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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那你最好经常都不开心。这样一来,我的温饱问题就能基本上解决了。“她笑了,也很开心。”你这种惟恐天下不乱的心态可真是有点成问题。“他撇嘴说道。”当记者的要没有这种心态,那才怪呢!“她的回答振振有词。”是,我深有体会!“他的语气显得无可奈何。”不过嘛这要看对谁了,记者也不至于糊涂到没有立场,整天盼着自己人出事的那种程度。“她的笑容很可爱。”我看你也差不多了。“他揶揄道。”是吗,那可能是我一时糊涂,没分清敌友!嘻……“司巍巍的笑声令黄晓军心脾清爽。
两个人走出餐厅,来到停车场,司巍巍执意不肯让黄晓军送自己了。
“我知道你很忙。这顿饭已经耽误你很多时间了。我坐地铁回单位,很方便的。“她主动跟他握了握手。
“那好吧。过两天我肯定又会心情不好。”他说。
“哈,不会是无病呻吟吧!”她说。
“哈……哈……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真的是有点矫情!”他终于忍不住把话说了出来。
“哼,看看,我没冤枉你吧!”她忿忿地指出。
“哟,生气了?”他笑着问。
“谁?我?比这更难听的话我天天都能听到。好吧,再见!”她冲他眨眨眼,转身走了。
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颇有味道地自言自语一句:“有点儿意思!”
黄晓军辞去“新维多”董事长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盛京城的房地产界。幸灾乐祸的、不以为然的、为之惋惜的、说三道四的、添油加醋的……什么样的心态和言论都有。“新维多”的知名度在最短的时间得到了最大幅度的上升。郝大姐甚至率自己公司的领导班子,前往“新维多”总部,对黄晓军本人表示了亲切的慰问和深切的关怀。郝大姐向黄晓军表示,关于银行贷款方面的问题,她会出面跟有关部门商量协调,力争帮助“新维多”渡过眼前的困难。“我早就跟小邱总经理说过,大姐还就喜欢你们几个年轻人。你们放着自己的项目不动,全力以赴帮大姐卖楼。单凭这一点,大姐就得帮你们。我听说有人对你们在银行贷款问题上别有用心,从中作梗?简直是霸道成性。这是共产党的天下,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不是哪个公子哥儿的一亩三分地。国家有政策、有法规,我倒要看看那些人有多大的能耐!”郝大姐的这番慷慨表述,说得邱建和黄晓军眼圈都红了。黄晓军低着头,像是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走到郝大姐的面前,有些结巴地说:“谢谢大、大、大姐。有您这几句话,我、我们,就那什么、那什么……”郝大姐打断了黄晓军,接过话又说:“好兄弟,什么也不用说了。大姐心里明白,你们几个是好人。公司都难到这个份儿上了,你们也不提跟我们结算的事,还拿出那么一大笔钱给总工程师的家属。这就是仁义,这就是男子汉大丈夫的气魄。什么也不用说了。虽然我们两家结算的时间还没到,但你们已经提前完成了预定的销售任务。这么着,从明天开始,我们就提前履行对你们售楼佣金返还的协议。怎么样,好兄弟,天塌不下来。有大姐在……”
黄晓军又冲郝大姐深深地鞠了一躬,地板上随即出现了两滴泪痕。郝大姐的突然来访是他事先完全没有料到的。但他明白,这一定跟邱建的表现和仝局长的游说有很大的关系。他再一次庆幸当初做出了与郝大姐他们分享“新维多”客户的决定。
唐董事长在机场见到前来迎接他的谭主任时,问的第一句话就是:“黄晓军为什么要辞职?”
谭主任摇摇头,说:“是有些奇怪。耿迪告诉我,黄晓军最近的行为有些反常。经常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电话也不接,人也不见,公司的事一概不管不问。要不就跟小姑娘一起鬼混。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
“哼,没出息!他们内部的情况怎么样?”唐问。
“内部有些涣散了。邱建现在是董事长,根本管不过来。前两天为了人员调配,跟耿迪闹得很不愉快,他们之间的矛盾已经逐渐地公开了。”谭主任认为形势一片大好。
“耿迪最近干嘛呢?”唐又问。
“前段时间忙着处理死人的事故,这几天正忙着跟邱建争权夺利呢!可惜,就差那么一点,黄晓军就把董事长的位置让给他了!”谭主任不无惋惜地叹息道。
“我看问题不会这么简单哟。咱们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呀。看来以前我们低估了对手。”唐董事长和谭主任进到车里以后,又接着说,“我听说现在已经有人站出来,公开叫嚷要帮黄晓军渡过难关。还有一些媒体也在推波助澜,跟着瞎起哄。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呀。‘新维多’的名气越大,我们对他们就越不能轻举妄动。看来这个黄晓军也懂一点孙子兵法呢。这次的伤亡事故还真让他玩出点新意来了。一百万的抚恤金,好大的手笔。这一百万的‘广告费’可真是物有所值了。老谭呀,你说呢?”
