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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缓缓蹲下了身子,眼瞳中突然射出一种既惶惑,又痛苦的神色。
他忽然举起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呻吟道:“怎么我全都忘记了?”
“那十二处地方”他一顿,忽然又问道:“这里到底又是在哪一省?”
那个声音道:“连这些你也都忘记了。”
蝙蝠摇头道:“没有可能的,否则我怎会来到这里。”
那个声音道:“原因很简单,你并不是自己走来的。”
蝙蝠道:“难道是别人带我到来?”
那个声音道:“是。”
蝙蝠道:“谁?”
“我!”
“你到底是谁?”
“你?”
“我?”蝙蝠不由又怔在当场。
雷凤亦听得一怔。
那个声音道:“我也就是你是你的魂魄。”
“魂魄?”蝙蝠耸然动容。“我可没有死,你若是我的魂魄,怎会离开我?”
那个声音道:“因为你实在太老了,你的精神已开始衰退,已接近死亡,已无法再与我结合在一起。”
蝙蝠茫然道:“我实在太老了?”
那个声音道:“你已老得连那么重要的事都忘掉。”
蝙蝠苦笑,忽然道:“幸好我已作好准备。”
“什么准备?”
“我已经将那些地方详细的地址分刻在十三柄宝刀之上,即使我老得什么也记不起,看见那十三柄刀,仍是知道那十三处的地方所在。”
那个声音道:“这是一个好办法。”
蝙蝠道:“算下了什么,那样做,可以说实在有些多余,因为我的记性无论如何都不会那么差的。”
这句话说完,他忽然苦笑起来,道:“想不到,我真的竟然有这一天,记性坏成这样子。”
他双手捧着脑袋,用力的摇了一摇。
然后又反手一拍自己的脑袋,嘟喃道:“该死该死,怎么我的记性忽然变得这样坏?”
那个声音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蝙蝠叹息道:“我真的这样老了。”
那个声音忽问道:“那十三柄宝刀呢,现在在哪里,你是否记得起来?”
蝙蝠忽然笑起来,笑得很开心,道:“这个我记得,这个我记得非常清楚。”
那个声音道:“真的么?”
蝙蝠道:“当然真的了。”
“在哪里?”
“在……在……”蝙蝠道:“我很难告诉你在哪里。”
那个声音道:“为什么?”
蝙蝠道:“因为我已将那十三柄宝刀送给别人。”
他突然摇头,道:“不,不是十三柄,是……十二柄,不错,只是十二柄。”
那个声音道:“你记得这么清楚。”
蝙蝠怪笑道:“你知道我将那十二柄宝刀送给了什么人。”
“什么人?”
“十二个很美丽、很动人的女人。”
“十二个女人?”
“她们都是最美好的,而且都不同类型,有的环肥,有的燕瘦,有的、有的……”
他的说话不知何故又接不上去。
那个声音道:“你连那重要的宝刀都肯送给她们,可见得你是很喜欢她们的。”
蝙蝠道:“当然了。”
那个声音道:“所以你的印象才会这样深,虽然老得什么也记不起来,仍然记得起她们。”
蝙蝠痴笑。
那个声音道:“她们叫什么名字,你是否也记得起?”
“她们叫什么名字?”蝙蝠怔住在那里。
那个声音道:“劳紫霞是不是其中之一?”
蝙蝠脱口道:“她是的,你……你怎么知道?”
那个声音道:“我与你本为一体,怎会不知?”
蝙蝠连连点头道:“是极是极。”
那个声音接道:“山东黑牡丹,河北白芙蓉。”
蝙蝠叫道:“她们也是!”
那个声音道:“还有呢?”
蝙蝠怔怔的想了片刻,突然举手力捶自己脑衰,道:“该死该死!”
那个声音叹息道:“你想不起来?”
蝙蝠道:“你告诉我好不好?”
那个声音再叹息道:“你仔细想想,总会想起来。”
一连几声“我”,他抱着脑袋,埋在双膝间。
那个声音静了下来。
整个“室”又回复那种接近死亡的寂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蝙蝠霍的抬起头来,近乎呻吟,道:“我真的想不起来了,你告诉我好下好?”
他是在问他那个“魂魄”。
没有答覆。
蝙蝠一问再问,仍然没有答覆,他面上陡然露出惶恐已极的表情,怪叫起来道:“你为什么下回答我的说话?为什么?”
