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逼近梁心,冷沉的道:“姓梁的,你应该不会忘了你的一只眼睛是如何瞎的吧?”
提起被皇甫山以自己的算盘骨射瞎的左目,那是在白马坡的事情,梁心恨透了皇甫山,他引皇甫山先回镇上,便自信能收拾面前这二人。
独目厉芒毕呈,梁心道:“我怎么会忘记这种永难忘怀刻骨铭心的仇恨?皇甫山,你应该不必问这句话的,因为我不会放弃报仇的任何机会,因为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这世上许多人同我一样,伤口之仇,有谁会忘?”
淡淡的,皇甫山道:“那么,我提醒你,可别再把另一只,也是惟一的一只眼睛弄瞎掉。”
梁心嘿然一声,道:“你在吓唬梁某人?”
皇甫山道:“我是在提醒你。”
粱心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皇甫山道:“这只麻袋中装的是什么?”
梁心道:“与你何干?”
皇甫山道:“与我有关!”
梁心怒道:“放屁,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皇甫山道:“简单,打开一看就知道了。”
粱心道:“只是两只黄鼠狼,打开袋子会逃掉。二位,你们还是先回镇上等我吧!”
皇甫山忽然大笑起来……
卞不疑也笑,他还笑的全身哆嗦。
这二人就好像突然中了邪一样相互拍肩大声笑。
梁心的心在沉,他这样说不高明!
皇甫山收住笑,道:“梁老板,皇甫山今年二十七,可不是七岁娃儿,如果是两只黄鼠狼,你会半夜三更天为两只黄鼠狼奔荒山?”
卞不疑道:“皇甫山,我猜八成里面是个人。”
皇甫山道:“这个赌我不打,麻袋里也不是装的金和银,当然是个他要害的人。”
梁心暗中一咬牙,双手用力猛一抛,那只麻袋直往空中飞去,显然,麻袋是要往山崖下面抛。
卞不疑不动,但皇甫山动了!
皇甫山一直注视着麻袋,当麻袋被抛向空中的时候,他的身子已腾空而起,就在麻袋直往二十多丈深渊中坠落的时候,皇甫山双手已抓牢麻袋,他借着一种顺势翻转的力量,大吼如雷:“接住!”
下坠的麻袋转坠为平飞,卞不疑伸手刚够拉到麻袋。
灰暗中,只见皇甫山在高空往下坠。
皇甫山的身形在翻筋斗,梁心却在崖上冷冷笑,心中还在骂:“摔死你这王八蛋,老子抽空再去挖你的眼!”
卞不疑并-不吃惊,他接过麻袋放身边。
皇甫山每翻一个筋斗就会上升三尺高,他一路往山沟里翻不停,直到他“咚”的一声落在谷底。
卞不疑在上面问:“皇甫山,摔痛没有?”
下面,皇甫山道:“一跤坐在水坑里,冷飕飕的不舒服,倒是没摔痛!”
梁心伸头看,大吃一惊的道:“少说也有二十几丈深,他没摔死?”
卞不疑道:“学过‘悟空穿云踪’的人会摔死?”
梁心惊得冒出一身冷汗。
寒冬的夜里出汗,多半都是吓出来的。
他伸手抹去额头汗水,道:“朋友,你们到底是哪条线上的?为什么要与我作对?”
卞不疑道:“谁同你做对了?我们是赎我女儿来的。”
粱心道:“哪就请不要插手管我眼前这桩事,朋友,我低头。”
卞不疑道:“低头容易过,是吗?”
粱心道:“江湖之上,那里不是交朋友的?各位如果想在太祥府地界内混生活,我担待了。”
卞不疑道:“皇甫山杀了戈长江的独生子,你也能担待?还有你的一只眼!”
梁心不开口了,他心中在琢磨着。
他想到他收藏的宝贝,那就是“龙角”,如果他把龙角拿出来,他相信这二人活不成。
但他怎知龙角已在卞不疑身上。
便在这时候,皇甫山开口了。
他是从斜坡乱草中腾飞上来的,果然屁股上一片湿湿的令他直拿双手去摸。
卞不疑笑道:“皇甫山,你依然没长进,上一次见你从高楼庄下落,也是屁股先着地。”
皇甫山道:“那座楼足有七丈高,我多翻了个筋斗,这一回天黑,算不准距离。”
梁心惊道:“你们真是一路的人,我……”
卞不疑笑笑,道:“我们还吃的一锅饭长大。”
皇甫山伸手抓过麻袋看,立刻金手指插入麻袋,再结实的麻袋也经不起他的撕裂。
皇甫山的十指比刀还厉害。
“沙!”麻袋立刻破个大洞,里面已滚出一个人——一个病怏怏的矮子,却似已断了气。
卞不疑立刻奔上前去,他一摸矮人鼻子,惊道:“娘的,被他一摔断了气。”
梁心大是放心的道:“实对二位说吧,这家伙潜入我的当铺,你们想他偷到我家了,可好叫我捉住他,我能饶他吗?”
