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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迷魂粉。”
“嗯。”吕公良点点头道:“周围没有血迹,地上洒落的是迷魂粉而不是致命的毒粉,看来杨红玉暂时并未遇害。”
张阳晋抬头看看天空的太阳,眯起眼道:“阴残门抓杨红玉做什么?”
这是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吕公良思沉了半天,也没有回答。
“杨红玉到阴残门后会不会有危险?”张阳晋又问。
吕公良脸上罩上一片阴云。
阴残门,单从“阴、残”两个字上,便可想象其门内的阴险、残忍。
杨红玉落入阴残门手中岂止是危险,必定是凶多吉少。
必须尽快找到杨红玉!
但,上哪儿去找杨红玉呢?
吕公良皱起了眉头。
“谁?”张阳晋一声厉喝,左手已将肩背上的长剑拔出。
他感觉到有高手到了,而且不是一般的高手,所以抢先拔剑。
张阳晋拔剑,紧张的表情,使吕公良也意识到有强敌到了。但,他却凝身未动,仍皱眉仰望着天空。
“哈哈哈哈!”一阵狂笑,吴天公旋身从山岗林中掠出。
“是你?”吕公良和张阳晋颇感惊异。
吴天公本在青石门,追到这荒山岗来干什么?
吴天公眯眼笑道:“一个拔剑动作迅速敏捷,一个镇定自若,沉得住气,真不愧是无形剑客和血宫宫主两位剑术大师,只是可惜青虹神剑张阳光不在,否则天下三位剑术大师就汇合在一起了。”
吕公良道:“吴公不在青石门看热闹,来这里做什么?”
吴天公摇着干枯的手臂:“哎!青石门还有什么热闹好看?戏早就散场了,所以我就特地赶来找你俩。”
张阳晋道:“你找我俩有何指教?”
吴天公呵呵一笑道:“指教不敢,想向二位讨教两招剑式。”
张阳晋沉声道:“原来你是来找我们麻烦的。”
吕公良嘴一努:“咱们走。”
吕公良和张阳晋身形一晃,已掠下岗坡。
“想溜?没这么容易!”吴天公长袖一拂,已飘闪到吕公良和张阳晋面前,伸臂阻去了他俩的去路。
吕公良沉声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找你俩试剑呀。”吴天公说着,双臂分爪抓向吕公良和张阳晋,“出剑!出剑!”
吕公良和张阳晋均是超一流的高手,不愿多惹麻烦缠上这个怪老头,哪里肯出剑?
两人双双后退,一连几跃,又退回坡坪。
“喂!”吴天公瞪眼道:“你俩到底是出剑还是不出剑?”
“不。”吕公良毅然道:“吕某的剑从不乱出鞘。”
“我也一样。”张阳晋跟着道。
“好。”吴天公道:“你们如果不想得到杨红玉的消息,就别出剑。”
吕公良一怔:“你知道杨红玉的下落?”
“当然罗,否则我就不会来找你们了。”吴天公神秘地道。
吕公良和张阳晋换了个眼色。
这怪老头在搞什么名堂?
吴天公手一摆:“你们不肯出剑就算了。老夫走了。”
吴天公转身就走。
“看剑!”吕公良和张阳晋的双剑齐出,交叉刺向吴天公。
他们知道这怪老头的脾气,出剑都是极狠的杀招。
“嗨!”吴天公尖啸声中,旋身冲起,双手五指倏然一弹。
“当!当!”吕公良和张阳晋分别摇身后退,手中长剑几乎脱手。
长剑轰鸣不已,啸震山岗。
“好指法,金刚指力!”
吴天公哈哈大笑道:“好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如果再加上个张阳光,老夫定要认栽了。哈哈哈哈,告辞!”
“哎……”吕公良和张阳晋同时呼叫出声。
吴天公旋身空中掷下一句话:“要找杨红玉,去天牛镇牛记铁铺。”
当夜四更。
吕公良和张阳晋赶到了天牛镇。
这是个小镇,镇上不到百户人家。
牛记铁铺在镇尾的街口。
月色凄迷,星光惨淡。
写有“牛记铁铺”字样的招牌,斜挂在门檐下,在风中摇晃。
冷清、凄凉,似乎有些过份。
吕公良电射至店门前。
两条交叉贴在大门上的官府封条,跃人他的眼帘。
果然出事了!
他凝目看看封条的日期,正是今天。
显然,他和张阳晋来迟了一步。
张阳晋枪身上前:“怎么回事?”
