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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别管。我只能告诉你,我给她帮了一个特大的忙。她死活要谢我,我想了半天,我现在什么也不缺,想来想去,就想到你啦。因为你是我现在最宝贵最宝贵的宝贝儿,我想让你高兴!”
耿迪一把将薛佳灵抱了起来……
邱建在路边的一个公用磁卡电话亭和远在加拿大的黄晓军通话。邱建把公司最近的工作情况向黄晓军做了简单的汇报。黄晓军让他转告耿迪,他找到了那位曾经为他“朋友”做法庭辩护的律师,那个家伙非常谨慎小心,且没有一句实话,所以估计姓张的现在或将来都不可能从他那里搞到任何有价值的材料。邱建最后请示黄晓军,售楼工作已近尾声,售楼部何时撤掉?黄晓军答复他,一切由他和耿迪根据具体情况决定。当然,还是主要以耿迪的意见为主。
邱建回到公司,把跟黄晓军通话的内容转告给了耿迪。应张河林的邀请,今天下午邱建将前往宁海市考察工程和参加会议。两人相互交换了对下一步工作的意见后,耿迪拿出一盒进口的“伟哥”扔给邱建,笑着说:“好好战斗、勇往直前,别让张河林看笑话!”
邱建笑眯眯地把药装进了自己的手包。
售楼部经理,小姜推门进来。他的机票已经买好了,明天上午飞海南。在他离开前,想问问二位老总还有什么吩咐。耿迪告诉他,开开心心玩,什么也不用想。要是张河林给他打电话,就说自己主意已定,要远离是非之地,再不想回盛京了。爱谁谁吧!
“那邱总,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小姜忐忑不安地问。
“当然有,”邱建一本正经地走到小姜跟前,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慢慢说,“这次去海南,啊,这个、这个,要注意身体,注意安全。有两件事非常重要,你要记住喽:一是出门小心自己的证件现金;二是打炮时别忘了吃药带套。好了,就这些。没了!”
邱建话音刚落,小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喃喃地说:“怎么会呢,我女朋友也去。”
耿迪乐了,说:“邱总这就是你不对了,我看小姜这小伙子不错。你这可有点逼良为嫖的意思啊!”小姜也乐了。
小姜出去以后,邱建有些感慨地对耿迪说:“迪哥,你来以前,我基本上是从来不和下面的人开玩笑的。”
“是吗?那为什么呀?”耿迪饶有兴趣地问。
“因为我和晓军从来都认为,对待手下决不能有半点的和善。否则……”邱建没有把话讲完。
耿迪点点头,表示理解。他曾经听过不少黄晓军对企业管理的见解,其中最主要的有一条就是——“统治者”的权威是靠待遇和距离、面包加大棒来维持的。
“迪哥,我这次去宁海市,您看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邱建问。
耿迪想了想,说:“我对张河林说,你是个成天满脑子除了房地产策划就是女人的书呆子,他肯定会好好款待你,让你乐不思蜀,我才好搞到他要的东西。你就尽管玩吧,装一个大傻瓜……”
“一个好色的大傻瓜!”邱建笑眯眯地接一句。
“不要过分!”
“不过分,正合适!”
两人好一阵嘿嘿坏笑。
下午,就在邱建刚离开公司不久,张河林的电话就打到了耿迪的办公室。耿迪告诉他,邱建已经启程了。张河林告诉了耿迪一个新情况,他找到了被枪毙的两个毒犯的家属,他正说服她们,上盛京找中纪委、人大代表喊怨叫屈。耿迪有些暗暗吃惊,看来张河林真的是下工夫了。“他妈的,我倒要看看,检察院和法院那帮贪官污吏谁还敢再捂着这案子装丫挺的?有一个毒犯临死前,给家里人留下了一封遗书和一盘磁带,我花了点钱买下来了。里面很有些内容。老耿,这可不是吹牛,只要是我张河林想办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怎么样,佩服吧?现在就看黄晓军知趣不知趣了。这回我让丫的彻底恶心。过两天我去盛京,咱们到时候再细谈。”张河林很得意。
耿迪挂上电话以后,心情有些烦燥。遇见张河林这种死缠烂打的痞子,搁谁都够恶心的。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起了电话……
“喂,请问是谭主任吗?……我,耿迪。忙吗?……没事,想你了。怎么样,晚上一起吃个饭?……没谁,就咱俩……好,老地方……不见不散……再见!”