皇甫山道:“所以你要杀了他?”
梁心道:“老夫最恨这种人!”
卞不疑道: “梁老板,你真会摔人,一家伙把人摔得断了气!”
粱心道:“抛下这偷儿,我去把你女儿送还,你们不是赎当吗?那就快走吧。”
卞不疑道:“且容我把人救活再说!”
梁心吃惊的道:“人都死了,怎么救?”
卞不疑道:“梁掌柜,我如果连这人也救不活,岂不是砸了自己招牌?”
粱心独目一翻,道:“你究竟是谁?”
卞不疑道:“江湖上有人叫‘医死人’,那个人就是在下敝人我呀!”
梁心吃惊了。
他暴闪一步,道:“金树坡气死王寡妇丈夫的‘医死人’就是你呀!”
卞不疑指着自己鼻尖,道:“怎么,不可以?”
梁心实在难以相信会在这地方遇上“医死人”卞不疑,他更想不到金树坡的大夫竟然武功奇高得叫人无法相信!
梁心的心中在想——大概深藏不露四字可以用在这姓卞的人身上。
他还是有恃无恐,因为江湖上凭实力,江湖上更凭势力,有实力武功高不一定就能吃四方,但如果有势力,这个人就有办法!
江湖上有办法的人明着说就是有势力,在太祥府境内,“快乐堡”的戈长江势力最大,梁心根本就是戈长江的一位方面大员。
他冷冷的道:“医死人,你露了自己身份,就应该知道后果,你关门吧,小子!”
笑笑,卞不疑道:“关门并不要紧,就算你们把我的药铺放把火烧掉,王八蛋才心痛,倒是命没有了那才是一件叫人难过的事!”
梁心道:“谁的命没有了?”
卞不疑道:“你以为是谁的命没有了?”
他抱起麻袋中的人,那人当然是阴沟里翻船的“病神偷”尤三郎。
梁心心中尚自不相信卞不疑真会把尤三郎救活。
尤三郎闻到“仙人迷路草”,没有偏方加以治疗,任谁也别想把尤三郎治活。
梁心已不愁尤三郎会活了,他只担心卞不疑。
因为卞不疑是个“医死人”的郎中。
卞不疑还在逼他赎女儿,所以他心中一直在咒骂着鲁大与老石,这两个人办事一向干净利落,怎他妈的会叫这家伙活着,太可恶了!
皇甫山道:“走,我们回清风镇上去,你赎回你的女儿再救救这个可怜人。”
卞不疑抱住尤三郎走在前面,梁心跟在他后面,那皇甫山走在最后看守着,他的屁股上好像开个洞似的冷兮兮的。
裤子上当然未开洞,他是落下山沟的时候跌坐在水沟中的,如今风一吹,他好像屁股上开了个大窟窿。
梁心边走边盘算,他的真算盘已经插回腰里面,如果他还拿在手上,他就算在江湖上白混几十年。
打不过敌人,最明显的表示就是收起家伙。
有修养的人最好还流露出一丝微笑——江湖上都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话。
梁心虽然一只眼睛笑起来很难看,但他还是笑的嘿嘿嘿,道:“大夫,人都死了,何必插手这偷儿?回去赎你的女儿吧!”
卞大夫不回头,只淡淡的道:“我平生有个怪嗜好,说出来也好叫你知道。”
梁心道:“那一定是与众不同的怪嗜好了?”
卞不疑道:“你说对了,我的嗜好是很怪,这世上大概只有我一个!”
梁心似是忘了身陷危机似的,立刻问道:“那好,请你老兄说出来也好叫在下迎合你的怪嗜好,如何?”
这根本就是老朋友闲扯谈,哪像是要玩命?
皇甫山就想笑,因为他心中明白卞不疑的话中意思是什么!
果然,卞不疑道:“我的嗜好就是见不得人死,我把死人医活过来才是我平生最快乐的嗜好!”
粱心道:“果然世上没有你这种嗜好的人,难怪王寡妇的先生被你活活气死!”
卞不疑道:“太祥府‘赵活埋’赵胆的棺材老店,大概这三年就属金树坡的棺材店赔钱。”
梁心道:“你不但医死人,你也杀人!”
