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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脚下微顿,笑道:“何老,我这是自卫,而且是赤手空拳!”
抬掌一格,链子枪砰然一声由中而断,前半截断枪飞出数丈外,当地一声射进了山石里,力道之强吓人。
后半截链子枪被白玉堂掌力震得疾荡而回,反向何九如胸前扫到,何九如大惊失色,悲怒交集,猛一挺腕,厉喝声中半截链子枪脱手飞出,直向白玉堂当胸射去。
白玉堂一笑说道:“何老真力雄浑,修为不凡,这两枪足能贯穿金石,奈何碰着了我‘粉秀士’。”
他一闪身,链子枪擦身而过,由中再断。
何九如心胆欲裂,悲笑一声道:“白玉堂,你再试试何九如的一双肉掌。”
闪身便要扑向白玉堂。
白玉堂双眉一扬,道:“何老忒不知好歹。”
扬右掌便要劈出。
蓦地——“白玉堂,我挡挡你的残掌,何伯请退!”
一声朗喝自洞里传出。
何九如为之一震,白玉堂为之一怔。
就在这刹那间,一条人影飞射出洞,挟雷霆之威扑向了白玉堂。
白玉堂匆忙间扬掌劈出。
只听砰然一声,白玉堂身形微晃,退了一步。
那人影倏地飘退数尺落了地,是韦慕岚,他高扬双眉,圆睁凤目,昂然卓立,威态吓人。
白玉堂叫道:“韦慕岚你果然在……”
何九如忙道:“慕岚,你不该出来,太不该……”
韦慕岚淡淡说道:“何伯,您看见了,我已经不怕他的残掌了!”
可不是么?何九如立即怔住。
白玉堂脸色大变,道:“韦慕岚,你当真练成了……”
韦慕岚冷然说道:“除非你发的不是残掌!”
白玉堂退了一步,失声说道:“你居然能在短短的几天工夫里……”
只听何九如激动地叫道,“白玉堂,玉书生的传人岂可以常人论之。”
白玉堂叹道:“苍天何独厚韦志远……”
目光一凝,道:“韦慕岚,那两片紫贝叶何在?”
韦慕岚道:“你管不着。”
白玉堂道:“我本不信你得全了紫贝叶……”
韦慕岚道:“事实上我现有两片!”
白玉堂道:“谢兰馨把她那一片给了你?”
韦慕岚道:“不错,怎么样?”
白玉堂道:“这么说来,莫沧江是你杀的?”
韦慕岚道:“你错了,他是死在别人之手,那片紫贝叶几经流转,最后又回到了我手里,这答复你满意么?”
白玉堂道,“我不满意也得满意,你知道我去过了关外?”
韦慕岚道:“我当然知道!”
白玉堂道,“你看见了,还是听人说的?”
韦慕岚道:“我看见了,也听人说过。”
白玉堂道:“你可知道我见着了谢兰馨?”
韦慕岚呆了呆,道:“这个我倒不知道,你真见着了我谢姨?”
白玉堂道:“自然是真的,就在长青谷顶,只是我不知道我见她是在你见她之前还是在你见她之后,不,应该是在你见她之后,她对我说了!”
韦慕岚道:“就在长青谷顶?”
白玉堂道:“不错,你不信么?”
韦慕岚道:“据我所知,谢姨那一族已经迁离了长青谷。”
白玉堂道:“这是实情,而事实上我也确是在长青谷顶见着了她。”
韦慕岚道:“你见着谢姨了,怎么样?”
白玉堂微微一笑道:“你可知道,谢兰馨现在何处?”
韦慕岚心头一震,道:“当然是在关外她那一族里!”
“错了。”白玉堂摇头笑道:“谢兰馨不但不在她那一族里,而且也不在关外了。”
韦慕岚心头为之一紧,道:“那么我谢姨现在何处?”
白玉堂缓缓伸出右掌,掌心向上,出左手在右掌心上指一指,含笑说道:“就在这儿,你明白么?”
韦慕岚脸色一变,道:“你是说谢姨现在你掌握之中?”
白玉堂笑道:“韦慕岚,你果然颖悟过人……”
韦慕岚惊声说道:“白玉堂,我不信。”
白玉堂收手一笑道:“你知道我不在家里享福,带着人历经风霜之苦,长途跋涉,出关外,人大漠是去干什么去了么?”
韦慕岚道:“自然为了追杀莫沧江。”
白玉堂道:“还有呢?”
