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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来做他的说客吗?”
“我只是就事论事。”
“你见过哪个父亲不让孩子找自己的母亲吗?”明珠忽然转过头面对他,黑眸犹如玄武石,又如隔世的璀璨打破了沉寂多年的黑暗。“我找不到她,怎么会找不到?如果不是他有意阻止,我怎么会找不到我的妈咪?”
淡淡的声音流动着悲凉,嘴角挂着笑,只是不及眼底,“从小到大他让我有过正常的生活吗?只知道把我关在这个牢笼里,像操控着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操控着我……”
“他只是不想让你受伤。”席陌能明白萧子墨的心情,就犹如他不想看见明珠受伤,哪怕只是一点点的伤心难过。
“谁的成长不是鲜血淋漓,千疮百孔?”明珠淡然的一句话,问的席陌哑口无言。人只有在经历过伤害与痛苦才能真正的成长,面对这个世界,这个社会;“害怕被同学欺负,害怕被人骗……这些在澳洲我已经经历了,我有能力去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可是他呢?他把我关在这里,阻隔了我的一切……”
“甚至,连京子和卵子都不知道是什么?可笑吗?”
“谁告诉你的?”席陌脸色直接沉下来,额头的青筋都在暴跳,还有问吗?除了凌希敢在她的面前口无遮拦,还有谁敢如此放肆?
“生气了?”明珠薄唇轻抿着冷冷的笑容,“现在小学生都知道的常识,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陌陌,你们打算把我当一辈子什么都不知道的弱智来圈养吗?”
“我们只是不想你看到这个世界的丑陋。”席陌抿唇,声音冷冽,手指温柔的摩挲她的脸颊,很努力的想要与她的目光有交接点,可她的黑瞳除了空洞,只剩下黑暗,心中一股无力感席卷,“明珠,你这双漂亮的眼睛不应该看到这些丑陋的东西。你天生就该活在太阳下,天生就该幸福,天生就该被爱……”
明珠嘴角泛着苍凉的笑,声音哽咽,“陌陌,我已经看不见好久好久了,我能看到的只有自己的孤寂与无助;我只能跟自己说话。我发脾气,我甚至故意和他吵架,他都不愿意……我真的好孤单,好孤单……”
席陌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黑眸里流动着心疼,“不会的,陌陌回来了。不会再是一个人了,我说了我会陪着你。”
明珠抱着他,被淡淡的薰衣草的香气萦绕,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心跳,好不容易感觉到自己的心好像是在跳动着。
原来这些年过去,依然只有你才能让我意识到——
自己还是活着的。
“晚上能陪我一起睡吗?”明珠忽然开口。
席陌身子一僵,皱眉复杂的眼神看着她,手指掠开遮挡住她瞳孔的头发,“明珠,只有夫妻才能睡在一张床上。”
“你不是要娶我吗?”明珠眨眼。
“你愿意嫁给我了?”冷峻的眉梢染上喜悦,流光的眼神溢着激动,“你愿意嫁给我,愿意与我在一起。”11FzC。
明珠手指缓慢的抚摸着他的侧脸,神色说不清楚是哀伤还是欣慰。
一个人还没有学会爱,就已学会了恨,该是一件多可悲的事。
陌陌,只有你能让我意识到心脏是在跳动,我还能不认命吗?
“如果哪天,你厌倦了任性自私的明珠,请你不要顾忌,不要骗我,直接告诉我,好吗?”
“没有那一天。”席陌揉着她的头发,眼里满是宠溺与眷恋,“永远没有那一天。”
明珠靠着他躺在床上,手指落在他的肩膀上,听着他的心脏平稳有力的跳动声,眨眼睛。
“陌陌,婚礼会邀请我妈咪,对吧?”
席陌身子一僵,黑眸里的喜悦荡然无存,冷冽的盯着她安然的脸庞,压抑住心头的恼火,“你答应和我结婚就是为了见牧如紊儿?”
明珠感觉到他的怒火却无动于衷,平静的开口:“女儿结婚,做母亲的应该要参加婚礼不是吗?”
待待说结婚就是男人女人睡在同一张床,玩亲亲,以后会有小孩子。
待待说婚礼必须有双方家长在场,在很多人的见证下成为好夫妻,以后谁都没办法赖皮。
待待还说过……
“萧明珠!!”席陌猛的坐起来,黑眸闪烁着的情绪已不知是愤怒还是失望,紧攥成拳头的手指咯吱咯吱作响,愤怒让他身上的气息变得阴戾。
若不是她太过单薄,他会不会掐死她!
