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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帘的不是那亭台楼阁,也不是装饰华丽的上等府院。青色的石板小路,一直延伸到里院,路旁种着一种不知名的花,开的红艳艳的,却是无叶,只有茎和花,虽是此,却是能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原来方才打开门来,闻到的却是这花的香气。前方不远处是一排房子,,琉璃瓦,红圆柱,看着不大气,却是精致得很。
那一排房子的旁边,有一个圆形的拱门,青色的石板路,就是直接延伸到了那里。那一处可能是里院,都用围墙围住,只是那几株透过围墙伸出来的树枝,让人知道那院中必定有一颗参天大树,整个别院透露着隐隐的安静,与院外的喧嚣倒是形成了一个对比,如室外桃源一般坐落在此。
右面有一处小亭子,亭子旁的那一汪清水,在月光的照耀下,也泛着点点白光,整个院子安静又显得干净。
不过依着言烨的性子,这种朴素又清幽的地方才是真正适合他的。
言烨领着众人直接跨过那前面一排的房子,往里院走去,方才在外面看里院,并不知里院是何装饰,如今进得来,才发现,里院的构造却是这般模样。
里院的房子乃是用竹子修砌而成,而房子正是建在一处水塘之上,清凉的风从湖面吹来,使人神清气爽不少。
房子旁边左右各种了四季常青的竹子,竹子的清香,和着这满院的花香别有一番韵味。
小楼前方一坪的绿草地,倒像是有人修剪了一番,看上去很是整齐。
而那条青色石板的小路,却一直延伸到了竹屋的门前。竹屋正前方是一个假山,上面有泉水汩汩的流出,整个就是一世外桃源,里院园子不大,可正是所谓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呐。
月下望着这小屋的装扮,不禁有些震惊,这些他记得他曾经也见过,那处终日不见天日的地方,也是这般的修砌。
那处小阁楼旁,也是这般修砌着一个竹屋,只是为何望向他的眼中又是这般的陌生?
言烨推开竹楼的门,里面的格局也是让人眼前一亮,房中一尘不染,看得出虽然是别院,却是经常叫人打扫。
淡淡的檀香味自屋中传来,众人脸上都洋溢着浅浅的微笑。
“各位请进,此处虽然简陋了一些,却是你们休息的好住处,如果需要什么,大可跟我说,我先去安排一下晚饭。”
“那有劳了。”书秪朝言烨说了一句。
言烨说完,退出了房间,虽然面上仍是如从前一般的冷漠,但是声调却是透露着暖意,起码不会让人感到寒意阵阵。
月下寻了条凳子坐了下来,双手搭在凳子的扶手上,一脸的慵懒模样。
怡卿走至月下的旁边,啪的一声响,月下一阵,忙坐直了。
“丫头,你怎可…”月下一脸委屈,双腿方正,双手整齐的放于腿上,一脸委屈的望着怡卿。
“没看到一屋子的人么,你搞这么个造型勾引谁呢?不知道自己长得本就挺妖孽么…”
“卿儿…”怡卿原本还想说什么,却被书秪一把叫住,怡卿瞪了月下一眼,随即闭了嘴。
众人皆是微微一笑,在旁边坐落了下来。玉清风近日的神情比以前几日要好上许多,虽然仍是有些憔悴的模样。
楚琼与胡悦坐在一处,怡卿用眼瞟了胡悦那厮一眼,总觉得胡悦最近少了往日的妖媚,倒是多了一份成熟与恬静。
难道大师兄容枫的离开,对她的打击却是这般的大?
而楚琼与玉清风之间,总微妙的有一些气流在空中传播着。
怡卿突然想到是否该把南风扬去世的消息告知楚琼,她老爹死了,她不去霹雳门守孝,倒跑这里来掺和,于情于理倒是有些说不过去。
怡卿正要开口,月下便先怡卿一步开口了。
“南风姑娘,老朽有一件事情要告知你一下,请做好心理准备。”
楚琼一听月下叫的是自己,忙望了月下一眼,如杏仁的大眼中,如今亦写着疑惑。
“先生请讲。”
“老朽今日与丫头去街上溜达,无意之中闻得一个噩耗,还请姑娘做好心理准备。”
怡卿瞟了月下一眼,只想扑上去抽他几鞭子。心想有这么折磨人的么,说个事情还七拐八拐的,难怪是老人家。
“嗯,好,您请说。”
“老朽晚间在经过霹雳门之时,望见门前挂满了黑、白色的帷幔,也就是那种只有死了人才会挂的帷幔。遂心理一个咯噔,心想不会是老门主仙去了吧。于是乎便问了门口的家丁,一问才知,是你爹爹已经仙逝了。”
月下祥装一阵悲哀,眼中泪光盈盈,面上愁云惨淡,一阵唏嘘不已。
而听见这消息之后好一阵,楚琼都没甚反应,面上亦是淡然镇定的很。
月下当然自是没说出真相,先是在房顶偷窥枢亦与日葵那对偷情的狗男女,然后再去拜祭她爹。
怡卿抬眼望了望楚琼,复而望向月下,月下先是微微一怔,随后一抹淡淡的笑容浮于面上。
“老朽说出这些,南风姑娘你是不信,还是怎的?”
