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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花道:“那不行,皇上御使已经吩咐过,不见楚天琪本人和赦免圣旨,就不会放丁香公主。”
吕天良凝眉不语,若有所思。
吕公良举起右手秃腕道:“如果皇上存心要杀琪儿,一定会出其不意地动手……”
胡玉凤向凌云花丢个眼色。
未等吕公良将话说完,凌云花“扑通”跪在地,眼中泪水夺眶而出。
“你这是干什么?”吕公良伸手扶起凌云花。
凌云花哽咽着道:“琪儿刚认他爹。如果他有不测,杨玉他……一定不会再回鹅风堡了。”
胡玉凤叹息道:“杨大侠一世英名,大义灭亲杀父,独揽武林风云,到头来,人到中年,武功尽失,夫妻不和,子不认父。刚有转机,夫妻和好,父子相认,同回家园,却又有此劫难,如果楚天琪真遭不幸,杨大侠就可谓好人没有好报了,可悲,可叹!”
“不用说了,我扮琪哥,去百花山接丁香公主,”吕天良沉声道。
他心中在想,这女人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天良,”凌云花抓住吕天良的手,“谢谢你,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涉险的、娘与你一起去。”
“娘……”
“你不用劝我,我非得要去,要死咱俩死在一起。”
吕公良眉头一皱,凌云花怎么说这种断头话?真不吉利!
胡玉凤心中暗道:“这句话可算是说对了。”
她心里这么想,嘴里却道:“还有我呢,我与你们一起去。”
吕天良大感困惑:“你也去?”
胡玉凤点头道:“我这条命是花姐给的,我自己要去与你们一同赴死。”
吕公良忍不住嚷道:“你们怎么都挑这晦气话说?”
吕天良定定地看着胡玉凤,刚刚理清的思绪一下子又混乱起来。
她也要去百花山。
是真是假,毋须猜测,她总不能自己陷害自己。
他心中又浮起一团谜。
胡玉凤道:“事不宜迟。咱们赶快动身吧。”
吕公良道:“我也与你们一起去。”
“千万不要。”凌云花道:“这件事不能让杨玉知道,否则他不会原谅我的。”
吕公良沉思片刻,默默地点点头。
胡玉凤道:“别这么紧张,也许这消息不对,一切都会平安无事。”
吕公良道:“但愿如此。”
吕天良道“这件事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即使真发生意外也不要说出去,这样皇上就不会再穷追琪哥不舍,也不会殃及鹅风堡和武林无辜了。”
顿时,一片沉寂。
凄凉,伤感笼罩着房间。
吕天良又道:“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我担心琪哥不会答应让我扮他去百花山接丁香公主。”
胡玉凤道:“我们可以不让他知道。”
吕天良瞪眼道:“这不可能。”
胡玉凤挑眉道:“这个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月亮爬上树梢。
清辉洒在黄土地上。
庄外的黄土路,像一条纱带伸向远方。
远方,一片迷蒙的黑暗,分不清山与水,分不出真与幻。
前面是深渊,还是大海?
这路究竟通向哪里?
这是条人生之路,究竟通向何处,谁也不知道。
楚天琪在后庄坡上绕了一个大圈,望着庄外的黄土路,一声长叹,大有“英雄末路”之感。
三年禁军生活如同一场恶梦。
荣华富贵,功名利禄,皆是过眼云烟。
今夜接回丁香公主之后,便和爹娘一起退出江湖,去过安静的日子。
安宁的日子是厌倦了官场争斗和江湖杀戮之人,所向往的生活。
然而,他感到一种惊悸和不安。
他觉得自己将和爹爹杨玉一样,始终摆脱不了江湖血腥生涯。
他感觉到危险正在悄然向自己逼近,但却不知危险来自哪里。
他相信皇上,相信爹娘,相信江湖上所有的朋友。
他确信一切都会平安无事。
但,他不知怎的,仍禁不住一阵阵心惊肉跳。
右眼皮又是一阵跳动。
右眼跳,祸来到。不祥之兆!
他拉长了脸,脸色阴沉、冷漠。
“咚咚咚”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楚大人。”是余龙的声音。
“哦,你来了。”楚天琪缓缓转过身,“我说过,你不要再叫我大人。”
“是,主人”余龙改了口。
楚天琪扁了扁嘴唇,轻叹口气,没再纠正余龙的称呼。
今夜接回丁香公主后,余龙就要回山东老家了,何必再计较这一夜的称呼?
余龙抬头看看月亮,然后道:“主人叫我有什么事?”
