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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胖魔煞”似乎早就洞穿他的心思,就在邵真一跃身之际,他也跟着跃起,他得意的笑道:“加上你,才算是一命抵一命哪!”
话落之际,那支锐利的短矛已刺进邵真的大股!
“哇!”
痛叫一声,邵真急飞的身子疾栽了下去,但他一落地,猛又是一弹,再度直跃而起!
可是他方向拿错,他竟往断崖扑去!
“哇——,”
一声长长的哇叫,邵真整个身影已投入了深不见底的崖谷下!
“六魔煞”诸人赶忙立在崖边往下看,但只见一片浓雾迷漫,什么也看不到……
“这小子掉下万丈深谷,必死无疑,怕是尸首也找不到了!”捂着血涔涔的肩胛,“神刀魔煞”得意的笑着说。
“胖魔煞”撕下一块衣襟,为“神刀魔煞”包扎伤口,望着深谷道:“这毛头真是厉害,奇怪,江湖上怎没听说过有这瞎子?”
“驱蛇魔煞”拿出伤药敷在“神刀魔煞”的伤口上,也讶声道:“他空手只身便能抵住老大和老么的联手,不能说不厉害了!”
狠狠的一咬牙,“神刀魔煞”道:“他的兵器也真怪,亮得我睁不开眼,一不小心,我才被他伤着的哪!”
“血鞭魔煞”把长鞭缠在腰上,道:“幸亏已除去,否则终成大害。”
“胖魔煞”犹有余恨的道:“不见他死状,心有不甘!”
一拍他膀子,“神刀魔煞”道:“人都死了,有啥心不甘?”
此时天早大亮,可是秋天的太阳却迟迟不露出云端,大地依然一片阴霾、沉郁、闷燥及那浓浓的血腥……
六条矫健的身影逐渐消失,“六魔煞”带着胜利的狞笑离去,遗留下“大憨侠”和“剑中宝”的尸体暴露着,他们依然瞠睁着眼——死不瞑目!
却说邵真——
邵真只觉得自己脚下一空,身子陡地失去重心,急急降下。
邵真知道自己是掉下山崖下去了,他无法控制自己急降的身子,他耳边只听到咻咻的响音,其余尽是一片茫然
“完了!”
邵真心里升起悲哀的绝望,无助……
但又心有不甘,他本能的挣扎着,他即刻运起“鬼哭神泣无上神罡”的护身气功,企图在掉落地面时能减低撞击的力量。
另外,他用劲的挥舞着手中的“眨眼剑”,企图能扎上树枝或什么的,以求自救!
“喀!”
一声轻响,邵真陡感手中的“眨眼剑”一震,落地急降的身子猛地一顿!
“谢天谢地!”心头捏了一把汗,邵真暗暗庆幸着。
显然他是成功了——他那把“眨眼剑”已刺进岩壁里!
重重的喘了一口气,邵真稳定了一下心神,可是他马上又大气也不敢拍一下,他深怕自己吊着的身子如果一阵摆动,而致使岩壁松落的话,那岂不是功亏一篑,重新坠入谷底?
他屏着气,一动也不敢动……
可是他立刻又焦急起来,这样吊着也不是办法呀!他知道他的力气总会用尽的,他能这样吊着一辈子吗?当然不能!那他只有死路一条哟。
“这,怎么办?”
邵真焦灼的急思着,他几乎要惶恐起来!
但他立刻镇定下来,他深知一切的着急、恐惧都无补于事,那只有加速死亡吧了,他极力思索如何逃生……
他用另一只手抚摸崖壁,想发现是否有一块凸出来或四进去的地方,那么便可以坐立,不用如此费力的吊着了,可是他发现在他能摸索的范围里,只是一片冷冰平坦的崖壁,也就是说一片直的峭壁!
他仍不灰心,他小心翼翼的换手握剑,然后又用另外一只手摸索崖壁,但依然尽是湿漉滑腻而又平直的峭壁
他沮丧的缩回手,这时他开始感到伤口的疼痛了——左肋及腰的地方阵阵刺痛,以及右大股一阵抽痛!
他能感觉到两个伤口湿漉漉滑腻腻的,他真的担心流血过多,但他又无法止血!方才那阵绝望重新盘据他的意识里,他颤抖着自语道:“唉!天亡我矣!”
但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何不干脆就此跳下去?
他猜测或许离谷底不远,再运起“鬼哭神泣无上神罡”护住周身,说不定就能死里逃生,保住一条生命哪?
