄衣劲装的大汉,这分明是苇林堡的人马。

继而一想。

蓝世玉又觉得不太合理,战船上只载了两匹老马,这么多马匹,最快也须在天黑前始能抵达。

片刻——二三十匹健马已一字排开,驰至前面丘陵地带。

………………

第十章

蓝世玉凝目一看,顿时怔住,当先一匹红马上,竟然是胡丽珠。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无心再看究竟还来了些什么人,身形一晃,疾泻而下,展开轻功,狂奔如飞,直向荒野奔去。

他一面飞奔,一面心中呼怪,他实在猜不透苇林堡的马队,何以来得如此之快?

一阵飞奔,越陵穿林,前面已是荒野平原了。

蓝世玉一看,心中愈加焦急,平原不易隐身,必须尽快进入隐蔽地区。

游目一看,右前方三四里外,现出一座村镇,也是距离最近之处。

他不敢再迟疑,于是尽展轻功,双脚加劲,直向村镇方向奔去,身形之快,宛如一缕轻烟。

看看快到村前了,回头一看,心中不由暗暗欣喜,苇林堡的马队,仍未追来。

再看眼前,不由刹住冲势,原来前面竟是一道宽约十余丈的大河。

继而一想。

河上也许有船,于是再向河前奔去。

来至河岸,他完全绝望了。

那河面上水流甚急,连个船影子都没有,只好沿着河岸向左奔去。

陡地——一声马嘶。

蓝世玉不由吓了一跳,抬目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只见数匹健马正沿着河岸向这边儿奔来。

马上的大汉目光炯炯,俱都望着河的对岸。

蓝世玉这一惊非同小可,转首一看,丘陵地带林前出现了马匹。

蓝世玉心知要糟,河岸上已不能存身,赶紧又奔回沙滩,沿着水边继续狂奔而去。

奔驰间。

蓝世玉发现沙滩上放着一只船底向上的小船,蓝世玉如获救星般飞奔过去。

奔至近前一看,除了船尚属完好外,整个船底已经破烂不堪。

就在这时。

前面又有马嘶传来,岸上远处,也传来急剧的马蹄声。

蓝世玉的确慌了,如被追上,已然无法自圆其说,除了以武相挤之外,以别无选择。

他看了滚滚的河水一眼,再度想到“水功”,不由暗叹一声,心说:“如果会水功多好,这时早已进入对岸的村镇了……”

心念未毕。

又是一声烈马长嘶,在不远处响起!

蓝世玉心中一惊,本能的摸了摸腰间的“精金刚柔锥”。

马嘶更近了,分由左右身后传来。

蓝世玉处此绝境,心中焦急万分,明知破船内不能隐身,但为时势所迫,也不得不纵身钻进破船内。

就在蓝世玉钻进破船的同时,一阵急如骤雨般的马蹄声,已由身后传来。

紧接着数匹健马,就在他身后沙滩上擦着破船船头,疾驰而过,震得破船嗦嗦直抖。

蓝世玉正在暗暗庆幸没有被发现。

一阵吆喝,驰来的人马似乎相遇了。

就听——一声苍劲的问话声:“你们可曾看到少堡主?”

蓝世玉一听,心中不由暗吃一惊,发问的人正是足智多谋的马松柏。

紧接着几个大汉同时恭声说:“报告总管,小的们没看到!”

蓝世玉觉得奇怪,心想:“马松柏怎的会突然率马队追来呢?”

心念之间。

他觑目从船缝内一看,只见不远处的沙滩上,马松柏高坐马上,神色忧急,紧蹙着八字眉,正望着河的对岸。友情小说站

十数名黄衣劲装大汉,俱都面色凝重,紧紧的控着马缰,所有的马身上都已渗出了汗水。

岸上又传来一阵急刻的马蹄声。

只见靠近马松柏那一匹黑马上的大汉,转首看了岸上一眼,说:“总管,小姐来了。”

蓝世玉一听,心情愈加紧张起来。

这时,马松柏急拨马头,领着十数匹人马,向河岸上迎去。

一阵杂乱的蹄声和马嘶,就在破船后的河岸上停住了,浓重的黄土尘烟,滚滚的飘了过来。

紧接着一匹高大红马,出现在岸边上,蓝世玉一看,不禁浑身一颤,马上坐着的正是胡丽珠。

只见胡丽珠满脸泪痕,眼圈儿红红的,如云秀发已显得有些蓬乱,光彩的娇靥上亦淡然失色了!

她焦急的看了河面一眼,对迎去的马松柏沙哑的急声问:“你们都没看到他吗?”

