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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立刻回话,袁乐轩只是苦笑着轻轻摘去他脸上的眼镜,继续描摹般地从下而上抚摸着自己的腰身,最后爱抚到脖子。
“因为我喜欢你啊……”
似乎被风一吹就会随即消散无踪的低声呢喃仿佛从指尖传至心头,难以言喻的甜蜜和酸楚决堤而出。
好难受……
他咬了咬下唇,皱着眉头别过脸去。
“什么嘛。我根本不像女孩子那么柔软。抱起来一点也不舒服吧。”
“没那回事哦。你的身体对我来说,就像蜂蜜一样,是世上最甜美的蜂蜜。”
“啊啊啊,混蛋!你这家伙都不会害臊的吗!”
就算不因为□过度而死,他也会被这个恶心吧唧的家伙气死吧。
“哼,我倒是怨言多多呢。块头大,满身肌肉,还臭得要命!”
“咦?我很臭吗?”
“当然了。那股汗……”
这时候眼角不经意地瞥到了对方写满了委屈的脸,到嘴的话马上被硬生生吞回肚子里去了。
喂喂,你可不是当时那个似乎一碰就碎的纤纤美少年了啊。干嘛这么轻易就露出一副大受打击的表情啊?
虽然一个劲地在心里为自己辩解,但他最终还是没能敌得过苍蝇般在自己耳边嗡嗡地叫个不停的罪恶感,深呼吸了一口气后,他皱着眉头迎上那双凄怨的黑瞳。
“好啦,那不过是随便说说的气话。你没有很臭啦。”
“但还是有臭味吧。”
“汗味总会有的,所以我后来都叫你打开空调嘛。”
扑的一声把头伏在他的颈侧,这个心灵意外脆弱的大男人闷闷地哼了一声。
“竟然当面说出来。好过分啊。”
“喂!你够了!又不是女人!”
“你会和女人结婚吗?”
……疯子的思维是不是都是这样跳跃的呢?本以为正在好好对话着,却不料对方早已经去太空漫步一周回来了?
懒得吐糟这个来得太叫人摸不着头脑了的问题,陆靳长长地哈了一口气。
“大概会吧。毕竟我是家里的独子啊。”
“……明明有了我这个恋人的说。”
“先别管你这个擅自认定的错误前提了,父亲要是知道我和男人在一起,铁定把我逐出家门不可。”
“也是呢。你的父亲很严厉啊。”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间狭窄的准备室。昏黄的余晖洒在有点破旧的长木桌上,穿着深蓝色校服的自己和仔细聆听着自己诉苦的纤弱少年……
真是丢脸死了。
为了驱赶突然闯进脑海里的模糊回忆,他大叫地啊了一声。
“总、总之呢,我也不是很在乎自己会不会被他赶出家门啦。问题是母亲啦。她肯定会大受打击的。”
“……冷静想想,成为同性恋的话,要承受很大的社会压力呢。对吧?”
