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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儿不错,蓝天白云绿树,时不时地有阵小风儿从纱门里吹进来,真是清爽宜人的夏天,我想肯能是天气的原因吧,我妈才会这么和蔼。实际上不是,是因为中午有大餐???原来是我五舅妈过生日,我五舅请大家伙儿吃饭,在挺偏僻一个地儿,叫什么梦特芳丹,别的不知道,只知道这里的装修真是够梦幻的,金色的大厅前站着一个穿礼服的姐姐,我刚一进门儿以为她是新娘子呢???一进去她就特礼貌地伸出一只手说:“这边请~!”我浑身不自在,因为我从来都明白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根本配不上人家这么礼貌的对待,何况我还是一小孩儿,人家这么做纯粹是工作需要,这么想来,真讨厌自己,人家心里不定多少个不乐意这么和我说呢。
一进房间,好家伙,这不是餐厅,是我五舅家吧,电视地毯什么的???听说这梦特芳丹有我五舅的份儿,我也不知道是他就是老板,还是他在这里有个什么要职,总之就是在这里的头头儿。
二丫一见我就喊:“龙哥来了~”我笑笑装着很潇洒地往她旁边儿一坐,然后就聊起来了学校的话题。
吃完饭大家并不急着走,尤其是那些大人们,女的吃干果儿聊家常,男的抽着烟意味深长地展望着未来回想着过去评论着当前,时不时地扯进来一些我经常听到名字却不见其人的七大姑八大姨九大爷。
刚刚哥因为要开车所以没喝酒,自然就没那些舅舅们酒后大侃特侃的兴致,没事儿干就哄小孩儿,哄我五舅那俩闺女。小闺女之前说过,叫安安,很机灵,他还有个大闺女,叫娇娇,是个聋哑人,经常见她一副特着急的样子“依依呀呀哇恩唔”地比个没完,二丫貌似会点儿手语,煞有介事地还能跟她沟通沟通,我一点儿手语都不懂,所以跟她没法交流,看见她也很尴尬,知道叫一声姐姐她也听不见,我也不知道我这弟弟在她眼里算不算弟弟???总之我知道她是很仇视强强的,有一次扬言,哦不,扬手说以后半点儿家产都不会给他???
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间会是什么样一种感情呢?真是理解不了,挺复杂。我只想赶紧上个厕所,我刚刚哥见我乱转,就笑眯眯地问我这是转啥呢,我挺尴尬的,连厕所在哪儿都不知道,再说了,就算不知道转这半天也该找到了吧?再不济,找不着你找个人问问啊,自己这是俏了吧唧地转什么呢!张杰说的一点儿都没错,我就是他说的那样,蠢地要命。
“哦,没事儿溜达溜达,顺便消消食儿。哦对了,刚刚哥,那啥,厕所在哪儿呢?”不能直奔主题,好歹铺垫一下,这样我的自尊心才会受到一点点的保护。
“哈哈,找厕所啊?那儿,上楼梯拐角儿那儿有个门儿进去就是。”
“哦。”顺着他说的走上去,左右看了好几遍,没写男女,我怕又进错了,踌躇着不知该不该推门儿,这时二丫蹦上来说进去吧,这儿就一个厕所。
忐忑着走进去,干净地无可救药,墙壁上的艺术瓷砖每一块儿都很吸引人,很值得我去研究它上面的花纹是什么意思,可是再看那个座便器,我就又开始浑身不自在了,男女怎么可以用一个厕所?这这这???还好我只是小便,如果是大便的话,岂不是要坐上去?女的坐过的,我再坐,简直就是流氓!这厕所的设计人就是流氓!
