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邱建的这一席话让耿迪着实暗暗吃了一惊。他原以为只要张河林明天来,他完全有把握说服张河林乖乖地执行签署的协议,因为目前张河林自己既没有实力,也没有能力运作整个项目的广告策划和销售工作。尤其是“新维多”投入到这个项目的一班人马,用黄晓军的话讲,这是一帮目前全盛京房地产销售行业最牛的精英。这几天的销售业绩表明,黄晓军没有说大话。但是现在看来,显然黄晓军和邱建在如何对付张河林这个问题上,肯定还有更损、更有效的招儿,而他们没有跟自己交底儿。耿迪心里有了一丝淡淡的失落。
张河林默默地听着耿迪为他分析为何不能急于和黄晓军摊牌的理由,他知道,耿迪所讲的都是事实。他意识到自己把事情看得过于简单了。但一想到往后要将一笔笔售房佣金如数地返还给黄晓军,他的心就有一种被人用刀剜一般的疼痛。
“其实我特理解你的心情,”耿迪微笑着说,“这种事要换谁,都觉得憋气。但没办法,更何况还有将来的二期工程呢。如果到时候,你们的实力和条件都成熟了,完全可以再甩掉新维多自己干。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所谓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嘛。我刚才说了那么多,只是供你参考。说实话,你和晓军和也好、掰也好,跟我没多大关系。说句难听的话,要是装孙子,我还就真希望你跟晓军彻底翻脸。起码你得跟我有个交代,你说是不是?”
张河林点点头。他当然明白,欠黄晓军的钱他敢死赖,可要是欠了耿迪的情,就不能不还了。
“那依你的意思,我就拿丫黄晓军这个王八蛋没辙了?”张河林极其懊丧地问。
“话不能这么讲,起码现在还不到卸磨的时候。你呀,我看你是让你公司那帮手下给忽悠晕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况且这孩子还不是你的,是人黄晓军的。做生意嘛,利益均沾……”
“他是跟我在均沾吗?我投入了多少?黄晓军投入了多少?丫凭什么切走那么一大块。丫绝对是趁火打劫,狼心狗肺的王八蛋!”张河林唾沫飞溅地骂道。
耿迪被张河林的无赖和愚蠢逗乐了。他真想像不出,这家伙当年是怎么发的财。如此心胸狭窄、鼠目寸光、贪得无厌的一个人,为什么到现在还活得人五人六的?傻×!耿迪笑过之后,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哎——这种事骂也没用。反正我是该说的都说了,等明天你见到晓军,至于你怎么跟他谈,他又会怎么样,那是你们当老板的之间的事儿。我还是那句话,哥们儿,小不忍则乱大谋!”
张河林仰起脖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大骂一句:“这帮混蛋!”
耿迪释然。
把张河林送回酒店后,耿迪又开车直奔夜总会。黄晓军和邱建在那里等他。
黄晓军和邱建各自怀里搂着一个妖艳的三陪小姐。见耿迪进来,黄晓军从怀里掏出一沓钞票,抽出几张分给了两位小姐,打发她们出去了。
“谈得怎么样,迪哥?”邱建急迫地问。
耿迪没有直接回答。说不出为什么,他开始觉得自己现在扮演的角色有些别扭。尤其是昨天,邱建脱口讲出的那番话,使他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像是被人蒙在鼓里。
耿迪从茶几上拿起烟,黄晓军打燃火机迎上。
“迪哥,你别生气,”黄晓军语气柔和地说道,“张河林今天这副操行,我早就预料到了。没关系,迪哥你千万别太为难。这件事儿你一点儿责任都没有。迪哥,你也用不着跟他翻脸。不就是几个钱吗!我黄晓军输得起,他张河林输得起吗?没这几个子儿,咱们一样繁荣富强,欣欣向荣。他张河林能行吗?到时候丫就是一个嘣子儿也没了的乞丐。”
耿迪淡淡一笑,说:“那倒不至于,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估计他明天见你的时候不会太过分。”耿迪没有说他都说了些什么。
黄晓军乐了,他对邱建笑着说:“怎么样,迪哥搞掂张河林还就有一绝。哈哈……来,喝酒。叫那什么、叫小红来,开一瓶人头马,给咱迪哥庆功!”
黄晓军的话音刚落,邱建站起来,笑眯眯地跑到门口,拉开门,冲外面嚷道:“来呀!”
