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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你可真个心急,未尝鱼水之欢,便先心昏身瘫,未免太那个了哪!”
看也没看的,邵真朗笑说了一声,便大步踏出门口……
“等等!”俊美少年回过身子,大叫了一声,便要追去
“噢,真,你太狠了!”
明敏秀仰首哺哺说了一句,娇躯叭的一声仆倒于地,不省人事!
俊美少年见状大惊,旋又奔回房里,抱起明敏秀,急促的低叫道:“秀姐!秀姐!”……
但明敏秀好像软皮糖般的不动,美眸紧闭,眸角正挂着两滴晶莹的泪珠,一直滴到她那死白而不住颤抖的唇角
“秀姐,都是我害了你!”
俊美少年,把明敏秀抱至床上,两眼红红的道。
邵真咬着牙,尽量使步履显得平稳,几乎是那么艰辛的走到通道尽端,拐过弯角,他再也支持不住了,整个身子像虚脱的例靠在墙壁上……
邵真竭力想使自己站立起来,他也想不到,明敏秀会用相同的手段来对付自己的!
用力的闭下眼帘,否则他会控制不住泪水的奔放。
他想否认方才所见的不是真的!不是,绝不是,可是,那是真的,一点假也没有!噢,血淋淋的真实,多么残酷啊!
尽管爱不过是人生的一部分,可是失去那一部分,何尝又不是失去了一切呢!
邵真内心的痛苦,绝非几点笔墨便能形容,那痛苦,就像是万蚁噬心,五马分尸的痛苦?……痛苦!痛苦!
“这位小哥,你怎么啦?”
昏昏沉沉的,邵真耳中听到有人在叫他。
没有睁开眼,因为他知道一睁眼,跟着流出的便是肝肠寸断的泪水,他不愿流泪,男人流泪,是已到了绝望无助的地步啊!他不承认自己到了那种地步,至少他不愿意为一个女人而流泪。
深深吸了一口气,邵真缓缓的道:“没什么,只感身子有点不适?”
“小哥房间在哪里?我扶你去休息?崩慈朔鲎∩壅妫靡獾牡馈?
慢慢的睁开眼帘,邵真看清来人是一位五旬的黑袍老者,朝他感激的笑笑,邵真道:“谢谢前辈关怀,小哥已觉好些了?”
说罢,朝他打了一揖,转身行去。
此时已两更的了,客店早就打烊,当然“赌园”除外。
邵真走到楼下,他此刻感到需要酒,迫切的感到需要
刚迈下楼梯,邵真一撩眼便见坐席上静坐着一个人,那个人背向他,但邵真对那背影是太熟悉了。
那人身穿黑色劲装,背后挂着一只柄很长,可能两尺不止的长斧,薄薄的锋刃在油灯下闪闪生光,一看便知那把斧头的锋利决不下于一般的利?”
从背影看来,那人很年轻,似乎不会超过二十岁,顶多的也不过二十一二的样子,熊腰虎臂看来像是男的,但披至两肩的长发,使人以为是女的,但聪明人可以知道,一般江湖女侠的兵器,大都是使用轻巧的刀或剑,不会使用斧头的。
邵真像是愣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走到柜台。
柜台有一名伙计,正头如捣蒜的打着吃,那副样子象是与武则天“神交”得津津有味……
黑衣少年像是不觉有人走下楼来,桌上放着一壶酒,样子显得很优雅的独自饮着……
邵真正想唤醒伙计,忽见柜台上挂着一块木牌,牌上写着“今日酒已卖完,明日供应”等字样。
正在此时,黑衣少年忽然开口道:“朋友,何不过来饮两杯?”
转过身子,停了一下,邵真才缓缓启口道:“欢迎么?”
“是你?”
黑衣少年陡地一愣,骤然转过身子满脸惊异的注视着邵真,说道:“想不到在此遇见你!”
黑衣少年果真不错是男的,长得红唇皓齿,乌眉星眸,尤其乌黑的头发不打发髻,任其技下来,显出一股男性独有的粗犷,豪迈的男性美,更是他两颊竟然还有两个酒涡!嗅,男人有酒涡是太少见了,不用说,这黑衣少年称得上是一名美男子。
“该说是冤家路窄,还是喜相逢?”摆了一下手,邵真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你以为呢?”豪放的一笑,使得他的酒窝露出的更明显,嗯,太迷人了,黑衣少年笑着道。
耸了一下肩,邵真潇酒的道:“老友,何不把你的酒还递过来?”
“的确,阔别半载,怎吝于区区两杯黄汤,是不?”
