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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令江元感到惊异的是,整个大坟场,竟连一个人影也无。
江元心中懊恼异常,心中忖道:这人好快身法,连他是男是女都没弄清楚。
江元决心要把这个人找出来,当下施展开绝妙的轻功,如飞而去,开始搜索工作。
江元双目如电,身手矫捷,凡是经他搜索过的地方,就连一只飞鸟也难逃。
可是等他把这一片坟场搜毕之后,别说是人,连一丝可疑的迹象也找不到。
江元气得连连跺脚,狠声道:“我要是找不着你,那我就栽透了。”
可是任他如何寻找,只是不见一丝痕迹,心中又惊又怒,依着他的脾气,一定要寻出个水落石出来。
然而这时他心中又惦记着石老人,如果再有强敌来,恐怕不是铁蝶一个人能应付的。
江元只得折了回来,心道:“便宜了你。”
他以极快的速度赶了回来,江元心中忖道;“若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石老人应该已大功告成了。”
当江元回到那座石坟时,看不出有什么异状,也不见铁蝶出来。
江元身旁还听得五羊婆及苏月雯打斗之声,四下平静如故。
江元匆匆地掀起了石板,踏阶而下,当他走入这座坟时,心中不禁奇怪起来。
原来是一道长长的甬道,现在已不见了,代替的是一块极大的石板,把空隙封得很紧,简直看不出一丝痕迹来。
江元心中不禁暗自称奇,忖道:这石老人真是有鬼斧神工之能,这样看来,他应该是安全了。江元想到这里,提高了声音,叫道:“铁蝶,你在哪里?”
这时石壁之后传来了铁蝶的声音道:“你顺着石壁走,到了尽头就知道了。”
江元答应一声,顺着石壁,慢慢地向前摸索,走到了尽头果然发现石壁之后,又有一条甬道,心中想道:“这座坟倒真被他们弄了不少机关呢!”
江元由双壁之间的隙道走了过去,不大的工夫,已发现了灯光。
江元推开了一座石门,进入内房,笑道:“这座坟还真不简单。”
说着进入房内,只见室内空空,石老人已不知去向,铁蝶坐在石板上双目垂泪,面带忧戚。
江元见状不禁大惊,赶上一步,问道:“怎么了?石师伯他……”
铁蝶却连连地摇着头,泪水长流,低头不语。
江元见她如此模样,心中已凉了半截,知道一定是出了大变,紧问道:“难道他……
你倒是说话呀!”
铁蝶忍住眼泪,抬起了头,悲声道:“师父,被他们……被他们……”
铁蝶说到这里又哭起来,使得她停了下来。
江元又气又急,跺脚道,“被他们怎么了?你快说呀!”
铁蝶被江元大声喝叫吓了一跳,忍住了眼泪,说道:“师父被他们掳去了。”
江元闻言又惊了一下,不禁顿足长叹,说道:“唉!这真是想不到的事!”
江元说着,计算一下时间,说道:“按说那人进坟的时候,午时应该已过,石师伯恢复行动,怎么还会……”
铁蝶黯然道:“我也是这么想,也许就在时辰快要到的一刹那,出了这种变故。”
江元总想不透这事是怎么发生的,说道:“刚才那个人,我没有追着,可是并未看见他手中带着人呀!”
铁蝶抬起了一双泪眼,问道:“啊!你刚才没有追上他?”
江元面上一红,摇头道:“没有!”
铁蝶立时又流下泪来,说道:“只怕师父要……”
江元这时心乱异常,摇头道:“你不要乱想,石师伯绝无危险,否则那人不会这么快离去!”
“可是我却不明白,以师父这等奇人,竟会不见了,这里面定有些缘故。”
铁蝶也是百思莫解,猜度了老半天,弄不出个所以然来。
江元问道:“据你所知,师伯还有没有什么仇人?”
铁蝶闻言,睁大了一双眼睛,思索了半天,摇摇头,说道:“没有了,师父最担心的是五羊婆,可是五羊婆已被苏月雯缠住了。”
江元闻言摇头道:“这可就怪了。”
他们二人,在石室之中徘徊了良久,用各种方法去推测,却始终得不到结论。
最后,他们决定分头去寻找。
几个时辰以后,铁蝶提着一个小包袱,与江元共同走出了这片坟场。
他们耳边听见五羊婆与苏月雯打斗之声,不时地随风传来。
铁蝶不禁问道:“她们还要打到什么时候呢?”
