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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一道横亘苍穹的红云,就象猩红翻滚的血浪。
凌云花几经犹豫,在胡玉凤的怂恿和劝说下,终于将蜡丸原封不动地交给了凌天雄。
蜡丸经转凌天雄的手,送到了郡主娘娘手中。
郡主娘娘又将蜡丸交给了赤哈王爷,并备宴替赤哈亲王压惊。
南王府后宫院,小密室。
灯火辉煌,如同白昼。
室内装饰豪华,摆设俨如皇宫大后内殿,仅只是规模小一点。
九根雕龙琢凤的小石柱,围成一个圆弧。
圆弧正壁下,一座镀金铜铸的神台,台上一把太后宝座椅,椅后交叉架着两扇日月龙凤旗。
台下,左右一对馏金麟麟,两只高脚小香鼎。
左右侧壁下,两溜阁台。
左面阁台上摆着:赤金、翡翠、珍珠、玛瑙、玉器、宝石。
右面阁台上摆着:犀角、羚羊角、麝香、鹿茸、人参、燕酒坛在桌旁高高垒起。
巴图、福尔将军的脸色由红转白,终于二人瘫倒在桌上。
赤哈王爷的脸涨得红通通的,结巴着道:“郡主娘娘……你孙儿好……酒量……本王爷算……是服了……”
凌天雄的脸始终如一的苍白,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两只眼眶开始泛红。
郡主娘娘拍拍手:“来人,扶赤哈王爷和二位将军回房休息。”
六名府了应声上前,二个扶一个,将赤哈王爷三人扶走。
郡主娘娘向三个浑身还在打着哆嗦的姑娘道:“今夜小心伺侯三位客人,不得有误。”
三仕姑娘象是被吓呆了似的,谁也没有答话。
郡主娘娘铁起冷脸:“敢抗命者,家法处置。”
三位姑娘一齐颤声道:“奴婢不……敢。”
郡主娘娘挥挥手:“带她们去客人房中。”
凌天雄嘴唇动了动,想说话,但没说出口。
府丁和姑娘退出之后,密室里就只剩下了郡主娘娘和凌天雄。
凌天雄面向室壁而立。
郡主娘娘抓起椅旁的龙头拐,走到凌天雄身后站立着。
半晌。她柔声道:“孩儿,委屈你了。”
凌天然倏然转身,瞪着一双血红的双眼,冲着她嚷道:“咱们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郡主娘娘墩着手中的拐杖,斥声骂道:“没出息的奴才!不中用的东西!你嚷,嚷什么?咱们为什么?为大明的江山!”
凌天雄摇着头:“我……不想。”
“你不想,我想!”郡主娘娘眼中燃烧两团熊熊的火焰,“这大明江山本就该是我南王府的!”
“这些都已是过去的事了,时过境迁,何必再提它?”
“不,我要夺回本属于我的东西,我要让小王爷当上皇帝,我则是名正言顺的老太后。”
“可是……”
“住口!”郡主娘娘象发疯似地摇着头,逼向凌天雄,“你以为我建立南天秘宫,帮助万历那小子登上皇位,仅仅是为了南王府的这份奉禄吗?不,我要的是皇帝的金銮宝殿,太后的皇宫内院。”
凌夫雄默然地望着发狂的曾祖母,一时不知所措。
郡主娘娘声音一沉,扁着嘴,露出一丝笑容道:“你知道做皇帝是什么滋味吗?至高无上的权力全在皇帝手中,天下的臣民——文武百官,山村草民,全都是他的奴隶。坐在金銮殿上,一道圣旨,天下的人都得跪伏在地高呼万岁……”
凌天雄发红的双眼里露出血灿灿的光芒。
郡主娘娘笑着道:“咱们一定会成功的,只要后金大祖发兵攻打边关,京城必会空虚。
十万禁军就能稳稳地夺下金銮宝殿……”
凌天雄冷森森地道:“赤哈王爷这帮蛮夷,也是太可恶了。”
郡主娘娘冷哼一声道:“待我夺下江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狠狠地整整这帮蛮夷,决不能让他们象现在这样猖狂,万历这小子是太过于软弱了。”
凌天雄心绪已经平定,问道:“打算什么时候送他们走,孩儿是否要与他们同行?”
郡主娘娘摆摆手:“不必了。你先行一步,免得丐帮生疑,至于赤哈王爷三人,必须得等四大将军到了才能动身。”
凌天雄道:“孩儿听说,丐帮已在总舵聚结了上万名弟子,不知是否会闹事?”
郡主娘娘道:“岂止如此,少林和武当已暗在途中设伏,准备拦劫赤哈王爷三人。”
“那咱们该怎么办?”