谭主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唐董事长在美国这段时间,对国内的情况还是非常了解的。谭主〃奇〃书〃网…Q'i's'u'u'。'C'o'm〃任现在急于想弄清楚黄晓军是不是真的如同外界传闻的那样,已经山穷水尽了。从宁海的项目完成到盛京项目的启动,“新维多”实际上一直是在赢利,而且据他所知,黄晓军几乎还没有一次正正经经的大笔资金投入。就连耿迪也没有摸清黄晓军到底是真穷还是在装蒜。给豆豆开影视公司,黄晓军前后给了一百多万;拿到盛京的项目以后,通过耿迪付了三百多万;据耿迪统计,张河林退出以后,黄晓军后期陆续投入到宁海的资金实际上不到一千万……这次的抚恤金,黄晓军连眼皮也没眨一下,就拿出了一百万……怎么看,黄晓军也不应该是个“穷人”,“新维多”也不是个皮包骨头的瘦公司。黄晓军一方面哭着喊着说穷叫苦,另一方面花起钱来却又毫不在乎。作为一个房地产开发商,最忌讳的就是怕人说自己没钱。吹天灯说大话打肿脸充胖子,处处显富露贵,生怕别人说自己穷。没钱的尚且如此,更别说那些真有几个钱的了。
“谭主任,你在想什么呢?”唐董事长对谭主任的沉默有些不满。
“我在想这个黄晓军的确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谭主任随口应道。
“是啊,”唐董事长点点头,接着问,“案子有进展吗?”
“目前暂时还没有太大的突破。最近上面抓得比较紧,有些事情不像以前那么好办了。我担心时间一长,黄晓军一旦得到银行的贷款,问题可能变得更复杂。”谭主任有些沉不住气了。
“这两天我准备去见见几个有关领导,礼节性的拜访一下,不涉及任何具体事情。你看怎么给安排安排?”唐董事长把身体往后靠了靠,用手指轻轻捋捋脑门顶上非常稀疏的毛发,叹了一口气,说,“没想到这个黄晓军这么难对付!”
这天一大早,戒毒所的院长给耿迪打来电话,张河林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他本人也提出希望出院疗养。根据院长在电话里告诉耿迪的,张河林现在的心态和精神面貌同几个月前入院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现在开始潜心研究中国的佛学,大有超凡脱俗的决心。耿迪和黄晓军商量以后,决定还是让何伟出面去戒毒所秘密把张河林接出来,找个僻静的地方先安顿下来再说,并由公司出面替他雇佣一个生活保姆。这件事对外暂时严格保密。关键是要让何伟连他姐夫都得瞒住。
接到耿迪的电话,何伟当天下午就赶到了盛京。耿迪当面向何伟交代了各种注意事项,并提醒他尤其要对他姐夫保密。将来万一有什么变化,也不至于牵连姐夫。何伟说他当然懂得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耿迪通过佛教协会的朋友,为张河林在河北一个偏远的地区找到了一处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如果真像院长说的那样,张河林就可以从此脱离凡间世俗,安心修成正果了。何伟歪脖晃脑地连连称奇,说什么也想像不到张河林居然还能成了和尚。于是他调侃说自己将来没准也能成了太监,只可惜到时候没皇上让他伺候。何伟顺带提到他姐夫想找个机会来盛京拜见一下有关领导,希望迪哥能给牵线搭桥什么的。耿迪一口答应了下来。那当然,何伟是个明白人。盛京的大官儿多了,就算你费尽心思、削尖了脑袋能见上一面,你又能怎样?
