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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叔一脸郑重,道:“我也这么说,可谁又知道呢?”
燕冰将小曼整个拽到自己怀里抱着,心下的疑义却越来越重。她虽然从未离开过华山的范围,但毕竟,关于江湖人物勾心斗角、杀人越货的故事,师父自小也说了不少,因而根据现下的状况,她也能大约猜到这个郑老爷子,恐怕也不是什么普通人物。
她年纪轻,又没见过什么大阵仗,这样的事情,难免会勾起她的童心,一时兴起,燕冰竟然也不愿多想,反而有了“探个明白”的意思。说干就干,于是她拽了拽吴叔的衣袖,悄声问道:“郑老爷子这会儿可在家中?”
吴叔一凛,忙道:“怎么,燕姑娘你可别趟这滩浑水。出了什么岔子吴叔可担当不起。”
燕冰调皮地眨眨眼睛,小嘴一扬,道:“能出什么岔子?我就是想去看看而已。”
“燕姑娘别去了,”吴叔一脸紧张的神色,道,“我看那伙抬着老郑的人,个个都凶神恶煞似的,要我说,他们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时,小曼在燕冰怀里不安分地动了动,然后从燕冰的臂弯里,露出两只水灵水灵的大眼睛来,嘴里高声嚷着:“什么人也敢招惹爷爷跟燕冰姐姐么?”
“我的小姑奶奶,”吴叔急得把脚一跺,慌张地四处又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听见,才终于稍微定了定神,惴惴道,“说话莫要这么大声,要让谁听去了怎么办?”
哪知小曼根本不搭理吴叔,反而仰起头来望着燕冰那张跃跃欲试的脸,道:“燕姐姐,我们去嘛。”
“求求你了,燕姑娘,”吴叔急道,“在镇上转转不久好了么?何必非得……”
可燕冰已经站起来,将些碎银子放在了木桌的一角,牵起小曼,冲着吴叔一笑,道:“只是去看看而已,吴叔又何必杞人忧天呢?”
边说边已迈开步子,推开了酒肆的门。
北风一下便灌进了暖暖的小酒肆,但燕冰刚喝了酒,心中又是兴奋难耐,哪里还感觉得到半分寒意。只觉得一颗心砰砰地跳,脸颊绯烫,恨不得马上就飞到郑老头家的所在,揭开一场所谓的“阴谋”。
等燕冰真正到了郑老头扥屋前时,却忽然有些后悔。
尽管她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处偏僻、破旧的所在,但不知道为什么,今日一看见这小小的房屋,就隐隐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似乎周围真的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显示出几分不平常的样态。
“燕冰姐姐,”小曼年纪虽小,却好似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妥,身子不由自主地往燕冰身边靠了靠,道,“我们……该小心一点。”
燕冰咬了咬嘴唇,喃喃道:“既然来了……”接着下定了决心似的迈步上前,站在郑老头屋前的台阶上小心翼翼地唤了起来:“郑伯伯,郑伯伯?”
没有回答,四周静得有些可怕。燕冰忍不住瞧了小曼一眼,心里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她忍不住又靠近了门一些,手指在上面轻轻地一扣,显得有些迟疑不决:“郑伯伯,你在么?”
话音刚落,那门竟好似听懂了燕冰的话一般,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好像从一开始,这扇门就是虚掩着的。
“我们要不要进去?”小曼犹犹豫豫,一双小手生出来的气力,竟然让燕冰有些吃疼。
燕冰一横心,点了点头,迈步便走了进去。
屋内黑乎乎的,唯一的光源还是来自方才自己推开的大门。只见这昏黑的陋室里,几乎所有的陈设、布局都与自己上次来的时候所见到的没有什么两样。唯一让燕冰觉得有些奇怪的是,当她伸手往床板上一摸时,居然沾起了一层灰。这就说明,这张床已经很久没人睡过了。可是,一个受了重伤,被别人瞧着抬往家中,再也没有出来过的老人,现下非但没有躺在床上,屋内还是许久没有人居住过的样子,未免也太奇怪了一些。那他究竟去了什么地方?莫非一个人,真的能够凭空消失不成?
燕冰觉得自己好似已经抓住了阴谋的一角,只是需要一个契机,所有的一切,便会逐渐清晰起来。
这时,燕冰的脚下忽然一阵疼痛。她大惊之下,赶紧缩回脚来,却愕然地发现,原来刺痛自己脚心的,是一个极不起眼的尖锐的突起之物。
她不由得弯下腰来,伸手去摸了摸那个突起。一阵冰凉之意,忽然通过指尖传往了全身。燕冰的身体一阵颤抖,心不由自主地狂跳了起来。这个东西,怎么好像师父以前说过的——机括?