马松柏忧急的回答说:“两端河滩上都没看到少堡主的影子。”

胡丽珠一听,玉手掩面,哭着说:“他本来就不会骑马,是我任性要他骑的,是我害了他……”

黑马上的马队队长立即恭声说:“那匹老马就停在草地上,通体是汗,已经是疲惫不堪,足见当时奔驰急烈,少堡主不会骑马,也许中途就跌下来了。”

马松柏三角眼一瞪,立即沉声说:“少堡主何等功力,岂能轻易跌下马来?”

胡丽珠一听,未待马松柏说完,立即哭着埋怨说:“都是你不好,昨夜我去你那儿时,为什么不说堡主有命,任何人不得外出,有事与少堡主商讨呢!”

说罢,她又呜咽的哭个不停。

马松柏愧疚自责的说:“卑职疏忽,没想到老堡主离去时无暇通知小姐和少堡主,如果不是卑职今晨听到欢呼声,火速派人查问,还不知道小姐和少堡主出湖游玩呢!”

胡丽珠立即忿忿的哭着说:“你现在追来又有什么用?如果昨夜你稍微勤快些,通知各门警卫人员,今天我们也不会发生意外了。”

马松柏连连颔首,低声下气的说:“都是卑职不好,该死,该死,老堡主回堡后,卑职定自请求处分!”

说此一顿。

他又转首看了环立在附近的人马一眼。

随即安慰胡丽珠说:“这些人马遍搜不见,少堡主被黄袍老人掳走的可能性更大了,小姐大可放心,少堡主骨秀神清,英华冲天庭,即使有灾劫,也会逢凶化吉……”

胡丽珠急得满腹怒火,那里还有心听他噜嗦,于是瞪着马松柏怒声说:“鬼话连篇,我不要听,哼。今天找不到蓝世玉,你就不要回苇林堡啦!”

说罢,奋力一拨马头,红马一声震耳怒嘶,放开四蹄,如飞而去。

马松柏一见,顿时呆了。

他不由急得脱口大呼道:“小姐慢走,小姐慢走,小心跌下马来!”

大呼声中,神色惶张,一抖马缰,电掣追去。

马上大汉一声吆喝,二三十匹健马势如潮水一般,紧跟在胡丽珠马后驰去。

蓝世玉这才深深吁了一口气。

紧接着他才悄悄的跃出船外。

低头一看,发现沙滩上布满蹄痕,立刻恍然大悟,何以破船就在她面前,而不派人下来一看呢?

原来——船太破了,里面不可能藏着人,加而沙滩上又满布蹄印。以为马队已经搜查过。

再者——马松柏和胡丽珠根本不知道蓝世玉是蓄意逃走。

至于胡镇山夫妇昨夜临行时,仅仅通知马松柏而不让他和胡丽珠知道,显然不让他们外出,怕他乘机逃走。

从马松柏和胡丽珠的谈话当中,断定他们俩还不知道他的真正来历。

然而——他深信胡镇山永远也不会告诉他们小锦盒的秘密。

这次逃出虎口,他的确没想到竟然会如此顺利,一切经过更出乎他的意思之外,昨夜绞尽脑汁想好的方案,结果一项也没用上。

一念至此,不禁摇头笑了。蓝世玉心想:“世事多变化,谁又能未卜先知呢?”

他举步走至岸边,探头一看,但见满天黄尘,只闻蹄声不见人影。

蓝世玉一见人马业已离去,心中如释重负,立即沿着河岸直奔东北,他要在天黑之前潜回媛姑姑的住处。

这时,太阳已经偏西,蓝世玉又渴又饿,又焦急,恨不得立即到达媛姑姑的那座小村,穿林越野,一阵飞驰,再登上一座高陵,已能看到鄱阳湖的堤岸了。

然而——荒野间仍有十数匹健马,在分头寻找着他,远处停泊着三艘战船,在夕阳照射下,旗帜鲜明,闪闪发光。

蓝世玉不敢再向前走,他必须等苇林堡的战船驶离后,才敢回去。

残霞一抹,已是暮色苍茫。

渔村里炊烟缕缕,闪烁着点点灯火。

三艘战船上已升起九盏斗大灯笼。

片刻——从昏暗的荒野上,传来一两声隐约可闻的吆喝声和马嘶声。

蓝世玉知道苇林堡的人马已开始回船了,因而他不禁想起胡丽珠来,不知她心里是何滋味儿?

