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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想一脸诚恳地说道:“多谢文总,我会记住你的帮助的,有空一定请你吃饭。”
等夏想一离开办公室,文扬脸上的微笑立刻消失不见,脸上闪过洋洋得意的神色。一个笨孩子,给他挖一个坑,还当成多大的好处拼了命地向下跳,真要是摔死了,可别怪别人,要怪就怪自己太傻太笨。
不过一想到肖佳的事情,文扬的好心情顿时跑得一干二净。肖佳就象热腾腾新鲜出炉的包子,白白净净,脆生生,又好看又好吃,可惜的是,现在能看不能吃,稍微凑得近一些,就会烫到嘴。文扬左思右想一番,觉得不能这么便宜了肖佳,她在燕市无亲无故,就算他用强,事后扔上几万元,还堵不上她的嘴?
文扬阴沉的脸色露出一丝狞笑。
夏想回到座位上,将表格叠好,贴身放好,见文扬又敲开肖佳的房门,随后肖佳跟随文扬进了他的办公室,刚关上门不久,就听到里面传来两个人激烈地争吵声。
不会是肖佳私刻公章的事情被文扬发现了吧?
凭借手中的表格,还有知道文扬背地里编书一事,让文扬瞒下肖佳私刻公章的事情问题不大,不过真要是这样的话,他手中就没有筹码了。夏想正要起身去看个究竟,贾合从楼上蹬蹬下来,大喊一声:“吵什么吵?要吵去外面吵,不要在这里影响别人。”
贾合一嗓子就让里面偃旗息鼓,片刻之后,文扬一脸铁青从里面出来,气呼呼地摔门而去。肖佳却面不改色从里面走出来,见贾合也在,就没有过来,而是悄悄向夏想笑了一笑,还偷偷做了一个“OK”的姿势。
贾合发现了什么,看了看夏想又看看肖佳,打了个哈哈:“是不是嫌我当电灯泡了?夏想,小心点,肖佳厉害得很,是个不吃亏的主儿。”
肖佳俏脸一冷:“不兴当面说人坏话。”
很快到了下班时候,贾合又给李丁山打了个电话,然后下楼告诉夏想,李丁山在楚风楼等他们。
楚风楼位于朋友大街北段,位于燕市政府2000年以后规划的美食街的中心地带,不过现在这个地段还比较冷清,还没有形成气候,也只有两三家酒店,夏想和贾合赶到的时候正是晚上七点钟,按说正是用餐的黄金时段,不过楚风楼的门口门可罗雀,只停有两三辆车,穿着高高的开叉旗袍的迎宾小姐有气无力地站在门口,抬头看天数星星。
李丁山在二楼雅间,夏想和贾合赶到时,里面只有李丁山一个人正在抽烟。他一脸憔悴,头发乱一团,神情之间全是疲惫,夏想看了却是心中一动,想必昨天他去见高海,不是什么好事。既然是不好的事情,估计是地皮出了问题。
果然一见夏想的面,李丁山开口就问:“李开林要调走的事情,有几分可信?”