韦慕岚道:“找谢姨,夺她那片紫贝叶。”
“是喽。”白玉堂笑了笑道:“我已经找到了谢兰馨,她不肯把她那片紫贝叶给我,你以为我会善罢甘休放过她么?”
韦慕岚心神振撼,厉叱道:“白玉堂,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害人害得还不够么,事隔多年后的今天,你还不放过她……”
白玉堂摇头说道:“不是我不放过她,是别人不放过我,假如不是你出现在我眼前,对我构成威胁,我绝不会去找她。”
的确,这是实情。
韦慕岚厉声说道:“白玉堂,你把我谢姨怎么样了?”
白玉堂道:“你放心,我待她如上宾。”
韦慕岚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玉堂道:“很简单,预备用她来换取紫贝叶,那修罗法王掳去了她的儿子,我则掳得了她,这叫做巧事成双,无独有偶,她母子谁在你心目中份量较重,你试着衡量吧。”
韦慕岚道:“白玉堂,我已练成紫贝叶上武学……”
白玉堂道:“那有什么要紧,有谢兰馨在我手里一天,你便一天不敢动我,当初我所以要夺紫贝叶,是想让你无法去练那紫贝叶上武学,如今我仍要紫贝叶,是想在紫貝叶武学里找出对付你的办法,所以并不算迟。”
韦慕岚道:“这么说,你仍是要紫贝叶?”
“不错。”白玉堂道:“不过信不信全在你,我绝不勉强。”
韦慕岚黯然未语,半晌突然一声冷笑道:“白玉堂,你欺我……”
白玉堂讶然说道:“我欺你?这话怎么说?”
韦慕岚道:“我谢姨胸罗万有,学究天人……”
白玉堂道:“可惜她不会武。”
韦慕岚道:“何必会武?她习有摄魂大法,比会武还强,你白玉堂就应付不了,何况一般江湖高手,再说她那儿子温奇又入了关,我也已见过了他,假如谢姨被你掳去,她的儿子绝不会不对我说,据此以上两点,我认为你是施诈欺人。”
何九如喝道:“慕岚,好!”
凤姑冷笑说道:“一下就被人拆穿了,看那张脸往哪儿放?”
白玉堂脸色一变,旋即淡淡说道:“韦慕岚,信不信在你!”
韦慕岚此时心中已定,当即说道:“我当然不信。”
白玉堂道:“那你可以不必交出紫贝叶!”
韦慕岚道:“这用不着你说,我自然不会把紫贝叶给你。”
白玉堂微微一笑道:“好吧,书慕岚,你不必急着把紫贝叶交给我,我也不急着向你要紫贝叶,我跟那修罗法王一样,三天之内我带着谢兰馨在中条鹰愁涧等你……”
韦慕岚道;“你也要到中条鹰愁涧去?”
白玉堂道:“为什么不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身为朝廷重臣大吏,自然到处去得,一来我可以会会那位修罗法王,二来我可以用谢兰馨向你换取紫贝叶。”
韦慕岚道:“你会修罗法王那是你的事,只要届时你能偕得我谢姨回去,我立即把紫贝叶双手奉上。”
白玉堂一‘点头道;“韦慕岚,你我一言为定。”
韦慕岚道:“假如届时我看不见我谢姨呢?”
白玉堂道:“很简单,你不必把紫贝叶交给我。”
韦慕岚冷然一笑道:“没那么便宜,届时我若看不见我谢姨,中条鹰愁谷就是你白玉堂的葬身埋骨之地。”
白玉堂—笑说道:“使得,但那要你能胜得过我白玉堂才行……”
转望何九如,道:“何老,希望届时你我间事也作一了结,告辞了,三天之内,咱们中条鹰愁谷涧再见!”
微一拱手,转身行去。他—走,那些官家高手自然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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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鹰愁涧之行
望着白玉堂一行人行下山坡不见,何九如道:“慕岚,你不该放他走……”
韦慕岚—张口,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何九如大惊,忙道:“慕岚,你怎么了?”
凤姑更是吓白了娇靥,忙扶住韦慕岚道:“大哥,你,你这是……”
韦慕岚脸色微呈苍白,一摇头,苦笑说道:“不要紧,我忍了半天了,好难受,这时候把它吐出来就舒服多了……”
何九如忙道:“进洞去,让我给你看看!”