邱建的车进入宁海市市区已是傍晚8点了。按照约定,他把车开到宁海市最豪华的酒店——宁海大酒店的停车场。张河林和另一个穿着讲究的年轻人已在酒店大堂恭候多时了。
张河林为何伟和邱建相互做了介绍。邱建从耿迪那里听说过何伟其人,但还是故作诧异状。何伟对邱建大肆夸奖了一通。何伟做东,在酒店的海鲜餐厅为邱建接风。酒足饭饱以后,三人来到了夜总会。此时已是总领班的张桂翠将三人领进了包房。
“小翠,你今天可得给我找两个像样的妹妹好好陪陪我这位远道而来的恩人——邱总!”
张桂翠甜蜜地点头应允:“好的。那大哥你呢?”
张河林摆摆手,和蔼地说:“不用了,待会儿你要忙完了,就过来陪我坐会儿,好吗?”
张桂翠点点头,又看了看邱建,便转身离开了。
何伟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坏笑,说:“大哥,这小翠可是一夜之间变成凤凰了呀!不简单呀,居然能让我大哥改邪归正?哈哈……”
张河林嘿嘿一笑,对邱建解释说:“她是我们老家一远房亲戚。你可别听何伟瞎说。”邱建乐了。他显然不相信张河林的解释。
张桂翠带着两个姑娘进到包间。何伟示意邱建先选。邱建选了其中一个较高大丰满的,另一位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何伟的身边。
“小翠,给我们开一瓶‘芝华士’吧!”
邱建全神贯注地和姑娘玩起了猜骰子喝酒,没几个回合,姑娘已经喝得有些醉意了。他没有理会张河林和何伟,一只手不停地在姑娘身上四处游移,完全沉溺于酒色犬马之中。一旁的张河林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他心想:傻瓜,喝吧、乐吧……
“大哥,我陪你喝一杯?”张桂翠温柔地依偎在张河林的身边。
张河林点点头,举杯和张桂翠手里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张桂翠深情地望着眼前这位对她恩重如山的大哥,眼里闪烁着少女对异性崇拜和爱慕的特有柔情。张河林避开了张桂翠的目光。他对这位虽有些姿色却来自穷乡僻壤的小村姑产生不了任何欲望。当初他出手帮助她纯粹是为了满足一种心理平衡,找到一种用下意识的怜悯和同情换来的自我慰藉。张河林坚信自己的天性是善良的。只是在这个充斥着尔虞我诈、弱肉强食、道德沦丧的商圈里,他不得不以更奸诈、更凶狠、更无耻的手段来保护自己,打击对手。多少年来,他有过成功,但更多的是失败,甚至是惨败。如今,他把一切失败和屈辱都归过于自己从前的善良和天真。张河林牢牢地铭记着一句话:“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这一次和黄晓军的较量,他决心已定,不惜任何代价,尽一切可能之手段彻底搞掉黄晓军。他从骨子里鄙夷黄晓军和眼前这位邱建之类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至于耿迪这号仰人鼻息的破落户,既要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就更是让他恶心。他暂时还没有想好,在打掉黄晓军之后,如何收拾耿迪,但这也是迟早的事。他认为,到目前为止,耿迪之所以还不可能完全抛弃黄晓军,是因为他还没有看清这场较量的最终获胜者是谁。耿迪现在脚踏两只船,坐山观虎斗,两头买好,双边得利,自以为聪明。哼,等着吧,一群王八蛋……
与此同时,在盛京的耿迪正和刚刚晋升了官位的谭主任交杯换盏,倾心交谈。
谭主任:“老弟,实话说吧,哥哥能混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呀。你知道这些年,我花了多大的代价呀!”
耿迪点点头,说:“我知道,真的是不容易。来,我敬哥哥一杯!”
两人举杯同饮。
谭主任:“上回你出事,要是哥哥我在今天这个位置上,哼,我看他们谁敢动你!他妈的,那帮王八蛋,平时一个个吃你的喝你的,开口兄弟长、闭口兄弟短,真到了节骨眼上,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好些事儿,我都不愿跟你提。包括老头儿,当初我跑上跑下,求这个求那个,我就求一个站出来能说上几句的人——没有!我听说你现在好了,哥哥我是真高兴!”
耿迪:“哥,我知道,你为我的事没少费心。要不是哥哥当初为我跑上跑下,我今天在哪儿,还不知道呢……”
谭主任:“算了、算了,过去的事咱不提了。来,喝酒!”
