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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关上门之后,便微显一跛一跛的朝邵真走来,很明显的她的腿伤并未全好。
侯爱凤坐在床沿上,她拂了拂发辫,唇角的微笑配合着她满脸掩不住的兴奋,使她看起来不仅显得愉快,而且还透着一股病愈的倦态美。
邵真显然是比她更高兴。
他兴奋的道:“爱凤,你可以走动了?”
美眸眨了眨,侯爱凤轻嗯了一声,两眼直勾着邵真的脸庞嘤咛了一声,投入邵真的怀里!
先是一惊,继又茫然,邵真连忙伸手去扶她,口中急道:“爱凤,你,怎么了?”
侯爱凤两臂圈住邵真熊腰,圈得很紧,她彷佛没有听到邵真的话,她把脸庞深深的埋在他的胸膛!
尴尬异常,邵真不禁愣住,他只觉得侯爱凤那软绵绵,柔若无骨的胴体,压得他几乎要透不过气来,而且侯爱凤身上发出的那股异香,更使邵真心神飘荡,不可自持。
深深吸了一口气,邵真压下了丹田那股热气,他摒弃了心猿意马,他,总算使自己平静下来;他慢慢的,温柔的,用一个慈兄的口吻说道:“爱凤,我们是否可以不这样子?万一有……”
“不!知哥,我爱你!”
突然,侯爱凤像是疯狂似的,不等邵真说完,猛然搂住邵真的劲项,而且,她那片红唇也像块磁铁般堵住邵真的嘴唇!
这,当然出邵真一百万个之意料,他决没有想到侯爱凤竟会吻自己!
真的,他做梦也没想到;来得是如此突然,如此仓促。
突然得令他如中魔般的瞠愣,仓促得令他不知所措
尽管以前邵真风流成性,但这股子的温柔乡滋味已随他失去的记忆而感到陌生;所以,一刹那间,他觉得像是触电般,天,在旋,地,在转!
哦,他几乎要昏眩过去了!
基于本能的,邵真几乎忘形的要去搂她,然他昏迷如醉的脑海,及时蹿起一撮理智,邵真趁着那丝理智未被淹没之时,也算是很艰难的,他,推开了侯爱凤。
捧着一颗颤颤欲坠的处子心,侯爱凤如喝醉了酒,两泛起的红潮像一片晚霞般的迷人,她害羞的坐正身子,她风情万种的凝注着邵真,她欲语还休……
逐去了那股心猿意马,复又升起一股茫然,邵真说不出此刻是什么感觉,他只觉得疑惑、傍徨、不安和些许的惭惶;他总觉得这是不该发生的事情,不该的!
静默的,只有时间在流…
微挪移了一下身子,侯爱凤显然感到有些惶惑,她不明白邵真为什么不说话?
她一直认为他会对自己有所示意的;美眸流盼,侯爱凤低着嗓子,但藏不住那满腔的情意幽幽说道:“知哥,你怎不说话?”
唇角泛起一丝微笑,邵真笑得并不很自然,那丝微笑,含有牵强,苦涩和无奈……
此际,忽地门被打了开来,走进一名婢女。
侯爱凤连忙红着脸站起来。
那名婢女似不在意两人连床并坐,她走至侯爱凤前一
弯身,道:“姑娘,我家主母说你的伤势已痊愈,你和吴少
侠可以离去了。”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纸包,递至侯爱凤面前,道:“这是药粉,明晨饭前和温水服下,便可痊愈。”
侯爱凤言谢接过,纳入怀中,讶道:“我们可以走了?”
“是的。”婢女漠然的点了一下头,又补充了一句道:
“现在。”
那股子语意隐隐含有“下逐客令”之意,邵真怔了一怔,下床打揖道:“请问姑娘……
冷冷的打断他的话,婢女从怀中取出一纸笺,递给侯
爱凤道:“这是药费,诊金和膳宿费,请你们付款。”
侯爱凤也满腹疑惑,她向纸笺抛了一眼,计开九两七
钱,连忙从怀中取出一绽银子递给婢女。
“这是十两银,找你三钱。”婢女把银子收取,边说着
拿出一块碎银递给侯爱凤。
邵真忙道:“姑娘,我们是否能见大夫?我们还没当面谢她呢。”
摇了一下头,婢女冷然道:“不必了,我家主母已出诊去了。”
话落,已有一名家仆拿斗笠走进来,他把斗笠交给邵真,冷声道:“两位随在下来。”
邵真简真莫名其妙,他道:“我们不能再呆些时候吗?”
那婢女已先离去,家仆恶狠狠的瞪了邵真一眼,道:“咱这不是客栈!”