“这就是我为什么叫你先行,并一定要等四大将军前来护行的原因。”
“鹅毛令将如何向武林各派交待?”
“密约书已经追回,就是武林各派因此生疑,没有真凭实据也不会有事。待赤哈王爷出关之后,兵发边关,咱们立即举事,到那时候谁也奈何不了咱们。”
“您打算如何送赤哈三爷出关?”
“你不必过问,我自有办法。但愿这几天赤哈王爷不要出事。”
“……”
郡主娘娘和凌天雄从密室走出。
凌天雄迈步走向后宫院卧房。
他步履稳健,神情镇定自若。郡主娘娘的一番话,使他空虚的心中又充满了自信和对权欲的奢望。
赤哈亲王会出事么?
也许会,也许不会。
但,南王府却一定会出事。
这是命中注定的事,再精明的人也无法逃得过。
十七、神偷叶清风之死
烛光照亮了赤哈王爷狰狞的脸。
两只大耳,高翘的嘴唇,倒竖的胡须,就象一只猪头。
猪头上一双闪着贪婪欲火的眼睛,宛若一匹色狼的饿眼。
“脱,快脱!”赤哈主爷挥着长满毛的胳膊,朝床边的姑娘低吼着。
姑娘十六岁,刚卖到南王府不久,哪见过这种场面?只吓得浑身哆嗦,不知所措。
“妈拉巴子!”赤哈王爷沉声骂道:“听到没有?本王爷叫你脱衣服!”
姑娘耳边响起郡主娘娘的声音:“你既为南主府的奴仆,就得服从南王府的命令,抗令者家法处置。”
她见过南王府的家法,一共有三种。
一是杖刑,两根桃木杖,将抗命者乱杖活活打死。
二是沉塘。南王府后院外有口深塘,将抗命者绑在系有重石的木梯上,沉入塘中活活溺死。
三是喂蟒。南王府后宫竹山林中养有数条巨蟒,将抗命者扔入竹山林中,让蟒蛇活活吞食。
上个月内,已有三名抗命者,被郡主娘们用三种不同的家法处死。
她一想到“家法处置”四个字,便感到极度的恐惧。
她颤抖着手去解衣扣,但哆嗦着的手指怎么也不听使唤。
“妈的!”赤哈王爷驾着,伸出大手一把将姑娘拉过来,按倒在床上。
“嗤!”衣帛撕裂声,象呻吟又象哭泣。
“哈哈哈哈!”赤哈王爷迸出一阵大笑,双爪齐扬。
破布条象斜飞的雨丝在空中飘曳。
姑娘雪白的肤肌被抓出一道道血痕,血无声地往外冒涌。
赤哈王爷狂叫着把姑娘压在身下,那嗷叫声令人不寒而颤。
点点鲜血淌落,宛如在白床单上开了朵朵樱花。
姑娘还是个少女,就象一朵含苞欲放的鲜花,不消片刻,她却已变形走样,被摧残得花叶凋零!
烛光跳跃着闪了闪,熄灭了,它仿佛也不忍观看这场弱肉强食的悲剧。
惨白的月光从窗外泻入,象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刺在姑娘瑟瑟发抖的胴体上。
姑娘在无声的抽泣。
这是失落后的悲伤和对命运屈服的表示。
“臭娘们,真不够味!”赤哈王爷一巴掌打在姑娘脸上。
姑娘半边脸立即浮肿,一口鲜血裹着两颗断牙从嘴里喷出。
姑娘不敢反抗,只有忍气吞气,默然地承受着难堪的凌辱。
房内的空气却有些动荡,显示出忿忿不平之感。
这种动荡来自于屋梁。
窗檐屋梁上挂着神偷叶清风。
他目睹了房内这场悲剧。
他感到愤怒,却又无能为力。
他不仅无法阻止赤哈王爷的兽行,就连露面也不敢。
赤哈王爷的武功比他高出数倍,只要被赤哈王爷发觉,他就保准没命。
他没想到赤哈王爷喝了那么多的酒,居然没醉倒,还能做出这种事来。
他不敢贸然动用腰间的薰香简,在赤哈王爷入睡之前绝对不可以,否则打草惊蛇,后果不堪设想。
除了忍耐与等待,别无他法。
他屏息敛气,耐心地等待。
赤哈王爷将大腿压在姑娘的身上,睡了。
姑娘不敢动,面若死灰,痛苦的泪水悄然流淌。
片刻,赤哈王爷发出了拉风箱似的鼾声。
是该动手的时候了!_
叶清风轻轻抽出薰香筒,拔出筒塞,将简管伸入窗内。
一股淡淡的轻烟,在月光下象精灵般在房内飘荡,弥漫开来。
姑娘的头歪斜到一旁,蠕动的肩头再不动弹。
赤哈王爷面色泛红,鼾声更响。
叶清风推开窗户,从屋梁飘然人房。
他背插长剑,头戴面罩,身着青色夜行衣靠,鼻内塞着两团浸过药水的布卷。
神偷世家的高手,天生一双夜眼,不用掌灯,房内之物也清晰可辨。
碧光闪烁地冷芒,扫过四周。
掠身抢至床边,抓起赤哈王爷脱下的衣服。
叶清风仔细搜过衣服,面罩里的脸泛出一片青色。
蜡丸不在衣服内。
好狡猾的赤哈王爷!
