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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发现了通道里头是一个洗澡房,方才他一探头,看到房门半掩,一个女人正坐澡盆上洗澡。
实在不是邵真不懂廉耻,这种情调确实是很够味,邵真竟然悄悄的再探头瞧去——
他看得很清楚,确实是一个女人在沐浴。
他无法看到那女人的脸庞,只能看到小部份的胴体,他虽不算老手,但也够称‘知津者’,从胴体的肤色看来,他可以肯定是个年轻的女人。
他在想:如果是‘女煞星’刁艳红的话,他可以不必顾忌的走进去,不是吗?
他和她早有鱼水之欢了,但他又怕万一不是,那将无疑是一副很令人尴尬的场面,搞个不好,传扬出去,怎有脸见人?
何况他的名号“鬼见愁”已够邪味,再加上“采花贼”的字号,可真要把老母给气死了。
一时之间,邵真竟然犹豫不决,举棋不定,呆愣那儿,一副傻相……
忽然,他的两眼一亮,已生出一急智来——
邵真把头缩进去,用两只手指捏住鼻子,大声叫道:“刁掌法!”
“什么事情?”里头的人显然是本能的回了一声,马上发觉有人潜进,惊声道:“是谁?”
邵真这招“投石问路”确是用得很绝,单从声音听来,他已可以确定是“女煞星”刁艳红了。
“是我,甜心。”哧哧生笑,邵真放步走至门边,毫不客气的打开房门。
只见房里头果真是刁艳红,显然她是正在起兴的洗着澡,忽见闯进一个野男人,大吃一惊,下意识的用毛巾遮住女人最重要的地方。
刁艳红畏缩在墙角,娇小的胴体用毛巾盖住胸前和脐下,但仍露出两只修长美好的玉腿和肩臂,她的秀发蓬松着,还沾着水滴,全身不仅湿淋淋的,而且还涂满了泡沫,那样子,该怎形容?
尽管如此,她不愧是江湖上的“女煞星”,到底比一般女人要来得老练多了,当她使自己镇定下来之后,她发现眼前之人竟是曾与自已共游过巫山的邵真,不禁稍安下心来,但随即她又吃了一惊,她不明白,邵真何以能离开地牢闯进来?
尽量掩饰脸上吃惊的表情,刁艳红睁着媚眼,缓缓说道:“是你……”
“怎么?只隔了几天,你这解语花便不认得我这解语人啦?”
邵真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吊儿郎当的倚在门口,唇角含着轻悄的笑意,两眼露出轻浮的色意,老实不客气的由上自下,把刁艳红半裸的胴体看个够,然后才慢条斯理的眯着眼,不正经的道:“甜心,咱们来个鸳鸯澡如何?”
转了一下眸子,惊惶之色已退下,刁艳红已安静下来,娇笑了一声,竟毫无顾忌的拉开浴巾……
“妈的,这骚货……”一阵滚血沸腾,当邵真眸孔一映她精赤的胴体,喉中不由得一干,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
“甜糕,多日不见,奴家想死你了。”
娇声嗲着,刁艳红光裸的娇躯,俏脸上风情万种,毫无羞怯之色,轻抬莲步,扭着盈盈可握的水蛇柳腰,摆动着浑圆而微凸的臀部,缓缓走近邵真,随着她的走动,丰满的胸部,也跟着一耸一动……噢,那调儿,啧啧……
非常用力的,邵真长长吸了一口气,并且很吃力的把视线自刁艳红两股间的“招魂谷”移走,说实在的,他真有点把持不住,丹田中的‘逆气’串起,他必须很重的咬了一下自已的舌尖,他才能竭力装出若无其事,非常洒脱的样子说道:“宝贝,少爷很愿意与你再演一场戏,问题我已没有太多的工夫。”
“喔,别这样子,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我是不得已的,情哥,你一定会听我的解释,是不?”
娇声嗲气,刁艳红走到邵真跟前,她媚眼里含着娇荡的春情,像一个多情温柔的妻子乍见久别归家的丈夫,刁艳红伸出两只仍是沾着水珠子的雪藕,向邵真的颈子揽去
一撇嘴,洒下一滴叽嘲,不悄与冷傲,邵真倏地伸右手,委实不客气的握住她的左肩,用力一捏……
“哎……!”猛娇哼一声,蛾眉紧皱,显然是邵直的劲道很大使得刁艳红痛不可当,连忙缩回手……
朝她古怪的咧了一下嘴,邵真皮笑肉不动牵了一下唇角,装着怪音道:“哎唷,甜,奴想死你了,他你妈的臭婊子!你把少爷当成什么?笨牛?呆鸟?傻瓜?他娘的你以为天下最毒妇人心是么?可否也知道郎心如铁之男人心啊?”
