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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毕,又是一阵朗笑。
李一平起身又道:“佛说,种善因,得善果,一点儿也不假啊!老朽父女俩本欲赶回江南老家去过年的,并不想在洛阳停留,谁知正巧遇到一位同年老乡,他也要返老家去,为了路上有个伴,也就在这盘桓一天,不想碰到了老弟发生这种事,这实在凑巧,老朽要不遇到老朋友,早就不在洛阳了;而且我们在半个时辰之后,便要搭船连夜赶路,如果慢了这个时候,我们也不在洛阳了,这种巧合,叫人忍不住要说是天意了,不是么?”
眨眨眼,胖伊玲欢声道:“可不是,这访佛是冥冥中注定的一报还一报。”
哈哈笑起来,李一平道:“好一个一报还一报!”
这时候李秋心已把东西收拾好了,她仰首道:“爹,时候差不多了,阿东伯可能等得发急了呢。”
“说得是,咱该走了。”李一平转身向明毓秀和胖伊玲道:“两位,我们父女就此告别了。”
连忙从怀里抽出一张飞钱,明毓秀递上前去道:“李老前辈,在下无以为报,这点小意思,请您笑纳。”
“使不得,使不得!”李一平连声道:“小姑娘,见危相助乃是分内之事,何况,小老弟先前有思于我父女,请别折煞老汉!”
李秋心也娇嫣笑着道:“这位姐姐,我们能救回恩人大哥,已是非常高兴了;当时他救了我们,连一声谢也不让我们说,今番我们万万不敢要您的报酬,请姐姐您收回这等重金大酬。”
这么一说,明毓秀也就不再坚持,她感激道:“愿神永远保佑您们父女俩。”
“祝福你们。”回过头望着邵真,李一平挚声道:“也祝福你。”
说毕,李一平父女俩便拱手离去。
明毓秀本欲送他们的,不过还是被李一平父女挡下来了,明毓秀也就只送他们到楼梯口,便挥手告别……
明毓秀和胖伊玲总算透了一口气,松下心来。
胖伊玲道:“小毓,善有善服,恶有恶报,你相信这句话了吗?”
明毓秀在床沿坐下来,把被子在邵真和“黑鹰”身上盖好,望着邵真出神良久,才道:“你说的?”
“不,佛说的。”胖伊玲道。
想想,明毓秀说道:“那我们应该相信。”
说毕,两人相视而笑。
这时邵真忽蠕动了下身子,缓缓睁开眼……
“真,你醒了?”连忙靠前去,明毓秀欣喜道。
闭闭眼,邵真撑起身子,有些迷糊的自语道:“哦,我想我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噢,对了,我好像是和……和‘黑鹰’较量内功的……”
说着,抬眼见到正朝他微笑的胖伊玲,不禁愣道:“是你?胖姑娘,你什么时候来的?”
话落,忽又见身旁躺着一个人,连忙睁眼去瞧……
“‘黑鹰’?天,我竟和这家伙睡在一块?”
一时,邵真真的搞糊涂了!
明毓秀忍笑道:“真,先别问,你先运气看看。”
依言闭眼,吸气,吐气之后,邵真睁眼道:“我哪儿不对了?”
“别急,我说你听就是了。”
说了声,明毓秀接着把经过说出来……
用力甩甩头,邵真听完之后有点不相信道:“这么说,我是从鬼门关兜了一圈回来了?”
张开羽扇扬了扬,胖伊玲道:“可不是,算你命大,差点没使明姑娘的眼泪流干了呢。”
掀开被子,邵真跳下床来,活动了下筋骨。
见明毓秀果然两眼浮肿,邵真的心中泛起一阵波涛,深情万种的望着她道:“毓,以后……以后假如你也像我这样的话,我一定以加倍的眼泪来哭你。”
“去你的!”啼笑皆非的骂了一声,明毓秀白眼,鼓腮,撇嘴,啐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俺老娘的心,人家为你操心费神,你倒咒我?”
胖伊玲却捧腹大笑不已。
这个时候,忽闻门外有人叫道:“客倌,药煎好啦!”
胖伊玲连忙去开门,从伙计手上接过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来,另外给了他十两银子道:“店小二,多谢啊。”
“不谢,不谢。”
伙计拿着白花花的银了欢天喜地而去……
邵真诧道:“怎么?我不是好端端的么?”
“才不是给你吃的。”
白了他一眼,明毓秀道:“‘黑鹰’兄为你运功驱毒,而致耗透真元,昏迷不醒,这是给他吃的。”
哦了声,邵真道:“你不说,我还真给忘了呢。”
药太烫了,胖伊玲把它放在桌上,让它凉一凉;她转首道:“我真不明白,你俩怎老呕杀斗嘴的?”