月下脸上没多大变化,可这口气明显是怀疑她南风楚琼,是否是她爹的亲身女儿。一般而言,听到自己的爹死了,起码也得哭上那么几声,或者大哭吧。
像她这般面容镇定,别说哭了,连悲哀的情绪都没,这又算是哪门子的女儿。
楚琼怔了怔,一双杏仁的大眼里吧嗒吧嗒的流出一行的清泪,原本就有些微皱的眉头,如今更是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与方才那镇定的模样真是判若两人,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怡卿也不会承认,她是方才那位楚琼。
楚琼如今泪流满面,却是极力压抑着,肩头微微抖动,低低啜泣。
“楚琼…自是…自是相信前辈的话,只是…只是楚琼心里不愿相信,前几日还那般健康的爹爹,却是这般暴毙了,楚琼这就回霹雳门,去探望爹爹。”
楚琼一副楚楚可怜的面容,看得各位真是心疼不已,胡悦抬手在楚琼的脸上轻轻擦拭了一番,帮其把泪水擦掉。
“如今只怕要回去,会比较危险。”
月下沉思了半晌,终于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为何?难道爹爹死因另有蹊跷?”
第六十一章 服丧
月下又是一阵斟酌,表情哀哀凄凄,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怡卿瞟了他半晌,硬是不知这厮如今是在想些啥。
“依老朽之见,还是得派个人在你身边,保护你。”
原本怡卿还在心里一阵碎碎念,觉得月下太过拖沓了一些,不过当月下这般说出之后,自是觉得,他考虑的还真是详细。
南风扬是怎么死的,她与月下自是心知肚明,所谓的暴毙那也只是一个假象。如今楚琼要回去看爹爹,自是一番好意,但是要是落入敌人的圈套,自是会引来杀生之祸。
可是月下如今是想要谁来保护楚琼,该不会是说要推荐自己吧。
月下一手放在额头前,轻轻的敲打着额头,面上神色倒是没多大变化。
如玉光滑的脸在灯光的照耀下,越发的显得妖媚。他那双眉眼在厅中扫视了一眼,最后眼神亮了亮。
“清风,你来保护南风姑娘怎样?”
月下笑得那叫一个欠揍,可玉清风却是出乎意料的答应了,拿起剑朝楚琼微微一笑。
“姑娘,不知在下是否有这荣幸?”
玉清风一改往日放荡不拘的形象,此时倒是蛮像是白面书生。
先前虽然有些过节,可楚琼从心里并不讨厌玉清风,相反对他还有些好感。如今他都这般低声下气的向她说话,且如今有求的还是她,她自是不能让他没有台阶下。
“如此,就有劳玉公子了。”
这厢两人在这套着客套话,那边怡卿众人就有些不解了,以往玉清风何时像今日这般客气。
平时都是一副浪子的形态,对他人的事物,自是没甚兴趣。方才月下这么一提出来,怡卿还在心里嘀咕着,该不该让别人去。
比如说善解人意的三师兄书秪,就是一个不错的人选,至于这个二师兄,武功虽高,却是个情场高手,难保楚琼不会吃亏。
不过既然双方两人,都已达成协议,她再说什么倒是显得她有些小家子气了。
待玉清风与楚琼离去之后,怡卿终于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我说老头,你这是抽的哪门子疯啊,你不知道我二师兄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情场鬼见愁么,居然要他去保护楚琼,你就不怕那刺客没杀她,倒是被我二师兄给先吃干抹净么?”
