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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夏想的性子还是偏向绵里藏针,很能容忍一些人的无理和傲慢,但夏想的性格又有水一样的特性,遇圆则圆遇方则方,他在燕市和付先锋过招之时,多以虚实结合的手腕应对,但在郎市,面对哦呢陈的黑恶势力,除了正面打击之外,还有简直而直接的以暴制暴。
所以夏想才不会对佐藤假以颜色,更何况他知道佐藤的为人,知道他的阴暗心理。
哦呢陈勉强笑了一笑:“夏市长和佐藤先生初次见面,还不太了解佐藤先生的为人,其实佐藤先生很好打交道,说不定也能和夏市长成为不错的朋友。”
夏想摆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先吃饭。”
显然,是对哦呢陈刚才所说的话,采取了不以为然的态度。
哦呢陈和佐藤交换了一下眼神,他见佐藤脸上隐隐有怒气,就用眼神暗示佐藤要止怒,不要发作。
日本人好酒,佐藤也不例外,几杯酒下肚,佐藤见夏想若无其事的样子,再也不提油漆事件引起的误会,他压在心中的火又发作了,“呼”地站了起来:“夏市长,我敬您三杯酒。”
哦呢陈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中国官员最讲究场面上的事情,最重身份和面子,别人敬酒,敬一杯是尊敬,一下气势汹汹地连敬三杯,就不是敬酒了,是挑衅。
哦呢陈以为夏想会发怒,不料夏想只是笑着摆了摆手,一脸轻松地说道:“三杯酒是小问题,只要佐藤先生敢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就和你连喝三杯。”
佐藤酒劲上涌:“好,没问题。”
夏想直视佐藤的眼睛:“佐藤先生,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认识魏红清?”
佐藤端着酒的手举在空中,半晌都没有放下,他一脸惊愕,愣了足足有十几秒钟,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认识,我曾经的恋人。”
夏想见他回答得爽快,也就陪他喝了第一杯,然后又问:“那你当时是不是真心喜欢她?”
佐藤倒满第二杯酒,一脸醉红:“是,我当时很喜欢她”
夏想就又喝了第二杯。
第三杯酒,夏想没有端起,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么请佐藤先生告诉我,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魏红清的事情?”
佐藤本来站着向夏想敬酒,夏想此话一出,他一屁股坐回到座位上,双眼发直,不敢直视夏想的眼睛,低头半晌终于又说了一句:“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夏想冷笑一声:“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会想办法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更何况,自己伤害过的女人还对他一往情深。一个没有担待的男人,还想向我敬酒?还要和我面对面地谈条件,对不起,他不够资格”
夏想说完,站起身来:“陈总,我还有事,就不久留了。”说着,也不等哦呢陈开口,转发就走。
哦呢陈使了个眼色,陈大头忙起身礼送夏想。随后他对佐藤耳语一句,见佐藤没有反应,只好摇摇头,也起身要送夏想。
夏想也没想到今天会闹成这样的结局,也不怪他发火,本来他就对佐藤没有什么好感,一见面,佐藤还十分傲慢,处处流露出优越感,再想到魏红清的凄惨生活,他的火就不可抑制地发作了。
作为一名政府官员,不应该感情用事,对佐藤身为日本人的事实有什么成见,但有时还是难以压制骨子里的血性,一想起佐藤**了魏红清还死不承认的无赖嘴脸,夏想就有一种朝他扁脸上踹上一脚的冲动。
他快步如飞,也不理会身后的陈大头和哦呢陈的送行,对于陈大头,他谈不上什么厌恶,只是觉得他的形象有点过于猥琐了,配不上杨贝。话又说回来,世界上的婚姻有多少是般配的?他也不愿多想杨贝有什么难处和苦衷,路都是自己走的,怨不得别人。
刚走到门口,因为走得过急,差点和一人撞个满怀,还没看清来人是谁,一股熟悉的幽香入鼻,夏想就蓦然一惊——是杨贝?