话音一顿,黑衣少年朗笑一声,有点怪异的睨着邵真,突然!噢,是那么的仓促,那么的急迫,嗯,一只酒杯,装得满满,快得几乎要怀疑它是从黑衣少年手中打出的,真的,即使连一眨眼的工夫也没有,那只酒杯仿佛是长了眼睛,快如流星的射向邵真的嘴唇……更令人难以相信的是:那只酒杯在如此快速急飞下,竟然连半滴酒也没溢出!
就这一手,只要是内行人便可以看出那是黑衣少年身负绝学,绝不是等闲之辈,武林之末屑!
但邵真,他——不眨眼,真的是没眨眼皮儿,即使是极为轻微的闪动也没有,没有,仿佛他的瞳孔里并没见到那只不过离他唇角二寸的酒杯……
“叭!”一声微响,嗅,大不可能了,那只酒杯竟然令人那么匪夷所思的舔在邵真的唇上!
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就在酒杯“?痹谏壅娲街械囊簧材牵唬盟凳前肷材牵崆?的,邵真忽地一仰首,于是那只酒杯忽地像是撞在弹簧上,陡地弹起半尺来高!
于是,美妙的画面出现了。
但只是那只酒杯忽然那么令人不敢相信的在空中缓缓的打了一个滚,打了一个很轻但很美的滚,杯中的酒,简真就成了一条线,那么正中的一点偏差也没有的“流”到邵真两片微张的唇里!
奇怪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当酒“流”完的时候,酒杯很快的便往下沉,眼看便要落在邵真的嘴上,说时慢,那时快,邵真忽然像是过瘾般的吁了一口气!
于是乎,那只酒杯又以方才那般飞来的急轻,惊然射向黑衣少年!
轻轻的一抬手,黑衣少年含笑接过酒杯,一切过程,写来实在是大噜嗦了,事实上,从开端到结束,只不过像是暴雨中的闪电,太快太快了!
“敬酒之情,铭谢心怀?背读艘幌麓浇牵鹨桓鑫⑿Γ壅嫦缘糜械憷淠牡馈? 摊了一下手,举止的潇洒,不下于邵真,黑衣少年含笑说道:“不坐下叙叙么?”
“免了”!
冷冷一笑,邵真冷冰地脱着他道:“‘黑鹰’,少爷今天脾气不好,别惹我,懂么?”
“黑鹰”?噢,原来顶顶大名的“黑鹰”,便是那名黑衣少年,怪不得有如此不凡的身手!
“黑鹰”,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在武林人物心中,他永远是一个谜,一个很奇妙的谜,不仅他的武学路数,师门身世无法可知,即连他的真面目也很少人见过。
世上只知“黑鹰”这个名号响撤云彻,是一个世俗罕见的美少年,尤其是他一身怪异而盖世的武功,已大大超过他的年龄。
当今武林,年轻一辈的能震撼武林的并不多,他是其中的一个。
他永远像是一团雾,来无踪,去无影。
邵真不太记得他什么时候认识“黑鹰”,好像是两年前吧,也许更早一点,唯一能使邵真不忘记的是,他遇见“黑鹰”是在一个浓雾迷漫的晚上,
那晚是十五,但月光无法透过重重浓雾,是一个很怪,而且也令人感到很蹩扭的夜晚,邵真和明敏秀,不知为了什么而拌了嘴,邵真赌气走出客店,独自徘徊……
那时匝天漫地的浓雾,能见度的范围充其量也不过几尺,而邵真当时是满怀心事,踽踽踟蹰着,叹息着……不想竟撞上一个人。
邵真火气本来很大了,当下正好借题发挥,不管三七二十一,抡拳便向来人捣去。
而那被撞之人,便是“黑鹰”。
“黑鹰”见邵真走路不带眼睛,而冒失的撞上自己,不道歉也罢了,竟还他妈的出手揍人,心头的火气比邵真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于是,两个小伙子,连最起码的理论也没有,一语不发的,便展开了场“哑打”……
起初两人都是存着“教训”对方的心理,但越打越有劲,竟然相持不下,最后彼此都亮出了绝活儿,变成了一场宛如深仇大恨的死斗!
呵!那紧张惊险的场面,实在难以形容,用打得星月无光,天昏地暗来描写当时情景,一点也不为过,可能还嫌不够入骨哩!
打了很久很久,至少有两百招,彼此都全力以赴,但到了筋疲力竭的时候,依然没有分出一个胜负……
最后,两人像虚脱般的跌坐地下,谁也没有受伤,但彼此都累死了……
两人的心头充满了惊讶,他们没想到竟遇上了一个相称的对手,之后,彼此问明身份,方知两人皆是名噪武林,盖世江湖的一流高手!
