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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是要看打活靶,还是看打死靶?”
赵霸天探兜摸出一枚制钱,向着墙角扔了过去。
金刚一扬手,砰然一声,制钱跳一下,又落回地下。
楼老二急忙拾起,制钱的洞变样子了,现在是个小圆洞,摸着烫手。
他一阵惊喜,忙把制钱递向赵霸天。
赵霸天接过制钱看一眼,猛抬眼望金刚。
金刚没说话,掉过枪把把枪递向赵霸天了。
赵霸天伸手接过了枪,道:“金刚,从现在起,你算是迈进了我‘三义堂’的堂口——”
少妇美目中异采急闪。
岑、楼二人忙躬身:“多谢总管慈悲。”
赵霸天一摆手,道:“你们俩荐才有功,我另有赏赐。”
话锋一转,凝望金刚:“至于你,你自己说,你想讨个什么差事?”
金刚道:“这又是总管让我说的?”
“错不了,是我让你说的。”
金刚道:“初来乍到,我不便太过,我只要天津卫的花赌两档。”
赵霸天、岑、楼二人,还有少妇都为之一怔。
少妇脱口道:“这还叫不便太过?”
金刚淡然一笑:“我直说一句,诸位别在意,假以时日,把这两档给我,我还不屑要呢!”
赵霸天沉声道:“金刚,你也未免太狂,太不知进退了!”
“话是总管让我说的,我照直说了,又有什么不对?难道‘三义堂’要的是畏畏缩缩之辈?凭我一身所学,敢夸南七北六挑不出第二个来,我所差的只是声望。只假以时日,我的声望够了,我会要这区区的花赌两档?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又有什么不对?”
少妇突然笑了,花儿开也似的,要多娇有多娇,要多媚也有多媚:“挺会说话的,这倒也是理啊!”
赵霸天道:“老七,你愿意?”
少妇道:“他说的是理,我驳不倒,有什么办法。”
赵霸天一点头道:“好吧!那就给他。可是,金刚……”
金刚微欠身:“总管吩咐。”
“你要给我好好干,要是让我见了三位瓢把子说不出话来,到那个时候你可别怪我。”
“总管放心!我既然开口要了,就绝错不了,日后倘使总管有一点不满意,任您处置就是。”
“这话可是你说的?”
“不是总管让我说的。”
“好!咱们就凭这一句。来,见见——”
赵霸天一指少妇,道:“天津卫的赌档归她管,大名鼎鼎的虎头老七,从现在起,你是她的顶头上司了。”
金刚呆了一呆。
虎头老七娇笑道:“这位顶头上司瞧着让人心里直痒痒!”
赵霸天哈哈大笑,指点着金刚道:“能让虎头老七说这话的,你可是头一个,留神她吃了你连骨头都不吐。”
金刚一笑道:“真要有这份艳福,那也值得了。”
赵霸天又大笑。
虎头老七瞟过来异样一瞥:“上司,你给我留神点儿。”
金刚道:“恭候了。”
赵霸天再度大笑。
岑、楼二人趁这机会冲金刚躬下了身:“见过金爷。”
金刚一怔忙道:“大哥、二哥,这是干什么?”
岑胖子道:“这是规矩,是礼。”
金刚道:“小弟能有今天,全是两位哥哥所赐。”
虎头老七道:“我可不这么想,明珠是不会永远埋在泥沙里的。”
楼老二忙道,“对,对,七姐说的对。”
“不,”金刚道:“饮水思源,过河岂能拆桥,人不能忘本,从今后仍然兄弟相称,要不然我宁可马上退出‘三义堂’。”
“胡说!”赵霸天忙道:“这又不是闹着玩儿,‘三义堂’岂是任人来去的!”
金刚道:“那么请总管当面下个令,别让他们金爷金爷的,听了我浑身不舒服。”
赵霸天深深一眼:“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个人。行了,兄弟相称就兄弟相称吧!”
岑、楼二人难在脸上,喜在心头,互望了一眼,齐躬身:“既然是这样,我们俩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霸天道:“兄弟归兄弟,那是私交,可是在‘三义堂’堂口里,小金的身份地位可远比你们俩高,无论大小事,你们俩还是得听他的。”
岑胖子忙道:“那是当然。我们俩怎么敢这么不知高低!”
赵霸天点头道:“那就行了。”
虎头老七膘了赵霸天一眼,道:“我的总管大爷,现在事儿已经定了,该带小金出去让大伙儿认识认识了吧!还有掌管花档的那位,也该知会她一声,让她来见见我们这位顶头上司吧!”
