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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maria一有空就来,她似乎很享受被人请喝酒的滋味……虽然都是烂桃花,不过女人是爱慕虚荣地,唉。
好在她没有喝醉,不然我绝对不会承认我是她的朋友,即便丢在那儿被人拐走我都不理——那是假的,不然另外四个朝我要人怎么办。
今天是周五,菲儿上午接到好朋友的电话,刚过中午就出去玩了,我一个人呆在家里,大肆虐地玩网游。
下午三点左右,有人敲门,这令我很纳闷,我记得菲儿带有钥匙啊?会是谁呢?貌似才月中,应该不是收水电费之类的人哪?
开门一看,吓得我屁滚尿流丢了魂,只见门口站着的两位是!夏菲儿的爸爸夏简书和妈妈李青!
菲儿爸爸仍然穿着上次见面时的灰色西装,打着一条蓝色的领带,看起来十分严肃,配合站相更是令人觉得他光明磊落,刚正不阿,大有君子之风。他头发梳理得很平整,黑得看似染过一般,而他的脸,尽管上次跟他同桌吃饭,也有聊过,可我愣是没敢看他,别瞧他眼睛只有滷花生粒那么大,可从里面射出来的眼神,威严,自信,坚定,沉稳,锐利,组合在一起如同一座大山一样,我连望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就闪开了,我可怕被压在下面,没准过了五百年我就成了孙悟空。
如今我不得不直视拥有这双眼睛的脸,他脸形方正,略显削瘦,眉宽鼻挺,肤色腊黄带着亮光,却看不到脸上有一点油,嘴形如一,周围没有一丝胡碴。
这样的人作为校长,我不禁有点幸灾乐祸,管理之严紧恐怕连男生在学校留长发都不行。
他比我高几公分,但是他有种气势,会让人误以为他非常高大,而自己就像蚂蚁一样站在他的脚下,仰头上望,就会有种难以承受的压迫感,尤其发觉他无视自己的时候,心里就会觉得他只要迈出一步,自己就会死在他的脚下,就会有一种不得不逃跑的念头。
好在我小时候很不乖,我的小学校长也是这么一号人物,经常被他批评,竟然也习以为常,尽管面对菲儿爸爸有些紧张,但是压力方面却不至于被压垮,我还能从容地站在他的面前。
菲儿妈妈穿着杏黄色的女士套装,头发盘起来,脸上一点妆都没有,看起来只是擦了护肤品。她跟菲儿有几分相似,瓜子脸,直挺的鼻梁,圆润的脸庞,眼睛和嘴巴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是照菲儿少了份年轻的活力。
这跟她的声音极为不搭,她现在的气质就像是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那位贤惠的女人,谁能想到她一开口就能震摄人的心神。
这二位外表一刚一柔,我看着这两位,有那么三秒钟不知所措,然后才硬梆地行了个礼说“伯父伯母好。”并把她们请了进来。
他们一边观察我的家一边坐到沙发上,也不说话,当他们看了一圈后,菲儿妈妈更是不愿意看我,扭头看着厨房,菲儿爸爸却是盯着我看,目光冷淡却又像是藏了些什么,我是无法看透他的心思,猜不到他想些什么,就这样三个人各怀心思,又僵持了十几秒钟。
这期间,我是强迫自己快点说些什么,这两位不是普通客人,我不可以太过冷淡,我怎么可以像平时一样,想多说就多说,不想说就笑呵呵,怎么说这是我未来的岳父岳母,怠慢不得,如若招待不周,以后若是看到那些艳照,以此给我一个非常不好的形象,那我就彻底完蛋了!
