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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这桌子也不平!”胡大爷摇着方桌,也发作了。
“给大爷换一张!”朱大爷冲着老板娘叫道。
“三位虎爷,咱店里就这么四张桌子,哪里有换?”老板娘哭丧着脸,“请三位虎爷……”
“那里不是有的换吗?”廖大爷手朝里角的方桌一指。
杨玉心一沉,要闹事了!
“廖大爷,这……怎么能……”老板娘急得全身发抖。
廖大爷嘴巴朝朱、胡二人一努:“老板娘不肯去换,咱们自己去换!”
“廖大爷!”老板娘身躯一抖,拦住廖大爷,“求求三位虎爷别在咱店中闹事。”
“滚开!”廖大爷一掌推开老板娘,“在沙口嘴前后五十里,老子想要在哪儿闹,就在哪儿闹,谁也管不着!”
荒山三虎拎起店小二刚送上的茶壶,走向里角方桌。
“咯!”廖大爷将茶壶往方桌上一蹾:“换张桌子!”
三人此时已吃完饭,一齐抬起头来,望着荒山三虎。
廖大爷一看,这三人容易对付。当中的一人单单瘦瘦,年纪约摸三十多岁,脸色泛白,像个病夫,这样的人,他一拳就能送他上西天。
另外二人,虽然个头不小,但比他两个虎兄弟却还差得远,决不是胡、朱二兄弟的对手。
看清了对手,廖大爷气势更盛!
“咚咚咚!”廖大爷手中的茶壶蹾得震大价的响:“听见了吗?换张桌子!”
胡、朱二大爷:“妈的!都是聋哑汉?滚,滚到那张桌上去!”
瘦汉子正襟危坐,木然的脸上,毫无表情。
另两个壮汉冷冷地看了荒山三虎一眼,各伸出三个指头捏住了一只小酒杯。
“哼!”随着一声轻哼,“哐当!”小酒杯应声破裂,化成了碎片。
廖大爷脸色一变,妈的,找错对头了!他已看出这两个壮汉不是等闲之辈。
胡、朱二大爷,也被两个壮汉露的这一手功夫镇住了,不觉把眼光瞧着大哥,干还是不干!
堂内刹时一片寂静,气氛显得格外紧张。
廖大爷浓眉一锁,这场合若是退阵,今后在沙口嘴还怎么混?眼前就是一缸屎,也得撑着吃下去!
“哈哈!”廖大爷发出一串长笑,稳定了一下情绪,大声道:“这手三脚猫的功大就能唬住你虎爷?虎爷只要用两个指头就能一口气捏碎五十只酒杯!不过,今天虎爷不与你们玩这假功夫,要玩就玩真格的!弟兄们,抄家伙!”
廖、胡、朱三人哇哇一叫,退后十余步,抄起钢叉。
两个捏碎酒杯的壮汉,望着瘦汉子,用眼光询问,是否该出手。
说也奇怪,瘦汉子却把眼光盯着杨玉。
杨玉在想:两个壮汉若与三位虎爷交起手来,必是一场恶斗,若是伤着了瘦病汉,岂不是冤枉?若是伤着了他的脚夫,明日母亲灵枢如何运过荒山?
他虽有飞竹神技,但不愿杀人。他虽有百门残功绝招,但遇不到出手杀他的杀手,这功夫一点用也没有。他虽有六合炼气大法旷世内功,但不知道如何随意发功。从某一种角度来讲,他是一名身怀绝技的绝顶高手,但在实际中他却是一个毫无武功的普通少年。
杨玉决定出面调停,避免这场厮杀。
“三位虎爷请住手!”杨玉起身隔在廖大爷三人身前,“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大家既然都在这里投宿,便是朋友,何必伤了和气?”
三位虎爷一看,好,下台的梯子送来了!
荒山三虎慑于二位壮汉的捏杯功夫,并不想与他们真动手,只是碍着面子上下不去,现在杨玉出面,他们正好借梯子下台了,不过虎爷下台自然也要下得威风。
廖大爷瞪眼一喝:“朋友,你也配是虎爷的朋友?”说罢左臂突伸,一拳击在杨玉脸上。
杨玉万没料到廖爷如此凶恶,竟会出拳打他这个调解人,冷不丁中了一拳,“扑嗵”一声,仰面倒在地上,鲜血从嘴鼻中流了出来。
“臭小子!你给虎爷换桌子?”胡大爷厉声喝问,手中钢叉叮当一阵抖动。
杨玉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就是要他动手,他此刻躺在地上也不知如何出手,加之他自从看了凌志宏在秘笈本上的留言,习练百门残功后,不知不党中,内心的定力已到了一定的火候。
他抹去嘴角的鲜血,点头道:“行,我换……换就是。”
他从地上爬起,对四个早已站起了身的脚夫道:“还不快给虎爷让桌子!”