此刻,时辰尚早,还未到上山的时候。
楚天琪迈开脚步:“你跟我来,我有话要与你说。”
余龙跟着楚天琪走进后庄院厢房。
房内,小桌上点着蜡烛,搁着一坛酒和两只酒碗。
“请坐。”楚天琪在桌旁坐下。
“谢主人。”余龙与楚天琪对面坐下。
楚天琪抓起酒坛斟满两碗酒,盯着余龙道:“在说话之前,我先敬叶清风一碗!”
楚天琪端起酒碗,深鞠一躬,抖碗将酒呈圆弧洒落在地上。
余龙肃起面容,双手捧起酒碗,也敬过叶清风一碗。
楚天琪再将酒碗斟满:“这第二碗酒,你我同饮,干!”
“干!”余龙捧起酒碗。
两人仰起脖子,几声咕噜,手腕一翻,已是碗底朝天,滴酒不剩。
楚天琪凝视着余龙道:“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余龙瓮声道:“我已经知道了。”
楚天琪目光发亮:“你知道叶清风是谁杀死的吗?”
余龙点着头:“我知道。”
楚天琪捂住酒碗沉声道:“不是郡主娘娘,是我,是我杀了他。”
余力道:“罗寒梅已将一切真情都告诉我了,这不能怪你,当时他蒙着面,又使用了千手怪圣的蝗蜂毒针暗器,你并不知道是他。”
“不错,当时我并不知道是他。”楚天琪灰青着脸道:“但毕竟是我杀了他,如果你要替他报仇,就动手吧。”
楚天琪双手低垂,端身直坐,沉静地看着余龙。
如果余龙真动手,楚天琪决不会还手。
余龙伸出巨掌,抓起酒坛,斟满酒:“请问主人,叶清风叫我交给你的那封信,可是劝主人不要卖国叛反?”
楚天琪点点头,“是的,正因为这样我才一直举棋不定。”
余龙道:“现在你已放弃,叶清风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
“唉。”楚天琪叹口气道:“不管怎么说,我总是有愧于他。”
“听罗寒梅说,他的尸体已在老家下葬合墓了。”余龙道:“待接丁香公主回鹅风堡的路上,咱们绕道到他坟前去祭一祭。”
“一定,一定。”
“干!”
“干!”
“咱们什么时候上百花山?”
“待罗寒梅一到,咱们就上山。”
“再干一碗。”
“请!”
酒过四碗。
楚天琪说话已有些结舌:“你回老家打算干……什么?”
“我打算开……个铁……”
“铺”字还来出口,余龙巳趴倒在桌上。
不对呀!四碗酒怎能醉倒余龙?
楚天琪只觉四肢发软,眼皮怎么也睁不开来,思念也无法集中。
酒中有药!思念一跃而过。
楚天琪身子一软,也瘫倒在桌上。
房门打开,凌云花、胡玉凤和吕天良进入房中。
胡玉凤拍手道:“行了,他们中道了!”
凌云花叫吕天良在床沿坐下,解下背上小背包,取出应用之物,开始替吕天良易容。
胡玉风将房门拴好,再赶过来替凌云花帮忙。
不到半个时后,易容完毕,吕天良变成了楚天琪。
凌云花的易容术得花布巾真传,加上她心灵手巧,易容出来的“楚天琪”。连自己也难辨真假。
凌云花在楚天琪身上搜出皇上赦免密旨,交给吕天良,然后朝胡玉凤呶呶嘴。
胡玉凤打开房门,将两片树叶含在嘴里轻轻一吹。
两个青衣汉,如大雁飞掠而至。
胡玉凤吩咐道:“先将楚天琪藏到杂屋里,待庄中人上山后,再将他背出庄送到天宫寺等候,庄外有马车接应。”
“是。”两名青衣汉依命进房,背出楚天琪,掠过院坪。
凌云花道:“现在弄醒余龙,咱们立即上山。”
“娘,”吕天良道:“您还是不要去吧,我总有些不放心。”
胡玉凤抢着道:“我们当然要去,你不放心,我们就更应该去。”
“娘……”吕天良还想劝说凌云花。
“你不用说啦。”凌云花截口道:“我想不会有事的。风妹,动手吧。”
胡玉凤从衣兜里取出一颗小丸子,塞入余龙口中。
凌云花嘱咐吕天良道:“你尽量少说话,以免被人识破。”
吕天良点点头:“孩儿知道。”
余龙摇摇头,伸手揉揉眼睛,直起身于:“这是怎……么回事?”