更让我感到害怕的……是你扭曲的爱啊。
无法把横亘心头的这句话说出来。昨晚那令人生寒的血腥味似乎还充斥着鼻腔,刺激着他脆弱的胃。
这个人太可怕,太疯狂……必须逃离,远远地逃离才行……
然而讽刺的是,正当逃离的决心在心底越来越坚定的时候,那个伏在自己颈侧的当事人却轻轻笑了,像想起什么美好回忆似的柔声说道:“现在的你好温柔哦……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么温柔。”
温柔吗?为什么这个人总会认为他温柔呢?他明明那么冷漠,冷漠得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只是泥娃娃,没有感情,不会感动……
随着轰的一声震天巨响,绚丽夺目的五彩烟花在黯淡的夕空中竟相绽放。流光溢彩,四散点光,却转瞬即逝。
坐在尚散发着夏日余热的水泥地上,陆靳正和少年默默地观赏着作为校园祭尾声的烟花大会。
这里是高中部教学楼的天台。与底下一片人声鼎沸的热闹景象形成鲜明对比,天台上除了他和少年就没有别人了。温热的晚风偶尔拂过耳边,带来宁静怡人的舒适感。
自从发现了这个既安静又能清清楚楚地观赏到烟花的绝佳地方之后,他都会在学校举行烟花大会的时候独自跑上来,享受专属于自己的快乐时光。然而这次……
陆靳再次偷偷瞄了一眼和自己一样,靠着水泥平台坐在地上的少年。只见后者正双目空洞地看向铁灰色的天空。映在眼瞳上的璀璨和少年黯淡的表情形成讽刺的对比。
最近他们的关系似乎变得亲近了一点,虽然他仍然不懂得如此应对少年……或者说,变得越来越不懂得如何应对少年吧。对方似乎也对此有所察觉,总是会在看到他支支吾吾或挠头抓头的时候,令人气结地冷冷一笑。
不过或许很多人在内心深处都有保护弱小的意欲吧。尽管被当做笨蛋看待让他感到有点郁闷,他还是很高兴少年终于除下戒备,愿意接近自己了。那感觉有点像在自己坚持不懈地喂饲后,终于看到小野猫主动向自己走来一样呢……
“呐,学长。”
沉浸在自己小小的满足感之中的陆靳突然被少年一声近乎自语的叫唤召回了现实世界。
然而少年仍然笔直地抬头看着被灿烂烟火照亮了的夕空……
总觉得这孩子最近越来越少正面看着自己说话了,虽然自己也不习惯那样面对面地和别人谈话,因为那样仿佛会被别人看出自己的心思似的。
“怎、怎么了?”
“班上似乎有一个女生喜欢我。”
伴随着烟花啪的一声璀璨怒放的巨响,陆靳真的有种脑子顿时炸开了的感觉。
这、这、这……恋爱问题吗!话说他们似乎也没有熟稔到谈论那么私人的问题吧?不,这孩子看起来应该没有多少朋友呢。于是就算和他只有淡如水的交情的自己也成了他的挚友了?
干咳了两声,陆靳尽量平复了一下混乱的心情。
“为什么这么说呢?”
“今天有人告诉我的,虽然我本来就隐约有所察觉了。”
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只好含糊地哦了一声,而少年也没有怎么在意。只见对方抱起双膝,把视线从缤纷灿烂的夕空收了回来,失神地盯着地面。
这下子本来就瘦小的少年看起来甚至就像个小学生似的。平心而论,少年长得十分秀气,加上忧郁的气质,或许十分受女孩子欢迎吧。
虽然觉得初中生就谈什么情啊爱的,实在有点太早了,但是自己本来就讨厌那种喜欢说大道理的人,所以他最终还是没把心中的话说出来。想怎么做是别人的自由。他又有什么权力要求别人服从自己呢?
把头枕在膝盖上,少年继续用近乎自然自语的声音说下去了。
“她总是想管我的事情,还常常送不是很美味的饼干给我……算是对我很温柔吧。”
总觉得少年的语气有点无情呢。算了,这或许是美少年独有的高姿态吧。
“呃,那么,你喜欢她吗?”
仿佛自己问了什么愚蠢的问题似的,少年侧过脸来,懒懒地自下而上看向自己。脸上挂着一抹戏谑的微笑。
“学长也对我很温柔啊,那么我应该喜欢上你吗?”