吕公良摇摇头:“不知道,咱们进去着看、”
两人分左右逾墙而入,进入院内,然后门入里屋。
里屋门上也贴有封条,但已被扯断,门未拴,是虚掩着的。
难道还有人在官府封店之后,来过这里。
里屋一片混乱,地上和板壁上都有刀剑划伤的痕迹,空气中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
毫无疑问,里屋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搏斗。
见不到一个人影。
查不到杨红玉的丝毫痕迹。
两人从里屋跃出。掠进后院的铁器棚。
铁器棚里更为凌乱。
炉灶都被掀翻,铁墩也被推倒,地上有断刀、断剑和块块血渍。
这里才是主战场。
两人在铁器棚里仔细搜索,仍什么也没有发现。
吕公良正准备退出,忽然停步在铁墩旁,弯下腰来。
“发现什么了?”张阳晋凑过来问。
吕公良按着铁墩:“掀起它。”
两人合力将铁墩扶起,然后先左后右使劲一扭。
如果这铁墩是阴阳八卦暗门的扭锁机关,暗门当会自动打开。
“吱——”响起了轻微的铁板移动声。
铁器棚左角地缓缓分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铁器棚里果真有暗室!
吕公良脚尖一挑,半截断刀飞入暗洞中。
“当!”清晰的断刀坠地声,从洞中传来,除此而外别无异响。
“下!”吕公良和张阳晋双双跃入暗洞中。
“吱——”暗洞铁板门自动关上,封死了洞口。
张阳晋从袖中取出火折一晃,光亮立即充满了暗室。
这是个不大的暗室,左壁角还坐着十余坛酒和几坛腌盐菜。
很显然,这暗室是原店的地窖改建而成。
右壁角设有一张小床。
室内一张小桌上抛着许多小药瓶和红、黑药粉。
张阳晋点燃了石壁烛台上的半截蜡烛,抢向小桌。
他捏起点红黑药粉嗅嗅,摇摇头。他无法辨认这是什么。
吕公良立身在小床旁,拎起一件衣服,紧紧蹙起眉头。
他认识这是杨红玉的衣服。
吴天公没说慌话。杨红玉确实在牛记铁铺呆过。
吕公良和张阳晋在暗室里仔细找过,再也没发现什么。
吕公良道:“暗室内没有任何厮杀的痕迹,因此可以肯定那些官兵并没有发现这间暗室。”
张阳晋点头道:“不错。从室内慌乱的情况来看、当官兵杀进铁器棚时,室内的人便仓慌带着杨红玉溜走了。”
吕公良目光扫过四周:“这暗室必然还有一道通向外面的暗门。”
“在那儿!”张阳晋说话间,弹身射向左石壁的蜡烛台。
张阳晋将蜡烛台一推,烛台滑开,露出壁上的一个小孔。
吕公良赶过去:“让我来。这是八卦金锁门,千万不要引动其暗器机关。”
张作晋闻言退至一旁,按剑在手,以防万一。
吕公良拔出长剑,用剑尖插入小孔,左旋三,右旋四,中间旋一。
“哗啦啦!”壁内响起了铁链绞动之声。正壁上一道暗门徐徐打开。
吕公良和张阳晋不愧是江湖老手。一道八卦金锁暗门,须臾之间,已然打开。
暗门内是一条暗道。
暗道潮湿,充满着霉气。
顺道前进三十余丈,便到了尽头。
尽头是一堵石门。
吕公良推石门而出。
眼前一片河滩。
天空是昏黄的月色。
河水在哗哗地流淌。
吕公良和张阳晋立身在河滩岸边的乱草丛中,木然地望着天空。
杨红玉被阴残门的人转移到哪里去了?
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一个秘密的山洞。
一盏昏黄的油灯,映着一张冷漠而阴沉的脸。
王秋华默然地盯着正在小桌旁摆弄着红黑药粉的小老头彭若飞。
彭若飞佝偻着身子,轻轻咳嗽,鼻孔中流着鼻涕,手指在微微发抖。
突然,彭若飞“噗”地跪倒在地,向王秋华磕头道:“请王香主开恩,赐老奴……颗药丸吧。”
王秋华注视着他,缓缓地伸出手从怀中摸出一粒白色的药丸。
“谢王……香主!”彭若飞急忙伸手去抢药丸。
王秋华手往回一缩:“这东西什么时候能够做好?”