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燕冰一怔,随即飞快地跳起来,接着她又惊喜又惶恐地发现,刚才那张自己伸手摸过的床,现下居然裂开了一个大口,一股阴寒、潮湿的气流立刻扑了过来。看来刚才她打开的,是一条密道。
有密道,自然就有阴谋。燕冰当即断定下来。然而就在她兴致勃勃想要迈步的那一刹那间,她猛然发现,好像自己忘了什么。对了,小曼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挣脱了自己的手。现下自己伸手一捞,哪里还有什么人在!
燕冰一呆,赶紧回过神来,慌张地却又轻声地叫道:“小曼,小曼?”
可屋子里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原来刚才燕冰细心查看屋内的时候,门已经不知不觉地关上了。
燕冰的手心、背后不禁起了一层白毛汗,是谁,一定有谁刚才在窥视着自己!要不,明明洞开的大门怎么会无缘无故合上?可是,是谁?
燕冰忽然有些后悔,脑子也清醒了起来。她,怎么能因为自己一时的冲动,带着小曼一起来这里冒险?现在小曼不见了,自己也被困在屋内,背后却是一条看起来阴森森的地道。要是真的有了什么差错,不都是自己自找的么?
怎么办,怎么办?燕冰虽然胆子大,但也毕竟是个没有任何江湖经验的年轻女孩,现在突然遇到这样离奇的状况,她只觉得自己快要哭了,声音终于不由自主地也颤抖了起来:“小曼,你到底在哪里,不要吓我啊……”
声音飘飘忽忽的,隐入了黑暗。刹那间,又一阵衣衫摩擦的声音响了起来,飞速地朝自己靠近。燕冰原本想要问“小曼,是你么”,但是,脖子上突如其来的压力,却让自己透不过气来,脚下一滑,立时便滑到在地。她伸手去拨弄那双掐着自己咽喉的手,心却在刹那间沉到了最底。
什么样的人才会有这么冰凉、瘦小、细腻、如同小孩一般的手?这么熟悉的触感,只让她立刻想到了一个人。
“小……曼……?”
小曼?小曼?怎么会是你?
而那双小手却狠狠地加重了力道,哪里像是一个小女孩该有的力气!这时,燕冰听见了小曼那熟悉的声音,可这声音,除了平日里的活泼可人,还多了几分阴惨惨的成分:“燕冰姐姐,爷爷的话我不好违抗,所以只有委屈你一下了。”
燕冰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在一点点地退去,一股绝望之意霎时涌上了心头。她怎么也想不到,要自己死的人,居然会是与自己相伴多年,自己最尊敬的师父!
两行清泪从燕冰的眼角流了下来,要她怎么相信这一切!
这个世界真是讽刺。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有一阵破门声凭空响起,燕冰的心中忽然燃起了火焰,她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股劲,猛地一翻身体,那手居然松了。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燕冰觉得自己整个人被横抱了起来。紧接着,她只感觉到一阵阵风声从自己的耳廓呼啸而过,一个男音在自己的耳边蓦地响了起来:“燕姑娘,我来救你了!”