说着,哼了一声,转头便跨出门外。
家仆见两人不动,转身粗鲁的道:“两位不须要我背吧?”
一股愤怒涌上心头,邵真那堪受此羞愤?
愤愤的戴上斗笠;侯爱凤更是怒形于色,牵着邵真的手,哼了一声,便随着家仆走去……
走出金安药铺,家仆砰的一声,用力关上门扇,把邵真和侯爱凤摒弃在门外……
此际已是向晚,秋日的夕阳降得很快,天际一片灰蒙蒙的,是一个没有斜阳的阴霾黄昏。
侯爱凤环目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深深吸了一口冷沁的空气,有恍如隔世之感。
她紧牵着邵真的手,仰脸问道:“知哥,咱们现在到哪儿去?”
耸丁耸肩,邵真苦笑了一下,不知是自嘲被那名仆人的奚落,抑或自怜飘浮不定的身世。
他淡淡的道:“走吧,一定有属于我们的地方。”
侯爱凤望着前方,兴奋的道:“呀,知哥,前头就是集镇,咱去吧?”
邵真点着道:“那自然是了!”
侯爱凤转首对金安药铺作深深的一瞥,显然她是对那曾经把她自鬼门关拉回来的地方有所依恋,她又深深看了一眼,这才握着邵真的手缓缓走去……
当他俩进镇找家客栈,食膳沐浴一切就绪之时,已是黑夜了。
有了那次客栈中和“阴阳使者”的厮杀教训,为免麻烦,邵真和侯爱凤一直没有到厅上露面,邵真要了两个相连的房间,侯爱凤洗浴之后,便到邵真房里。
邵真已托店小二卖了一袭蓝色的长袍,他换去了那袭陈旧劲装,而且加上他洗去了一天来的奔波风尘,看上去他好似换了一个人——不再是那样落魄,潦倒的穷措大,而是风度翩翩,英气凌人的美少年。
侯爱凤依然是那身绿色劲装,事实上那套衣服还是大夫给她换的,她不知道那是否包括在九两七分银里?
反正她觉得很合适,而且也很满意就是了。
此刻的侯爱凤看起来很美——她重梳了发辫,更刻意装扮了她的美貌。
床是依着壁的,邵真就坐在床上背靠着壁,把被盖着腿。
侯爱凤坐在床沿上,她把上半身斜倚床头,环抱着两手。
这副图画很美,也很撩人,透着一股轻松,悠闲和爽适。
邵真含着一丝潇洒的微笑,用着低沉的嗓音,向侯爱凤述说她昏迷以后的事情,自然,他把自己垦求中年妇人求医隐瞒了下来。他认为那没有说的必要。
侯爱凤始终静静的聆听。
她妩媚的脸蛋漾着一片光采,彷佛是没受过伤的人,一片容光焕发;她那对充满盈盈秋水的美眸,片刻没有离开它的焦点——邵真的脸,那张很帅的脸。
当邵真大略的把经过讲完之后,侯爱凤沉寂了一下,灼灼的盯着邵真道:“知哥,你遗忘了一小段。”
微一愣,邵真微笑道:“有吗?大概是不重要的吧?”
“不!很重要。”侯爱凤的口气很重,不,是很火烈。
大惑不解,邵真道:“怪了,你一直昏迷,怎会知道有遗漏呢?事实上我也想不出哪里没说出来?“
甜甜一笑,侯爱凤道:“今天大夫告诉我的,她说如果不是你的哀求……”
话落一半,邵真已恍然大悟,连忙说道:“哦,我道是什么,这有什么好提的呢?”
眯了一下眸孔,洋溢着浓深的情意,侯爱凤凝睇着他道:“一个人愿意屈膝下跪,愿意委身人仆,愿意倾尽所有的财产,这,还不重要吗?”
邵真这时才明白她为什么吻自己了,装出不在意的神情,邵真说道:“我如果失去了这条命便没有了一切,不是吗?”
“不,你不要这样说!”
摇了一下头,,侯爱凤道:“不要口口声声说我救了你,那没什么,在那种情况下,任谁也也会这样做的,你不要拿我无意做出来的来抵消你有心的……”
不等她说完,邵真淡淡的道:“爱凤,我们不谈这个好么?”
编贝似的牙齿轻咬了一下唇,侯爱凤小声的,羞赧的道:“知哥,我……我爱你。”
尽管这本来就在意料中,但邵真的心房仍然大大的震跳了一下,就像今午她吻他的时候一样。
邵真觉得有些干涩,他掩嘴咳了几声,他,怎么办?也说我爱你吗?
