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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到,黄晓军的城府很深,且有过一些不被人知的奇异阅历……
“迪哥,”邱建走到耿迪的身边,语气诚恳、委婉地说,“是这样,当初晓军对您的承诺是和我商量过的,我也同意了。我们原想事成之后,说服迪哥用您的红利收购公司的部分股份,换句话说,兑现承诺,但可以考虑换一种方式。我不知道迪哥你怎么想,我觉得这也是很正常的。当然,如果迪哥您不同意,坚持全部兑现,我想晓军也说不出什么来。晓军想到了和张河林的合作可能会有麻烦,但没想到会是这么个麻烦。这些年我把自己的全部心血和精力都投进了‘新维多’,如果它就此被人毁了,我不知道我还能再做什么。”
邱建眼里有盈盈的泪花。
“迪哥,咱们相识时间虽然不长,但我佩服迪哥的为人和做事。我也知道迪哥的能量,但如果事情的发展真的会越来越糟,我只能希望迪哥尽全力挽回局势!‘新维多’能有今天不容易。当初晓军和我在创建这个平台的时候,我们也没想到会有今天的辉煌!”
耿迪点点头,拍拍邱建的肩膀,说:“走吧,咱们去给晓军回个电话!”
和黄晓军的电话足足打了一个小时。
耿迪和邱建来到一家餐厅。两人喝了两斤二锅头,醉得一塌糊涂。邱建反复念叨:“要杀了张河林这个王八蛋……要宰了这个混蛋……要把他的鸡巴割下来喂狗……”
餐厅的老板认识邱建,用自己的车把两个人分别送回了家。
张河林在下榻的酒店客房约见了耿迪。耿迪将经过邱建和财务人员加工后的‘新维多’近几年的财务报表交给了张河林。张河林拿出毒犯遗书的复印件,让耿迪先看。这是一份将近一万字的遗书:
爸、妈:
明天我就永远离开你们了。前天晚上我才知道,我的上诉被驳回了。我冤呀!当初你们劝我投案自首的时候,可曾想到会是今天这么个结局?我不怨恨你们,但我死得冤。我这一辈子干过不少坏事,可比我更坏、更该杀的人大有人在。我投案自首后,协助他们提供了那么多的情报,结果没有换来宽大处理。我们被抓前,老大卷走了大量的钱财,把兄弟们几年来用命换来的成百上千万的钱交给了他的死党……
耿迪足足花了二十分钟,一字一句看完了。张河林又拿出一台微型录音机,亲手将耳机戴在耿迪的头上,开始播放毒犯临刑前给家人留下的遗言……
耿迪听完录音,摘下耳机,叹了一口气,笑着说:“操,你真行!”
张河林笑笑,动手将遗书和老录音机收起来,装进他带来的密码箱。“怎么样,老耿,我没冤枉黄晓军吧!我这次来盛京就想听听你的意见。你不是说证据不足吗?现在我搞到了,你看该怎么办?”
“好吧,黄晓军下个礼拜回国。”耿迪看着张河林,有些犹豫地问:“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晓军答应你的条件,那你怎么办?”