怡卿对着一旁的月下一阵噼里啪啦,月下倒是没太在意,眼风瞟了怡卿一眼,慵懒的说道。
“丫头,一切自有天意,如若真是那般,那也是他们三世修来的福分。”月下说完,伸了一个懒腰,居然躺在那睡了。
楚琼与玉清风刚到霹雳门,见高挂的的帷幔,家丁们个个身穿孝服,自是知道爹爹确实已经去世了。
家丁在门口看到楚琼回来,忙走上前来,一把抓住楚琼的手,表情那叫一个惨痛、悲催。
老家丁脸上老泪纵横,原本就有些拥挤的五官,更是挤到了一处。
“小姐,副门主他…他…”还没说完就一阵抽泣,那个心痛,那个伤心,比死了自己爹妈还要严重。
楚琼只感觉喉咙处堵得慌,眼睛亦有些发胀,轻轻拍了拍老家丁的肩膀。
“陈伯,给我准备一身孝服吧。”楚琼说完,把头上的朱钗用力一扯,紧紧的拽在手中,掌心处一道鲜红的血迹隐隐可见。
玉清风本想说些什么,却堵在了喉咙处,没来得及诉说。
是夜,霹雳门中一片安静,这层安静中又笼罩了多少的阴谋,却是无人知道。
日葵一身白色孝服,坐在一旁,望着蹲在那给南风扬烧纸钱的枢亦,一条白色的斯帕遮住了半边脸,倒是看不出她此刻的神情。
楚琼一条腿刚跨进门槛,就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日葵与枢亦皆是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
日葵一脸悲催的望向门口,见识楚琼,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今日却显得更加苍白。
“琼儿,你爹他…”日葵扶起地上的楚琼,眼泪顺着眼角哗哗流下,敢情那眼泪就跟个泉水似地,只管往外流便是。
楚琼低低的点了点头,却是仍跪在那里,不肯起来。
楚琼,在地上跪着,额头亦是在地上狠狠的一阵猛磕,每磕一下,便是响一声。
“女儿不孝,不能好好照顾爹爹,就连爹爹仙去了,女儿还不知情,回来这般晚,也没能在身前好生孝顺,都是女儿不孝。”
楚琼一边磕头一边说着,腿亦是跪着在地上前进,每磕头一下,便是重复方才的话,一直跪着这般到了南风扬的灵位前。
玉清风望着楚琼如此,心没来由的一抽,呼吸亦有些困难,眼神一黯,转身走向了屋外。
望着天上的那满天的繁星发呆,却突然发现,眼前的天空中,一张美轮美奂的脸出现在了面前。
楚琼走至放南风扬的棺木处,棺木中,南风扬正一脸祥和的躺在里面,表情冷静,安详,除了有些泛着苍白之外,倒是看不出他如今已经死了。
看着如在睡梦中一般的南风扬,楚琼眼中的泪亦是快速的集聚起来,嘴角轻轻抽动了几下。白皙的手指自棺材中伸入,当触及南风扬的肌肤时,只感觉手指处一片刺骨的冰凉。
楚琼终于肯定,她的爹爹,那个慈祥的老爹,已经去了。
楚琼只感觉心脏被抽空了一般的疼,抱住棺材的边沿,一路往下滑去。肩膀轻轻抖动。
“琼儿,死者已矣,你别太伤心。”
日葵抬手去扯地上的楚琼,可由于楚琼太过难过,自是没理她,仍是兀自坐在地上隐隐啜泣。
“表妹,听娘亲的,还是节哀吧,像舅舅那般的好人,自会登入西方极乐世界。”
枢亦也同日葵一起,这才把地上的楚琼给拉了上来,楚琼将将站稳,便被玉清风说出来的话,惊得差点又倒下去。
“凶手真是武功高手,连杀人,也能这般的无情,只是南风前辈,会与他有何过节,竟是下得了这般的毒手。”
“你说什么?”
楚琼一把抓住玉清风,很显然,他这话比较让人震惊。玉清风一改往日放荡的神情,脸上亦是严肃的表情。
“你是…”日葵望了玉清风一眼,这帅气的男子倒底是何人,怎会跟楚琼一起回来。
“在下玉清风。”玉清风浅浅一笑,向日葵轻轻鞠了一躬。
第六十二章 凶手是谁
呆在屋中的日葵、枢亦皆是一怔,齐齐望向玉清风所站的位置。而原本如一滩软泥趴在地上的楚琼,倒是从地上站了起来。
双眼死死的盯着玉清风的眼睛,好似能从他那乌黑的眼中,瞧出点什么来。
从门外吹进来一阵暖风,把挂在屋中的帷幔,吹得左右晃动,嘶嘶的响着。
枢亦扶着日葵,站到了一边,可三人的视线亦是全数望向玉清风的。
玉清风一双丹凤眼直直的在棺材上扫视了一番,抬手在尸体上触摸了半天,楚琼站在玉清风的身旁,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