“你……你放手!”痛苦的哼叫着,刁艳红的鼻尖,已流出汗水,她两手抓住邵真的手腕,企图扳开邵真的那双“魔掌”。
但邵真再稍加一用力,刁艳红立刻痛得松下双手,她已痛得要哭出来了!
刁艳红显然是无法承受那种疼痛,她竭力运起丹田之气护住肩头,但邵真乃何许人?刁艳红越运气,他越用劲,痛得刁艳红已流出泪来!
刁艳红已痛得弯下腰,她已无法说话,泪水一滴一滴的滴在邵真的手背上,但邵真的脸上却充满煞气,瞧不出有一点怜香惜玉的神情……
他的脑海漾起了明毓秀,他想到明毓秀的背他而去,他恨,恨……
“女人?都是该死的!”
第 十 章
磨着牙,宛如面对着深仇大恨的仇人,邵真原本清秀的眉宇涌上了一片阴霾,他的两眸也蒙上了一股浓深的暴戾、残酷、冷苛,他是变了!
在这刹那间他变得是如此痛恨女人,他认为他是有理由杀刁艳红的,不是吗?
他曾受她的骗,她使自己坐牢,她是中原的反贼,他为什么不能杀?他冷冷的,像腊月的冰雪声音,缓缓滑出她紧贴着的牙关。
“贱人,你知道吗?男人并非都是软弱愚蠢的,你该死……”
话音未落,邵真忽然听到破窗之声,随即一条人影如箭飞跃前来。
本能的,邵真回首大喝道:“什么人?”
这一疏神,刁艳红握住这千载难逢之良机,忍住疼痛,两手灌上全力,往上一挣,竟也拍去邵真那只“毒魔掌”!紧接着,刁艳红玉腿如飞,毫不容情的踹向邵真的小腹。
压根儿没料到有此变化,待邵真一觉手臂被拍落,一股破空之劲已逼至小腹,没有他第二个转念,邵真只得提气飘身,往后跃退两尺。
这一让,刁艳红已完全脱离邵真的制缚,邵真冷哼一声,正想欺身而进,背后之人来到,邵真只得转过身子……
这一空间,刁艳红已机警的把门给关上,胡乱的抓起衣服穿上……
邵真已顾不得她,急需知道来人是谁,睁目一瞧,竟然是“黑鹰”!
邵真不禁大吃一惊,差点便要愣住,他实在不能明白,“黑鹰”何以会在此时此地出现。
但见此刻的“黑鹰”仍是往昔装扮,披发、黑色劲装,身后一只长袋,“黑鹰”停在甬道口离邵真非常近,不过两尺地模样。
唇角带着一丝洒脱的微笑,迷人的酒窝像两朵花,依然是那么倜傥、潇洒,很神气,他把双手环抱住胸前。
两眸有点鄙夷的望着邵真,冷冷的,他撇动了一下唇角,然后一轩眉梢,才缓缓启齿道:“一世枭雄,竟也欺压弱女,‘愁见鬼’,我‘黑鹰’不愿隐瞒对你的嘲笑,轻视!”
话落之时,正巧浴室的刁艳红已把衣服穿上,很显然的她只穿上外衣外裤,头发仍蓬松的像堆乱草,脚底光赤的,连鞋也没穿,事实上她能这样已属万幸的了,刁艳红刚一打开门,便听到,“鬼见愁”和“黑鹰”两个字号,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当场呆住了!
真的,“鬼见愁”和“黑鹰”谁不恐惧?即连三岁小孩听到也不敢哭,更不敢笑,刁艳红做梦也没想到邵真便是杀人不眨眼的“鬼见愁”,噢,天,那不可能,她和他做过爱咧!早知道他就是“鬼见愁”,纵算天下男人死绝。
刁艳红说什么也不敢叫他“甜糕”!
眸孔眯了一下,漾起一片昂炽的杀机,紧抿的唇角用力抖动了一下,邵真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黑鹰’,咱河水不犯井水,你他妈的招子放亮点,别以为少爷畏惧你尸
吊儿郎当的耸了一下肩,“黑鹰”挑着眉梢子道:“‘鬼见愁’,你是甚么东西?你除了欺负女人外,你还有了不得的地方?”
如梦初醒,刁艳红已真确眼前之人是武林中的两个恶煞,她打了一个哆嗦,连忙把门掩上,并且上了锁,不是她窝囊,换了别人早就喊娘了!她希望她只是在做一个噩梦,那不是真的。
“她是你的女人?”忍住心中怒涛,邵真咬着牙问道。
“她配吗?”