把头俯下,邵真搓着手,他简直不知道要怎样开口,他只知道胸前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罩得他呼吸有些困难,迫得他说不在活来……
惊异取代了娇羞,继而涌上了一片伤悲,侯爱凤显然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她睁圆了的眸子已沁出浮浮欲滴的泪光,她颤着语音道:“知,知哥,你,你,不……爱我?”
牵起一丝苦涩的微笑,邵真深深吐了一口气,他像是摒开了那股压力,他,终于开口了:“不,我是不敢爱你。”
咬着唇,侯爱凤的脸颊上已挂上两行泪痕,她伤悲的低下脸,暗哑的道:“我,不懂。”
咬了咬牙,邵真低沉着声音,像是自语的道:“一个盲人,一个对过去、对现在、对将来都是一片茫然的人,他应该拥有爱吗?”
骤然抬起脸庞,侯爱凤道:“为什么不能?”
心在颤抖了,邵真还是觉得拨不开那股子压力,他像是祈求的道:“爱凤,我们暂时不要提这个好么?你爷爷的仇未报,‘六魔煞’的仇也没报,再者,我本身;爱凤,眼前我们的路程是够暗够黑的,我们唯一该做的,只有同心合力克服一切困难。”
顿了一下,邵真缓缓抬起头,他撇了一下唇角,撒下连他都不懂的意味,他沉声道:“让那株爱苗,该是株错误的爱苗,暂且埋藏在……心底。”
俯首拭着泪痕,侯爱凤不再哀伤,她的心头涌起一股微带着一层迷惘的希望,她细声道:“知哥,我是不该提这个。”
像是无奈,又似无意识的一笑,邵真道:“爱凤,你的伤没问题了,我们明晨便回三水镇找凶手。”
“不!”摇了一下头,侯爱凤道:“该先找大夫医好你的双眼,我们明天便开始寻访‘玉大夫。”
邵真道:“爱凤,茫茫武林,你知道我们何时才能找到她吗?”
“不管多久,我们一定要找,我深信,皇天不负苦心人,我们绝不会徒劳往返的!”
以极坚定的口吻,侯爱凤接着又道:“不能否认,知哥,你武功虽强,但两眼的不能视物牵制你太多;当务之急,是复明你的眼睛,是不容置辩的。”
这是事实,邵真默认了下来,如果他两眼不失明,决不会使侯爱凤受伤于“驱蛇魔煞”,而且,做起任何事来,都不会如此吃力。
他沉默了一下,道:“只是,只是让那杀你爷爷的凶手消遥了。”
淡淡一笑,侯爱凤道:“常言道: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不是么?”
一顿,眨了眨眼帘,侯爱凤若有所悟的接道:“怪了,知哥,你说姬老前辈和姜老前辈愿助你找寻‘玉大夫’,怎没见人来?”
“剑中宝”因不知地点,“大侠”找他去,一直没来,邵真起先觉得奇怪,或想他俩不会回来,但又觉得他们不是那等人;他担心离开金安药铺后,“大憨侠”与“剑中宝”都没找见对方;但他又想,他们一定可以猜到自己入镇来的,特别关照掌柜的注意他俩,邵真吩咐只要有两人找他,便通知自己,他深信“大憨侠”和“剑中宝”必会至镇上逐家客栈查访自己。
可是,到现在仍没音讯,邵真蹙眉道:“我也在奇怪,爱凤,他俩很实,说不定一个找一个,至今仍没碰头呢。”
侯爱凤已知道“大憨侠”和“剑中宝”的憨,她笑道:“那咱是否在此等他们?”
摇头,邵真道:“不,赶明儿,咱到云台山去,或许能
找到他们。”
侯爱凤问道:“如果找不到呢?”
摊了一下手,邵真道:“那也没办法了,咱总不能在此呆下去,对不?”
至此,谈话停顿了下来。
邵真倚着壁,两手环胸,而且两眼合着,状似打盹。
侯爱凤凝视了他有片刻之久,打破沉寂,道:“知哥,
你在想什么?”
拂了一下面孔,邵真道:“我在想那金安药铺。”
侯爱凤像是气极的道:“想到就叫人气煞,简直是把咱
们当狗般的赶!”
“不,我并非指那个。”。
邵真挑着眉梢子,沉思着道:“我是觉得很怪,很怪。”
“很怪?”蹙起柳眉,侯爱凤问道:“怎么说?”
“对了,我还没告诉你情形。”
邵真哦了一声,坐正身子,把在金安药铺所见的情形,和所怀的疑结,慢慢说出……
“这,里头一定有文章。”侯爱凤听完,也大惑不解的道。
沉思了一会,侯爱凤道:“我想,那些仆婢和那姑娘对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