第二天上午,黄晓军在自己的办公室,热情地接待了张河林。两人一见面,紧紧握手之后,又是一个拥抱。
“辛苦了,黄总!哎呀,奇迹呀、奇迹!”张河林拍着黄晓军的肩膀,神采飞扬地称赞说,“知道吗,前天我们市长到我那里去了,问我用了什么魔法,居然能够起死回生?我告诉他,我没有魔法,可请到了几个魔鬼……哈哈……”
“哪里话,”黄晓军满脸笑容,回答说,“还是你张总福大命大造化大,天助您哪!”
“黄总,我今天来有两个目的:一来是向你们表示感谢和慰问;二来呢,这个、这个,我是来送钱来的。今天下午,我们财务来盛京和你们这边对账……”
“哎呀,张总,你这是见外了。这点小钱还用您亲自跑一趟?前两天迪哥跟我提起这事儿的时候,你知道迪哥是怎么说的吗?”
张河林摇摇头,做洗耳恭听状。
“迪哥说,别人他不敢担保,但河林是什么人?这点小钱对张总狗屁都不是。”
“哈哈……”张河林的笑容不算太自然,但他依旧随声附和着说,“哎呀,这你都信,老耿呀是在埋汰我呢!哈哈……”
邱建放下电话,笑眯眯地冲耿迪说:“迪哥,你知道刚才是谁的电话吗?”
耿迪摇摇头,笑着说:“不知道,谁的?”
“张河林公司的财务,说他们下午到,来和我们对账。随后就把第一笔佣金打过来。”
“嘿嘿……”耿迪坏笑着说,“我估计张河林昨天晚上梦见他爸了,老爷子一准儿在梦里抽了丫几个大嘴巴子:‘你这个混账,为了几个臭钱,连救命恩人都敢算计!’”
邱建被耿迪这一番话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他发现耿迪身上有一种平常人少有的大气和胸襟。他很想知道,昨天晚上,耿迪到底都给张河林讲了些什么,以至于张河林今天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儿。
“哎,迪哥,”邱建把身子往前凑了凑,笑眯眯地问,“能说说看,你昨天是怎么教化张河林的吗?”
耿迪正要说什么,电话铃响了。
邱建拿起电话,是黄晓军打来的。黄晓军在电话里告诉他,和张总谈得非常好。中午公司的三位领导都出面——宴请张总,以示对张总本人的敬意和感谢。邱建还能听见,张河林在一旁客气推辞……邱建放下电话,对耿迪说:“这个张河林真他妈有邪的!”
耿迪点点头,又乐了。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说:“哟,快十二点了,咱们走吧。”
邱建若有所思地犹豫了一下。他本想继续听听耿迪是怎样和张河林谈的,但又一想,也许耿迪什么也不会说。
夜已经很深了。黄晓军还在和白姐通话。他把白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白姐听了。白姐当然很高兴。和邱建一样,她也很想知道,耿迪到底跟张河林都谈了些什么。她提醒黄晓军对耿迪不要太过于相信,毕竟,这里面关系到每一个人切身的经济利益。黄晓军则以为,无论张河林如何玩手段,耿迪是不可能同他联手的。因为,耿迪根本就看不起张河林这种人。至于耿迪跟张河林讲过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和张河林这一回合的较量中,耿迪所扮演双重角色,起到了极好的作用。由于耿迪的存在,使得在他和张河林之间有了一道极其有用的缓冲地带,他可以退在一旁,运筹帷幄;而张河林则像个断了拉绳的木偶,丧失了与对手较量的一切主动条件。
白姐告诉黄晓军,她已经了解到有关为黑子妹妹办理出国留学的一切事宜,光办理手续的费用就需要好几万,另外每年还要花费将近八万元人民币的学费、生活费等等。黄晓军让她尽快跟黑子妹妹商量一下,抓紧办理,费用不必考虑。还有一件让黄晓军越来越头疼的事,那就是他和白姐将来的关系如何发展。这些年来,在两个人的感情上,白姐从来都是向黄晓军付出,她以当今社会女人少有的无限柔情和母爱给予了黄晓军灵与肉的巨大安慰和快乐。他找不出还有哪个女性能够比白姐这样的女人更优秀。他曾经想过,一旦时机成熟,他可以娶白姐为妻。但后来,他渐渐明白,在他和白姐之间,永远都有黑子的身影。他更害怕,万一婚后,像许许多多早已厌倦了彼此,而又不得不朝夕相处的夫妻那样,过着一种没有激情只有责任、没有实话只有谎言、没有和睦只有争吵、没有欢乐只有厌倦的日子。可他和白姐这种关系又能维持到哪年哪月才算是个头呢?他在俄罗斯的时候,曾有过一个非常漂亮却很倔强的河南姑娘,据说曾经在国内当选过“牡丹小姐”。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将近两年的时间,后来彼此都觉得对方没有新意了。终于有一天,黄晓军在一个酒馆里发现那姑娘和一个英俊的俄罗斯小伙子在一起,两人情意绵绵,窃窃私语。他只是苦笑了一下,便独自离开了那里。等到半夜,姑娘回来了,黄晓军问她去哪儿了?姑娘坦然地回答说:和一个男人喝酒去了。黄晓军从柜子里拿出三千美金放在桌上,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就出去了。这一夜,他住在了一个俄罗斯的妓女家。第二天下午,当他回到公寓的时候,姑娘和美金都没了。从此他再也没见到过她。后来听人讲,那个姑娘被俄罗斯黑社会买去强迫拍了好些黄色小电影,以后就失踪了。这件事使他难受了很长时间,为那姑娘,也为他自己。
“好了,不聊了。你早点休息吧!”白姐在电话里温柔地说。
“好吧,你也早点休息。再见!”