后来两人便不了了之,但也相逢不少次,每次相遇,虽没有再动手,但彼此内心都不服输,颇有再较一技之意,只是不敢轻举妄动,心存顾忌,至今,两人似友似敌……
“那真不幸,少爷今天满存欣喜想与阁下叙叙,不想你却摆出这副死娘相,啧,真不够意思呐!”吊儿朗当的耸了一下肩,“黑鹰”撒着唇角,皮笑肉不笑的道。
“‘黑鹰’,你会付出这句话的代价!”
冷冷一笑,邵真接着道:“那个时刻,终究会来到的?”
语音一落,冷哼了一声,便跃身射出门外……
“姓邵的,何不现在来个了断?”
“黑鹰”似是料不到邵真会离去,微微怔了一怔,才开口叫道,口中虽是如此说着,身子并未追去,两眼直愣愣的望着门口……
邵真展开身形一路急驰着,现已接近三更天了,街道上却连一只野狗的影子也没有,邵真毫无顾忌的把轻功展至极点,飞也似的向城外射去……
邵真方才忍让“黑鹰”的挑衅,并非惧怕“黑鹰”,而是他心系“金家庄”,他心中已决定救出王御照的弟弟,如果他与“黑鹰”打起来的话,势必引起一场大骚动,他不愿再见到明敏秀,而且他与“黑鹰”纵能分出胜负,绝不是三五招之内可分晓,很显然的打下去会拖延他到“金家庄”去热说氖奔洹?
跃过了城门,邵真马不停蹄的向南逸去……
半盏茶工夫,“金家庄”已隐约可见。
“金家庄”耸立于洛阳城外的南郊二十里处的一个小山岗上,全庄人口连妇孺并算,也不过千余人左右,大皆务农为业。
偶或在江湖黑道上霸占扫头,运销黑货,庄主“血手追魂”金允芎在江湖上靠其乡愿作风,还算微有名气,以致“金家庄”三个字,在武林人物耳中并不算太生疏。
但见此刻的“金家庄”在夜幕的笼罩下,微有庄严,肃穆之概,尤其一撩眼便能见到的一支四角大旗,写着“金家庄”三个草宇,随风卷拍,还真有点慑人哩。
“‘金家庄’?少爷叫你改成了‘鬼家庄’!”
心头冷哼一声,两脚微弹,邵真拔起身形,如脱弦之箭,直射向山头……
“什么人?”方不过停在寨前,邵真的耳膜被一股喝声震动。
“来人报名!”
邵真不用抬头也知道寨头上看哨的已发现了他,微微撇了一下嘴唇,邵真理也不理的,一射身子,退自向庄内疾蹿而去……
“停下!你他妈的还不快停下!”
哨子一见,情急的暴喝着道,但弹指间邵真的身影已脱离了他的视线,连忙用力捶着一面大铜锣,锣声震天,响彻全庄!
第 五 章
顿时庄内灯火通明,喝声迭起,涌出一大堆黑压压的人潮;很快的,邵真被包围住了!
“待客之道,岂是如此?”邵真昂立当中,环视人影,冷傲的道。
“阁下何人,胆敢深夜间我‘金家庄’?”一阵沉沉的声音扬起,紧接着步出一名身穿黑袍,年上半百,短须蓬松,面容微显老态的老者。
黑袍老者惊异的打量着邵真,启口道:“老夫乃本庄庄主‘血手追魂’金允芎,阁下是哪条道上的朋友?”
冷冷眨了一下眼皮,邵真皮笑肉不动道:“少爷乃阎王道上的朋友,今受阎王之托,特来邀请你老参加地府大会。”
金允芎老脸陡地泛起一股杀意,动怒已极的呵笑两声,捋了一下短须,冷声道:“好个狗操的小杂种,想你是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好,小辈,看看你能不能请动你家大爷!”
说完,一跨步子,便想动手……
“庄主!”忽然背后走出一人,急声唤道。
邵真转目望去,正是在客栈中扶“地头蛇”金中枢回去的中年汉子。
但见他趋步至金允芎的身旁,低声耳语……
金允芎老脸一变……
“小子,你就是打伤吾子的人?”金允芎咬牙问道。
“一点也不错”。傲岸的点了一下头,邵真咬牙说道:“少爷就是为这特地来看你那小龟孙子如何了?”
“好!好!小子,有种,伤了人竟还敢登门挑斗……”
金允芎怒睁着两眼,满脸充满着迫切的杀机,磨着牙愤道:“小辈,报出你的名号,你爷今天不杀你誓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