燕冰心中一阵惊喜,一股热血冲上脑门,竟而一下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居然少了一个收藏。。裂了啊。。。
三十五、密道尽头
醒来的时候,燕冰发现自己正处于一条黑暗的冗道当中。此时,她正保持着坐姿,背靠着冰冷的墙面,寒意在意识恢复的瞬间,浸透了骨骼。她的手指刚刚碰触到地面,就感觉到了潮湿。还有掠过鼻尖的若有若无的奇怪味道,直惹得她一阵又一阵地反胃。
她尝试着动了动手脚,似乎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力气,只有喉头刚刚被牢牢箍住的部位,现在还有些淤青,但是,这点疼痛,哪里比得上自己心中的刺痛呢?想到师父的无情遗弃,小曼的狠毒,燕冰心中大恸,顿时忍不住,眼中又涔涔流下两行清流。
此时的燕冰,哪里会知道,那个她崇敬的、尊重的“师父”,却不是当年那个收留自己的泽被仙人。
“这里似乎是通向什么地方的密道。”
清冷的声音,让燕冰发现原来自己身旁还倚墙坐着一个人。他的眼睛深得仿佛可以把一个人看穿,五官清晰得如同巧手工匠刻出来的一般,精致而又英气勃勃。
燕冰轻轻叫了一声,赶紧往后一缩,呼吸在瞬间有些急促,脸颊也飞速地烫了起来。
怎么会是他?他明明中了那么重的毒,现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可此刻怎么会初现在这里?莫非刚才将自己抱住,带着自己离开的……燕冰的心又是一阵狂跳,目光立时躲开来,顿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沐青旋却没有注意到燕冰的窘态,一双眼睛只盯着冗道的深处,内心不禁有了几分沉甸甸之感。今日凭着偷袭占了先机,侥幸逃了出来,但是现下内息又乱,经刚才勉强一战,对自己原本中毒已深的身体来说,更是雪上加霜,若方才自己不当机立断地决定来密道一避,只怕要硬闯出去,也是不可能的了。
死。沐青旋感受着自己正迅速衰竭下的脉象,想到了这个字。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当然不怕死,尤其在得知姬羽凰已经掉下山崖、香消玉殒了之后,反而变得更加坦然。对她,原本的满汉之嫌、敌对之心,在这几日生死磨练之后,都变得如同轻烟一般,化作了心中的缕缕柔情。一分牵挂一分关心,原来在相处之间便已暗生。
“沐……沐大哥?”燕冰试探地推了推沐青旋,脸上泛起了羞意。她虽然不美,但此刻脸上的几分忸怩之态,却让她显得说不出的可亲可爱。
沐青旋看着她一副温顺的样子,心中的温柔便有几分转到了她的身上。这个姑娘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卖,多么可怜啊。想到这里,沐青旋不禁对她又多了几分同情、几分关心。
他一下跳起来,下定决心,哪怕临死之前,也要将这个无辜的姑娘救出去。当即伸出手来,对着燕冰微微一笑,道:“咱们赶紧往里走,找办法离开这里吧。”
燕冰乖乖地让沐青旋将自己拉起来,却原地不动,奇怪道:“我们不往那边么?”
眼睛投向了密道的入口。
沐青旋苦笑着摇头道:“都过了这么久,他们难道还能让我们从那里出去么?”
燕冰被问得一怔,随即只得垂头丧气地点头承认道:“那倒也是。”
边说,边已紧跟着沐青旋往里走去。
这会儿,燕冰的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黑暗,因而尽管沐青旋行得飞快,她也能寸步不离地随在他身后,如同一个小小的影子。
行了一会儿,燕冰忍不住又开口,问道:“你不是中毒了么?怎么还能走动?”
沐青旋并不回头,只淡淡道:“之前只是因为我微微闭住了气息,故意引得脉象四处乱窜而已。”
燕冰大奇,追问道:“为什么?”
沐青旋道:“你该问问你师父。”
燕冰闻言不禁停下脚步,眼帘顿时垂了下来:“师父都想杀我了,又怎么会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他根本不是你师父。”沐青旋简短地答。
“怎么不是,”燕冰闻言,赶紧又迈开步子追了上去,争辩道,“我自小就随着师父一块儿长大,师父什么样,难道我不比你清楚么?”
沐青旋只略微偏了偏头,道:“那你可知你师父究竟长什么模样么?”
燕冰一怔,立时被问住了。的确,从自己有印象以来,师父便一直戴着人皮面具,哪怕是睡觉也不曾摘下来,更何况以真面目示人。他的喜怒,燕冰通常也只能通过他的眼神与口气揣测出个大概而已。
“怎么,”沐青旋微微一笑,随即放慢了脚步,“你也不知道吧?”
“那又怎样,”燕冰有些恼怒,道,“尽管见不到师父本来的样子,可他说话的方式、他的性格、他的行事一直以来都没有变!”燕冰一口气将这些话说下来,微微有些气喘,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又补充道:“更何况,泽被仙人的医术,又岂是人人都学得来的?”
沐青旋停下步伐,回过头来看着燕冰,脸上挂着的微笑,更加彰显出他的胸有成竹。
“你笑什么?”她这下终于抛开了方才的娇怯,目光反而死死地咬着沐青旋不放。
沐青旋耸耸肩,道:“笑你被欺骗了如此多年还浑然不觉,笑你天真到哪怕他要你的命,你也不愿意怀疑他的真实身份。”
燕冰咬咬嘴唇,倔强地瞧着沐青旋,眼中却忽地又有了泪花。她颤声道:“一定是有什么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