室内一些反应也没有。
蝙蝠更惶恐,嘶声道:“难道你竟然离我他去?你怎能够这样做?”
那个声音始终没有再响起。
蝙蝠陡地长身站起来,双手乱抓,道:“你是我的魂魄,怎能够离开我!”
他的语声充满了恐惧。
从他面上的神情看来,他简直就失魂落魄一样。
那语声本来已经很奇怪,在恐惧之下,更显得奇怪了。
那盏垂下来的油灯,也就在这个时候逐渐的微弱,终于熄灭。
整个石室又被黑暗吞噬。
蝙蝠的怪叫声在室内回荡,亦逐渐嘶哑起来。
蝙蝠的魂魄难道真的已以离开躯壳?
一个人没有魂魄,又将会变成怎样?
第七章 断肠剑
夜未深。
镇远镖局大堂内灯光辉煌。
秋菊在两个镖师的扶持下,在一张椅子坐下。
她的面色苍白得有如白纸一样,身子不停的颤抖,看来随时都会再昏倒。
她飞马直奔镖局,夺门而入,人就从马背上掉下来。
铮局中的人看在眼内,都无不大吃一惊,谁都知道必然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几个镖师立即抢前将她扶起来,那边已有人通传进去。
她才在椅上坐下,两个人就奔马一样从内里奔出来。当先一人面如重枣,长髯及胸,正是“金刀”雷迅,在他的后面紧跟着他的结拜兄弟“银剑”韩生。
雷迅才一步跨进堂中,已自大呼道:“人呢,人在哪里?”
一个镖师方应一声:“这里──”雷迅已飞步抢过去,一把抄住秋菊,摇撼喝问道:
“秋菊,发生了什么事情?”
秋菊神智已有些模糊,给雷迅这一摇撼,彷佛又清醒几分,道:“有……有人……”
雷迅急下及待的问道:“有人干什么?”
秋菊道:“将小姐骗去!”
雷迅道:“谁?其他的人呢?”
秋菊道:“都死了。”
“什么?”雷迅瞪眼道:“陶九城、张半湖也都死了?”
秋菊眼泪夺眶而出,道:“他们为掩护我逃走,都死了。”
雷迅脸然大变。
张半湖、陶九城两人的武功如何,他是知道的。
韩生一旁擂口问道:“在哪儿发生的。”
秋菊道:“城外的古道……”
韩生道:“小姐没有死?”
秋菊道:“没有,却给人骗去天龙古刹。”
“天龙古刹?”
秋菊道:“那封信说,萧七在那儿等候小姐。”
“萧七?”韩生一怔。
雷迅急问道:“断肠剑萧七?”
秋菊点头。
雷迅用力的摇撼秋菊,喝问道:“萧七将凤儿骗走,杀死了陶九城、张半湖他们?”
秋菊并没有回答,头一侧,又再昏迷了过去。
她失血实在太多,勉强策马赶回来,全仗一股义气支持,看见雷迅、韩生他们,精神不免一松,给雷迅这样用力的摇撼,如何还能够支持下去。
雷迅犹自摇撼着秋菊追问:“是不是?”
韩生忙伸手将雷迅按住,道:“她已经昏迷过去了。”
雷迅如梦初觉,道:“怎么……”
韩生道:“她受伤不轻,颈部那个伤口若是再深少讦,我看便是死定了。”
他叹息一声,接道:“能够活着走回报讯,已经是奇迹。”
雷迅不觉将手松开,道:“二弟,以我看来,这件事应该是不会是假的了。”
韩生道:“应该不会。”
雷迅道:“萧七为什么要这样做?”
韩生道:“其中只怕是另有蹊跷。”
雷迅瞪眼道:“有什么蹊跷,难道你以为这件事不是萧七的所为?”
韩生道:“萧七侠名满天下。”
雷迅冷笑道:“江湖上多的是盗名欺世之辈。”
韩生沉吟不语。
雷迅转望堂外一眼,道:“无论如何,你找兄弟也要出城一看究竟不可。”
韩生道:“好。”霍地回转身,振吭道:“来人,备马!”
旁边两个镖师立即抢着奔了出去。
另一个镖师却趋前道:“总镖头。”
雷迅怒道:“镖局之中无论什么事我现在都不管了。”
那个镖师忙道:“这并非镖局的事情。”
雷迅断喝道:“还有什么事比我女儿的性命还要紧?”