耸耸肩,邵真笑道:“大概我俩的八字不合吧。”
“还说呢。”明毓秀瞪了他一眼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当初撞了他,要是肯和他赔个不是,他也不会对你心存不服,偏偏你这死骨头硬是不肯低人半分。”
摸摸鼻子,邵真没好气道:“我不是,我不是,可以了吧?”
说着,走近桌子端起那碗药,轻轻吹着气……
他忽然想起什么,道:“哦,对了,那救了我的李先生,怎不见他人?”
“我忘了告诉你,他们父女俩已走啦。”明毓秀连忙道:“他们要赶着搭船回老家去过年,所以不等你醒来,就匆匆离开了。”
邵真有点失望道:“这算大恩人,没让我当面谢他,岂不太遗憾了么?”
胖伊玲笑道:“当初你救他父女俩,也没让他们谢你呀,就算扯平吧。”
“扯平?”邵真好笑道:“这等事也有扯平的?哦……好吧,扯平就扯平。”
说着,俯嘴尝了一口药,觉得温热适宜,便坐上床来,揽起“黑鹰”的头部,小心翼翼的,一口一口把药灌进他嘴里去……
服完药,好一阵子,“黑鹰”才悠悠醒过来;当他睁眼看见邵真坐在他身旁,而且正对他微笑,他一刹时也笑了!
就在那一笑里两人之间的隔阂和对敌,似乎一刹那间被一扫而空!
挣着坐起来,“黑鹰”凝视着邵真,微笑道:“很高兴能够再见到你,朋友。”
注视着他,邵真也含笑道:“我也是,兄弟。”
闭闭眼,“黑鹰”又道:“我承认你比我行。”
摇了摇头,邵真说道:“不,我输你。”
潇洒一笑,“黑鹰”道:“你开始学谦虚了?”
邵真忽然觉得他很可爱,爽迈一笑,道:“是的,刚刚才学会。”
说毕,两人相视大笑,在笑声中,两只强有力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这回,嗯,可没有再比内功了,那是友谊建立的表示,
明毓秀和胖伊玲也不禁相望而笑……
第五十二章
“黑鹰”忽道:“朋友,从现在起,我可以算是‘龙虎会’的一员么?”
大喜,邵真用力点头道:“兄弟,你可懂得‘如虎添翼’这句话?”
拂拂鬓发,明毓秀道:“今晚是值得回忆和庆祝,走,吃酒去,我做东。”
于是,一行四人离开房间,到楼下摆上一桌全席,一番痛饮……
酒过三巡,邵真似乎是大难不死,而又交了一位强有力的朋友,而感到特别高兴,已有几分醉意了,打了个酒呢,他忽然想起什么道:“哦,玲姑娘,你怎也到洛阳来了?”
邵真这一溜嘴,却使“黑鹰”傻愣住,他大眼瞪小眼道:“我说兄弟,你没醉了吧?这儿哪来的胖姑娘?”
一噘嘴,邵真眯眼道:“嘿,兄弟你真有眼不识娇娃,远,远……远……峨,是叫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环目扫了明毓秀一眼,“黑鹰”忽发现她在窃窃哧笑,一阵迷糊:“明姑娘,难道你的真名不姓明……”
话落一半,恍然大悟,道:“哦!方才你一直叫花兄小玲……”
把目光落在正埋头吃着炸龙虾的胖伊玲,“黑鹰”这才发现胖伊玲的耳朵上有个小小的肉洞,他哈哈笑了起来,端起酒杯道:“我自己罚三杯,真有眼不识娇娃,有眼不识娇娃……,,
说着,一口气吞下了三杯酒,斯文的拭去唇角的酒渍,“黑鹰”望着胖伊玲道:“花明原来是化名啊,‘消遥书生’原来却是假丈夫哩!”
胖伊玲有些不好意思,娇羞的含笑道:“‘黑鹰’兄,原谅我一直瞒着你,我这样只是为着在江湖上行走方便些
溜转着美眸,明毓秀索性道:“干脆明说吧,她呀,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百艳帮’主哪!”
又是一愣,“黑鹰”揉揉眼,忽起身抱拳道:“这不是有眼不识娇娃,此乃有眼不识泰山哩!玲姑娘,在下这厢有礼啦!”
粉颊泛红,胖伊玲忸怩道:“‘黑鹰’兄,你这是存心整人啊!”
笑着回座,“黑鹰”盯着她道:“怪不得你对江湖事了若指掌,我就是奇怪一介文弱书生怎有这等本领呢!”
说毕,一扬酒杯,接着豪声道::“人说交龙交虎不交龟,我‘黑鹰’在江湖上浪荡了这般日子,总算没白混;来!喝了这杯,明姑娘,你这个东,对不起,我抢着做啦!”