我有点慌,挠着后脑勺说“伯父伯母,我们家没有茶叶,只有白开水和速容咖啡,你们看看要哪一样,我这就弄来,要是想喝别的,我立刻去买。
”
他们没有回答,这才是最要命的,一旦不合心意,又得面对冰冷的眼光。我仔细想了想,决定倒白开水给他们,毕竟他们那个年代的人很少有喜欢喝咖啡的。
“伯父伯母请用。”倒完了水,我没敢坐下,规规矩矩的站在他们面前,心里狂想说点什么,脑袋里却一片空白,只能笑呵呵地傻站,嘴里蹦不出一个字来,两只手也不知道放哪里,一不注意右手就习惯性地去挠脖子。
更加没想到的是,先开口的不是菲儿爸爸,而是菲儿妈妈。
“这间房子里不止住着你一个人吗?”真是语出惊人,和她那时给我打电话的声音一模一样,这让我想起被班主任训教的情景,光是声音就让我感到背负着一种罪恶感,她再加以审视的眼光,我就会觉得罪大恶极,必须完完全全的坦白才行。
我挂着习惯性的笑脸说“是的伯母,我和四个同学一起合租在这儿。”
“女的?”我想她透过厨房看到了阳台上的国旗,问我大概只是想确认一下。
“对啊,都是我同学。”
菲儿妈妈听了显得有点惊讶,看了菲儿爸爸一眼,随即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正眼开始打量起我来。
这时菲儿爸爸端起茶几上的水杯,浅浅的喝了一口,说“你怎么看待菲儿的。”眼睛死盯着我的双眼,我想闪开却不知为何不敢动,他的视线就像一张渔网死死的圈着我,不停的收紧。
紧张使我的胃抽搐,渐而有点恶心,头也晕晕的,使我思考这个问题用了很长时间,我确实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我并不知晓他们对我们的进度了解多少,而且他们突然造访,想来不是单单找我聊一聊,就像菲儿所担心的,或许他们是来叫我消失。
我笑得很僵,菲儿爸爸也失去了耐心,他放下杯子,靠在沙上冷漠地说“不知道怎么说吗?那就不用说了。”
我急忙解释道“不不不不!伯父误会了,我只是想说,我看待菲儿就像对自己的家人一样,我只是觉得这么说会太唐突。”
“家人?”菲儿爸爸的脸色大变,眉宇间充满了怒火,但只是转眼间的事情,很快的,他的脸色恢复原样,心平气和中却带着股冷漠,他说“我们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不要再跟我们家菲儿交往了。”
这种场面我预料过不下十次,可仍然令我感到震惊,也许是刚才脑袋太麻木了,这一惊反倒令我清醒许多,人也变得镇定,我很客气地说“伯父,叫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分开,总要有个正当的理由吧。”
我迎上了菲儿爸爸的眼神,我相信此时我的眼神是充满着自信而又锋利的,成功地突然他的坚壁,不想看到的是,在强韧的外壳下,藏着的是一颗迷惑而忧伤的心。
这令我有些困惑,觉得是我自作多情,一个叫我与他女儿分手的人怎么会有这种情感,待想确认之时,却消失无踪,看到的是一排荆棘。
忽然菲儿妈妈插话进来,“因为你不配!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从她的口气中,我感到阵阵寒意,我所预想的最坏场面不停地在我眼前盘旋。
“因为照片对吗?”我觉自己先提出来,总比他们先拿出来好。
“你知道照片这件事?”菲儿妈妈显得有些意外,就连菲儿爸爸的眼色都为之一变。
我指着菲儿妈妈的皮包说“我想就在你的包里面吧。”
菲儿妈妈没有回答,端起水杯喝了起来,我想她是在思考要不要拿出来,因为杯中的水流失的很慢,她这一小口的水喝了有好几秒钟。
最终,她决定了,决定把照片拿出来,放在了茶桌上。
她的声音也变了,少了一份魄力,让人感觉很温柔,她说“振声啊,看来你也是个聪明人,应该能理解,阿姨就这么一个女儿,我想让她嫁一个好人家,能幸福地过完这一生,可是……”她把照片摊开,声音忽然恢复原样,“你觉得你做出这种事情来,还配得上我们家菲儿吗!?”
先给你甜头再给你棒槌,真是每一个字都能压死人,我无奈地看着桌上的照片,不知怎么想的居然拿在手中观看!还问“伯母,请问这些照片是谁给你的?”
“这不用你管,总之,我是不允许你再跟菲儿交往,我可不想有人在菲儿背后说三道四的。”菲儿妈妈倒是维护那个人,我虽然想试探性地问一下却没那个胆,万一弄巧成挫,反而对自己不利,而且菲儿爸爸跟着说道“若是这件事宣扬出去,你能丢得起这个脸,我们夏家可丢不起,所以,请你与菲儿分手吧!”
我装作没听见,拿着照片仔细地看,还笑说“这个照片照得真好,伯母想必花了不少钱来请人拍的吧?”
他们没回答,但我偷看到了菲儿妈妈的脸色,她有点气愤。
我继续笑着说“倒是挺纳闷,嗯……怎么说呢?我好像很配合呢,好像这照片是我叫她们照的似的。”
我再次偷看菲儿妈妈,她有点好奇了,眼角正在偷瞄桌上的照片。
我就继续说“我想伯母不会做出请人跟踪拍照的事情,至于这件事,我没必要说谎,确实有发生,但是伯父伯母没有想过,假如我有了爱人,还会在偷吃的时候拍照留念吗?还有,就算我拍照留念,我为何不睁开眼睛?”