四个脚夫慌忙捧过廖大爷跛桌上的茶壶,放到桌上,一齐退到跛桌边。
“哈哈……”三位虎爷又是一阵狂笑,“还是这小于识相!”
两个壮汉手放到了膝盖上,两人膝盖上各横搁着一柄钢刀。
瘦汉子仍是端坐着纹丝不动,一双精芒闪烁的眼睛直盯着杨玉。
杨玉命脚夫拾来木片,垫好肢桌,自己在三脚椅上坐下。
店小二送上酒菜:“少官人……”
廖大爷桌上一巴掌:“送这儿来!”
店小二:“这……”
“送去吧,算我请客。”杨玉索性一个人情做到底。
世上哪有这般好的人!众人心想。
今天总算遇上了一头好宰的绵羊!三位虎爷心想。
瘦汉子摆摆手,三人一齐离桌,退出堂屋,迸了里房。
一场打斗终于被制止,室内的气氛渐渐松弛下来。
三位樵夫又在轻声交谈,谈话的内容是指责里角桌上离去的三位扎罗布头巾的汉子,人家为他们讲情、让桌、挨打,他们不但不出手相助,居然连道谢的话也不说一句,屁股一拍就走了,真是太不近人情!
店小二给杨玉送上酒菜,老板娘穿梭般为三位虎爷和杨玉斟酒。
老板娘对杨玉格外殷勤,一来杨王出手阔气,二来杨玉制止了一场可能毁灭风沙客店的打斗,心中自是万分感激。
杨玉吃过饭后,老板娘亲自引他去房间。
廖大爷望着杨玉的背影,附耳与胡、朱二人说了一句话:“三更宰肥羊!”
“哈哈!”三位虎爷又爆出一阵会心的怪笑。
浩月当空,月光如水,遍地流银。
又是一个清新宁静的夜晚。
杨玉心中却不宁静。
今天正是他十八岁的生日。包括婴儿、童年在内的十八年,并不算是很长的旅程,但对他来说却是那么坎坷艰辛。
往事一幕幕从脑海中掠过,留下的是满脑海的迷雾,和世态的炎凉。
猛然间他兴起脱俗之念,领悟到凌志宏为什么一心向佛,最后要假死隐退。
他顿觉心灰意懒,仿佛己看破红尘,只求找个世外桃源,躲避这人世间的无限烦恼。他明白了母亲在临死前为什么要他去山东老家,生前为什么不准他学武功,就是要他避开这世间的烦恼。
十八年,他仿佛做了个梦,而且至今还在梦中!
他决心扶棺回老家后,便隐姓埋名在家乡,再不管江湖之事,也不管自己究竟是谁,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地做个普通农夫,渔樵耕读,平静地度过一生。
这是他的,也一定是母亲的愿望。
灯熄了。窗关上了。
他把一片清幽的月光关在窗外,把一个甜蜜宁静的梦关在屋里。
“吱——”房门被人轻轻拔开。
一条人影闪到床边。
杨玉弹身而起:“谁?”他虽在熟睡中,反应却是极其机敏。
“嘘——轻声!有人要害少官人,请随我来!”来人蒙着面罩,杨玉看不清他的脸。
杨玉翻身下床,跟着蒙面人走出房间。
蒙面人引着杨玉,走到客店外一里之遥的荒林中站定。
蒙面人一击掌,又有两个蒙面人从林中走出。三人将杨玉围住。
“你们是谁?”杨玉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了,故意问道。
若单论杨玉的眼力,目前江湖中恐怕已无人可及。这是他体内奇异功能和六合大法结合的结果。先天与后天的结合,不是修炼的成果,而是天赐的神力。
“哈哈!”一阵大笑,三个蒙面人摘下了面罩。
果然是荒山三虎!
这里是荒林,林后有许多很深的石岩洞,是宰肥羊的最合适的地方。
“原来是三位虎爷。”杨玉挺立了身子道:“不知谁要害我?”
“谁?”引杨玉到荒林来的胡大爷笑道:“傻小子!就是咱们三位虎爷!”
“你们为什么要害我?”杨玉平静地问,一点儿也不慌张。
朱大爷叫道:“你以为我们三位虎爷来沙口嘴,就是为了喝西北风?”
