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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一怔,道:“这话怎么说?”
谢兰馨道:“这话高明如白大侠者,难道还不明白吗?”
白玉堂道:“你的意思是说,他并没有如愿以偿,得到那片紫贝叶?”
谢兰馨道:“是的,白大侠!”
白玉堂倏然冷笑,道:“谢兰馨,你把白玉堂当做了三岁儿童。”
谢兰馨微微一笑,道:“白大侠,那我不敢。”
白玉堂冷然说道:“韦志远是你的旧日情人,他是韦志远的干儿子,所以要那片紫贝叶,又是为了对付我,凭这两种原因,你会不把紫贝叶交给他?”
谢兰馨道:“白大侠没有说错,就凭这两点,假如紫贝叶仍在我身边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把它交给他。”
白玉堂目光一凝,道:“谢兰馨,你的意思是……”
谢兰馨道:“那片紫贝叶早就不在我身边了!”
白玉堂道:“早就不在你身边了?哪里去了?”
谢兰馨道:“就这要问白大侠了!”
白玉堂微微一怔,道:“问我?何解?”
谢兰馨道:“憶当年,金知府恩我惠我,将我征送入金宫,临行时我连父母都没来得及拜别,哪里还有工夫回房去取那片紫贝叶?”
白玉堂瞪目说道:“谢兰馨,你的意思是说……”
谢兰馨道:“白大侠高明人,还用得着我多说吗?”
白玉堂震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没有把那片紫贝叶带在身边,它,它被留在了开封谢家庭院里了?”
谢兰馨道:“白大侠,你说对了。”
白玉堂道:“谢兰馨,我不信。”
谢兰馨道:“信不信任凭白大侠,白大侠请试想当日情景,那片紫贝叶被留在开封谢家的庭院里是否有可能。”
白玉堂道:“我不否认是有可能……”
谢兰馨道:“那就行了,白大侠如果想要那片……”
白玉堂道:“谢兰馨,那仅是有可能。”
谢兰馨道:“倘白大侠认为还不够,那我就无可奈何了!”
白玉堂目光凝注,默然未语。
谢兰馨视若无睹,道;“假如白大侠想要那片紫贝叶,必须赶回中原,到开封谢家废院里去找,运气好的话,该能找到它。”
白玉堂突然冷冷说道:“谢兰馨,你对韦志远那干儿子也是这么说的?”
谢兰馨道:“是的,白大侠。”
白玉堂道:“真的吗?”
谢兰馨道:“同样的情形,我为什么要说两种不同的话?”
白玉堂微微一点头,道:“好,谢兰馨,我相信你!”
谢兰馨道:“我谢谢白大侠。”
白玉堂阴鸷目光闪烁,冷笑说道:“那倒不必,你可知道,韦志远那干儿子已经早我一步地赶回中原去了?”
谢兰馨道;“是的,白大侠,我知道。”
白玉堂道:“他既然早我一步赶回了中原,那就当然有可能早我一步回到中原去。”
谢兰馨道:“白大侠,这是当然的道理。”
白玉堂道:“他既早我一步抵达开封,那就会早我一步抵达谢家废院。”
谢兰馨道:“是的,白大侠,这也是……”
白玉堂道:“他既早我一步抵达谢家废院,那就也—定早我一步找到那片当年你遗留在那儿的紫贝叶了。”
谢兰馨微一摇头,道:“白大侠,那不一定!”
白玉堂微愕说道:“那不一定,怎么说?”
谢兰馨道:“这是去找而不是去拿,要他早一步赶抵,拿他是一定比白大侠早拿到,而找可就很难说了,那完全要靠运气,这就跟路上有两样东西,有人经过看不见,有人却看见了把它拾了去的道理一样。这,白大侠该懂。”
白玉堂大笑说道:“说得是,说得是,谢谢你的分析,使我心中颇安,只是,我有个更能心安的好办法!”
谢兰馨轻“哦”一声道:“白大侠还有什么别的高明办法?”
白玉堂阴阴一笑,道:“你是个奇女子,应该知道每个人的运气都不同,论武学,韦志远那干儿子绝不是我的敌手,论年纪,他没有我大,论经验,论历练,他都一定不如我,可是运气这东西就不一定了,有可能我比他的运气好,也有可能我的运气不如他,对吗?”