江元见她刚才还悲痛欲绝,现在好像一点也没有事,反倒关心起她们的打斗来了。
这句话弄得江元哭笑不得,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铁蝶眼中露出了一片惊奇之色,又说道:“真怪!她们这么老了,打了半天还不累!”
她才说到这里,被江元狠狠地盯了一眼。
铁蝶这才体会过来,脸上微微一红,想到了师父,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江元见到铁蝶如此,气笑不得。
铁蝶眼望着远方,有些迷惑地问道:“我们到哪里去找师父呢?”
江元见她提的问题,都是自己所无法回答的,当下对她真是无可奈何,苦笑了一下道:“唉呀,我的姑娘,你问我,我又问谁呢?”
铁蝶皱眉道:“天南地北,一点线索也没有,到底到哪里去找呢?”
这个问题,也正是使江元深为困扰的。
他停下了步子,望了铁蝶一阵,说道:“你先去拜访一下石师伯以前的老朋友,或许可以得到一点线索!”
江元这句话提醒了铁蝶,她拍手说道:“有了、有了!”
江元奇怪地问道:“有了什么?”
铁蝶也不禁为自己的失态而有些面红,低声说道:“以前师父和杜师伯相处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想去问杜师伯,一定可得点线索。”
江元知道她所说的杜师伯,就是曲星的师父,当下不禁喜道:“那么你快去吧……
我也想到一个老前辈,分头探听,一定会有下落。”
铁蝶答应了一声,二人一同走出了这片坟场,江元整理一下衣服,问道:“往哪里走?”
铁蝶答道:“我往金陵,你呢?”
江元含笑道:“那我们要分道扬镳了,我到大都(即北平)去了。”
只是短短的几天相处,可是他们之间已产生了微妙的感情——虽然江元并不觉得。
分别在即,他们都觉得有些惆怅,这种感觉,在铁蝶尤其是明显和深刻。
她低声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见面呢?”
江元略为思索,说道:“我在鲁冀道上,很有些耽搁,恐怕一时无法南下,那么半年以后,我们在大都‘天安们’前‘五柳客栈’见面好了。”
铁蝶思索了一下,又问道:“你一定在那里么?”
江元点头道:“我总会赶回去的,谁先去谁就等。不见不散如何?”
铁蝶答应一声,迟迟地说道:“那么……我走了。”
江元含笑道:“一路珍重。”
铁蝶的眼圈有些红,她轻声道:“你……也珍重。”
这句话说完了,她迅速地转过了身,快步而去!
江元心头惆怅,追上一步,叫道:“铁姑娘。”
铁蝶转过了身,她眼中有些泪光,强笑道:“什么事?”
江元低声道:“我很抱歉,这一次未能代替师父……”
江元话未说完,铁蝶已摇手道:“不要说这些话,我已很感激你了!”
可是江元心中,仍然感到极度的自愧,连连地摇头,说不出一句话。
铁蝶怔怔地望了他一阵,低声道:“我走了……再见!”
说完这句话,她娇躯微晃,已出去了好几丈,极快地由一条小道,向南而去。
江元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怅惘,这种感觉的产生,连江元自己也是莫名其妙。
他又回头打量了一下这片坟场,这两天的生活,就好像是一个奇怪的梦,使人感触不少。
江元转过了身子,慢慢踏上了北去的大道。
这一次的护坟,他功败垂成,心头好不懊恼,沿途不停地想:“我真是不中用,第一次代替师父,就弄得一团糟,如果我一直守在坟旁的话,绝不会发生这种事。”
想到了那个红衣人,心中不禁越发地奇怪,忖道:那人的功夫,难道会高过我这么多……为什么我连他的形影都没有看清楚呢?
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为何要把石老人劫走呢?
江元百思莫解,脚下如飞,沿途均是极荒僻之地,四下毫无人迹,他心中想道:
“我先赶回蓬莱镇再作道理吧!”
于是他施展了出奇的轻功,身子快得像是一支泻箭,在荒野之中,如飞而下。
傍晚时分,江元已来到蓬莱镇,镇内灯火辉煌,颇为热闹。
江元慢慢走进镇来,他望着这满街忙碌而又欢乐的人,心中颇为感慨,忖道:像他们这种生活,哪有我们这些烦恼?
这时江元对自己的遭遇,不禁深深地感到悲哀。
他正在慢行之际,突然有人在他肩头拍了一掌,笑道:“又遇见你了!”