吕天良低沉着嗓音道:“你喝醉了。”
“怎么会……不,不会的,才不过四碗酒。”余龙咕噜着。
吕天良道:“通知花老前辈,咱们动身吧。”
余龙呼地站起身来:“罗寒梅来了没有?”
“嗯……”吕天良一时怔住了。
难道还要等罗寒梅么?他不知道,楚天琪已派罗寒梅去慈宁宫打探消息。
“哦,”凌云花道:“咱们先上山,不用等罗寒梅了。”
“夫人也去百花山?”余龙“酒”已全醒。
“嗯。”凌云花点点头,“我和凤妹都去,接丁香公主总要有女人才方便。
“快去,通知马上上山。”吕天良沉声道。
“是”余龙大步走出房外。
这个敦厚的巨汉,不知道此时已换了主人。
须臾,庄门打开。
一溜百余人的人马队伍,驱着一辆马车,奔向百花山。
三十、魂飞百花谷
百花山山坪,位在山腰里。
两侧千仞石壁,前后山谷石道,地势颇为险峻。
坪中一座石亭,亭前一条新修不久的大道直通前山谷道。
坪四周丛林起伏,沟壑纵横。
皇上选中这个地方交送丁香公主,也确是有些道理。
这地方离京城不远,交通方便,且又冷清偏僻,十分隐蔽,是交送人的理想之地。
送丁香公主的车驾还没有到。
吕天良、胡玉凤、凌云花站在石亭里。
余龙和四名仆人站在亭前。
花布巾、洪一天和天出双刃尹泽鹏,芦小珂站在亭后。
近百名丐帮弟子分侍在石亭四周。
月色凄迷,夜凉如水。
四周山壁、丛林是一片朦胧、模糊的深灰色。
“布谷”山里传来一声杜鹃啼鸣。
奇怪,这时节哪来的杜鹃啼叫?
花布巾第一个皱起了眉头。
接着是洪一天和凌云花。
再是吕天良和尹泽鹏、芦小珂。
“布谷!”又是一声啼鸣。
接着,山里响起一声又一声的杜鹃啼叫。
山坪里,百余人,百余双眼睛都警惕地向四周张望。
一派静寂,声声布谷,愈显得激越清新。
吕天良跨前一步,脸色凝重。
不对劲!难道胡玉凤的消息是真,皇上真要对楚天琪下手?
所有的人都觉察到了不对,坪中一阵躁动不安。
花布巾向凌云花招招手。
凌云花急步走到花布巾身旁。
花布巾低声道:“他是吕天良不是琪儿?”
凌云花道:“花爷爷好厉害的眼光。”
花布巾唬着脸道:“究竟怎么回事?”
凌云花将胡玉凤如何接到消息,吕天良如何扮楚天琪的事说了一遍。
花布巾的脸比冷铁还要阴沉。
洪一天侧过头来说道:“老叫花子,情况不对。”
花布巾沉声道:“还用你说,谁不知道情况不对?”
洪一天道:“现在怎么办?”
花布巾举起手中酒葫芦猛喝了一口道:“咱们既然已入虎口,要走也来不及了,除了等以外,还有什么法子?”
“哼!”洪一天翘起胡须道:“山下有咱十万丐帮弟子,我就不信狗皇帝真敢动咱们。”
花布巾沉着脸朝一名丐帮弟子头目低声道:“传话下去,叫大家小心,山里可能有埋伏。”
他并不像洪一天那样乐观,眼前的消况实在是叫他担心。
他担心的不仅是这山坪中的人,还有山下的十万丐帮兄弟。
皇上若敢在山坪动手,也一定敢在山下动手。
使他困惑的是,他不明白常成全派出查探百花山的弟子,为什么没有查出山里的埋伏?
他做梦也不曾想到,常成全已被万历收买,此刻十万丐帮弟子正在琢县城外遭到山东、山西勤王兵马的围剿。
若他知道这一点,更会心神不宁。
吕天良走出石亭,低声对余龙道:“离石亭远一点,封住路口,多加小心。”
余龙已有觉察,不用多说点点头带着四名仆人和十六名丐帮弟子,抢占住路口。
吕天良仰面向天,凝视着天上的浮云。
他在等待着最后的时刻的到来。
一阵香风送入鼻孔,胡玉凤飘身站到他的身旁。
她靠近他,柔声道:“如果真发生不幸,你有什么遗憾吗?”
他低下头,定定地看着这个要他命的女人。
这是个不平凡的女人,到这种时候还能镇定自若,一副轻松模样,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