“咦?我对你很温柔吗?不,那个,我们都是男的啊。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脸上传来不寻常的烫热。幸好现在天色昏暗,对方应该没有察觉到自己脸红了吧?单单因为一个小男生的戏言就急得脸红耳赤,他也太丢脸了点吧。
紧盯着自己的黑瞳如猫眼一般,在昏暗中发出仿佛要摄去别人灵魂的冷冽光芒。
“学长确实很温柔啊。呐,其实今天那个女生来约我了哦,一起逛校园祭摊位什么的,但我还是决定来陪学长了。毕竟学长看起来不像会有人陪你。好可怜啊。”
“什、什么啊?我只是因为自己喜欢独处啦。你不来陪我,我反而乐得轻……”
惨了。
陆靳连忙一把捂住自己不知轻重的嘴巴。不出所料,少年原本澄澈的眼瞳马上蒙上了一层伤感的阴霾。
虽说首先出言不逊的是对方啦……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啦。只是、只是……”
看着惊慌失措,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挤出话来的自己,少年有点落寞地笑了。
“也是呢,学长根本不需要我陪。是我想和学长在一起而已。”
☆、来
“轰”的一声巨响,一束束耀眼夺目的五彩光线嗖嗖飞上天空,仿佛美丽的菊花在空中展开了璀璨明亮的花瓣。赤橙黄绿青蓝紫,竞相绽放,姹紫嫣红,把渐渐昏暗的夕空装点缀成缤纷多彩的画轴。
然而夺人眼球的流光溢彩对在身旁忧伤地微笑着的少年来说,或许只是毫无意义的调色盘。
明明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却又像在眺望着谁也无法企及的远方。
“有时候我看着那个女生,就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咦?奇、奇妙的感觉?”
陆靳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觉得一股叫人直起鸡皮疙瘩的寒意顿时从脚跟窜到后背。
接下来该不会要跟他说进行一场恶心的恋爱情怀报告吧?
然而少年的下一句话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而且更让他感到脸红耳赤,不知所措。
“因为她希望从我身上得到的东西,我似乎都给了学长呢。”
“什、什么?”
好奇怪的说法啊。话说他可没有卸下这个瘦弱孩子的一条手一条脚吧?毋宁说,一直被戏弄,一直处于下风都是年长的他好不好!
“哈哈,学长的表情真有趣。”
少年突然大笑起来了。脸上的阴郁似乎散去了一点。
“譬如说呢,她似乎希望我能对她特别一点,希望我能跟她谈谈自己的苦恼,希望我在想得到帮助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她,总之就是希望我对她敞开心扉什么的啦。”
少年顿了顿,然后像在看什么有趣的奇珍异兽似的,从下而上盯着自己。嘴边的笑意更浓了。
“而这些事,我都只想对学长做呢。”
对初中生来说,友情更胜于懵懂无知的爱情吗?不过被别人当面说出“我很珍惜你”之类的话,还真让他感到局促不安,特别是在自己明明和那个人并不是十分熟稔的情况下。
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他只好支支吾吾地含糊说道:“那、那样啊……”
“明明那个女生比学长对我好多了,为什么我却更希望亲近学长呢?好奇怪哦。”
他才想问为什么呢。他们只不过是每天相处一两个小时的萍水之交嘛,而且他也深知自己并不是那种讨人喜欢的类型……
“呐,学长,你又为什么对我这么温柔呢?你喜欢我吗?”
“啊?喜、喜欢啊。虽然我们,那个,我们相差几岁,但是你很安静,性格很好,而且在兴趣方面,我们也蛮相投的。算、算是忘年交之类吧。”
“忘年交啊……朋友那种吗?”
少年落寞地笑着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深蓝色的校裤。在烟花的轰鸣声和底下人群的喧哗声中,少年幽幽的低语却奇怪地显得格外清晰。
“说的也是。我怎么开始变得有点奇怪呢?”
说完,少年转身面对自己。背后是灿烂绽放的大朵大朵烟花。由于背光的缘故,他没能看清楚此刻少年脸上的表情,只听见静如流水的一声轻唤。
“走吧,学长。”
一个星期,这是被无辜软禁的天数;三天,这是他和袁乐轩展开沉默拉锯战的天数。
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一天天在心中确确实实地酝酿起来的不安情愫,终于在一通电话之后爆发了。那是朋友苏沿打来的电话。
“已经打了十通电话来了。”
星期四的晚上,在吃完色香味俱全的一顿中华料理后,他就疲软地靠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观看白开水般毫无趣味的家庭剧。这时本该正在厨房里清洗碗碟的袁乐轩冷不丁地出现在他的身后。转头一看,马上对上了一张写满了不悦的臭脸。
“陆靳,你和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