谢兰馨道:“不止对,简直对极了,白大侠不愧是位称奇的高人。”
白玉堂道:“而偏偏我又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谢兰馨道:“白大侠做事,向来喜欢十拿十稳。”
“对了。”白玉堂笑道:“所以我不愿意跟韦志远那干儿子去睹运气,实际上在动身先后这一点上,我已落后了他许多。”
谢兰馨冷笑说道:“那么白大侠打算……”
白玉堂道:“我要来个十拿十稳,纵然他的运气比我好,动身也比我早了许多,到头来那片紫贝叶仍然落在我手里。”
谢兰馨抚掌笑道:“白大侠这办法高,谢兰馨愿闻其详。”
白玉堂阴阴一笑,道:“谢姑娘真的没想通,当真不明白吗?”
谢兰馨道:“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明知故问。”
白玉堂道:“那我告诉谢姑娘……”
谢兰馨飞快说道:“谢兰馨洗耳恭听。”
白玉堂阴阴一笑道:“好说,我只要掌握住一个人,就不愁那片紫贝叶到头来不落人我手中,我敢说这绝对是十拿十稳。”
谢兰馨轻“哦”一声,道:“谁?白大侠掌握住谁就能使那片紫贝叶到头来一定落人白大侠手中,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白玉堂目光凝注,阴笑不语。
谢兰馨道:“白大侠怎么不说话呀!”
白玉堂道:“谢姑娘难道还没想到吗?”
谢兰馨道:“想我是想到了,只不知道对不对。”
白玉堂道:“何妨说说看?”
谢兰馨淡淡一笑,道:“我,对吗?”
白玉堂仰天大笑,声震夜空,裂石穿云,听来怕人:“高,高,高,这才是一语中的,谢姑娘的意思竟然跟我白玉堂完全相同,真不愧是位奇女……”
谢兰馨含笑说道:“这么说,我是料到了。”
白玉堂笑声倏住,点头说道:“是的,谢姑娘,你料对了!”
谢兰馨道:“真不容易啊,我竟能料中白大侠的心意!”
白玉堂目光一凝,道:“谢姑娘,你不在乎吗?”
谢兰馨反问道:“在乎?我在乎什么?”
白玉堂道;“我的意思是说,谢姑娘怕不怕?”
“怕?”谢兰馨笑了,道:“白大侠,你知道我并不是个糊涂的女人,我早就想到白大侠会有此一着的,假如我怕的话,我又何必半夜在这长青谷点着灯,把你白大侠引来此地……”
白玉堂脸色一变,道:“这么说,你是有所恃?”
谢兰馨微一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白玉堂道:“你仗恃着什么?”
、 谢兰馨道:“白大侠知道,我不谙武学,也没有埋伏……”
白玉堂道:“所以我问你仗恃着什么。”
谢兰馨道:“别的我无可仗恃,我仗恃的只是凛然不可侵犯的浩然正气。”
白玉堂哈哈大笑,道:“看来谢姑娘受孟子及文文山的影响颇巨……”
笑声—落,目射阴鸷,道:“谢姑娘,我这个人从来别扭,今夜我倒要试试谢姑娘这凛然正气是不是可以侵犯。”
嘴角噙着一丝冷酷阴笑,举步逼了过去。
谢兰馨很平静,美目一凝,道:“文文山在《正气歌》序中说:‘余囚北庭,坐一土室,屋广八尺,深可四寻。单扉低小,白間短窄,污下而幽暗,当此夏日,诸气萃然,两潦四集,浮动局几,时则为水气,涂泥半朝,蒸涯历澜,时则为土气。乍晴暴热,風逼四塞,时则为日气,檐阴薪爨,助长炎虐,时则为火气,仓腐害頓,阵阵逼人,时则为米气,骈肩杂沓,腥臊污垢,时则为人气,或清,或毁尸,或腐鼠,恶气杂立,时则为秽气,叠是数气,当之者鲜不为厉,而予以孱弱,俯仰其间,于兹二年矣,幸而无恙,是殆有养致然尔,然亦安知所养何哉?孟子曰:‘吾养吾浩然之气’,彼气有七,吾气有一,以一敌七,吾何患焉,况浩然者,乃天地之正气也,曰: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日浩然,沛乎塞苍冥,曰: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论,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你当世称最,功力再高,不过一凡夫俗子,焉能贼我……”
她话说到了这儿,白玉堂已然逼近大石,他嘴角那丝冷酷阴鸷笑意更浓,缓缓抬起了右掌。
谢兰馨象没看见,美目望着白玉堂的两眼,一眨不眨,香唇边上含着一丝圣洁而安详的笑意。
白玉堂手抬了起来,但当他要曲着五指抓出去的时候,怪事倏生,他的手突然停在了那儿。
谢兰馨笑道:“怎么,白玉堂,下不了手了,是吗?”
白玉堂脸色木然,愣愣地点了点头:“是的!”