菲儿妈妈不禁拿起照片查看,我心里别提多乐了,继续说“还有,我屁股下面那么大一个高根鞋,难道我的屁股很硬吗?”
菲儿妈妈点了点头,我更是喜上眉梢,正欲继续说,菲儿爸爸突然闷喝一声“够了!”然后降回正常音量说“我不管事情原由如何,如今有了照片,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要你与菲儿分手,并且请你离开这个城市。”
哇塞!这回知道菲儿某任男友是怎么消失的了,原来是被请出去了,可是为何如此心甘情愿呢?
只听菲儿妈妈继续说“你放心,我们可以给你介绍一份好工作,保吃保住,待遇优厚,保证你满意。”
得!这下明白了,这比郁夫人的一百万还有诱惑力,郁夫人只是保你一时无忧,菲儿父母却是保你一生无忧,高!真是高!
我装作没听见似的,笑了笑说“不知伯父伯母总这么干涉她的感情,她不会恨你们吗?”
他们也好似没听我说的话,菲儿爸爸说“你考虑一下吧,我等你答复。”
本以为他说了这句话就要走,他们却纹丝不动的坐着。
我就坐了下来,笑着说“伯父,我想我们不必再谈,我是不会放弃菲儿的。”
菲儿妈妈却说“那么你忍心看着菲儿整天被关在家里吗?”
嗯!?听她这么说,关起菲儿的人竟然是她的妈妈,难怪菲儿提起那段日子有痛苦的神色,原来这二位发起狠劲竟然毫不留情,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啊!
“呵呵,不巧的是,我比较忍心。”总是保持弱势终究没什么办法,还不如耍耍无赖,把事情弄得十分混乱,再从中寻找机会。
果然,菲儿妈妈显得有点乱了方寸,可菲儿爸爸城府很沉,他说“小伙子,为了子女的幸福,我这个当爸的,有时候会用一些必要的手段去捍卫的。”
言下之意,就是他也会使出权力加财力的手段,如若这样,恐怕我的朋友就会遭殃了,毕竟我和他之间没有协议啊。
我保持着镇定说“我知道你们家财大势大,不过,您要知道,蚂蚁也能折磨死大象。”唉,又不得不使出无赖般的招数。
我没给他们答话的机会,继续说“伯父伯母,我这并不是在威胁什么,我只是爱着菲儿而已,我希望她快乐,而你们也希望她快乐,难道我们不能把事情和平一点的解决吗?”
“哦?那你的意思是?”菲儿爸爸开始仔细打量起我来。
“给我一点时间,让您看看我到底够不够格。”
菲儿爸爸眼色又是一变,我想他内心说的是“我还以为有什么好法子,原来是狗屁!”而他嘴上说“不可能。”我当时真想把底片拿出来,但是我忍住了,火上烧油的事绝对不能做。
我无奈了,只好随便找话,“伯父,我倒是想问问,这是您第几次干涉菲儿的感情?”
菲儿爸爸显得有些疑惑,菲儿妈妈倒是眼神闪烁不定,难道说,以前全是她妈在搞鬼!?
菲儿爸爸不解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刚要说,突然门开了,菲儿进来了,她看到父母非常吃惊,转身就想跑,菲儿爸爸见状大喝一声“站住!”菲儿就乖乖地蹭了进来,站在我身边。
跟她进来的还有一个人,是个女的,顺直的黑发用发夹拢着,面容清秀,五官标致,说来不美也不丑,只不过雀斑重了一点,衣服也并不怎么时髦,看起来这个人普通得很。
她进来跟菲儿爸爸妈妈问了声好,他们同样客气地回敬,然后那个女孩儿说“你们有事我就不打扰了,我走了,再见伯父伯母。”偷偷对菲儿吐了下舌头,就此溜之大吉。
菲儿战战兢兢地说“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菲儿妈妈展现了她凶恶的一面,大声嚷道“你还敢问!你说你做了什么好事!?”走过来就抓起菲儿的手“跟我进屋!”
菲儿被半拖半拽地拉到女生房间里,当门一关上,反倒没了声音,不禁令我十分担心,无声的恐惧比肉体上的折磨还叫人无法忍受。
现在,客厅里只有我和菲儿爸爸。
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