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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快。真的,我服气、我真的服气。我卞昆没别的本事,干活出力是把好手。从今以后,我就听您邱总的,我愿意跟您在一起。别看我比您多吃了几年咸盐,我那算是白吃的。真的,您别笑。以前有人跟我说,您是天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天才就是天才,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来,邱总,我敬您一杯!”卞昆连酒带冰块一起倒进了嘴里。
邱建也一口干了杯里的酒。卞昆刚才那几句话,听起来尽管有些肉麻,但还是令他心里有一种痒酥酥的快感。“听其言、观其行”,这是他多年来奉行的辨别一个人真实面目的至理名言。而黄晓军则认为,一个人,无论他眼下多么风光,或者是潦倒,得先看看这人有没有十年以上的患难知己。如果有,这人便可交;如果没有,这人就万万不可取!邱建曾经对黄晓军这个既简单又武断的标准进行过验证,他发现的确有它独到的一面。他暂时还不急于要弄清这个卞昆究竟属于一种什么样的人。他倒是很乐意趁着酒兴抒发一下自己的心情。
“卞总,你太客气了。我哪儿是什么天才呀,其实我只不过是比别人用心一点罢了。”邱建笑眯眯地看着卞昆,说,“‘新维多’之所以能够有今天,是靠公司上上下下全体职工的精诚团结,当然也离不开决策层正确的领导。我常说,我们是去做对的事情,还是把事情做对?卞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卞昆迷惑地摇摇头,表示思维没能转过来。
邱建笑笑,说:“是这么个意思……”
……
邱建和卞昆一直聊到天亮。
卞昆看看表,说:“走吧,该去机场了。”
司巍巍一大早赶到了医院。她到了以后才发现,医生、护士在“新维多”众多的员工协助和簇拥下,已经把黄晓军出院的手续,以及上飞机前的各项准备工作安排妥当了。黄晓军坐在轮椅上,同前来送行的医生、护士们热情话别。黄晓军的病房楼下,停着好几辆豪华的进口轿车,气氛热烈得有些过于张扬了。司巍巍站在人群外面,注视着不断向大家抱拳致意的黄晓军。她发现他的眼圈有些青紫,像是一夜未眠,可掬的笑容掩饰不了他疲惫的神情。黄晓军一眼看到了她,眼里流露出欣慰的笑意。他示意她过去,于是她来到他跟前,从护士手里接过了轮椅的推把。
众人七手八脚,小心翼翼地将黄晓军挪进了一辆加长的豪华林肯轿车。司巍巍进到车里,替他又整理了一下衣袖领带之类。车队浩浩荡荡向机场进发了。黄晓军让司机把车内隔挡玻璃升起来。这样,偌大的车厢里只有他和司巍巍了。
“你昨晚没休息好?”司巍巍问。
黄晓军疲惫地点点头,说:“做了一夜的噩梦。”
“梦见什么了?”司巍巍又问。
今天一早醒来,黄晓军就想好了,他要把能够记住的梦里的一切和有关白姐的情况都告诉司巍巍。他相信她一定能替他解析这个谜底。只是对黑子背景,他略做了一些隐瞒。在他讲述这一切的时候,司巍巍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他……
第二十四章 这楼什么时候会塌
他讲完以后,司巍巍低着头,陷入了沉思。
过了很久,她才问:“你害怕吗?”
黄晓军摇摇头,说:“不,我要是害怕就不会对你讲这些了。”
司巍巍伸出纤柔的手,轻轻地抚摩着黄晓军的脸颊,说:“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真的?”黄晓军半信半疑地问。
“别担心,你没事。”她说。
“对你不好?”他问。
她不置可否地笑了:“我爱你!”