谢兰馨道:“浩然正气,凛然不可侵犯,你信了吗?”
白玉堂点头说道:“我信了!”
谢兰馨道:“那就好……”
脸上突然一沉,娇靥上霎时罩上一片寒霜,她一字一句地缓缓说了话,冰冷凛人,能令人毛发悚然:“白玉堂,你一念嫉妒,害得我情侣分散,家破人亡,韦志远铸恨一世,谢兰馨痛苦终生,要老死异域,永难返回故土,事隔十多年,你不思悔悟,反又率众出关,找我夺取紫贝叶,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我不为己甚,委诸天意,我忍了,如今你竟又图掳我为质,胁逼韦志远的衣钵传人,使我忍无可忍……”
翻腕自袖底抽出一柄解腕尖刀,皓腕微送,尖刀递出,直刺白玉堂心窝,只一挑,“嘶”
地一声,白玉堂胸前衣衫破裂见肉,她却沉腕收回了刀,道;“白玉堂,你听着,按你的作为,你死有余辜,我杀了你也毫不为过,但念在上代仇怨不该由儿女辈承担,我不愿儿女辈他日为难,更不愿再造成下一代悲惨,我饶了你,可是你要记住我一句话,欠人家的债,无论如何你要还,这是赖不掉的,你也吝啬不得,我言尽于此,后退!”
白玉堂还真听话,乖乖地退了回去。
他还到了原地,谢兰馨冷然轻喝:“白玉堂!”
白玉堂神情一震,身形机伶一颤,脸上突然掠上一片惊骇神色,眼睁得大大的,良久始失声说道:“谢兰馨,你你会摄魂大法……”
谢兰馨淡然说道:“白玉堂,浩然正气凛然不可侵犯!”
白玉堂陡扬双眉,道:“我一时不察,误中你妖术,你再试试。”
他闪身欲动。
谢兰馨及时冷喝:“白玉堂,你且低头看看胸前!”
白玉堂一怔低头,只一眼,他身形猛震,脸色大变,猛然抬头,惊怒说道:“谢兰馨,你……”
谢兰馨道:“我若取你性命,那该是易如反掌,举手之劳,刚才我刀再进寸余,你如今已横尸当地,还能逞凶吗?白玉堂,想想我的话,你该醒悟了!”
白玉堂脸色铁青,没有说话。
谢兰馨道:“白玉堂,儿女辈无罪!”
白玉堂仍没有说话。
谢兰馨倏然冷喝:“白玉堂,你真要陷自己于万劫不复?”
白玉堂神情一震,腾身飞射,向山下疾掠而去……
谢兰馨呆了一呆,目射白玉堂逝去处,脸上浮起了一片复杂神色,令人难以言喻,难以意会……
那盏马灯的光亮渐渐微弱,那倒不是灯油即将燃尽,而是天边微泛鱼白,曙光压盖了它的光亮。
蹄声响动,一人二骑,如飞驰上山顶,那是年轻人来接她了,年轻人望见她还在,神色一喜,腾身离鞍,直落大石之上,道:“娘,孩儿来了。”
谢兰馨慈祥地含笑点头,道:“好,奇儿!”
年轻人道:“孩儿来晚了,还是来早了?”
谢兰馨道:“不早不晚,恰好!”
在年轻人的搀扶下,她下了大石。
下了大石后,她深深一眼,然后笑道:“奇儿,一夜没睡?”
年轻人点了点头,道:“是的,娘,睡不着!”
谢兰馨道:“担心娘,是不?”
年轻人道:“您说,孩儿怎么能不担心?”
谢兰馨慈祥地笑了笑,道:“苦了你了,走吧,咱们回去吧!”
她接过了那匹枣红健马。
年轻人忙道:“娘,您不是说……”
谢兰馨笑道:“把娘当年在中原的事,跟昨夜事告诉你,是吗?”
年轻人道:“您自己说的……”
谢兰馨笑道:“娘也没说不说啊,娘在路上告诉你不行吗?”
年轻人红着脸窘笑说道:“那怎么不行?您请上马吧!”
他扶着谢兰馨上了马,然后自己翻身跨上雕鞍,与谢兰馨并骑驰下山去。
曙光微透马蹄声,在路上,谢兰馨把自己的当年跟昨夜事,丝毫未加隐瞒地告诉了年轻人。
听毕,年轻人道:“娘,孩儿以前不知道您有这么一段身世……”
谢兰馨道:“不怪娘瞒着你们?”
年轻人道:“不,娘,那怎么会?孩儿只有更敬重您,更孝顺您!”
谢兰馨轻叹说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