耿迪:“前段时间,我没找你,是因为我听老头儿说,你正在关键时候,让我别跟着添乱。”
谭主任:“嗨,你别听老头儿胡说八道。我还纳闷儿,我老弟怎么音信全无呀?发财了,不理哥哥啦?哈哈……”
耿迪也乐了。
耿迪:“实话跟哥讲吧,可能要发点小财。不过这次可是弟弟的劳动所得,我这一辈子也没挣过这么干净的钱!”
谭主任点点头,由衷地感叹道:“好呀,老弟。哥哥替你高兴!”
耿迪:“哥,从今往后,您就踏踏实实做您的好官儿,别的你概不用操心。我想乘这几年运气不错,把咱俩的养老金挣足了。还有,将来场面上,你手头要有不方便的时候,言语一声儿,别让别人拿着你的把柄。”
谭主任点点头,诚恳地说:“有兄弟这句话,哥就知足了!”
耿迪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大信封,放到谭主任的面前,“哥,这里有几万,你先拿着用。我知道,你刚上去,肯定要有一些破费。”
谭主任看着耿迪,笑着说:“你还真成了及时雨了。不瞒老弟说,最近我还真有点拉不开栓了……”
耿迪:“要不够,明天我再给哥拿几个……”
谭主任急忙摆手,说:“暂时先不用了。需要的时候,我会跟你开口的。”
耿迪:“哥,您可别跟我客气。我现在不敢说是财源滚滚,但一下拿出十个二十个的还是没问题的。”
谭主任笑笑,说:“我知道。对了,刚才你说那个毒犯家属准备去盛京上访的事,大概是什么时候?”
耿迪:“嗨,也就这么一说。这事您先甭管,我们自己处理吧。”
谭主任:“你们自己处理?怎么处理?老弟,要吸取上回的教训呀。这样吧,你先想办法搞到那份遗书和磁带。下一步怎么办,要看那里面到底是些什么玩意儿。有句老话说得好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再加一句:‘黄雀身后还有鹰,鹰的身后还会有别的。’你可别当那只螳螂,也别当黄雀,最好连鹰也别做!”
耿迪点点头,乐了。他喜欢和老谭聊天。在他眼里,老谭做人的“节奏”从来都把握得很好。
耿迪的手机响了,是张河林打来的。他告诉耿迪,邱建已经烂醉如泥,被他送回酒店了。与其同床共眠的还有一位东北大妞。临了,他暗示耿迪要抓紧把“文章”取出来。耿迪挂了电话以后,心想,这他妈张河林的“节奏”就显然有毛病。
“谁的电话呀?”谭主任笑着问。
“张河林,这家伙的‘节奏’太有问题了!”耿迪回答。
两人乐呵呵地同时举杯。
第八章 毒
黄晓军和白姐漫步在蒙特利尔圣约瑟夫大教堂前的广场大道上。这是他们来到加拿大后第一次有闲心观光游览名胜。为黑子妹妹办理各种手续、入学、租房等等,花去了大家十几天的时间。最后总算是安顿下来了。黄晓军曾到过欧洲的许多国家,位于北美州的加拿大给他的印象还算不错。白姐是第一次出国,十几天的异国生活,除了饮食,一切都令她新奇、兴奋、羡慕不已。
蔚蓝的天空和明媚的阳光使圣约瑟夫大教堂显得非常洁净和高贵。这里的游人很少,同国内不分季节,随时都是人头攒动、乌烟瘴气的景点名胜相比,给人一种的宁静幽雅的超然享受。白姐拿着相机,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黄晓军看着跑在前面左顾右盼、东张西望,欢快幸福的白姐,心里突然有些酸酸的惆怅。他不知道自己和白姐将来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局。白姐已是步入四十的女人了。一个身心健全的女人,到了这个岁数,还没有自己的孩子,无论如何是一件憾事。黄晓军知道,自己最终是不可能娶她为妻的。但他同时又非常明白,他的灵魂离不开这个女人。这些年来,白姐身上那种集女人众多优秀的气质和对情感的执着,以及她那天生对男人极具诱惑的女人品味,在精神和肉体上都给予了他巨大的安慰和无穷的乐趣。来加拿大这么长时间,他只和白姐有一次同房。
这段时间,他总有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邱建每次来电话,总是欲言又止,似乎盛京的情况不是很妙。耿迪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