明珠缓慢的爬坐起来,伸手伸向他时被他用力的拍走,接着听到他极力压抑的声音,“于你来说,是不是任何人的爱都比不上牧如紊儿?这些年你过的压抑过的不开心,到底是因为萧子墨不够爱你,还是你根本就是在画地为牢把自己圈在里面,你折磨着自己折磨我们所有人……这样你就觉得快乐了吗?”
明珠一怔,面色逐渐惨淡,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你生气了。”
“是,萧明珠,我生气了!我非常生气!”席陌毫不犹豫的承认。
他容忍她的一切,唯独无法容忍她利用他的感情,糟蹋他想要给她的婚礼。
“这样就生气了?”明珠缓慢的躺下,手指摸索着扯着被子盖在身上,闭上眼睛淡淡的开口,“那你换了我的药,我该不该生气?因为你被恋恋视如洪水猛兽,我该不该生气?因为你,我五年都活在恐惧中,我又该不该生气?”
“什么?”席陌没听清楚她的话,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五年都活在恐惧中?
“我很累,不陪我睡觉就出去。”
幽幽的一句话后,她便再也不愿意说话。安静的仿佛已经睡着了。
席陌坐在床边,复杂的眼神一直打量着她,完全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难道因为自己五年前没回来,所以她的心一直恨自己,可恐惧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手机有短信提示,席陌拿过手机打开看。
小陈:先生,没找到关于五年前萧小姐那三天的任何消息。
席陌:继续查,不管要用什么手段。
席陌手捏着手机,视线落在她的脸颊上,安静沉稳,紧抿着唇瓣有着孩子的倔强与隐忍。
倾身到她的身旁,打开照相的功能,拍下他们人生第一张合影,她睡的安稳,恬静。席陌将照片设置成手机桌面,满腔的怒火因为她苍白的脸颊逐渐消散。
怜惜的吻落在她的眉心,何时,要到何时我才能令你真正的展露笑颜。
深夜万籁寂静,只有床头的灯泛着微光,苍白的脸颊不知何时渗出冷汗,额头细细密密的满是,湿透了发根,连身上的衣服都湿透。
她紧皱着眉头,脸色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紧咬着唇瓣,痛苦的申银,不要,不要……陌陌救我……陌陌我好怕……
席陌坐在一旁拿着电脑看着资料,听到细弱的呼救,立刻放下电脑,视线落在她痛苦的神色上,“明珠,我在这里,别怕,陌陌在这里。”
轻轻的将她揽在怀中,轻哄道:“没事的,你只是在做梦。
明珠迷迷糊糊的,似醒未醒,忽然睁开眼睛看着他,似直勾勾的盯着他开,“陌陌,你知道怎么报复一个人你恨的人吗?”
席陌面色一怔,没想到她突然会问起这样的问题。
“想尽办法折磨她的精神,让她痛不欲生,令她不再相信任何人,以后的日日夜夜只能活在恐惧中。”
“明珠……”席陌抿唇话还没说,她已经闭上眼睛,如同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蜷曲在他的怀中,低喃着,“陌陌,人生真的好苦,好苦。”
陌陌,你知道怎么报复一个你恨的人吗?
想尽办法折磨她的精神,让她痛不欲生,令她不再相信任何人,以后的日日夜夜只能活在恐惧中。
为什么,他有一种直觉,明珠说的“她”指的就是她自己。
****
隔天一早,席陌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戒指戴进明珠的手上,“我和明珠决定结婚。”
啪——凌希手里的草莓酸奶掉了。
啪——恋恋手里的叉子掉在餐盘上。
只有萧子墨面色从容,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说服明珠结婚的事情。
“需不需要订婚宴?想要办多大的婚礼?你父母什么时候过来和我谈一下婚礼的细节?”