活落,当先一仰而尽,众人也跟着干了一杯……
两只眼睛在胖伊玲脸上打转,“黑鹰”含笑道:“玲姑娘,关于‘龙虎嫖局’失人丢镖一事,几天来,我一直明查暗访,仍无瞄头,不知玲姑娘可有线索否?”
怯怯避开他的眸光,胖伊玲道:“我就是为这趟事才来洛阳的;我接报敝帮总护法已擒住颇有嫌疑的‘海煞星’,而且也押来‘龙虎镖局’对质,所以匆匆赶来。”
“小玲,是他不?”明毓秀问道。
胖伊玲摇头道:“我也不过刚到洛阳,还没到‘龙虎镖局’去瞧个究竟,路过这儿时,正发现你们乱哄哄的……”
沉思了一会,“黑鹰”皱眉道:“‘海煞星’?是不是盘踞在‘落雁江’那个姓柳的?”
“是的。”胖伊玲颔首应道。
颇不以为然的笑笑,“黑鹰”道:.“实在不是我‘黑鹰’狗眼看人低,‘海煞星’这等瘪三脚色,可能还不致于有这胆量和能耐,去劫‘龙虎镖局’的镖,而毒杀一等一人高手——段二镖头‘虎形剑’。”
说着,转首朝邵真含笑问:“兄弟,你同意我的看法么?”
笑笑,邵真道:“当你知道‘海煞星’毒杀了‘璇玑神尼’那第一流高手,你就不认为他老兄瘪三了。”
“黑鹰”惊讶道:“莫非那家伙上了三十三外天,向玉皇老头儿借了个猪胆呀?”
胖伊玲忍俊道:“我们怀疑他是有强硬,至少能使他有胆量去镖杀人的靠山,或者是幕后指使人。”
“黑鹰”道:“咱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迎眼望他,胖伊玲道:“会的,那只是早晚罢了;说不定现在就真相大白了呢,如果真是那瘪三干的话。”
“兄弟……”
“黑鹰”转首朝邵真叫了声,忽觉不对,连忙抱拳改口道:“不对,你已是我的顶头上司啦——哦,启禀会主,属下想向您告个假,偕同玲帮主赴‘龙虎镖局’看个明白,‘龙虎镖局’的段大当家昔前对属下有过赠药治伤之恩,于今段老缥头发生此等剧变,濒于破覆之边缘,于情于理,属下实应略尽绵薄之力……”
不待他说完,邵真已挥挥手,正色道:“兄弟,你别磨菇人了,在你我还来回返‘龙虎会’与众兄弟见面之前,一切照前,你我兄弟相称!”
舔舔唇,“黑鹰”依然躬身抱拳,沉肃道:“圣人有言:名不正,言不顺。属下既属‘龙虎会’一员,自当进退有序,上下有分,要不然属下岂不成了没大没小的人熊样了吗?”
这对平素不喜欢拘束的邵真来说,确实感到别扭;但尽管他感到任促,“黑鹰”的话却是不无道理。
俗话说:“吃饭千口,主事一人”,再说帮有帮规,家有家法。
这等事儿也实在不能打马虎眼,否则“龙虎会”上下不分,排行无序,而不成了团乌合之众了么?”
轻咳一声,邵真遂含笑搭话,可是正欲张口,他突然想起一桩事儿来了,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黑鹰”姓啥,名甚!
感到好笑,邵真摆手示意“黑鹰”回座之后,执起酒壶,亲自为他斟了杯酒后,含笑道:“在还没有正式授你职位之前,我应该直呼你的名字,你,大概不姓黑,名鹰吧?”
噗哧笑了起来,明毓秀道:“是啊,‘黑鹰’兄,江湖上的人尽管叫你‘黑鹰’,却一直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哩!”
哦了声,“黑鹰’连忙道:“桌会主,属下姓侯,双名大柱。”
“大柱,你就偕玲帮主去吧。”
邵真端起酒杯,朝胖伊玲和“黑鹰”道:“玲姑娘,我有点事,耽搁一下,稍后便与小毓赶去。”
侯大柱晃了一下,便一口吞下,接道:“杀鸡焉用牛刀?”
把酒喝光,然后把酒杯的底儿亮给邵真瞧了瞧,胖伊玲的酒量显然比明毓秀要强多了,她那张脸儿至今仍是白皙皙的。
“其实这等小事,用不着邵公子出面的。”
笑笑,邵真道:“话可不能这么说,‘龙虎镖局’发生变故,虽然并不关我的事,但段老镖头在江湖道上可是一等一的好好先生,为人厚道,讲仁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