黄晓军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唇边,虔诚而又深情地吻着。他在想,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他都一定要把司巍巍带在自己的身边,他太需要这样一个女人了。他坚信,司巍巍将成为他未来的保护女神。无论是从精神上,还是从肉体上,这个女人都将给他带来难以估量的欢娱和幸福。他愈来愈强烈地感觉她身上有一种令他朝气蓬勃、昂然挺拔的巨大魔力,她的气味、她的体温、她的眼神、她的气质……总之她身上的一切一切,都令他浑然着迷、疯狂向往。其实这也是他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在没有找到的时候,他只有一个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模糊概念。而当他一旦找到的时候,他才终于明白了,这就是他要找的。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甚至有意识地排挤白姐在他脑海里的记忆,这种不由自主的背离和负义从一开始的良心不安发展到了无所顾忌的心安理得。
“让我再看看你,好吗?”他喃喃地乞求道。
她慢慢抽回被她握着的手,缓缓解开了自己的上衣……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道眩目的白色亮光,一股浓郁沁心的香气向他涌来,他感觉到自己的整个身躯被包容、被融化了……
看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黄晓军,司巍巍的内心无比惆怅。昨天夜里,经过几乎是一夜的苦苦思索和反复权衡,她终于决定放弃和黄晓军的继续交往。这些日子以来,她渐渐地感悟到,在黄晓军的灵魂深处还有一个她无法透视的黑洞世界。而这个黑洞世界对于她来说,又有一道与她的灵魂不可交融的坚实屏障。她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悔悟,也不知道一旦失去了黄晓军以后,自己将怎样选择未来的生活。这个在她心灵天空如同一颗划过流星的男人,竟给她留下了永远都难以忘却的记忆。她本来打算今天分手的时候,把一张写好了信的软盘交给黄晓军,但她担心黄晓军在短时间内承受不了这个对于他来说完全是出乎意料的“失败”和打击。她想等他到了国外,身体康复以后,再通过适当的方法委婉地告诉他,她决定跟他分手……即使是现在,她仍然相信自己还在一如既往地爱着他,但她的命运之神告诉她,他不是她永远的伴侣。至于为什么,她暂时还不能完全解释这个奇怪而又神秘的预感,但她深信自己超人的灵感决不会欺骗自己。像一场梦,又像是一出戏,她既是梦里的主人,也是戏的编导,无论是在梦里还是在戏里,这都是一个在一开始她完全没有料到的结局。刚才黄晓军给她讲述的那个梦,进一步证明了她的预感是准确无误的。“可怜的小男孩儿,对不起!”她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
“你在想什么?”黄晓军在司巍巍怀里喃喃地问了一句。
她轻轻地抚摩着他的头,说:“我在想咱们分手以后,你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抬起头,直愣愣地看着她。
“我看见你眼里有一个黑洞,很深很深的黑洞。能告诉我,里面是什么吗?”她温柔地笑笑说。
黄晓军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有些尴尬地回答说:“我也不知道,真的。可能、可能什么也没有,空的!”
“是吗?也许吧!”她说。
耿迪和薛佳灵最早赶到机场。当他们推着行李车进到大厅时,耿迪突然发现正在东张西望的何伟。耿迪有些纳闷儿,明明说好了,不让他来送的呀?他让薛佳灵照看着行李,在约定的地点等候黄晓军和邱建,以及老仝的闺女和叶检察官的儿子,自己朝何伟走去。
“迪哥,你不让我来,可我还是忍不住来了!”何伟的笑容有些勉强。
“来了就来了吧。我主要是觉得没必要,你大老远跑来就为了送我,我有点过意不去……”
“没关系,我只是想看看迪哥。这一分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何伟颇有些伤感地说道。
“瞧你说的,又不是去了宇宙。不就一个加拿大吗?!想当年,白求恩还不是说来就来了。到了那边我会经常给你们打电话的。你也要多保重!”
“迪哥,”何伟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嗓门说,“铁驴和他们老大昨天在沈阳的大街上被人乱枪打死了……”
“天,是吗?”耿迪陡然惊出一身冷汗,紧接着又问,“为什么?”
何伟摇摇头,说:“暂时还不清楚,但肯定跟他们内部有关系。我的一个沈阳哥们儿昨天半夜才打电话告诉我的。操,世道真他妈险恶!”
“你今天来就是为告诉我这个?”耿迪这才明白,何伟为什么执意赶到机场来为他送行。对他和何伟来说,这无疑是个好消息。他知道,铁驴团伙里面,真正了解唐董事长事件全部真相的人只有铁驴和他的那个老大。
何伟点点头,说:“这件事事关重大,电话里不能讲,我只能当面来告诉你了。最近一段时间出了好多类似的事情。我估计下一步政府又要加大整顿力度了……”何伟眼里有很重的忧虑。
“老弟,听我一句话,该收手就收手。你现在钱、权不缺,好好干点儿正事。要是国内要真有什么动静,你就干脆也出去避避风头。记住,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凡是不好的兆头,宁肯信其有。我出去以后,想办法帮你搞个签证。一有风吹草动,你就出来。”耿迪严肃地对何伟说。
何伟点点头,说:“迪哥,别忘了我!”