刘月芳不只一次劝过我别学画画了,有事儿没事儿的就给我灌输学那些个没用的思想想,尤其是我以暑假还要学画画的理由拒绝了她的补课邀请后,劝地次数更多,还有一次跟我说什么,说你知道想学画画要花多少钱吗?真学成了最少得十来万,话外之意就是你家掏地起吗你这个不自量力的家伙。如果她只是因为我没补课而怀恨的话也就算了,可她说这句话特伤我自尊,虽然是事实,是有些心酸的事实,我也从没抱怨过我家穷。我不怕穷,怕的是因为穷而滋生的没完没了的争吵和以“穷”为武器来伤害我,就像现在这样。
“我没想过要靠画画考大学什么的,只是喜欢而已,陶冶一下情操,我做事没那么多目的性。”我看都不看她,其实这时候已经不是鄙视,而是逃避,逃避她眼睛里的嘲笑鄙夷。又装着很潇洒地揣兜儿大摇大摆从她眼前晃出去了。
其实单以我对她说话那种不屑的语气,我是很佩服自己的,很爽,很大胆,可是我知道背后满是嘲讽,只是自己不回头看,才勉强地维持了那么昂首挺胸的姿势。
☆、第 35 章
对于我来讲暑假是很充实的,上午要学画,下午休息,在家睡觉看电视写作业都可以,然后晚上继续去学画,从七点到九点半,对于披肩发这一安排我深有好感,因为夏天的南大街晚上很热闹,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每天都逛一圈儿了,还不用怕我妈唠叨。更重要的是,我不是自己去逛一圈儿,有人陪我呢。
每天睁开眼睛后的感觉就是愉悦,夏日清晨特有的花草芬芳伴随着外面自行车铃铛的清脆响声迎接我开始一天的快乐生活。
起来以后活动活动筋骨,去桌上拿上他们给我留下的饭钱,自在地不得了,每当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就感觉空气都活了一样畅快。
我四舅有一个大院子,里面有好多沙子、大卡车,相应的就还有很多开卡车的人。我不知道他们做的什么生意,反正我知道用这个大院子挣来的钱都是我四舅的,而那些干活的人跟我四舅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就不知道了,是合作伙伴?还是给我四舅打工的?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他们要吃饭,所以在那个大院子里空出一间房子,给我妈开了个小饭馆儿,还真是小啊,每天中午晚上就做大锅菜给他们吃。
我觉得这是一件特好的事儿,别管那饭馆儿有多小,起码现在也算是个老板了是不?最让我开心的是我妈一整天都不会在家,所以现在我家这几间平房,简直就成了我的梦幻国度,我呢,过着国王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
洗漱完,在镜子前揪了好半天头发,可怎么揪怎么不对劲儿,就是有那么一两根儿不听话,傻愣愣地支着,看见我妈的啫喱水儿,嘿嘿,用这个可能会好点儿,于是往头上喷了点儿,立马就后悔了,什么啊,一绺儿一绺儿就跟好几天没洗头似地!手上也黏了吧唧的,真是懊恼窝火!看着镜子真不爽,直想砸了它???看着自己那发型就傻,怎么才能变帅点儿呢?要是帅帅地和他走在南大街上多拉风,会引来不少小姑娘的目光吧!
一想到这,又受打击了,我咋跟他比,他是公认的美男子???唉!
自己发了会儿愁,用梳子把那一绺儿一绺儿的梳通了走出去,心情立马就清爽了。
每天我都会看见他在转角儿那地方揣着兜儿等我呢,蓝色绿色的半袖总是那么鲜亮,我大老远就看见他了,然后还假装着小跑两步儿,以示不忍心让他久等。
“你还有没有点儿时间观念!”他一上来就数落我,我看看他头发,真好,特自然,自己就长了个完美的发型儿,可我怎么就咋整咋不对呢?等向他打听一下他都在哪儿剪头发。
“唉,别提了,刚才在家喷我妈啫喱水儿,啥玩意儿啊,黏糊糊的,味儿还特大。”
“哈哈你个俏货,用的还挺全乎,啧啧,啫喱水儿,你没用用你妈口红啊!”
“用过,哈哈,真用过,小时候照相就在脑门儿上点一个。”
“呵呵,我小时候就没照过相。”他说着就推我往前走了,我们每天都在这里的面馆儿吃拉面。我俩都要大碗的,还要加个鸡蛋,他老叮嘱老板多放点儿面。每次两碗面上来的时候,我俩都会比较半天,看哪碗多就抢那碗???可是这胃就跟筛子似地全是洞,吃的那些东西都留不住,一会儿就饿,用我爸的话说就是小伙儿十三,吃死大汉???我不知道我爸哪来这些理论,可是我挺爱听的。
这天面馆儿老板照常给我们端面出来,张杰眼尖看见他拇指碰着面汤了,毫不客气地皱眉看着送上来的面说:“你这不干净!换一碗!”