“可能吗?黄晓军要是早答应,不就没有今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吗?!实话说吧,老耿,我帮他算了一笔账,在我这个项目上,你们公司扣除所有的成本,起码净赚了八千万。可我呢,七扣八除的,实际利润不到四千万。后期的物业管理、投资回报等等,还有一大堆的费用要承担。宁海市每年的旅游旺季不到两个月,这种酒店式公寓的出租率到底有多高?别说给业主们的投资回报,能不能维持正常的物业管理都他妈成问题!到时候我是死无葬身之地。他黄晓军以为我张河林是傻逼,玩我呢?当初我提出采取资产重组,共同开发,风险共担,利益均沾。黄晓军不同意,告诉我二期开发的时候再说,可现在二期在哪儿呢?你说,我不弄死丫的,我弄死谁?”张河林忿忿地发泄着自己一肚子的怨恨和委屈。
耿迪点点头,似乎表示理解和同情。他当然知道,刚才张河林的一通话,实事求是的成分不是没有,但整体概念是荒谬的。昨天在自己跟黄晓军的通话中,耿迪把目前的情况尽量客观地告诉了他。有一点,他和黄晓军的看法不约而同的一致——那就是事已至此,无论“新维多”做出什么样的让步和妥协,都只能换来张河林得寸进尺的要挟。耿迪本想再做最后一次努力,说服张河林放弃这个最终很可能是既损人不又利己,而且还有危险的游戏。但现在看来,这已是不可能的了。
“我今天约了检察院的朋友,他们明天才有空。怎么样,晚上我给你安排安排?”耿迪笑呵呵地问。
“什么安排?”张河林两眼顿时亮了起来。
“嘿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耿迪故意卖了个关子。
晚饭的时候,薛佳灵和豆豆按时前来赴约。当张河林看见这两位姿色出众、性感迷人、气质高雅的女人时,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耿迪把豆豆介绍给他的时候,张河林满意地乐了。接下来,张河林开始在两个女人面前不遗余力地表现自己的富有和教养。豆豆以一种适度的娇柔和矜持,彻底突破了张河林本来就薄弱的心理防线。他完全沉溺在和豆豆打情骂俏的欢乐之中了。耿迪在一旁观察张河林和豆豆之间的一系列表演,心里有一种隐隐约约的酸楚。毕竟,这个女人曾令他有过极度消魂的一夜风流。为达到拖延张河林最后摊牌时间的目的,自己像个皮条客,把豆豆送进了张河林的怀里。耿迪在和薛佳灵商量的时候,解释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帮助黄晓军。况且只要豆豆手段到家,完全可以从张河林身上捞到一些油水,从而为实现她的美好理想奠定有利的经济基础。晚饭后,薛佳灵和豆豆起身告辞,她们告诉两位男人,今晚必须赶回学校。张河林万般失望地将两个女人送到餐厅外面。分手的时候,张河林问豆豆,明天可以约她吗?豆豆点点头,给出一个令他魂飞九霄的甜蜜微笑。
“怎么样,这姑娘还行吧?”耿迪一脸坏笑地问张河林。
“操,绝对人间尤物!”张河林咽着口水说。
第二天下午,耿迪和张河林在酒店的咖啡厅约见了老叶。老叶先看了张河林带来的遗书复印件,又听完录音。
“怎么样,叶大哥,”张河林恭恭敬敬递上一支烟,迫不及待地问,“这件事有眉目吧?”
老叶故弄玄虚,狡狯地笑了笑,说:“这件事耿迪老弟前几天跟我提起过。实话讲,这种事有些不太好办。如果你们是想借此搞一下黄晓军,我觉得好像有点过于牵强了。对黑子案件的判决是经过了一系列法律程序,最后敲定的。关于后来两个被枪毙的毒犯,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投案自首的。他们原以为出卖了黑子以后,可以独吞一大笔资产,然后出逃,从此逍遥法外。但是黑子早有防备,赶在同伙对他下手之前转移了毒资。说穿了,这其实就是贩毒集团的内讧。两个毒犯投案以后,确实提供了一些情报,但多数都已过时,等我们公安机关下手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一次又正好赶上严打,再加上那两个都曾经是黑子集团的骨干分子,所以要想翻案,几乎是不可能的。实话给二位说吧,给刑事犯翻案,你们谁听说过吗?二位老弟,听我一句话,别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
张河林打断老叶,说:“大哥,我们不是要给那两个傻瓜翻案,我们是想借此搞出黄晓军这个隐藏在深处的大毒犯!我肯定他跟毒品有过关系,要不黑子不可能把钱都给了他。而且……”
老叶呵呵一乐,插一句:“你有证据吗?”
张河林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疑惑的目光审视着老叶。
“老弟,”老叶笑着说,“今非昔比了,现在凡事要有证据。就算你说的都是事实,那又怎么样?证据呢?你能证明黄晓军直接参与过贩卖毒品吗?你能证明黑子把所有的毒资都转交给了黄晓军吗?就凭几封匿名信和一个毒犯临死前的胡说八道?要给黄晓军定罪,单凭这几点是根本不可能的!”
“那依大哥之见,我们就没辙了?”张河林冷冷地问一句。
老叶看看耿迪,又看看张河林,接着用一种耐人寻味的语气说:“那就要看两位的能耐了!”
耿迪和张河林相互看看,他们都在琢磨老叶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耿迪的手机响了。是薛佳灵打来的,问今晚是怎么安排的?耿迪捂着手机,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张河林……
张河林冲他点了点头。
“佳灵,按原计划不变……好吧,再见!”耿迪关上手机,笑笑说,“我看这样吧,这件事我还得和张总再商量商量。大哥有什么高见,也帮我们出出主意。没别的,张总主要是想主持正义,为民除害!”