果然是杨贝……面前站立的一脸凄容、双眼无助的女子,不是杨贝又能是谁?她退后几步,愣愣地看了夏想几眼:“夏……夏市长。”
夏想知道她想直呼自己的名字,却终究还是没有喊出口。本来他也以为再见杨贝之时,还会心潮澎湃,不料人生之中的第二次意外相遇,他心中平静如水,只是微一点头,淡淡地回应了一句:“杨贝,你好。”
杨贝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她知道,一句简简单单的“你好”从夏想嘴中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地说出来,就意味着她和夏想之间隔着山隔着水,隔着天南地北。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在夏想的心里,还隔着两世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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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5章 默契,声东击西
第865章 默契,声东击西
夏想见身后的陈大头和哦呢陈都愣在当场,知道杨贝的失态落在他们眼中,就有了意味深长的猜测,他也不过多解释,冲两人挥挥手,上车而去。
夏想没有想到的是,因为杨贝的失态,因为他和杨贝之间的旧事被陈大头得知之后加以利用,他和哦呢陈以及陈大头之间,因为杨贝的介入,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巨变
……
两天后,立交桥的提议正式提交到了常委会进行讨论。
会议一开始,争论就非常激烈。古向国亲自上阵,陈述利害关系,夸大立交桥对郎市的重大作用,提出如果不上马一座立交桥,郎市就没有一个地级市应有的气象。
古向国自从失去涂筠这个急先锋之后,再加上在市政府班子有了夏想的牵制,许多时候都必须亲自上阵,否则就没有足够的份量给别的常委施加压力。不得不说,夏想的到来,确实让郎市原有的平衡秩序,全部重新组合。
夏想并没有亲自担任主力和古向国对抗,而是由陈智捷出马,一对一地和古向国针锋相对。两人各抒已见,争论得十分激烈,有几次陈智捷言语机锋,几乎逼得古向国没有还手之力,就让路洪占暗暗感慨,真是风水轮流转,想当初涂筠咄咄逼人,把不少人呛得无话可说,现在夏想不用亲自出马,只凭一个陈智捷,就能和堂堂的市长唇枪舌剑较量一番,让古向国险些下不来台,确实是让人无奈。
路洪占就只好披挂上阵,讲了一番大道理,又和陈智捷争论了一番。
前戏演足了,终于轮到主角上场了,夏想还没有发言,他一挺直腰身,所有常委就立刻鸦雀无声,目光也齐齐投来——夏想的威望,由此可见一斑,就更让路洪占暗暗心寒。
夏想既没有一脸冷峻,也没有一脸严肃,而一脸浅笑地说道:“其实以郎市现在的局势,上马一座立交桥也并无不可……”
嗯?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陈智捷是夏想的急先锋,他的发言肯定代表的是夏想的意思,夏想怎么反着说话了,岂非让陈智捷刚才的努力白废了?
夏想只是微一停顿,就又接着说了下去:“郎市确实需要一座立交桥,尤其是城东交通密集的地方,有一座立交桥不但能大大缓解交通压力,对于提升郎市城市形象,也大有好处。其实我也赞成在条件合适的时候上马一座立交桥……”
就连古向国也大惑不解,夏想耍的什么把戏,上次开政府常务会议的时候,还慷慨激昂,列举了无数事实陈述立交桥劳民伤财,现在怎么突然就转变了口吻,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尽管夏想风向改变,古向国却没有一点期待和兴奋,反而更加担心,因为他知道,夏想必定还有厉害的后手。
不料夏想说完之后,却又没有了下文,而是让球踢给了张樱籍:“我上次和张书记谈到了立交桥的事情,张书记提出了新的见解,我听了之后受益匪浅,就请张书记给讲讲他的看法。”
不少人就都隐隐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基本上在市委之中持中立立场的张樱籍,此次立交桥事件,看来是要和夏想坚定地站在一起了。
果然和众人猜想的一样,张樱籍不慌不忙地拿出了一份资料,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和夏市长的看法一致,立交桥应该上马,但不是现在。为什么说不是现在?具体原因可能有些同志心里清楚,大部分同志就不明白内情了,我就要在会上把重点给大家点出来,是关于铁道部的一份规划书……”
古向国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里,糟了,难道说他的用意被人察觉了?