安顿好何伟以后,耿迪又赶到约定的地点(唐董事长的美式办公室),拜见唐董事长和谭主任。这一次没有其他人在场,唐董事长也就免去了虚情假意的客套。唐先是强调这次回美国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给耿迪解决签证的问题,事情办得也很顺利。耿迪来以前,他已经和谭主任谈了很多,根据目前的情况分析,大家应该有充分的思想准备。黄晓军曾经参与过黑子贩毒集团,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关键是现在的调查和取证遇到了一些阻力。另外黄晓军有没有过对政府官员腐蚀、行贿的行为呢?为什么现在有人给银行施加压力,急于要帮着黄晓军解决贷款呢?还有黄晓军经营这么些年,难道就没有过偷税漏税的违法行为吗?
唐董事长显然对这一段时间的工作几乎没有任何进展,感到很不满意。他一再指出,耿迪是战斗在敌人心脏的地下尖兵,为什么就没能够拿到一点有力的证据呢?同邱建的斗争当然是必要的,但不能顾此失彼,尤其是不能忽略了抓主要矛盾……谭主任再一次问到了有关“新维多”现在财务的真实状况。耿迪分析认为,黄晓军之所以辞去董事长职务,表面上是利用这次工地伤亡事故哗众取宠,做表演,但实际上是因为银行贷款到不了位,压力一天比一天大,他没办法。暂时回避,有利于他私下活动筹集资金,尽快解决资金周转的问题。如果再往下拖,包袱会越背越重,等到积重难返的时候,“新维多”的损失可就大了。所以黄晓军眼下正拼命想辙呢,眼下公司的日常工作他几乎一点也不过问……
耿迪的分析和介绍,多少给了唐董事长和谭主任一点心理上的安慰。唐董事长透露,他已经派人对黄晓军进行全天的跟踪调查,并要耿迪积极配合,随时通报黄晓军的意外行踪,尤其是和政府官员来往的情况。派人跟踪监视黄晓军,也许也包括耿迪自己,是耿迪和黄晓军早就料到的。反过来,唐董事长和谭主任却是万万没有想到黄晓军利用从俄罗斯弄回来的前苏联“克格勃”淘汰的那些五花八门的间谍仪器给他们挖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陷阱。只要黄晓军愿意,他们现在的谈话内容就能一字不拉的全部传到黄晓军的耳朵里。就连谭主任前两天中午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双人大床上跟豆豆云雨一番过后,又对现在官场黑幕发表的一大堆抨击,也都让黄晓军窃听并留下了录音证据。黄晓军现在手上掌握的关于谭主任的任何一份材料,都足以让老谭最起码落个被“双开”的下场。随着时间的推移,谭主任周围越来越多的人,把自己的把柄通过谭主任交到了黄晓军的手里。用黄晓军的话讲,这帮贪官污吏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背景下,选择了错误的对象,挑起了一场错误的“战争”。现在看来,黄晓军完全可以控制局势的发展,随时以胜利者的姿态,结束这场游戏。但黄晓军觉得这样还不够完美,他要的是一劳永逸的彻底的胜利。
唐董事长站起来,眼里透着阴狠的凶光:“这件事不能再拖了。银行的贷款绝对不能落到黄晓军的手里。老谭,再想办法让万行长拖一拖,他们不是刚换了法人代表吗?就利用这个借口,一定要他顶住压力。你告诉老万,就说我说的,事成之后绝对不会亏待他;还有,耿迪,你要设法把张河林的股份拿过来,那人还在戒毒所吧?”耿迪点点头。心里却是有点发虚,他不知道这位爷又想到什么了。“那好,”唐董事长接着说,“你要想尽一切办法逼他把股份让出来,必要的时候做点手脚嘛。一个吸毒的人早晚是个死,股份对他有什么用?费用问题你不用考虑。让他……”耿迪急忙插问一句:“大哥,您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让他永远待在那里面。还有,老谭,你要尽快搞清楚,检察院到底有没有人在暗中捣乱,为什么这么简单一个案子至今也没个说法?还有那个仝局长,肯定不是他妈的好东西。他手上那块儿‘劳力士’是怎么来的?老谭,你找找间副局长他们,把我的意见跟他们转达一下。顺便告诉他们,坐享其成的事从来就没有,到时候也别跟我这儿哭穷。我就不信凭我唐建国收拾不了这几个小丑!”
局党委会刚开始不久,仝局长的秘书进来,走到仝局长的跟前,趴在他的耳朵里轻轻嘀咕了几句。仝局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极不易被人察觉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