他兴奋的想着,这或许是个好办法?
可是他再想总觉有点不对劲,万一离谷底的距离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么近,反而更深更长的话,那还不是九九归零——死路一条么?这,怎么是好?
舍弃这个方法,还有什么好方法呢?
这时候的邵真已开始感到伤口的剧痛已几乎到无法忍受的地步了,不仅如此,他还感到一阵眩晕,而且眩晕的厉害!
他差点失手坠下谷底,他连忙用力一甩头,咬了一下舌尖,长吸一口气,紧紧握住剑柄……但,过了一会,那股子的晕眩又笼罩上来,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太累的缘故,还是伤口流血太多。
咬了一咬牙,顾不了那么多了,只好跳啦!意念打定,邵真强自丹田运起一股精纯之气……
“对了!何不如此?”突然他脑中灵光一亮,叫了一声,连忙气功散去。
他喜悦自得的从怀里掏出亮光闪闪的“眨眼剑”剑鞘。
干什么用呢?
原来他发现自己既能靠“眨眼剑”插入崖壁而使不坠落谷里,那么假设再有一枝“眨眼剑”的话,不是可以利用它插入严壁里,然后拨出原先的“眨眼剑”再往下插入崖壁,不就可以向下移动了吗?
“这真是一个绝妙方法!”
他为自己的想法而高兴。
当然他是不可能再拥有另外一只“眨眼剑”,可是“眨眼剑”的剑鞘也同样具有一样的功效啊,不是么?
它也可以用来刺入崖壁,只是它不像“眨眼剑”那么锐利锋快吧了,但这只须费些劲运点气道就可以了!
一线生机使邵真既激动又兴奋。
他小心翼翼的把一股精湛的内功运足左手,然后小心翼翼的猛然一扎!
“噗!”
激起一片石屑碎岩,将近六寸长的剑鞘已插入四寸多。
然后邵真用劲拔出“眨眼剑”,往下方的岩壁一插,再抽出剑鞘猛刺下方的岩壁,如此周而复始,连续循环,邵真便慢慢的向下移动了……
每当他往下移动一寸半尺时,他的心便狂跳一下,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又充实了一点!
不过一会工夫,邵真往下移动的尺幅已有一丈多了!
正当他高兴,突然——
崖壁陡地来一个凹下去,邵真扎得一个不落实,引起崖壁的一阵松动崩落,邵真的整个身子便如断线般直栽而下!
“啊!完了!”
心头悸怖着,邵真发出绝望的哀鸣!
“叭!”
正当他惊魂未定,却感身子已碰落地面!
尽管这一摔摔得几乎晕死过去,但他一声哼也没哼,反而高兴得张嘴大叫!
“哈!天不绝我!天不绝我!”
但他仍以为是梦,他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早知道离谷底这么近,就不必费尽如此心机了。
他伸手一阵摸索,当他摸触到手的是冷冰、崎岖不平而又带一点湿意的地面时,他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哺哺的道:“我真死里逃生了!”
“眨眼剑”归鞘,揣回怀里,邵真开始包扎伤口……
他发现左肋那块伤口不甚打紧,不过擦伤了一点皮肉,虽然仍疼痛,但已不再流血了,主要的是右大股那片伤口,“胖魔煞”的那支短矛安有倒钩,所以伤口很深,否则早就流血过多致死!
右大股的伤口依然儒儒流血,而且痛得厉害,幸好邵真携带有侯爱凤的“回魂十三丹”创药。
他先将伤口包扎止血,然后敷上“回魂十三丹”……
包扎好伤口,邵真试行运气,看看有无其他伤势,还好,只有方才那摔跌的疼痛以及一身的疲倦而已。
邵真定了心神,可是他感到很渴,一连串的奔波,惊险和受伤,使他此刻急需要水喝!
他咬着牙,拖着疲倦的身子站起来,然后凝神倾听,想发现是否有水流声……
他听了半晌,突然他发现有人的呼吸声!
他着实吃了一惊,但他以为是自己听错,绝谷之地怎会有人呢?他再次侧耳凝听……
没错!有人!就在右侧七尺左右处!
邵真一阵惊喜,有人那是太好了!
可是邵真随即警觉起来,他感到奇怪,那人为什么不开口呢?
莫非是“六魔煞”下来包抄自己?
一想到“六魔煞”,邵真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他凝神警戒着……
过了好半晌——
邵真仍不见那人有动静……
他开始迷惑了……
他想可能不会是“六魔煞”吧,是的话是就杀自己了,再说听呼吸的声音也只有一个人而已,显然不可能是“六魔煞”。
可是,对方怎么不开腔呢?