赵霸天道:“这是规矩,再说你的话我也不敢不听。走,咱们出去。”
挪身下床,穿上了鞋,当先向外走去。
虎头老七向着金刚娇媚一笑,轻抬皓腕道:“爷们儿,请吧!”
金刚微微一笑道:“有僭。”
转身走了出去。
虎头老七陪在金刚身旁,苏州花粉的幽香直往金刚鼻子里钻,岑胖子跟楼老二则走在最后。出了精舍,四名保镖齐躬身。
赵霸天道:“知会大伙儿一声,都到这儿来集合,我有话说。”
“是!”
一名保镖恭应一声,飞步而去。
赵霸天回过身道:“就在这儿等会儿吧!他们马上就来了。”
金刚应了一声。
赵霸天没再说什么。
金刚则目光转动,打量四周,他发现赵霸天这住处,不但是豪华舒适,而且遍布明桩暗卡,戒备森严,如临大敌。一般要员的宅第也没这样,那么“三义堂”的三位瓢把子的住处,就可想而知了。
虎头老七一直注意着金刚,很容易就发现了金刚的神情,她轻轻地笑笑,低声道:“怎么样,总管这儿不错吧!”
金刚定过了神,低声笑道:“何止不错,天上神仙府,地下王侯家,恐怕王侯家也不过如此。”
虎头老七娇媚笑道:“还真让你说着了,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只要好好儿干,有一天你也能这样。”
金刚道:“借七姐的一句口采了。”
只听一阵杂乱步履声传了过来,一转眼工夫,后院里进来二三十个,那位前院管事楚庆和也在里头。
赵霸天抬眼一扫,高声问道:“都到齐了么?”
一名穿长袍的白胖汉子道:“都到齐了。”
赵霸天向金刚一抬手:“来,小金,先见见,这是我的总管彭朋,外号笑面煞神。”
金刚一抱拳:‘彭总管,往后多指引。”
彭朋忙抱拳:“好说。”
赵霸天又招来一名壮汉,指着那壮汉道:“这是我后院管事牛通,外号牛魔王。”
“牛管事,往后多指引。”
“好说,别客气。”
“这是我前院管事楚庆和,外号丧门神。”
“楚管事,咱们已经见过了。”
“不错!一回生,两回也就熟了。”
接着,赵霸天介绍其他的,有的是护院,有的则是赵霸天的贴身保镖,不管是干什么的,反正都是“三义堂”里的弟兄。
最后,赵霸天把金刚介绍给大家。他指着金刚高声道:“这位姓金,叫金刚,源兴盛钱庄的少掌柜,从现在起,进了咱们‘三义堂’口,算是咱们自家弟兄,我把天津卫的花赌两档交给了他,谁有话说没有?”
能掌管天津卫的花赌两档,在天津卫的“三义堂”势力范围内,就是扬拇指的头一号,论在“三义堂”的地位,恐怕是仅次于总管赵霸天,谁敢不服?
可就偏有人说话。
楚庆和“哼”了一声笑道:“我还当总管是介绍个刚进门的弟兄呢,弄了半天竟是掌管花赌两档的爷字号人物,这位金少掌柜的必然把堂口堆上金山银山了。”
虎头老七冷冷道:“丧门神,你可是门缝里瞧人,把人给瞧扁了,人家一毛钱没花。”
楚庆和笑道:“那是我失言。这么说,这位金少掌柜的定然有什么过人之处。”
金刚淡然一笑道:“也没什么,不过仗两手庄稼把式跟一颗不算太小的胆子而已。”
楚庆和一摆手,皮笑肉不笑地道:“失敬,敢情金少掌柜的是位高手,我看走眼了。金少掌柜的,天津卫地近北京,卧虎藏龙,加上又有外国租界在,这花赌两档,可不怎么好管哪!”
金刚道:“楚管事要不要掂掂兄弟的斤两?”
楚庆和道:“学过几天武的,都有这臭毛病,碰上高手,总想领教一二,不过少掌柜的可别误会,我可不是不服,也没意思砸你的饭碗。”
这话乍听没什么,其实尖损刻薄,相当难听。
虎头老七笑吟吟地道:“我们的前院管事真会说话,那就伸手掂掂他的斤两吧!万一他要真上了秤,我这赌档就自己多费神了。”
她这话也够厉害的,乍听是帮楚庆和,其实她是扣牢了楚庆和,让楚庆和非伸手不可了。
楚庆和又岂是省油的灯,笑笑道:“七姐把话摆下来了,我焉敢不遵,只是还要看看总管——”
赵霸天道:“话是我问的,当然不能不让你们伸手,我把差事交给了小金,往后还得大伙儿多跟他配合,也不能不让大伙儿口服心服。”
楚庆和道:“既然总管有了话,我只好大胆放手了。”
跨前一步,冲着金刚一摆手:“少掌柜的指教。”
“好说。”
金刚抱拳答一礼,从廊檐下走了出来,往楚庆和面前一站,道:“楚管事,请吧!”