彭若飞盯着王秋华手中的药丸:“快……快了……”
王秋华冷声道:“我不爱听‘快了’这种答复,我要的是具体的时间。”
彭若飞嘴角淌流着口水道:“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准……成。”
王秋华沉声道:“五月五日之前将它制成,我不但替你解去‘摄魂生死符’,而且……”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扔在桌上:“这一袋黄金也归你。”
“没……问题!”彭若飞夺过王秋华手中的药丸,塞入口中,混着唾液吞咽下去。
彭若飞翻着白眼,仰起脖子,半晌,悠悠吐出一口长气。
他脸色变得红润,两目炯炯有神,手指也不打颤了。
他伸手抓过桌上的小布袋解开,从袋中摸出一把金叶、金豆,捧在手心,眯眼格格直笑。
他将金叶金豆收回袋中,捏住袋口,颤声问:“这些金子全……属于我?”
“不错。”王秋华道。
“呵哈!”彭若飞发出一声喜悦的呼叫,将小布袋搂在怀中。
“不过现在还没到时候。”王秋华一把将小布袋夺过来,“加紧干吧,当你制出‘天雷霹雳公’时,它就是你的了。”
“是。”彭若飞点着头,又开始摆弄起桌上的药粉。
王秋华观看了片刻,转身走向洞左角。
洞左角一张铺着干草的小木床。
床上躺着杨红玉。
没上绑,但她却被点住了穴道。
她是先被王秋华带到天牛镇牛记铁铺,然后又转移到了这里。
她虽然一直显得很镇定,但心中却十分害怕。
她害怕王秋华会用“摄魂生死符”来制服她,那将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
她眼中滚动着泪珠。
她刚才看到彭若飞的形象,不觉想起了为替宋艳红炼药治病,而武功尽失的杨玉。
继而,是在百花山谷被炸得粉身碎骨的凌云花和吕天良。
还有被赤哈王爷挖心吃了的怀玉儿。
可怜的亲人,死的死,伤的伤了……
悲愤的心情象海潮般涌来,将她淹没。
与此同时,她又在苦苦思索:
楚天琪为什么要拆生死擂,下鹅毛令强行五月五日在少林寺召开武林大会?
她已在王秋华口中得知了这一消息。
王秋华请来这位要钱不要命的内宫火神高手彭若飞干什么?
他们刚才说的“天雷霹雳公”又是什么东西?
王秋华想用“天雷霹雳公”对付谁,是武林大会群雄,还是楚天琪?
她无法忖透对方的企图。
王秋华走到小木床旁,定定地看着她:“你流泪了?”
她咬住了嘴唇,竭力不让泪水滚出眼眶。
王秋华叹息道:“我其实很同情你,但却没办法帮你。有些事是命中注定,谁也躲避不了,改变不了。”
她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王秋华注视着她道:“你想知道我的身世吗?”
她急忙摇摇头。
她无须知道他是个有什么身世的人,她只要知道他是阴残门的香主就足够了。
尽管她明显地表示了反对,但王秋华还是缓缓地开了口。
“我是被门主范天苍抱回来的孤儿,我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也不知自己该姓什么……”他声音很轻,很低沉,象是在说给杨红玉听,又象是在低低自语。
“范天苍待我象亲生儿子一样,他抚育我,关心我,教我武功,又请人教我诗书琴画,但,他另一面却又在一直教我学坏。”他话音一顿,又是一声低叹。
杨红玉不知不觉之间,已被他的身世所吸引。
原来王秋华和自己一样,也有如此凄惨的身世。
王秋华深吸气道:“他利用我年幼无知,师祖喜欢我,便叫我在师祖饭菜中暗中下毒,然后将师祖打落深渊。他教我施毒和各种卑鄙的制敌取胜的手段,把我培养成——个冷酷无情,残忍凶猛,贪得无厌,介于人兽之间的畸形人。他成功了,我所犯下的罪孽,当今世人恐怕无人可以相比。”
他说到此,浅然一笑,神态变得十分安详。
杨红玉觉得心头一阵狂跳。
他的身世比楚天琪还要悲惨。
王秋华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心情,于是,笑了笑道:“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刻,就是结识了门主夫人胡玉凤,而她对我一见钟情,那是个月色深沉的夜晚……”
他开始喃喃细语,描叙着那夜美妙的令他终身难忘的时光。
他有些语无伦次,话音也不太清楚。
但,她完全能听懂他的话。
她泪水潸潸而下。
不是为他,而是为自己。
她回忆自己,无论是石塔的那暴风雨夜与楚天琪的结合,还是洞房花烛与吕天良的完婚,她都不曾象他这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