他有着某种企图吗?
莫非是哑巴?……
邵真急速的思忖着,他简直猜不出对方是何意向。
突然一阵破空之声射来!
急急的,邵真一个箭步向右跃开去,堪堪躲过那飞来的不明物体!
一阵愤怒,邵真大声道:“阁下,何人?”
“哈哈……阁下真是好身手哪!”一阵朗声高笑,那家伙终于开腔了。
一听声音不是“六魔煞”之辈,邵真的心安了一半,可是对方的举动不得不使他仍具戒心。
他大声道:“恕在下看不到阁下的丰姿俊采,敢请领教尊姓高名?”
“哈哈……”
又是一阵长笑,那人笑声中气充足,洪亮非常,朗声道:“老夫也记不得自家是什么人了,你小子不妨称呼老夫为‘鬼谷子’好了。”
“鬼谷子?”
邵真问道:“您是这谷里的主人?”
那人回道:“可以这么说。”
邵真觉得对方好像对自己并没啥恶意,抱了一抱拳,道:“在下吴知,因受人围攻致坠落此谷,望前辈包涵是幸。”
“这老夫自然知道,看你这副狼狈样,老夫只需一猜,准是八九不离十。”那人一面回道,一面走向邵真。
下意识的,邵真往后退了一步……
“放心,老夫不会伤害你的。”那人停下脚步,笑着道。
他停了一下又道:“老夫因为看到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能死里脱生,感佩有加,故而忍不住也试试你阁下的功力,方才向你打去的不过是一块小石子罢了,你别太介意。”
“哦?”
邵真讶道:“您看到在下摔下来?”
那人道:“只是看到你吊在一丈多高的地方。”
“一丈多高而已?”邵真惊异道。
那人道:“你阁下是盲人吧,否则这点距离,你是用不着绞尽这么多脑汁的。”
接着又道:“你真是聪明绝顶。但是老夫相信你阁下如果没有那把锋利的兵器以及太多的幸运,你阁下仍难逃一死,一定的。”
舔了一下唇角,邵真问道:“这里离顶端有多高?”
“百来丈吧。”
“好险!”
一听,邵真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
见他样子,那人似感到好笑,道:“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所以老夫非常欢迎您阁下莅临本谷。”
邵真心中对他所存的问题一直没有消失——从话中,那人既早在自己吊在崖壁之时便发现自己,为何不愿帮助自己下来?不是么,那只是张口之劳,他需告诉自己那“只有一丈多高”六个字就可。
当然,他是没有帮助自己的必要,所谓别人不帮助你是本份,帮助你则是情份。但见危救难,乃是义不容辞之事,难道说对方连一点“侧隐之心”也没有么?
挑了一下眉梢子,邵真道:“我在想,我是否该开口向您要水喝?嗅,不!事实上只需劳您阁下告诉在下水在哪里就可以了。”
顿了一下,邵真又道:“您阁下愿意告诉我吗?”
朗笑着,那人道:“老夫说欢迎你驾临本谷,自是非常乐意为您阁下效劳。”
稍稍一停,接着道:“喏,水就在你右侧方。”
“右侧方?”
一阵疑惑,邵真道:“怎听不到水流的声音呢?”
“你以为每一种水都在流动吗?”
笑了一声,那人道:“那是一小潭永不干涸的地下泉水。”
邵真恍然大悟道:“敢问多远?”
“九尺吧。”那人望一下那潭水道。
一跃身子,邵真拿捏得很准,正好停在小小的水池边。
那人赞道:“不凡!不凡!”
邵真爬下身子,俯首便饮,饮了一个痛快。
直到肚子发胀,邵真才停止他的牛饮,他把脸庞浸入水里洗灌了一下,顿觉清凉异常,吁了一声,揩干脸上的水渍,站起来朝那人道:“谢谢您阁下了。”
那人嘿笑一声,道:“别阁上阁下的,叫老夫‘鬼谷子’。”
愣了一下,邵真遂道:“谢谢您啦,‘鬼谷子’。”
“鬼谷子”似乎很满意,他走到邵真眼前,笑道:“别大客气,老夫不喜欢这套。”
又一愣,邵真直觉得这人太怪了。
想了一下,邵真遂也不客气的道:“‘鬼谷子’,你告诉我如何离开此谷?”
像是吃了一惊,“鬼谷子”道:“离开?小子你是说离开这‘鬼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