卞不疑道:“我只杀那些想害死我的人,黑心老石想害我,所以他死了!”
梁心道:“你也杀了鲁大。”
卞不疑道:“那个家伙呀,他找死!”
梁心道:“江湖上就是这么一回事,人吃人!”
卞不疑道:“我是个不容许别人吃掉我的人,谁要想吃我,那人就得躺进有底的棺材里!”
金树坡长安药铺门口的棺材无底,因为卞大夫会把断了气的人从棺材里漏出来。
现在,卞大夫抱着尤三郎走进“和气当铺”里面。
梁心与皇甫山双双来到柜台后,只见卞不疑的一手已自尤三郎的命门穴拿开来。
他自抱住尤三郎以后,一直以右掌抵在尤三郎的命门上,他边走边运功,那股催心动肝的热力,并不因为他的奔走而稍减分毫,这种功力就异于一般。
尤三郎就在一张大桌面上悠悠然吁了一口气。
有气就是活的,没气当然是死了。
别以为这是废话一句——多余,其实才不是废话,因为卞不疑就是表现在把没气的人弄醒过来。
这世上有多少江湖大夫,他们把有气的人弄得没气出入,尚且加上一句病人膏肓,甚至骂那送来看病的人为什么这么晚才送来!
这世上没有一个大夫说自己是个江湖大夫——谁见过看病的地方有人在自己的墙上挂上一块“江湖大夫”的金匾?
他们挂的都是比华陀赛扁鹊,好像他们是神医!
卞不疑就讨厌别人称他神医,因为他十分清楚,有一天他也会死翘翘,他是人不是神,这世上根本没有神,他只不过多知道一些救人命的方法。
有人把救人命当成个金盆:大病小病开口就要银子,大病花大银,小病花小银。但卞不疑相反,他是大病要小银,小病不要银,因为他的目的是“梅花山庄大血案”。
他与皇甫山为了这件大血案,几乎三年跑断腿!
桌上放的现成烈酒,卞不疑翻开尤三郎的眼皮看了一下,笑道:“中了邪了!”
皇甫山道:“一定是中了邪,因为你在这方面很有经验,我深信不疑!”
卞不疑道:“姓梁的,你用的是什么药,怎么他不醒过来?”
粱心道:“二位,他被摔坏了,只怕永远也.醒不过来了。二位又何必为一个小偷而伤脑筋?”
卞不疑道:“如果救他不活,我的女儿也不要了。”
梁心大喜,道:“这话可是你说的?”
卞不疑道:“是我的嗜好,姓梁的,一个人的嗜好有时候可以命不要,你等着瞧!”
梁心拉张椅子坐下来,道:“好吧,我等你表现你的嗜好吧,娟今只不过三更天。”
卞不疑伸手取过酒壶,他又捏住尤三郎的鼻子。
于是,尤三郎的嘴张开了。
如果尤三郎不张嘴,他就会憋死。
卞不疑把烈酒往尤三郎的口中灌,这一灌就是大半碗,真妙,尤三郎还真的咕嘟咕嘟喝。
尤三郎醒过来了,他有点糊里糊涂又莫名其妙的张开一只老鼠眼,他头不转。
卞不疑开口了。
他哈哈笑道:“活了,活了,我把你这病偷儿救活过来了,哈……”
尤三郎猛的一挺腰,他想坐直身子,却突然哎呀一声又躺在桌子上。
他厉芒隐隐的看向卞不疑,道:“你是谁?”
卞不疑吓一跳道:“我是你的救命大恩人……你忘了我是谁?”
尤三郎道:“你怎么会……”他在想……
他突然转头四下看,他看到梁心在搓着手,于是,他火大了。
尤三郎手指梁心,道:“可恶啊,快快还我女儿来!”
他话一出口,卞不疑也叫起来,道:“我也是要他还我女儿的,这家伙是个坑人精!”
皇甫山一把揪住梁心,左手一探,抽出他腰问的算盘,叱道:“已经两个姑娘了,人呢?”
金手指扬在空中,梁心却冷冷的道:“你如果杀了我,你们永远也休想找到那两个姑娘!”
他顿了一下,又道:“尤三郎,原来你是‘病神偷’尤三郎,真是令人想不到的事。”
尤三郎道:“你想不到的事还多呢。”
他又哎呀一声,因为他的腰眼被摔得极重。
卞不疑道:“尤兄,痛在什么地方,容我为你推拿一番,小事一桩!”
卞不疑为尤三郎推拿腰眼,他那根本不是推拿,他是用指头点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