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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肖敏没有惋惜的感觉。相反,有一种欣慰和满足,他感慨说道:“我一开始就对士奇说,你认识小夏,不和他当面讨论单城市的发展思路,是错失良机。当时他还不信,认为你虽然做出了不少成绩,但未必有大局观……士奇,你现在怎么说?”
“我现在就想调小夏来单城市当副市长!”单士奇呵呵一笑,开玩笑地说道,“人才,放到信息处,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我倒不这么看。”王肖敏摆摆手,一脸笃定地说道,“信息处好象是个空闲的部门,但平常省委许多材料和信息都汇集在信息处,小夏都要过目,可以学到不少理论知识。而且在省委里面,可以接触到平常接触不到的高官和信息,登高望远,对小夏来说何尝不是宝贵的经历?不说别的,就说他先前说到的产业结构调整,还有何副总理的电话,如果他还在县里,肯定不会由听到的信息就能联想到未来的动向。”
王肖敏盯着夏想的眼睛,又说:“小夏,要相信自己的判断。要做好每一份工作,记住,经历都是财富,就看你从哪个角度看待问题了。”
夏想肃然起敬。
王肖敏看似是在劝导他,实际上也何尝不是对他刚才所说的思路的一种肯定?夏想忽然觉得,王肖敏怪不得和陈风关系不错,他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看他年龄应该还不到50岁,有望在退下来之前进入副省级的行列。
夏想呵呵一笑:“感谢两位领导的勉励,我会牢记在心。还有,我今天有点喝多了,如果刚才的话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领导们不要怪我才好。我还年轻,要允许我偶而犯一两次小小的错误。”
单士奇开心地笑了:“你以为我和肖敏会这么小气?行了,别打掩护了,我和肖敏主动来找你,就算你满嘴胡话,也不会怪你。”
王肖敏也是呵呵地笑了起来:“行了,行了,你出的主意,我和士奇都先记下了,年后再认真研究。估计相关进展,会有夏安及时和你通报。当然,你也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们,了解一下具体情况。不过估计你只顾着和省领导套近乎了,到时就不再理会我们了,呵呵……”
玩笑一开,气氛就轻松了许多。
单士奇和王肖敏走的时候,没有让更多人知道,悄悄从侧门走掉,是不愿意再和众人打招呼。夏想也可以理解他们的心情,过年了,想图个清静也不行。人在官场,有时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至于他的想法能不能实现,夏想不愿意多想。因为他的单城钢厂修建铁路的思路,是完全照抄了后世单城钢厂的做法,相信最终能够实现,但具体能提前几年,就不是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了。而成语故乡的文化旅游思路,则完全是他的原创,拥有绝对的版权。
乐观估计的话,有理由相信单士奇和王肖敏会同时推进两个思路,单城钢厂是的长远规划,需要耐心和时间。而以成语带动旅游的创意,如果操作得当,不需要付出太多的宣传费用,就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夏想认为,单士奇和王肖敏都动了心。想想能为家乡做出一点实事,他也是倍感欣慰。
晚上,又有亲朋好友留下热闹了一阵。不少人对单士奇和王肖敏亲自出席夏安的婚礼大感意外。并且对夏安无比羡慕。夏安也是非常高兴,感觉面上有光。许宁对夏想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虽说单书记和王市长参加的是夏安的婚礼,但看的完全是夏想的面子,要不为什么在房间内和夏想密谋了半天?
