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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她,他不期然地想到红衣少女上官紫薇。上官紫薇是上官宏的女儿,而她是上官宏的妻子,以年龄而断,上官紫薇决非她所生,而上官宏与父亲结的是杀妻灭嗣之仇,如此看来,上官宏的妻妾当在三人以上。
上官紫薇是第一个闯进他心扉的女子,他为她而放弃了开封蒋府求亲,他也曾疯狂地追求过她,而她,拒绝了他的爱,最后却失身于“聚宝会”少主陆昀,而事实也同时证明双方是无法消解的大恨深仇。江湖上的变幻,实在使人慨叹。
仇家到底是“卫道会”,抑是“五方教”,使他无所适从。
一阵激动过后,他平静了。
如果说父亲真的死于开封道上,那杀父凶手决非“卫道会”
中人所为,因为对方正不择手段追索父亲下落!
如果说父亲真的尚在人间,这父仇两字根本无从谈起。
但父亲若仍在世间,为什么不与自己通消息,而任自己盲目索仇?
这谜底,太复杂,也太不可思议了。
在这美艳少则上,能发掘出一些线索吗?
心念之中,沉缓地开口道:“尊驾是上官夫人?”
“不错。”
“徐文,你错了。‘山林女神’便是家母,何得谓之欺世?”
“武林中前所未闻?”
“那只怪你孤陋。”
徐文吞下了一口气,道:“在下自承孤陋寡闻,但武林中未必尽如在下……”
少妇莞尔一笑道:“不错,女神而受人朝拜,是最近的事!”
“为什么?”
“告诉你无妨,为了卫道。”
“卫道?”
“嗯!此地可说是武林败类的陷阱,明白了吧?”
徐文咬了咬牙,面上露出一抹怒意,照此一说,自己也成了武林败类之一了。但他无意分辩,冷冷地道:“武林中多的是挂羊头卖狗肉之辈,正邪难分。”
“有理。”
“夫人今日之意,要扣留在下作质?”
“一点不错。”
“为了上官会主与家父之间的仇?”
“对了,这仇必须徐英风亲自了断。”
“然则‘七星堡’被血洗的这一段呢?”
“‘卫道会’不负这个责任。”
“该由谁负?”
“下手之人。”
“谁是下手之人?”
“这问题不必由我答复。”
“血案发生之日,上官宏本人寻仇不假?”
“对象只你父亲一人。”
“这话能令人相信吗?”
“信不信由你。”
“如在下认定血案是上官宏主谋所为?”
“随你的便。”
“这是承认了?”
“本人不耐与你饶舌,现在开始,你是人质的身分!”
徐文杀机陡起,怒声道:“恐怕没有人能留得住在下!”
“你无妨试试看?”
声落人杳,消失得有如鬼魅,锦幛自合。
徐文怨毒之气冲胸而起,“藏龙谷”中所起的观念,浮升脑海,如不以酷烈手段应付,休想追出仇家。所谓扣自己作质,迫父亲现身,安知不是遁词?又安知不是别有图谋而捏造这事实?
心念之间,举掌向锦幛划去。裂帛声中,锦幛裂为数片,幛后,空无所有,无门无户,美艳少妇不知隐向何方。
惊愕之间,只见不知何时,厅堂门户已被一层巨网封住。他一弹身,到入门之处,伸手扯网。一扯之下,不由大惊失色,那网非丝非麻,不知是何物织造,以他的神力,竟然无法毁其分毫。
四青衣女侍,仍俏立厅门之外,其中手执如意的那女子扑味一笑道:“‘地狱书生’,安静些吧,这网是天蚕丝所织,不惧刀剑水火,任你力能拔山,也休想破其分毫。四壁与屋顶,也是寒铁之精所铸,不必多费气力了。”
徐文倒吸了一口气,随之而起的,是狂澜般的杀机,手一扬,数缕指风由网孔射出,直袭四女。
四女一分又合,站回原地,身法之奇奥快速,令人咋舌。
盛怒之下,聚集毕生功力,朝厅壁劈去。
“锵”然巨响声中,掌力撞壁回震,自己反被震得退了三四步,而那巨响,历久不绝,一双耳膜几乎破裂。
于此,他相信那女待所说不虚。
他纵有通玄功力,千般杀手,此刻也无施展之地。
恨、毒、愤、怒,几乎使他发狂。
他栗声暴吼道:“这种卑鄙手段,是自命‘卫道’者所当为么?”