韦慕岚摇头说道:“谢谢您,何伯,我自己知道,不碍事,这口 血吐出来就好了,白玉堂的残掌好厉害……”
何九如神色一转凝重,道:“慕岚,这么说你仍不能克制他的残掌……”
“不,何伯。”韦慕岚摇头说道:“至少我如今不象头一次中残掌时那样了,仅仅是吐了一口血,别的毫无不适,这该表示他那残掌已无法奈何我了。”
何九如皱眉说道:“怎么紫贝叶上武學仍不能完全……”
韦慕岚道:“何伯,非紫贝叶上武学无功,而是我还没有完全练成,如今的收获也只不过七八成。”
何九如埋怨地道:“慕岚,这是什么事,你为什么不……”
韦慕岚道:“何伯,在刚才那种情形下,我能在洞里待下去 么?”
何九如摇了摇头,苦笑不语。
凤姑这时候温柔地道:“大哥,你进去歇歇吧。”
韦慕岚微一摇头道:“不碍事,凤妹妹,真的!”
何九如突然满面悸色地道:“还好你忍到刚才才把这口血吐出来,没让白玉堂知道,要不然咱爷儿三个今夜就糟子……”
凤姑道:“就因为他不知道,他才故示大方地来个三日之约,以我看他分明是怕了大哥……”
“不错,丫头。”何九如点了点头道:“你说着了,只是如果他也到鹰愁涧去……”
目光一凝,望着韦慕岚道:“慕岚,你有把握谢姑娘仍好好地在关外?”
韦慕岚一点头道:“何伯,我有把握。”
何九如叹了口气道:“他既然不能以谢姑娘胁迫咱们就范,就必有更绝的毒招,慕岚,咱们可不能不小心!”
韦慕岚道:“您以为他真会到鹰愁涧去?”
“怎么不去?”何九如道:“鹬蚌相争,坐收渔人之利,要是我也会去,他不但想斗那位修罗法王,而且想伺机除去这位修罗法王,不管修罗法王如今的态度是友是敌,世上有这么一个人存在总让他不安,当然,对咱们他更不会客气。”
韦慕岚道:“这么说届时咱们不但要对付修罗法王,还要对付一个粉秀士白玉堂?”
何九如道:“这是必然的,慕岚。”
韦慕岚沉默了一下,道:“何伯……”
何九如道:“怎么,慕岚?”
韦慕岚微一摇头道:“没什么,天色不早,咱们进去歇歇,天一亮就好走了。”
何九如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说得是,你也该把握这最后一刻再练练功。”
话落,他当先往洞里行去。
凤姑扶着韦慕岚走在后头。
进了洞,点上了火把,韦慕岚照旧登上石榻,盘坐练功,何九如则让凤姑睡会儿,他守护。
凤姑却道:“爹,我不累,您歇会儿吧!”
何九如道:“让你睡你就睡,刚才你守护,如今轮到爹了,离天亮没多久了,快睡吧!”
凤姑没再多说,答应了一声躺下了。
约摸盏茶工夫,凤姑应该已经睡着了,韦慕岚突然睁开了眼,低低唤道:“何伯!”
何九如忙道:“怎么,慕岚?”
韦慕岚道:“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何九如道:“我就知道你有当着你凤味妹不便说的事,所以我让她睡了,我也正等着机会问你,你说吧。”
韦慕岚道:“何伯,明天让我—个人到中条去!”
何九如微一愕,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慕岚?”
韦慕岚道:“我有把握不怕白玉堂的残掌,却没办法对付修罗法王的神奇功力,此行之凶险可知。”
何九如道:“宴无好宴,会无好会,当然凶险。”
韦慕岚道:“所以我请您带着凤妹妹往别处去。”
何九如道:“慕岚,论咱们的关系,你不该说这种话,我这准泰山绝无让你一人单刀赴会的道理。”
韦慕岚道:“我知道,何伯,假如只有您一个人的话,我绝不拦您,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凤妹妹着想!”
何。九如道:“慕岚,何伯我要说句那个一点的话,我的女儿我知道,万—你有三长两短,她不会独留世上一刻的。”
韦慕岚一阵激动,道:“我知道,何伯,可是站在我的立场上,我不能……”
何九如截口说道:“慕岚,撇开你何伯我不谈,你以为你凤妹妹会听我的,肯跟我到别处去,让你一人去鹰愁涧?”
韦慕岚道:“何伯,必要的时候,你可以……”
何九如道:“我可以什么,别乱出主意,那是害了她,再说我还真怕她一气之下不要我这个爹呢!”
韦慕岚道:“何伯……”
何九如一摆手道:“别说了,说得再多也没有用,我要是早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