李丁山急了,事情没有出现意外的转机,还是按照既定的轨道前进。在夏想的记忆中,李开林调走之后不出半月,地皮的批文就拿到了手。只可惜,李丁山再也没有了资金来源。
“八分!”其实李开林调走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现在分行应该已经开出了调令,只等时机成熟时宣布。李丁山对其中的规章制度不会不知道,只是他关心则乱,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夏想却想要给李丁山抽出这一根稻草,好让他尽快彻底死心。
“地皮的审批没有通过,高海说要重新提交申请,就算他从中周旋,尽快提交市长审查,也要一个月之后才有结果。要是李开林在这之前调走,还是要尽早再寻找投资为好。夏想,你还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
夏想看了贾合一眼,贾合正在拿着茶壶给李丁山倒水,眼神中掩饰不住惊讶之色,显然没有想到李丁山会郑重其事征求夏想的意见。在贾合看来,李丁山找夏想来吃饭,不过是想多一个人作陪,却没有想到李丁山是有要事和夏想商量。
“李总,恕我直言,液晶大屏幕项目现在是难关重重,就算能够上马,找到资金,我觉得前景也不太看好,以后说不定还会陷入更大的困境,不如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夏想也不客气,直接说出心中所想,不想给李丁山留一丝希望,因为他明白,李丁山的希望越大,最后就会失望越大。
快刀斩乱麻是一种勇气,也是一种智慧。
李丁山仿佛一下子衰老了许多,缩在椅子中,摆摆手说道:“收手?怎么收,怎么放?我现在是无路可退。”
“这里没有外人,我就大胆说一句……”夏想目不转睛地看着贾合,微微一笑,“上次我听贾合说过,李总人脉很广,有个同学还是省里的高官……也许从政是不错的选择,以李总的关系和人脉,一旦进入官场,不出几年,就会是一市之长。”
李丁山的许多事情都是贾合透露的。贾合其实也希望李丁山能够从政,毕竟在政府机关,就算收入低一些,至少他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县委书记身边的红人,就算只是一个司机,也有许多人巴结。贾合家在农村,对权力更加热衷更加向往。不过他境界不到,看不透许多事情,也没有先见之明,对李丁山只是一味地盲从,不会想方设法去影响李丁山的想法。
被夏想眼神暗示,暗示的意思贾合明白,今天机会难得,他也就硬着头皮顺着夏想的话说道:“就是,我也觉得李总有这么好的关系不好好利用,还真是可惜了。我一个战友在老家给一个乡长开车,每个月工资才150元,就牛气得不得了,好象他是多大的官儿一样,每次我回去都要在我面前吹牛……”
李丁山摆摆手,打断贾合的话:“贾合你不要说,听夏想说。朝度跟我说过这件事,由他出面运作,让我去郊县当县委书记。因为我的人事关系一直在团省委,级别和资历都够,他运作起来也不费事,去从政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楚。再说就算当一届县委书记,也有可能几年后就被闲置到一边,弄到一个无关紧要的部门去养老。”
夏想知道李丁山担心的是什么。
卷一 重新编织的关系网 第十四章 孤注一掷的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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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丁山肯定知道了宋朝度将要失势的事情,而宋朝度现在急着安排李丁山上任县委书记,恐怕也是政治妥协的产物。宋朝度当了三年省委常委,想要让他下去,对手多少也要付出些代价,所以宋朝度趁机提出安排几个自己人,对手也不敢把他得罪死了,再说又只不过是处级干部,肯定会乐得送个人情。
宋朝度的想法自然是想万一他没有机会东山再起,凭借李丁山的人脉和关系,几年后也有可能步入省级高干的行列,也好日后有个照应。不过想来他心中也没有底气,毕竟他的对手是省委书记,李丁山只要在燕省一天,在省委书记的压制之下,就翻不了天。
让宋朝度唯一感到心宽的是,李丁山是国家级报社的人,他背后的支持者在国家级报社中,至少也是副社长。有这层关系,料想堂堂的省委书记也要忌惮三分,不敢过于为难李丁山。
李丁山不在官场,但他所在国家级报社也和官场大同小异,宋朝度的这些心思,他自然心知肚明。
夏想斟酌了一下词句,决定趁此机会一举打消李丁山心中的顾忌:“李总,我们公司是国有公司,是报社的下属企业,发展到现在,眼下正处于一个关键时期。但不管如何,能够运作到现在这种程度,能够和银行签定合作意向,能够让市政府同意将寸土寸金的火车站广场的地皮批给我们,李总已经做出了让许多人不敢相信的成绩,这份成绩如果现在交还报社,报社的领导肯定十分高兴,对于第一笔生意失败的影响也会降到最低,报社也会因此对李总另眼看待。”
李丁山脸色一变,听出了夏想的话外之音。