许宁就一口一个“哥”叫得非常甜,比夏安叫得还亲切。
夏天成和张兰听说夏安有希望到新来的王市长身边当秘书,吓了一跳。他们不是官场中人,也知道领导身边的秘书可是领导最信任的人。市长秘书?那还了得,岂不是说以后要天天和市长在一起?再想到夏想也是从秘书起步才有了今天,老两口乐开了花,一遍又一遍叮嘱夏安,在领导身边办事,要有眼色,要手脚麻利勤快,要少说话多办事,等等。
夏安忙不迭地答应,对他来说,今天的意外之喜比起结婚大喜还要来得高兴。他对夏想的感激无以言表,又是自己的亲哥哥,就只是冲夏想笑个不停。
夏想也没多说,相信王肖敏对夏安也会用心培养,倒不用他多操心。
大年初二,夏想就和曹殊黧返回了燕市。因为他正月初六还要赶赴京城参加邱绪峰的婚礼,要留出三天时间在燕市走访一下亲朋好友,以及安排许多既定的事情,比如在闻养院过年的几位领导。
转眼就到了初六,本来曹殊黧也要随同夏想一起去京城参加婚礼,但王于芬思女心切,又不愿意让曹殊黧再奔波受累,就强行留下了她。
夏想也没勉强,正要一个人开车回京城,忽然又接到了连若菡的电话。
夏想回燕市之后,本来抽空陪了连若菡一天。她也说好不回京城了,懒得动。四个月的身孕,已经微微显了身子。出于安全的考虑,还是不宜远行。
“我想回京城一趟!”连若菡突然改变了主意,让夏想吃了一惊。
夏想想劝她打消念头,连若菡不肯:“我有点想爸爸了,听说现在他在京城,我想见他一面。你送我到京城就行了,我会自己安排其他的事情,好不好?”
夏想找不到反对的理由,春节本来就是合家团聚的时刻,连若菡孤零零一个人已经让人无比怜惜了,她又难得想念她的爸爸,想到她的身世,夏想就不免隐隐心疼。
接上连若菡,发现她穿了一件宽大的衣服,恰到好处遮盖了身子,不仔细看并不明显。夏想想想还是有点担心,问她:“见了你爸,万一被你发现了身孕怎么办?”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连若菡好象在和谁生气一样,气呼呼地坐在车里,“开车。”
夏想无语,他知道连若菡的脾气,也不哄她,就开车上了高速。没过一会儿,连若菡又讨好地凑了过来,笑道:“刚才冲你凶,对不起,别生气好不好?”
“我才不生气,听说怀孕的女人性格都有点急躁,可以理解。”夏想隐约猜到了一点什么,就问,“是不是你继母也到京城了?”
连若菡赌气似地点点头:“说好了她不回来,谁知临时变卦,又回来了,真是气人。我不想见她!”
夏想想不出太好的话安慰她。就说:“多体谅一下父母也好,也许你妈妈和你爸爸分开也是一件好事,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觉得水挺烫,也许在别人喝来感觉正好。所以,不要用自己的判断去决定别人幸福与否。”
见连若菡微微有些意动,夏想又说:“不管如何,你的继母在你父亲身边,一直照顾了他这么多年,本来也不容易。你的亲生母亲再好,也没见她主动联系过你一次。她如果真的关心你的话,会一点儿也不在意你?”
“不要说了!”连若菡推了夏想一把,然后俯在座位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夏想还是第一次见到连若菡痛哭不已的样子。
车在高速上飞快地行驶,夏想也没有停车,腾出一只手轻轻拍着连若菡有后背,安慰她说:“别伤心了,你现在不是还有我?用不了多久,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你不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还有许多关心你爱护你的人,有我,有我们孩子,还有黧丫头……”
连若菡渐渐停止了哭泣,见夏想在看她,就又别过脸去:“不许看,不许看我哭的样子,肯定很丑。”
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愿意将丑的一面展现在爱人面前,夏想就笑,听话地不再看她。过了片刻,连若菡又破涕为笑:“好了,我没事了,不想他们了,到了京城和他们见上一面,以前的事情就算了,以后的事情再说了,反正现在我也有你有孩子了,就算以后没有了你,我的孩子永远是我的骨肉,永远不会离开我。”
“我也不会!”夏想紧紧握住了连若菡。
连若菡坚强而自立,但她毕竟一个女人。为了自己,她受过不少委屈,做出了不少牺牲,自己不能给一个婚姻的名义,至少也要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照顾她一生一世。
“你会不会我不管,只要让我发现你花心,我会毫不犹豫离开你。”连若菡直视夏想的双眼,“我才不会象黧丫头那么心软,不信你试试。”
“我不花心,也不会试着去花心,放心好了,这一辈子只有你和黧丫头就满足了。”夏想撒谎的时候,眼睛也不眨上几眨,说得还煞有介事的样子。
没办法,肖佳是在认识曹殊黧和连若菡之前认识的,世界上的事情不是一二三那么简单,和肖佳之间就算开始没有太深的感情,几年下来,也有了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怀。就算普通朋友交往几年,也会有朋友之情,何况是男女之间的男女之情?