耳畔传来美妇的声音,但不知发自何处,声音有些空洞飘渺:
“徐文,不加酷刑于你,已算是相当遵崇‘武道’的了!”
“既谈‘武道’,何不凭功力以定生死?”
“会的,但时机未到。”
“我徐文若不死,必血洗‘卫道会’!”
“只要你有这本领。”
“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等徐英风现身。此刻,你蒙‘女神’宣见的消息,业已传出江湖!”
“如果家父已不在人世?”
“此时言之过早。”
声音寂然。
徐文像被困在兽笼中的猛虎,不停来回踱步,就是想不出脱困之方。
这一天,是徐文被囚的第五天。
厅门的警戒已自被囚的当天撤除。这天罗地网有了警戒也属多余,真是神仙也难脱困。
五天,在徐文的感觉中,是漫长的五年。五天当中,他唯一接触的人是婢女柳倩倩。虽说被囚待遇还不错,柳倩倩接时送上食物与漱洗用具。
徐文恨透了她,如果不是她,徐文当不致中陷被囚。而倩倩每一次出现,都表现出明显的挑逗。
午正,柳倩倩提着食盒,照例出现。她把食物从特设的小孔送入之后,粉腮含带诱人的笑意,俏生生地站在网边,有意无意地摆动柳腰肥臀,鼓绷绷的双峰,似乎要绷裂薄罗衫而出,起伏、微颤……
徐文倒是不曾虐待自己,送来的食物很少剩余。他低头吃着,心里仍不断盘算脱困之道,他不让绝望控制自己。
柳倩倩痴痴地望着充满男性魅力的徐文,面上的笑意愈来愈浓。
她在想什么?
徐文讨厌这种荡态,五天来,从未假以辞色,也不屑多看一眼。
柳倩倩荡意盎然地开了口:“徐少侠,你不为你自己的未来担忧?”
徐文只顾饮食,相应不理。
柳倩倩再次道:“少侠天人,你襟胸自与众不同,实令奴家心折!”
徐文心中一动,暗忖:什么天人地人,江湖诡谲,只凭血气之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中计被囚,就是一个好例子,何不利用她……
心念之中,放下碗筷,把食盒朝小孔外一推,悠然站起身来,冷声道:“柳姑娘有何见教?”
柳倩倩眸光似水,闪动着一种异样但却极诱人的光辉,娇声道:“家师常说徐少侠的胸襟常人所不及!”
“何以见得?”
“身处绝境,而能怡然自若!”
“绝境二字何解?”
“少侠父子与我们会主有血海之仇,难道还望生还么?”
徐文内心一颤,故意莞尔一笑,淡淡地道:“身为武士,又何必斤斤计较于生死二字?”
“所以,奴家说少侠真正了不起。”
“谬赞了。”
柳倩倩沉吟了片刻,抑低了声音道:“少侠不想出困么?”
徐文缓和了声音,道:“想,又与事实问补?”
“那少侠心里,仍是想的了?”
“当然,这是人的本能,在下何独能例外。”
“然则,少侠有打算么?”
“难道姑娘有所见教?”
柳倩倩又沉默片刻,才期期地道:“我们主人已于两日前下峰!”
这话虽然不着边际,但一听就知道别有用心,决非无因而发。
徐文聪颖超人,焉有听不出来的道理,当下故作不解地道:“贵主人,是‘女神’么?”
“少侠岂非明知故问……”
“在下听人称她为仙子!”
“是的,夫人的外号是……”
“是什么?”
柳倩倩粉腮微微一变,她像发觉自己在冒险,在做不该做的事,然而,她仍旧开口答复了,因为她此刻已被某种心理上的因素控制住,理智十分脆弱。
“她叫‘云中仙子’!”
“啊!‘云中仙子’,不错,她是可当此称而无愧。‘山林女神’的门下,称为‘云中仙子’,非常贴切!”
“她美么?”
“尘世罕见,很美!”
“可是她的功力也很……”
“在下领教过。”
“奴家呢?”
“很美,尤其身法很出色。”
柳倩倩忸怩地一笑道:“奴家人下之人,不敢当少侠青睐。”
徐文心中窃笑,柳倩倩对自己施狐媚,的确是昏了头,可是这戏得演下去,立刻就要触及正题了。当下开门见山地道:“柳姑娘可是有意要援手在下?”
“这……奴家不敢拿自己生命开玩笑,不过……”
“不过什么?”