夏想微微点头,继续说道:“但如果李总现在不放手,继续经营公司。万一资金和地皮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领导责任就要由李总来承担。假如真的过了资金和地皮的难关,液晶大屏幕项目运作成功,正式投入运营。接下来也有两种可能,一是前景堪忧,拉不来广告客户,利润不足以维持正常的运转,这时报社就会有人说三道四,置疑李总的能力,此时恐怕连第一笔生意的失败也要归结为李总识人不明,要付主要的领导责任。真要有这么一天,李总进不得退不得,才是真正的骑虎难下之时。”
李丁山喝了一口水,脸色变幻数次,显示出他内心强烈的不安。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前景大好,液晶大屏幕项目非常赚钱,给报社带来良好的经济效益。这种情况下,李总也会在报社之中份量大增,再被领导赏识的话,到京城当一个副总编甚至副社长也不在话下……”
夏想见好就收,他相信李丁山明白他的暗示,真要是前景一片大好,报社就会有人眼红,就会有人出面前来揽功摘桃子,到时将李丁山调回京城,换一个人来经营公司,山头变幻大王旗,李丁山还是前功尽弃,为他人做嫁衣裳。所以夏想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管是哪一种结果,李丁山都不会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不能说李丁山完全没有想到各种可能,但他毕竟身陷其中,远不如夏想置身事外看得清楚,更何况,夏想多了12年经历,在对世事的见解上,一点不比李丁山差,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雅间之内空调开得很足,夏想感觉浑身清凉,甚至还有一点冷。李丁山却是头上浸出无数汗珠,目光直直地盯着夏想,似乎想从他的脸上发现一些什么。
贾合脸上毫不掩饰地写满惊讶和难不置信,仿佛不认识夏想一样,古怪的眼神还有几分试探和紧张。
夏想慢慢地喝水,不加冰糖的ju花茶入口之后,有一丝微微的苦涩。此时李丁山的心中恐怕也是苦涩难言,但没有苦涩怎会有甘甜?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夏想把心一横,时不我待,就将坏人进行到底。
不说李丁山心中波涛起伏,难以置信眼前侃侃而谈的夏想,就是以前那个说三句话就会窘迫的夏想,就是贾合也是暗暗心惊,没想到夏想平常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候能将事情看得这么透澈。
贾合除了吃惊和佩服之外,只有自叹不如了。虽然他不太明白夏想绕来绕去要表达什么,但却听清楚了一件事情,夏想是想劝李丁山放手,劝他听从宋朝度的劝告去从政。不管如何,只要李丁山去当官,他身为司机,就可以跟着沾光,也是他乐见其成之事。
一时之间,三个人都不说话,夏想喝茶,李丁山低头不语,贾合四下张望,看看李丁山又看看夏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之间一个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李总怎么找了个这个地方,这么荒凉?楚风楼,没听过呀?真让我一顿好找。”
一名中等身材、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身高不过一米六五左右,上身穿一件深色T恤,因为过于肥胖的缘故,T恤下端无法系进裤子里面,只好随便放在外面,即使这样,也显得肚子硕大无比,好比八个月的孕妇。
前世自从离开公司之后,夏想再也没有见过李开林。算起来今天见面,应该算是隔了12年后重逢。想起李开林以前对他的羞辱,他心中隐隐有些不舒服,不过还是一脸平静地站了起来,礼貌地说了一句:“李行长!”
李开林一见夏想,愣了一愣,随即咧着大嘴笑了:“我以为谁呢?原来是我们腼腆的大学生也在,怎么着,今天要喝几杯酒?”
夏想只是笑:“李行长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李开林不相信似地站在夏想面前,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话说出口可不许翻悔,要是你喝不过我怎么办?”
夏想冲李丁山一笑,又看了看贾合,才说:“李总也在,贾合也在,我就和李行长拼拼酒,看我有没有说大话。”
李开林哈哈大笑,给李丁山和贾合每人发了一根烟,自顾自在坐在夏想身边,拉住他的胳膊:“说好了,今天谁说话不算数谁就是狗日的!”
李开林虽然大小是个行长,不过没有什么文化,当兵出身,在银行混了几年,滑不溜手,经常不分场合口出粗话。李丁山看出了今天夏想有意要和李开林过不去,本来有心出面阻拦,不过想到夏想可能另有所图,也就和了稀泥:“你们两个真要比酒的话,输赢自负,谁喝趴下了,谁自己爬着回去。”
贾合想要开口劝下夏想,被李丁山一个眼神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