“再见!宝宝!”
每当黄晓军听见白姐在电话里这么称呼他的时候,就有一种仿佛回到了母亲怀里,令他浑身发酥的幸福感。
可能是睡前喝了点咖啡的缘故,耿迪失眠了。他身边躺着薛佳灵,早已进入了甜甜的酣梦。耿迪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单,下床来到客厅。客厅的时针正指向凌晨三点。耿迪想起昨天夜里,薛佳灵兴奋地告诉他,有个剧组白天到她们学校去挑演员,她可能被剧组选上了。据说是一部关于古代皇帝传说的连续剧。这段时间全国的电视台像犯了瘟疫似的,家家都在演皇上。通过和薛佳灵在一起的这段日子,耿迪渐渐有些在乎这个女人了。当他听说她有可能要参加排戏的时候,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淡淡的醋意。他想,薛佳灵终归不属于自己,这个姑娘有很好的天赋,一旦机会成熟,很可能一夜之间就成了家喻户晓的走红名角儿。
昨天下午,张河林在离开盛京前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张河林在电话里告诉他,黄晓军的末日不会太远。最近中央准备对政法部门的腐败开刀,黄晓军曾与贩毒集团有很深的瓜葛,他用金钱买通执法部门,逃避法律制裁的种种勾当迟早会被端出来。张河林还煞有介事地提醒他,对黄晓军要有所防备。起初耿迪并没有把张河林的话当成一回事儿,然而张河林一次又一次地提到要借此搞掉黄晓军,这就让他不得不考虑,张河林和卞昆是不是真的掌握了能够置黄晓军于死地的确凿证据。黄晓军似乎并不忌讳黑子曾经用金钱帮助过他的那段历史。但他是否真正参与过,或者帮助过黑子贩毒集团,甚至是否真的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别人手里?耿迪觉得有必要尽快把这事儿弄清楚。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张河林和卞昆把黄晓军搞垮。他决定明天约见卞昆。现在看来,卞昆很有可能是张河林用来搞垮黄晓军的一张王牌。
耿迪回到床上,将还在熟睡的薛佳灵一把搂进怀里。薛佳灵咿咿呀呀,似梦非梦地迎合着耿迪。一想到在不久的将来,他也许就会失去这个他可能已经爱上了的女人,耿迪顿时产生了一种极强的占有和发泄的欲望。他的双手用力搓揉着薛佳灵。已经醒来的薛佳灵温顺地听任着耿迪对自己的身体疯狂的蹂躏,她喜欢耿迪有时对女人那种毫不怜悯的践踏和粗暴。
“……迪哥,我爱你,我不想离开你……抱着我。你别离开我,我爱你!”
耿迪突然发现薛佳灵泪眼婆娑地望着自己。他把她的头搂进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她那滑润的后背,他说:“佳灵,实话告诉你吧,我现在是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混混儿,要钱没钱要业没业;我大你那么多岁,又是个二婚,还蹲过大狱。你将来跟了我能有个好吗?你年轻漂亮、温柔聪明,应该有个比现在强一百倍的结果。咱们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大家相处得不错,我挺知足的。如果将来,你……”
“迪哥,你今天怎么了?”薛佳灵抬头,两只盈汪汪的大眼望着他。
耿迪勉强地笑了笑,反问道:“那你哭什么呀?”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