楚庆和一摇头:“少掌柜的,姓楚的向来不先动手。”
“楚管事,说句话你别生气,要是让我先动手,恐怕你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楚庆和脸色一变,旋即微笑摇头:“我不大相信。”
金刚突一伸手,在楚庆和胸前轻轻拍了一下。
楚庆和一怔急退。
金刚含笑道:“楚管事,我没有骗你吧,要是我这一掌重一点,你是不是已经躺下了?”
楚庆和两眼闪过冷芒,哼哼哼一阵阴笑,陡地趋身向上,左掌一摇,右掌直击金刚心窝。
金刚身躯纹风不动,出左手档,拨开了楚庆和这强劲威猛的一拳。
楚庆和双眉扬起,“忽”、“忽”、“忽”一连三拳。
金刚仍是左手,一连拨开三拳,脚下却没移动分毫。
楚庆和攻出四拳无功,连人家一点衣裳边儿也没沾着,脸上未免有点挂不住,一挫腰,沉喝声中一脚飞起,直取金刚面门。
金刚道:“楚管事,留神了。”
他左掌一扬,轻易地抓住了楚庆和的脚脖子,正准备往前送,摔楚庆和一下。
哪知楚庆和这一招是虚着,只为诱敌,另有杀着在后,只见他另一脚蹬地跳起,身躯打横,猛跺金刚下阴。
这一招太狠毒了。
自己人过过招,根本不该施这么一着。
旁观的人都为之脸色一变,连赵霸天都皱了眉头。
而金刚仍没动,左手只一扬一扭,楚庆和另一脚落了空,整个人爬了下去,砰然一声摔了个狗啃泥。
金刚转脸望赵霸天:“总管,你还有没有当前院管事的人才?”
赵霸天忙道:“都是自家兄弟,你就手下留个情吧!”
“总管既有吩咐,我焉敢不遵。”
左手一扬一抖,楚庆和一个跟头翻了出去。他一个鲤鱼打挺又跳了起来,脸上破了见了血,脸色白里渗青好难看,他抬手就要摸腰。
赵霸天沉喝道:“你要干什么?还不服,非真躺下才甘心,给我让一边儿去。”
楚庆和没敢吭一声,乖乖的垂手退向后去。
赵霸天抬眼高声问,“还有谁有话说?”
大伙儿没一个吭气儿,鸦雀无声,寂静一片。
彭朋拱手道:“恭喜总管,贺喜总管,这花赌两档您没交错人,这种身手,恐怕北六省找不出第二个来。”
赵霸天收回目光,缓缓说道:“这是三位瓢把子的洪福,我留小金在这儿吃中饭,你去张罗张罗,饭开在大花厅,大伙儿都喝两盅。”
“没事儿了,散了吧!”
大伙儿轰雷般一声答应,楚庆和头一个扭头要走。
金刚道:“楚管事请留一步。”
楚庆和停住了。
大伙儿都停住了,齐望金刚跟楚庆和。
金刚含笑走到楚庆和面前,道:“打落牙齿和血吞,就算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大个疤。楚管事脸上的伤,请自己料理,不过江湖上的交情是打出来的,尤其是一个门里的弟兄,别让这件事伤了咱们的和气,楚管事,咱们握握手订个深交。”
他向楚庆和伸出了手。
楚庆和为之一怔。
虎头老七一双凤目中闪漾起异采。
旋即,楚庆和两眼里也射出一种奇异的光芒,伸手握住了金刚的手。
大伙儿都深望金刚。
赵霸天哈哈大笑:“庆和,别他妈在这儿耗了,去把脸上的血洗干净吧,这儿又不唱古城会。”
大伙儿都笑了。
楚庆和自己也笑了,松了金刚的手走了。
等到大伙儿都散了,赵霸天过来一把掌拍在金刚肩头:“小金,你真行,真是块带人的材料,用不了多久,你准是‘三义堂’的一根擎天柱。”
金刚道:“还要仰仗总管提拔。”
“提拔,算了,保不定有一天我还得听你的呢!”
虎头老七带着一阵醉人的香风,到了金刚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