不料张樱籍高高抬起,却又轻轻放下,先将立交桥的事情放到了一边,随即又转移了话题:“在讨论立交桥是不是应该上马之前,我想多插一句话,就是关于上一次夏市长提议的兴建一座国产品牌的油漆厂的提议,我认为,占住漆作为一家合资品牌,虽然为郎市带来了经济利益,也是郎市龙头企业之一,但在郎市一直走的是垄断的路线,不利于以后长远的发展。而且根据我和夏市长的进一步研究发现,南方不少地市都新建了国产品牌的油漆厂,对占住漆在当地的销售形成了很大的冲击。由此可见,油漆行业的多样化已经是一个趋势了,所以我认为很有必要再在郎市新建一座油漆厂,也好促进占住漆改进生产工艺,提高营销水平,以便更好地迎接新的机遇和挑战。”
夏想就及时补充了一句:“张书记的见解很深刻,要竞争,不要垄断。占住漆在郎市养成了一家独大的作风,以为依托京津就可以占领全国市场,其实在南方不少地方,占住漆的市场份额下降得很快,只有竞争才有活力,才有持续发展的可能。”
谁都看了出来,夏想和张樱籍一唱一和,两人在联合挤兑古向国
但还有不少人不明白为什么正在讨论立交桥的问题,却突然又把话题跳到了油漆厂上面,两者之间似乎没有什么联系,到底暗藏了什么玄机?
当然有玄机,否则以张樱籍的政治智慧和夏想的政治手腕,两人联手,肯定不会无的放矢,也不会漫无目的地乱说。
刘一琳不清楚夏想和张樱籍之间有什么内幕,但能猜到立交桥项目和油漆厂之间,肯定有什么内在的关联,她目光闪动着疑问,先是打量了夏想几眼,然后又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张樱籍,心想,张樱籍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他做事只从他的立场出发,不符合他的立场的话,就是艾成文的面子也不会给。他此次肯为夏想出面,就说明夏想说服了他。
张樱籍一直是艾成文和古向国都最想争取的人,张樱籍偏向谁,谁就会实力大增,只可惜,张樱籍基本上一直持中立立场,从来不会偏向任何一方,就让艾成文和古向国都拿他无可奈何。但张樱籍最大的优点就在于行事只凭原则,凡是符合大局利益的,他都会支持,反之,就会强烈反对,因此艾成文和古向国尽管对他没有办法,也不得对他让上三分,还不时要拉拢一二。
在刘一琳的印象中,好象张樱籍还从来没有非常坚定地支持过艾成文和古向国的时候,更不用提和其中之一暗中配合,在常委会上一唱一和了。
刘一琳就非常佩服夏想的本事,能让张樱籍支持他的立场并不是难,难的是,张樱籍肯主动出面替他打先锋。
艾成文也对张樱籍和夏想之间的默契大感惊讶,心想如果张樱籍再坚定地夏想站在一起,夏想作为另一支力量,在市委之中的地位将会更加稳固。他心中隐隐有一丝担忧,在担忧之余,更对夏想到底和张樱籍达成了什么内幕交易大感兴趣。
艾成文也清楚的一点是,立交桥和油漆厂两个项目,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实际上古向国和夏想双方各有重大的政治利益在内,所不同的是,古向国是为了一己之私,夏想私心杂念相比之下还是少了许多,至少在他眼中,还没有看出夏想是出于私愤才要在郎市打破占住漆一家独大的局面,从根本上讲,就算引进一家油漆厂,夏想也无利可图。
难道说,夏想真有一颗大公无私的为民之心?
诚然,就艾成文本人来讲,也知道现在油漆行业正呈现蓬勃向上的趋势,占住漆在郎市一直处于垄断地位,并非是占住漆有价格和质量优势,确实也是与市政府明里暗里的地方保护主义密不可分,还有哦呢陈的地下势力的配合,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说实话,南方许多国产品牌的油漆对郎市的做法十分不满,曾经向省委或行业主管部门多次反映郎市过于浓重的地方保护主义的色彩,但郎市顶住了压力,还是将许多品牌挡在郎市的大门之外。
夏想是有意打破目前不太健康的市场了?艾成文的目光在夏想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又收了回来。如果说夏想此举没有任何政治意图,他肯定不会相信。政治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