而且肖佳对他也是真心实意。
过年的时候和肖佳通过几次电话,年前她去了一趟海南,一是度假,二是考察海南的房产市场。肖佳现在虽然已经是公司的老总,但在做出重大决定之前,总是征求夏想的意见。她现在身边有一个女助手,经常陪她跑东跑西,也同时照料她的生活。不过肖佳自我意识很强,也非常独立,不需要人照顾。
年后,肖佳又回到了京城。
唯一一点让夏想感到对不起她的是,她也一直想要一个孩子,他却没有答应她。不是怕有后遗症,也不怕她别有所图,而是总觉得时机不对。
再等等也好,现在他年龄也不大,万一曹殊黧再怀孕,好,一下就有了三个孩子,他简直就成了生育机器。尽管说来孩子的抚养不成问题,每个孩子的妈妈都有能力让他们在十分优越的环境中成长,不过夏想还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一路上和连若菡说了不少话,她有时会说说小时候父母的不和,有时也会说到不知道亲生母亲现在在美国的何处,还会说道其实她的后妈也不凶,对她也很迁就,只是她始终无法接受她。
人生总有许多无奈,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所谓的大家族!
到了京城,夏想在东直门放下连若菡,看到了一车加长豪华汽车将她接走,才放心地给邱绪峰打了一个电话。
邱绪峰接到夏想的电话,非常高兴,提出要亲自来接夏想。夏想急忙婉拒,不管邱绪峰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礼节到了,也让他感觉受到了重视,就足够了。
邱绪峰的婚礼定在著名的王府饭店,就在王府井附近,很好找,夏想开车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地点,正好还赶得上正午12点的仪式。
新人已经进入大厅,夏想就跟在人流之中,来到礼堂之上,见邱绪峰盛装打扮,满面笑容,旁边的新娘一身洁白婚纱,高贵大方,圆脸杏眼,也是中上之姿。
夏想在司仪的指挥下,就近坐在酒席上,和众人一起为新人鼓掌和祝福。
京城和燕市很近,婚礼上的仪式大同小异。仪式完毕之后,邱绪峰携新娘开始敬酒,敬到夏想所在的酒席时,他拍拍夏想的肩膀,悄声说道:“晚上好好聚聚,现在得先走完过程再说。”
夏想点头微笑,表示理解。
重新入座之后,夏想才注意到他无巧不巧挑选的一桌,居然还有一个熟人——黄毛小子!
就是上一次陪同梅晓琳来京,在东来顺饭店遇到的故意找事的黄毛小了。黄毛小子显然也认出夏想,正对他怒目而视。
夏想冲他笑了一笑,主动打了个招呼,问道:“你是女方的嘉宾吧?”
黄毛小子一愣,没想到夏想笑脸相迎,下意识地点头说道:“不错,你是男方的嘉宾?”
夏想点头,伸出手去:“幸会,幸会,没请教……?”
黄毛被夏想的热情弄晕了,也伸手和夏想握手:“我叫费王,幸会。对了,你好象叫夏想,对不?”
夏想大汗,一年过去了,对方还记得自己的名字,看来当时的气性不小。
握手过后,费王才感觉到不对,急忙又甩开夏想的手,冷冷地说道:“夏想,我们之间好象还有帐没有算清,你说怎么办?”
“不怎么办。”夏想轻描淡写地说道,“你有帐要算,就找打你的人去算。我和你之间,当时已经算清了。要是你觉得还不服气,那就等婚礼结束之后再说,现在在别人大喜的日子,要懂点礼貌,好不好?”
夏想话音刚落,他旁边一位气质高雅,微带一点混血儿气质的女孩就插话说道:“费王,拜托你有点水平好不好?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就凭你的斤两,又想被人收拾不是?”
女孩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