廖大爷手中的钢叉一墩道:“我与你实说了吧。你带者棺材穿过蜈蚣镇,不走官道,却走山路,一路上躲躲闪闪,因此我们兄弟料定你棺材中必藏有偷盗来的财物,所以决定宰了你这小子,夺了你这不义之财。”
胡大爷补充道:“懂了吗?这就叫‘宰肥羊’、‘赶肥猪’、‘杀肥狗’……”
朱大爷接口道:“也叫‘谋财害命’!”
杨玉叹口气道:“你们错了。”
“错了?杀人性命,取其钱物,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会错?”廖大爷嚷道。
“棺材里根本没有什么财物,那是我母亲的尸体,我奉母亲遗命运回山东老家。”
“哦!”
“小人身上还有十几两银子,若三位虎爷不嫌少……”
“小子!虎爷出手从不留情,你十几两银子,我们当然要,那棺材我们也要。”
“要棺材干嘛?”
“我已看过了,那棺材木质很好,将你母亲尸体扔出去喂野狗,把棺材再重新油漆一遍,定能卖个好价钱。”
杨玉再不言语,仰面望着夜空。
皎洁的月光和他眼中的精芒,交相辉映。
自从杀了五个杀手和四大天狗之后,他已不愿杀人,但此刻心中却又陡起一股杀意。
他不愿杀人,但有人要杀他,而他又不愿死,这是他遇到的最棘手的问题。
他在考虑要不要杀他们。在现在的位置上,他要用飞竹杀他们,是易如反掌。
若不杀他们,他们要杀他,他又怎么办?
荒林中,突然多了三人,
头扎罗布汗中的瘦汉子和两个壮汉,出现在荒山三虎身后。
胡、朱二大爷,倏地折身,两柄钢叉闪电般刺向两个壮汉。
“当!当!”不见两个壮汉如何拔刀出手,只听两声巨响,胡、朱二爷己倒退十余步,手中钢叉几乎脱手!
廖大爷大惊失色,这两壮汉好神力!但吃惊的还在后头。胡、朱二大爷刚刚稳住脚跟,又是一声惊叫,急忙伸手去抓滑落的裤子。
两壮汉在出刀磕退钢叉的同时,还削断了胡、朱二大爷的裤腰带!
廖大爷面如死灰,急声道:“二位壮士!常言道:不打不相识。二位好功夫!你们这三位朋友,虎爷今日是认定了!这小子是头肥羊,就让给你们啦。”
两位壮汉也不理他们,却把眼光转向了杨玉。
杨玉和瘦汉子对面相视。
良久。瘦汉子道:“你不会武功?”
“说会也会,说不会也不会。”杨玉说的是实话。
瘦汉子微微一怔,又说道:“我今日要杀你。”
又是要杀人?!
杨玉淡淡地:“为什么?”
“有人出三千两银子,要我取你的脑袋。”
“啊!”廖大爷发出一声惊呼,“三千两?兄弟,能不能让咱们兄弟也搭上一成?”
杨玉眉头一皱:“谁?”
“买卖上的规矩,我不能告诉你雇主是谁,请少官人原谅。只是……”
“只是什么?”
“三千两银子不算太贵,但也不算低,我原以为你一定是个高手,想不到你竟不会武功,要早知这样,我就不会接下这买卖了。”
“我说过,我有时也会武功,请问阁下大名?”
瘦汉子认为杨玉是在有意回避他的问题,皱皱眉道:“在下若杀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报姓名岂不有失身份?在下若杀一个武功高不可测的人,必死无疑,报姓名又有何用?”
杨玉已猜到瘦汉子三人是江湖上的职业杀手,若报上门户,姓名,他就可以用百门残功上的招式来对付他们,不必杀生,不料瘦汉子就是不肯通报姓名。
杨玉沉思不语,尚未作出决定。
瘦汉子却又道:“今夜客店见到少官人,才知少官人也是条汉子,现在我要送少官人上路,没有什么可替少官人做的,唯一可做的就是在送少官人上路之前,杀了这三虎,替少官人出口怨气。”
瘦汉子说罢,转身面向荒山三虎,手搭在了腰间刀柄上。
“风紧扯呼——”廖大爷喝喊一声,转身就跑。
刷!刷!两道白光,两条人影。
两壮汉横刀阻住了三虎爷的去路。
“大哥,杀这种人有失您的身份,让小弟来吧。”一壮汉说。
“不,我要亲手杀了他们,还这位少官人一个情。”瘦汉子冷冷地说。
廖大爷闻言,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就你一人动手杀我们?”
“是的。”瘦汉子声冷如冰。
“你们不出手?”廖大爷又问两位壮汉。
“当然。”
廖大爷胆气顿壮,三位虎爷还胜不过一个病夫?
“三虎结阵!”廖大爷一声大喝。
叮当当,三把钢叉交织成一片叉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