老叶点点头,说:“我理解、我理解。”
送走老叶以后,二人又回到咖啡厅。
张河林有些不以为然地问耿迪:“这老叶到底跟你怎么样?”
“操,关系不错呀。怎么啦?”耿迪故做诧异状。
“我觉得这个老东西有点不地道。丫会不会跟黄晓军有什么瓜葛吧?”
耿迪乐了,说:“嗨,你这人。人是干吗的呀,检察官!他能当你面说什么?你连这么点常识都不知道了?”
张河林似信非信地点点头,喃喃说:“我还得再考虑一下!”突然他又想起老叶后面说过的那句话,他问耿迪:“老叶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耿迪问。
“他说要看我们俩的能耐?”
耿迪掐灭手里的烟头,又喝了一口咖啡,说:“你我有什么能耐?还不就是钱呗!”
张河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说话。
晚饭后,张河林提出大家一起去夜总会。耿迪和薛佳灵婉言推辞了。豆豆随张河林回到酒店。张河林没想到,一个电影学院的大学生美人能够如此轻易地上手。两人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张河林将豆豆拥入了怀抱。这一夜,豆豆用尽一个女人所能拥有的一切手段,满足了张河林几乎所有淫荡下流的要求……两人在一片鬼哭狼嚎的高潮声中,度过了一个疯狂的夜晚。这一夜,张河林几乎耗尽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全部体能。他对豆豆无可挑剔的肉体和放荡疯狂的性爱表现如痴如醉。这样的女人会让任何一个男人甘愿为她做一切力所能及的事情。他决定长期占有她,用金钱买断这个女人的所有一切。张河林在云里雾里的陶醉中许诺出资一百万,帮助豆豆开办文化影视公司。
豆豆平静地依偎在张河林的怀里,对张河林的话并没有表现出有丝毫的欣喜若狂。她淡淡一笑,说她现在并不急于要办公司。她还有很多的知识需要掌握,将来真的需要别人的帮助,那也是合作。她不会用自己的肉体去换取金钱。她相信自己的才干和智慧,她要靠自己的头脑和真才实学实现自己的梦想。豆豆还告诉张河林,她之所以喜欢上他,是因为耿迪以前老在她和薛佳灵面前提起他。耿迪对他的评价极高,说他是一个钢筋铁骨的汉子,又是一个温柔体贴的男人。她对他有一种一见如故的亲切感……
张河林被豆豆的一席话又送进了云雾之中。
这一夜他做了一个梦。他梦见黄晓军在酒桌上被破门而入的警察和检察官们带走了。“新维多”退还了全部“非法所得”的利润;耿迪和邱建跪在他的面前,苦苦哀求他放他们一把……豆豆和耿迪的女朋友薛佳灵,成了他影视文化发展有限公司的高级雇员,他的身边美女如云,房地产业蒸蒸日上……
好梦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了。身边一丝不挂的豆豆仍在甜美的睡梦中。也许是一场好梦的诱发,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了又一轮的冲动。这一次,豆豆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听任他的摆布。
黄晓军和白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着咖啡。明天黄晓军就要回国了。按照和耿迪的商议结果,他先到广州,什么时候回盛京视事态发展再定。他同意耿迪的意见,就是尽量拖延同张河林最后摊牌的时间,争取尽快同郝大姐签订协议。
“白姐,我走了以后,你和小妹要相互好好照顾。买车的事等一段时间再说。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也想明白了,大不了多花几个钱。再说盛京也不是他张河林就能一手遮天的地儿。迪哥把事情也都安排得差不多了。我估计问题不大。你说呢?”黄晓军看着满脸忧郁的白姐,心里有说不出的惆怅和失落。他没想到会遇见张河林这么个泼皮。要是当年黑子还在的时候,一句话都用不着他说,张河林早不知道哪天就被扔进海里或者埋进土里了。这么些年来,他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弱不禁风,那么的无所适从。他对张河林也由以前的鄙夷和厌恶变成了痛恨和愤怒。
“晓军,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干预过你们的事情。可这一次,我还是那句话,既然有迪哥和邱建在盛京,你真有必要回去冒这险吗?就算张河林不能把你怎么样,可国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