“让公司直接发个新闻稿,订婚宴就算了,我们不走那些虚伪的形式。”席陌淡淡的开口,握住明珠冰凉的手,“婚礼以方便明珠为主,细节问题我会安排,婚礼当天我父母会直接参加婚礼。”
他席陌从小到大什么时让蓝斯辰与斯蓝操心过。
“明珠,你的意思?”萧子墨凤眸落在安静沉默的明珠身上。
明珠抿唇,没有女孩子要结婚的喜悦与娇羞,“一切按陌陌的意思办。”
“我不同意!”凌希漂亮的脸蛋没有一丝感情,桃花眸冷冷的落在席陌身上,“我不同意你们结婚。”外外不袖姐。
“对!”恋恋反应过来,立刻和凌希站在同一个阵线,“我也不同意你们结婚。”
席陌斜睨他们一眼,“你们有什么资格,什么身份来反对?”
“我是她弟弟。”凌希指着明珠。
“你是我弟弟。”恋恋指着席陌。
“不是亲的。”
“不是亲的。”
明珠和席陌难得默契好的异口同声。
“我不管!”凌希站起来,粗鲁的直接撞到了椅子,“老子就是不同意你们结婚!”
“我也不同意!”恋恋撅嘴,眼神瞅着席陌,“你……她……你们……根本就不适合在一起!”
明珠说:我要执意要结婚呢?
席陌嘴角扯的弧度似笑非笑,“我和她不适合,难道与你合适?姐姐?”
姐姐两个字的音咬得格外重。
“你要是嫁给他,老子绝食死给你看。”东西摔的霹雳隆冬作响,转身跑上楼。
恋恋委曲的咬唇,眼泪汪汪的瞅着席陌,被他那讽刺的“姐姐”两个字刺激到了。
席陌无视她委曲的眼神,专注的看向明珠,“吃早餐。”
明珠点头,想到凌希决绝的话,无奈的叹气。
萧子墨太阳穴的那根经蹦达蹦达的跳,这几个孩子真***闹腾!
明珠敲了敲门,另一只手还拿着凌希最爱的草莓酸奶。
“滚!滚!滚!老子不想见任何人,滚!”
房间里传来暴怒的吼叫声。
明珠推门刚走进去一步便被吓停住,什么东西摔在自己的脚边。
凌希看清楚她,脸色一惊,差点砸到她了,心里懊悔与愧疚, 转念想到她要嫁给席陌那只大尾巴心里难受极了。
“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你妈的不是要嫁给大尾巴狼吗?”
〖番外〗画情为蛊,情毒入骨(2)滚下楼梯
。〖番外〗画情为蛊,情毒入骨(2)
“你是我弟弟,与我嫁不嫁陌陌没关系。爱虺璩丣”明珠轻声道,因为害怕脚下有什么东西,也不敢轻易走上前,只是举起手臂把草莓酸奶递给他,“你没吃早餐,喝袋酸奶。”
凌希视线落在她的脚下,被他摔碎的台灯就在前面一点,只要她走上前一步,她的脚不被割破也被扳倒。
“如果我说,你面前没有任何东西,你敢不敢走到我面前来?”
明珠眼眸里的亮光忽闪忽现,手臂还僵硬在半空中,“待待,不要闹了。”
“你不相信我。”凌希嘴角勾起弧度,冷笑。
“我相信你。”明珠手臂颓然的垂回坐在身旁,紧紧的捏着手里的酸奶,“你要我走我就走。”
凌希嘴角的弧度逐渐僵硬——
明珠没有任何的迟疑的抬起脚落下的地点正是摔碎的台灯;就在脚底距离台灯只剩下零点毫米时,愣住的凌希猛的反应过来,冲过去抱住她,抵在墙壁上。
“小心。”声音颤抖,担心。
明珠猛的被一撞,后背撞在坚硬冰冷的墙壁,疼痛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手上的酸奶掉在地上,一阵晕眩。只是感觉到他的气息粗喘,距离咫尺。
“我说没有你就信,我说要你走过来你就走过来,我要你不嫁大尾巴狼,你为什么不说你不会嫁给他?”
漂亮的凤眸凝视她,复杂,探究,难过,他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根本就看不透她这双没有光芒的眼神里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黑暗。
犹如在黑暗中坏死,腐烂潮湿的某些东西,流着腐臭的脓水……
“好玩吗?”明珠不答反问,面色冷冷的,“利用我对你的信任试探我真的有那么好玩吗?待待?”
“不要叫我待待!”凌希像是一只被刺激的小怪兽,桃花眸涨红,即将失去理智,“不要再叫什么该死的待待!我是凌希,喜欢你的凌希!!”
——喜欢?
——是什么?
凌希自己或许都不知道,只是在这一刻本能的脱口而出,像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
只要她不嫁给席陌,让他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