那个镖师道:“属下方才回来镖局的时候,看见了萧七……”
雷迅目光暴盛,喝问道:“萧七?你在哪里看见萧七?”
那个标师道:“属下看见他进入了太白楼。”
雷迅道:“城东太白楼?”
“正是!”
雷迅握拳道:“好小子,居然还有兴致去喝酒,来人呀,快备马!”
语声未落,几个镖师已牵着马匹向这边奔来。
十多匹健马,有些鞍还未装好。
雷迅立即飞身过去。
韩生急追前,道:“这件事只怕另有蹊跷。”
雷迅道:“问萧七一个清楚明白,就什么都清楚明白了。”
韩生道:“不错,走!”
一声“走”,刷地跃上了一匹健马之上。
雷迅亦跃上另一匹健马,抢过缰绳,喝叱一声,策马疾奔了出去!
韩生紧追在后面。
其余镖师亦纷纷取过坐骑,一一上马,紧随着追了出去!
马蹄雷鸣,激起了半天尘土,十多匹健马箭也似冲出了镇远镖局大门!
灯已上,太白楼中热闹非常,比平时更加热闹。
因为,今夜太白褛来了一个很特别的客人,也就因为这个客人,太白楼在片刻之间已完全客满。
这其中,竟然不少是女客。
她们之中,有在家闺秀,有名妓,亦有侠女。
她们都是为了看一个人到来。
萧七──
“断肠剑”萧七名震江湖,武功之高强,在年轻一辈,可以说是首屈一指。
他的英俊同样是天下有名。
有人说,他乃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很多人对于这种传说,都不大相信。
但是他们有机会看见萧七,却又不能不承认这是事实。
最低限度,在他们有生以来,还没有看见第二个这样英俊的男子。
很奇怪,他们对于萧七大都没有妒忌之心,也许是因为,萧七平易近人,从来没有架子。
萧七的嫉恶如仇,亦未尝不是一个因素。
当然,在恶人来说,对于萧七却是痛恨的多。
然而到现在萧七仍然活得很好。
“断肠剑”毕竟名不虚传。
他现在正坐在大堂上,一个人。
本来他约了一个朋友,可是那个朋友现在仍然未到来,他并不奇怪。
因为,现在与约会的时间才不过过了半刻,他那个朋友能够在约会时间一个时辰之后到来,已经是奇迹了。
他却也并不准备待那个朋友到来才预备酒菜。
现在他已经在品尝太白楼的美酒佳馐了。
酒是美酒,馐是佳馐,萧七从容的品尝,一些也并不着急。
因为反正他一定要等那个朋友到来。
他们已经分别了三年。
周圉千百道目光正落在他的身上,他并下在乎,这在他已经习惯。
他也没有理会那些注视他的人。
那些人却大都希望他望来,因为他们原就是来见他一面的。
他们很多都很想举步走过去,可是却没有一个提起勇气。
那些女人若是大家闺秀,不免怕羞,即使风尘女子,亦不能不有所顾虑。
因为传闻萧七杀人不眨眼,剑一出,必见血。
他的手虽然现在在用筷,但是看来却那么灵敏,好像随时都会落在腰间,将剑拔出。
这实在是一种很奇怪的景像。
太白楼中是那么静寂,大多数的人都不怎样动筷,只有萧七一个人落筷不停。
萧七虽然没有看他们,心中其实很清楚。
可是他能够怎样?
他只有暗自叹息,暗自苦笑,那世人也未免太无聊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抬起头来,向左望。
那边的人一心为看萧七而来的立时全都精神大振,可是他们与萧七的目光接触,却不禁由心寒出来。
萧七的目光实在太森冷了。
森冷得就像一双出鞘的利剑!
也就在这个时候,“哗啦”的一声,那边的一个窗户突然碎裂。
木屑纷飞中,一个人夺窗而入!
那个人一身蓝布长衫,年已四旬,颧骨高耸,双目如电,一看就知是内外功兼修,非比寻常的高手。
他手中一支软剑,三尺长,毒蛇般飕飕抖动,飞刺向萧七!
他的来势也实在惊人,木屑方纷飞,人已经穿窗,那些木屑凌空尚未落,人剑已凌空飞越两丈,来到萧七的桌前。
人到剑到!
软剑毒蛇一样标向萧七的咽喉胸膛!
一招三式,三式竟好像同时发出!
萧七竟然无动于中,神色不变。
眼看那支剑就快要刺到,他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