“放心,我耿迪的为人你是知道的!”
何伟看看表,说:“那我先走了。待会儿人一多,看见了反而不好。您说呢?”
“好吧,我不送你了。赶紧回去吧。”
耿迪目送何伟走出机场大厅。
耿迪回到薛佳灵的身边。这时候,叶检察官的儿子在女朋友的陪同下已经到了。耿迪让薛佳灵把机票先给了他。他把叶检察官的儿子叫到一边,告诉他大家最好不要挤在一起出关,这样目标太大,影响不好。其实耿迪是在得知沈阳出事以后,做了最坏的打算。老仝的闺女也到了,耿迪让她和薛佳灵结伴出关。耿迪从薛佳灵那里要回了自己的护照和他跟黄晓军的机票,便让薛佳灵和老仝的闺女先进去办理离境手续。薛佳灵不解地看着他,本想问问为什么,但当她发现耿迪僵硬的表情和他额头上渗出了一层津津的汗珠时,她预感到一定出了什么不好的意外。
“你们俩先进去排队办手续吧。一会儿人一多又得等半天。”耿迪的语气很轻松,但他的眼光却紧紧得盯着薛佳灵,示意别再磨蹭了。
望着薛佳灵和和老仝的闺女进关以后,耿迪转身刚要用手机给黄晓军打电话,发现公司的车队已经到了。黄晓军在众人的协助下从车里被抬出来,又放到了轮椅上。卞昆亲自推着黄晓军,身后跟着一群人,众目睽睽下招摇地朝他走来。耿迪心里暗暗叫苦,这他妈算什么呀?耿迪疾步迎上去,拦住大家,趴在黄晓军的耳边轻轻地嘀咕了几句,黄晓军点点头。耿迪直起腰来,对大家说:“都回去吧!”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听见没有,按耿总说的办!”黄晓军沉着脸呵斥道。
于是大家准备走上前来和黄晓军道别。黄晓军一挥手:“不用了、不用了,都回去吧!”
见众人离去以后,邱建来到耿迪跟前,低声地问:“迪哥,怎么啦?”
耿迪抬眼看看一旁的卞昆,努力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说:“没什么。时间快到了,走之前,有些事咱们几个还得抓紧商量一下。都围在这里没法说话呀!”
邱建点点头,认为耿迪的话有道理。
耿迪吩咐卞昆把黄晓军推到尽量人少的角落,自己和邱建远远地跟在后面。
“迪哥,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出什么事了吗?”邱建不安地问。
“没有。昨天晚上让佳灵折腾了我一宿,愣说出国前要把房事干到一个更高的境界。傻×,不知道从哪儿学来这么一套。”耿迪苦笑不已地说。
邱建乐了,于是想起媳妇回国这几天,发疯似地跟自己干那种事,也就颇有同感的点点头。“邪了,我老婆回来也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耿迪接着说:“邱建,我和晓军走这段时间,家里就靠你了。”
邱建点点头,心里有一股酸溜溜的感觉。他对黄晓军和耿迪离开以后,自己是否真的能够驾御整个公司和局面仍是有一定的顾虑。他也无法预料,黄、耿这一次的出走究竟是短暂和长久。丧失了进入CBD的机会,对他来讲无疑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跟卞昆谈得怎么样了?”耿迪问。
“还行吧。”邱建心不在焉地应付道。
“邱建啊,卞昆其人不可深交。你要随时提防着点儿!”
邱建停下来,看着耿迪,问:“那当初为什么还要同意他加入进来呢?”
耿迪轻蔑一笑,说:“我读书不多,小时候看小人书知道《三国演义》里面有个魏延,也算是一个能征善战的猛将。诸葛亮没少用他打胜仗,结果呢?”
邱建点点头,说:“好吧,我明白了。迪哥,你、你和晓军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耿迪皱着眉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很有些凄凉地说:“说不好,有可能一年半载,也可能十年八年。谁知道!”
“迪哥,别太悲观了。也许事情根本就没你们想得那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