叶清风打发余龙回京后,便日夜暗中观察南王府的动静。
鹅风堡凌天雄神秘兮兮地来到南王府,直接去了后宫院。
没多久,叶清风接到江湖黑道朋友送来的急信,凌云花三日前已在无果崖山道口,劫走了吕天良带往无果崖的蜡丸。
他迅即断定,凌天雄已将蜡丸带到了南王府。
难道楚天琪真有叛国谋反之事?
他不敢相信,但眼前发生的事,却使他不能不相信。
他决定偷到蜡丸,证实事情的真相。
如果是假,他当向楚天琪负荆请罪。
如果是真,他当立即赶往京城向皇上举报。
他不乞求升官发财,对官场已经厌倦,早就想向楚天琪提出辞呈,只因楚天琪对他的信任,才使他暂时还留在禁军之中。但,他是大明臣子,决不愿做屈于蛮夷的奴才。
郡主娘娘在秘室宴请赤哈王爷,凌天雄在座。
这消息来自厨师之口。
他估计凌天雄一定将蜡丸交给了赤哈王爷。他有可靠的消息,军府幕僚徐怀石偷走的,就是赤哈王爷的这颗蜡丸。
郡主娘娘没有叫他去护卫,这几天也不曾传唤他和余龙。他心中明白,郡主娘娘对他已生戒意。
郡主娘娘的举动,更证实了他的怀疑,促使他坚定了偷取蜡丸的决心。
他重操旧业,再次换上了梁上君子的衣装。
蜡丸不在衣服内。会在哪里。
叶清风的锐利如夜猫的眼光,在房内四处搜索。
他熟练地搜索过被褥,床垫,书柜、抽屉。多年没于这行当,依然一点也不生疏。
“天生做贼的料。”他想起父亲说过的话,嘴角不觉掠过一丝苦笑。
一无所获,没找到蜡丸。
他感到有些心慌意乱。
倘若这一次失手,就永远没法再得到这颗蜡丸,因为赤哈王爷醒来后,一定会知道自己曾经中过迷香。
他跨前一步,手搭上了背上的剑柄。
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这蛮夷!
他迅即摇摇头,否决了自己的决定。
找不到蜡丸,杀了赤哈王爷也无济于事,他们会让两名护卫将军或其他的人,将蜡丸依旧送到后金太祖手中,而皇上对他们的阴谋却是一无所知。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做贼的第一要诀,就是要力持镇定,只有镇定才能成功。
他做贼以来,从未失过手,天下没有神偷世家偷不到的东西!
他锐利的眼光再次扫过房内。
月光照着桌上一只外形古怪的花瓶。
他立即肯定这间客房中,不曾有过这只花瓶。
花瓶瓶底很厚,高寸许,呈玛瑙斑纹色彩,象是件贡品。
他心一动,抢身到桌旁。抓起花瓶,仔细察看,然后缓缓扭动瓶底。
一颗小小的蜡丸,从瓶底滚落到他的手中。
刹时,他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没错,正是这颗蜡九。“呈交杨玉大侠”六个小字、还不曾抹去。
他将蜡丸小心收入腰囊,单足一点,一串幻影从窗扉内掠出。
蜡丸终于到手了!
只要打开蜡丸,其中的秘密或是阴谋便会真相大白。
他既高兴,又紧张,又感到害怕。
凌天雄还没有入睡。
他站在阁楼窗前,凝视着空中的明月,心中一片茫然。
郡主娘娘给他增添的信心和勇气,已被溶溶的月色所融化。
明天的月色也会有这么好么?
事情真会如郡主娘娘说的那么顺利?
沉思良久,喟然长叹:“大梦醒来,我虽生犹死了。”
他觉得自已象一条栓着锁链的狗,一直被人在牵着走。
他想挣脱这条锁链,却办不到。
一切都身不由己。
他无法做自己想做的事,也无法不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谁不想当皇帝?
谁不想过平静安宁的生活?
然而,一切都不能由自己。
他恨赤哈王爷,甚至于也恨郡主娘娘,但他却始终摆脱不了对至高无上权力和皇宫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