鄙夷的一笑,“黑鹰”忽然嘿笑一声,怪异的注视着邵真,缓缓的说道:“你若想知道少爷的女人是谁,我可以告诉你……”
不屑的哼了一下,邵真苛薄的道:“别说较好,说不定少爷睡过觉的哪。”
“不可能的,她对我说过她虽陪人睡过觉,不过她对我指天发誓,决没有和你睡过觉。”
不在乎的笑笑,“黑鹰”望着他道。
微微一怍,邵真不想“黑鹰”竟如此作答,忍不住的,他开口道:“那少爷倒真想听听。”
冷冷一笑,“黑鹰”冷冷睨着他不答。
得意的嘿笑一声,邵真傲嗤一声道:“不敢作答,是吗?”
“是的,我不敢。”
点了一下头,“黑鹰”古怪的笑了一下,道:“你不会相信的,我说出来。”
一怔,邵真被他的故弄玄虚冲得一愣,不耐的挑了一下乌黑的剑眉,冷笑着说道:“你连个屁都放不响!’,
“是吗?”
冷冷的反问了一声,“黑鹰”冷嘿了一声,缓缓的说道:“听着,是‘艳屠煞’明毓秀!”
“甚么!”
骤地如雷殛!邵真猛地退了一步,他感到胸脯像是被人用力捶了一下,他几乎要晕倒。
俊美的脸庞,刹地变得惨白,邵真只觉得像是掉进万丈深渊一样,他的整个人,包括他的整个心,一直在沉,沉……然后一声砰然大响,他直觉的他粉身碎骨了!
他无法描述,也无法忍受这痛苦,那不是真的!她为甚么要这样?她对他的报复还不够吗?明知道“黑鹰”是自己的死对头,为甚么还要跟上“黑鹰”?他承认这个报复很彻底,太彻底了!彻底的几使邵真痛哭失声!
几乎是用尽所有的力量,即使叫他杀两百个人他也不用这样大的力量,他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他必须如此,他要装得很不在乎,很不在乎!不是吗?
明毓秀早不是属于他的了,他凭甚么痛苦?更何况这痛苦完全是由他一手造成的,明毓秀为了自己不向她示爱,她这样做是对的,至少她有理由,她为甚么不能去选择她所要的男人?
邵真不能痛苦,不能,至少他这个痛苦决不能在“黑鹰”面前表露出来,“黑鹰”会笑自己的,他会得意的,他将会认为他是一个失败者,失败者,不!他宁愿在任何人面前失败,也不在“黑鹰”面前表示出来,虽然他确实是失败了。
一旁的“黑鹰”,依然两手环胸,一副傲悍的模样,他的两只眸子,像两道炯炯的火炬一样,一瞬也不瞬的,注视着邵真的表情。
暗暗的,邵真长长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他开始微笑,这是他惯有的动作,不论他感到得意或失意,他总愿意微笑,微笑!
那么潇洒的,邵真耸了一下肩,漫不在乎的道:“算起来,你老兄该是几手货了?”
一怍,微眯了一下眼,细细瞧着邵真,“黑鹰”显然是有点惊讶,惊讶邵真竟一点痛苦的样子也没有,真的,他很惊异,这并不是他原本所想像的,至少他认为邵真会痛苦万状,或者愤而猝杀自己。
但他没有,一点也没有,只不过短短的一愣之后,他竟能笑得这样爽,这样帅,“鬼见愁”他连一点感情也没有么?
“你以为我在信口胡诌?”
有点失望的看着邵真,“黑鹰”放下两臂,说道:“你要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她,她和我一道来的,她就在窗外那棵榕树上。”
说罢,一转身,便抬步走出甬道。
心中骤地麻痹一下,噢,那是真的,邵真的痛苦又涌了上来,他本来不想跟出去的,他认为那已没啥好看,反正明毓秀已不属于自己,他看了有何用?就算是事实,他又能怎样?骂她?杀她?噢,不可能的,在洛阳客栈他便没这样做,现在当然也不会,而且,他也没这资格。
尽管他这样想,但他还是挪动他的脚步。
他不知道他为甚么要这样,也许他是想证明事实吧,或许他心中还存一线希望——“黑鹰”可能是在骗自己。
不能自已的,邵真拖着沉重的脚步,跟了出去。
走完甬道,邵真已来到刁艳红的房间,他看见“黑鹰”站在窗前,两手很神气的环抱在胸前,唇角上含着一缕令人很费解,似乎是诡谲的微笑。
邵真停下了脚步,他不敢直走前去,因为他已看到了榕树的梢桠,他深怕真的看见明毓秀在那儿,他会受不了的,会的!
按捺住心头的噗跳,他伸手把桌上油灯熄灭,他必须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