江元回头望时,却是冷古。
江元不禁有些意外,含笑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冷古点点头,说道:“我来此办一件事,不久就要离开!”
江元答应一声,因为奔波了一整天,腹内甚是饥饿,加上心中烦闷,便对冷古道:
“你可有兴趣一起同饮几杯?”
冷古含笑道:“正有此意,走!”
说着向前而去,江元见冷古已不似初见时那么冷漠,心中颇为高兴。
二人到来一家叫“三九”的小酒店,入内之后,小二早已含笑相迎,让出一个靠街口的座头。
冷古随便点了几样酒菜,慢慢食用起来。
冷古见江元一杯杯的猛喝,心中知他必有不如意的事情。
可是冷古绝口不问,江元也是一劲的喝闷酒,二人沉默半天,就连四周的食客,也不禁纷纷奇怪地望了他们几眼。
这时江元又喝干了一满杯酒,当他还要斟酒时,发觉酒壶己空了,不禁敲桌叫道:
“小二哥,添酒来!”
小二连忙答应着,又送来一壶酒,含笑说道:“客官,这酒可厉害,你仔细点喝……”
他话未说完,江元已一掌把他推开,喝道:“去!去!谁要你提醒!”
小二被他推得连退了几步,吓得匆匆而去。
冷古浅饮了一口酒,含笑说道:“江元兄,你要到什么地方去?”
这是他们入店之后,两人所谈的第一句话。
江元心中一惊,忖道:他怎么知道我要远行呢?
可是他脸上却不露出,一笑道:“我要到大都去!”
冷古夹了一著菜,慢慢地嚼着,含笑道:“巧了,我们可以同路了!”
江元抬起眼睛,问道:“你也到大都去?”
冷古点了点头,说道:“我正愁一个人路上无聊,想不到和你结了伴,甚是幸会!”
江元一笑,道:“你不是一向独行的么?”
冷古闻言发出了两声极响亮的笑声,惹得四周的食客,都不禁转头望了一下,他们实在有些奇怪于这两个少年的一举一动。
冷古笑罢之后,扬着一双剑眉道:“你如嫌我,我们各自前往也就是了!”
江元摇着头道:“我不嫌你!倒想与你多亲近亲近呢!”
江元的话说得冷古又是一阵大笑,使得江元也感到冷古在很多地方,表现得比他还要怪异和狂妄。
他们又沉默了一会,冷古压低了声音道:“江元兄,你师父可好?”
这句话问得江元突然一惊,睁大了一双眼睛,望了冷古半天。
冷古的脸上,始终带着很平静的笑容,使人永远猜不透他心中想的什么。
江元把一杯满酒,一仰而尽,用着坚定的口吻,略带伤感的说道:“她很好……很安静,没有任何人打扰她老人家。”
冷古不住地点头,接道:“是的,没有任何人会打扰她!”
江元一惊,闪目道:“你……什么意思?”
冷古仍然慢吞吞地说道:“我刚从山上下来,才向她请过安!”
冷古话未说完,江元面色大变,霍然而起,伸手抓住了冷古的腕子,压低了声音,怒喝道:“冷古,你好大的胆!”
冷古含笑自若,摇头道:“不要对我这样,记住,我是冷古,不是江湖上其他的人!”
江元一念之间,也觉得自己实在无理生事,松开了他的手,颓然坐下。
他不住地摇着头说道:“好了,你去吧!”
冷古却是不动,拍了江元的肩膀一下,笑道:“你的心情我明白,也许你认为花婆应该永远存在,我以前也有这种想法,可是我师父早就死了!”
江元怒气不歇,转为悲哀,抬目问道:“你师父是谁?”
因为冷古虽然名满江湖,可是他武功自成一家,任何人也不知道他师父是谁。
冷古摇头道:“不提了!”
江元沉默了一下,又问道:“你可知道我师父是怎么死的?”
冷古轻声道:“我可以猜到一些,她大概是被人暗算吧!”
江元不禁佩服冷古的眼光,当下叹了一口长气,黯然道:“你猜的不错,她老人家确是被人暗杀的!”
冷古又问道:“你可是连仇人也不知道?”
江元惊道:“你怎么知道?”
冷古一笑,说道:“以你的脾气,如果知道仇人,早就弄得天翻地覆了。”
江元苦笑摇头道:“那也不见得!我这一次下山以后,脾气已改了很多了!”
冷古似乎有些意外,惊异地望了他一眼,但转过了话题道:“我们是今晚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