一想到这两天胡丽珠对他处处关怀,照顾得无微不至,更毅然绝然的给他灵药解毒,这份情意,他不能等闲视之。

紧接着他又想起胡丽珠为他伤心落泪的情景,令他颇为感动,虽然他并不喜欢她,但是她的这份情意,他却不能忘记。

他在心里立了一个誓愿,将来胡丽珠如果对他有所要求,他愿意答应她以作为对她的补偿。

当然并不包括娶她为妻,因为他将来要娶倩姐姐,虽然他还不知道倩姐姐是否也喜欢他。

蓝世玉一想到倩姐姐,立即展开轻功,身不由己的直向陵下驰去。

举目一看。

湖面上的九盏红灯,已开始徐徐移动,苇林堡的战船已开始回航了。

蓝世玉宽心大放,脚下一加劲儿,在黑暗的荒野上奔驰如飞。

一阵飞驰,已到了媛姑姑的小村后面,举目一看,村内一片寂静,仅有一两家的后窗上,尚亮着灯光。

蓝世玉提高警觉,静立很久,确定附近并无可疑之处,才悄悄的向媛姑姑后院篱墙走去。

这时,天更黑了,繁星闪烁,夜风徐吹。

蓝世玉看到倩姐姐房里仍亮着灯光,他很奇怪,往日这时倩姐姐早已就寝了,何以今天她还没睡?

他屏息前进,凝神一听,不由大吃一惊,因为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正从倩姐姐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他心头一震,身形腾空而起,飘身落向篱内!

就在他双脚刚刚落地的同时,一声低沉的问话声,迳由另一间没有灯光的屋子里传了出来:“是玉儿吗?”

蓝世玉一听,犹如孤儿听到了慈母的呼唤,热泪盈眶。泉涌而出。

于是,蓝世玉低呼了一声“姑姑”,飞身扑至窗前。

后窗随之拉开了,秀丽雍容的媛姑姑立即探出头来,神色惊异的望着蓝世玉。

同时——她又低声说道:“快进来!”

蓝世玉强抑悲痛。飞身纵入窗内,媛姑姑机警的游目看了一眼窗外,立即将窗户关上。

接着焦急的说:“玉儿,这几天你没有回古墓吗?”

蓝世玉见问,立即扑进媛姑姑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媛姑姑似乎预感到有什么不吉之兆。

于是又低声焦急的问:“玉儿,你父亲呢?”

蓝世玉呜咽着,久久才沉痛的说:“家父被人暗害了!”。

此话一出,室内一片寂静,蓝世玉清晰的听到媛姑姑巨烈的心跳声。

火光一闪,室内顿时一亮。

蓝世玉回头一看。倩姐姐神色慌张的点燃油灯,在灯光照耀下,他看到了倩姐姐脸上的泪痕。

再看看媛姑姑粉面苍白,双眉紧锁,在她清秀的面颊上,已多了两行晶莹的泪水,流进她颤抖的樱唇角内。

蓝世玉知道媛姑姑内心的痛楚已达极点,不由低声哭喊说:“姑姑!”

媛姑姑缓缓举起翠袖,轻轻拭着粉颊上的泪水,抽噎着说:“我早已警告过他,东西既然没用,就该尽速送回,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蓝世玉一听,断定媛姑姑和父亲之间的关系,必不平凡,即以安慰的声调,痛心的喊了一声“姑姑”。

媛姑姑望着满面泪痕的蓝世玉,抽噎着说:“玉儿,快坐下来,告诉姑姑仇人是谁?”

蓝世玉坐在一张圆凳上,摇了摇头:“玉儿那一天回去,家父已经气绝多时了……”

随即——便将那天回至古墓的经过,简单扼要的对媛姑姑说了一遍。

媛姑姑和倩姐姐分别坐在两张圆凳上,静静的听他的叙述。

当他说到黄袍老人时,媛姑姑凤目忽然一亮,不由脱口低声问道:“那位黄袍老人的寿眉中,是否有一红痣?”

蓝世玉略一沉思,摇了摇头说:“我没有注意!”

媛姑姑轻蹙双眉,微颔螓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蓝世玉说到“独耳豺人”胡镇山伏尸大哭,偷盗宝剑时,媛姑姑立即插嘴说:“奸邪之徒,虽有如簧之舌,终有失言之处,稍加注意,至不难洞烛其奸,你竟被独耳豺人胡镇山蒙蔽,足见你当时在沉痛中未加慎思。”

说此一顿。

颇为感慨的说:“所幸你当时灵智昏迷,否则,我们今生将永无见面之日。”

蓝世玉羞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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