“又不忍见少侠……”
“在下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姑娘是有意想伸援手,不过有条件,对吗?”
柳倩倩掩口一笑,飞了一个媚眼,有些不自然地道:“少侠机智遇非常人所及,但,如果说‘条件’两个字,未免抹煞了奴家用心……”
“姑娘所谓‘用心’,是指什么而言?”
柳倩倩桃腮泛红,咬了咬下唇,道:“奴家不忖蒲质草姿,愿以身相许!”说完,水样的眸光,直照在徐文面上。
徐文早已料到对方的存心,闻言并不惊奇,平淡地应道:“这是条件么?”
柳倩倩媚眼斜抛,春风满面地道:“少侠愿称它为条件,就是条件吧!”
“姑娘准备要在下如何履行这条件?”
“指天为盟,与奴家誓守终身,奴家设法使少侠脱困!”
徐文不由怔住了。脱困,是他唯一也是最迫切的愿望,为此,他可以不择任何手段,以达到这目的。但不管用什么酷烈手段,一言不二是武士的信条,如果他现在答应,就非践约不可,他能与荡妇淫娃型的柳倩倩结合吗?不能,一百个不能。的确,她不配。可是这千载一时之机,岂能错过……
如果“云中仙子”在山,柳倩倩天胆也不敢如此,看她当“云中仙子”之前,所表现的端庄,便足以说明一切。
他久久开不了口。
柳倩倩幽幽一声长叹道:“奴家明白少侠看不上奴家徐文有些慌乱,不知如何最好,半晌才道:“容在下考虑,这是大事!”
柳倩倩目光朝四下一逡巡之后,道:“徐哥哥,时间不许我们多所考虑,如果夫人回山,一切便成泡影。”
这“徐哥哥”三字,使徐文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由衷地感到恶心。照理,对待她大可不必谈什么武士风度,因为彼此是敌对的双方,但,他不屑为此。
“容在下考虑一个时辰,如何?”
“这……好吧,我一个时辰之后再来。”
说着,伸手去检食具,纤细莹白的柔指,伸入小孔.呈现徐文眼前。
一个意念,电也似的闪上徐文心头:对敌人宽恕,便是对自己残忍!
于是,他立即决定了做法。
他微笑着,俯身,伸手,抚上她的纤手。
她先是一惊,继而沉醉,任由他抓住,吃吃一笑道:“徐哥哥,你改变主意了?”
“是的。”
“你……答应了?”
徐文面上突现阴冷,沉声道:“你知道我的外号么?”
柳倩倩一怔,道:“‘地狱书生’!”
徐文松开了手,声音更寒了:“很好,希望你不曾忽略了在下的外号。”
柳倩倩媚态尽敛,满面困惑之色,蹙眉道:“什么意思?”
“在下并非什么好相与的人。”
“你……”
“现在打开这网罩!”
柳倩倩向后退了两步,栗声道:“你还没有答应我的条件……”
“在下没有这意思。”
“那我为什么要为你解禁?”
“救你自己。”
“什么意思?”
“你已中了在下罕世剧毒,此毒世上无人能解,一刻时间之内,将香消玉殒。如你能解禁,在下便为你解毒!”
柳倩倩花容惨变,再退了数步,戳指徐文,厉声道:“你好狠毒……”
徐文冷酷地道:“在下人如其名,说过并非好人。”
“徐文,我死了你能活吗?”
“那是另一回事。”
柳倩倩咬牙切齿地道:“一刻时间,我足够把你碎尸万段。”
“你不敢!”
“找为什么不敢?”
“何不试试看?”
柳倩倩窒了片刻,突然转身,伸手去按廊柱上的龙爪……
徐文心头大震,他料不到她真的敢做。那龙爪,必然是一种机关的枢纽,自己被困厅中,根本无法阻止,如果真的死在这贱人手中,的确是难以瞑目。
柳情倩的手按上龙爪,冷厉地道:“徐文,你可别后悔?”
徐文内心焦急如焚,但表面上仍保持镇静,傲然道:“在下从不知后海为何物!”
“好,我会看着你死!”
“柳倩倩,你好大的胆!”
娇喝声中,一个徐娘半老的黑衣老妇人倏然出现。这妇人面罩寒霜,眸笼杀气,直瞪住柳倩倩。
柳倩倩如逢鬼魅,惊怖至极地连连后退,直追到厅门网罩边。
黑衣妇人冷厉地喝问道:“贱婢,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