“唉碰一下都难免的,我这手也是拉面的,没啥不干净。”
“嘿,我说不干净就不干净,我知道你拉完面有没有拉屎?”哇,他真大胆,我打死我都不敢这么和不认识的陌生大人说话,怕挨揍???
“你这小伙子,怎么这么说话,行了行了我给你俩一人再加个鸡蛋行了吧?”
“一人加俩!”
“我赔本儿了都!”老板特为难地痛苦皱眉说,那凄凉劲儿就跟他家底儿都赔光了似地。
“我说加俩就加俩!”他就跟那无情的高利贷债主一样毫不心软???
哈哈,跟着放债的混挺好,可以一下吃三颗鸡蛋!爽死了!伸手就要搂过来一碗面,张杰手一挡,把老板碰过那碗推我跟前:“你吃这碗!”
“凭什么啊!”我冲他嚷嚷着。
“哼,没我你能吃仨鸡蛋?”他一副大功臣的样子,切,就你牛,就你厉害,哼,不就破鸡蛋吗,我还不吃了!我把老板送的那俩鸡蛋都放在那碗被碰过的面里推回他跟前:“自己吃你的战利品吧!吃死你!”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真自私!”他说着气呼呼地抢来我霸占的那碗面,以一种十年没吃饭后见着美食的狼吞虎咽之速夹起面就往嘴里塞,这家伙,难道两碗都要霸占?他又塞了两口,奈何面拉地太有水平,很长,他不得不吸溜儿着面的一端,让面乖乖躺在嘴唇上,然后用无情的锋利小白牙拦腰斩断,于是断头的面纷纷落入碗中???
碗里就剩多半碗了,他又把另外一碗面夹了一半儿放进去,用筷子搅和搅和把两颗鸡蛋放回去推到我面前:“吃吧!这样公平了吧?”
“???”我看了看眼底下的面,再看了看他嘴边的辣椒沫儿,用一种低沉含蓄的狂吼对他说:“你咋这么恶心!全是你口水!”
“啧!好多人想吃我口水还没有呢,你怎么就这么不学着知足点儿啊?”全天底下再找不出第二个比他脸皮厚比他无赖比他不要脸的了!!
“哈哈,害羞啥,看你脸都红了~”
“谁害羞了!我是被怒气憋红的!”
“哎呀行了行了快吃吧,朋友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口水一起吃!哈哈哈快吃吧一会儿迟到了披肩发又啰嗦了。”
“哼!”瞪他一眼,勉强挑起面放嘴里,嚼嚼,好像没啥不好吃的???
呼???哈,吃仨鸡蛋就是爽!擦了擦被辣红的嘴准备起身要走,他贼咪咪地说等等,然后我就看见他把桌上那满满一小壶醋和满满一罐儿辣椒油儿特别多特别香的辣椒全倒在他吃剩的面汤里了???
“哼,让他再和我犟!”他拍拍手志得意满地说,我看着那一碗“酸辣汤”,心想,太浪费东西了???这个家伙太坏了!!!
☆、第 36 章
杨家两兄弟还有景奇都被刘月芳劝降了,只有我和张杰依然□去画室。有时候我们坐十路车去,有时候就走着去,算下来走的时候多,因为十路那辆破车上人特少,车特老,坐在上面就跟回了十年前开往偏僻村庄似地不舒服。
走到那条上次见还是土路的路上赫然发现土姑娘一夜之间长了满头黑发,被太阳照着闪着晶光,真叫一漂亮~
估计是刚压的马路,我拉张杰往边儿上还没来得及长上黑发的地儿走走,怕给人踩坏了,可那家伙一甩我手就蹦上去了,踩在上面不厌其烦乐在其中无比傻缺地踱着小步子,一边儿踱还一边儿傻乐:“嘿嘿,黏的。”
我简直就是简直了!无法比喻了!
“诶,你上来踩踩,可好玩儿了,一黏一黏bia叽bia叽~的!”
“你以为都跟你似地弱智啊!赶紧过来,待会儿给人家踩个大脚印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兜着走就兜着走,反正我没兜儿,他要是能给我把这条路都塞下来,我还服了他呢,牛逼的!”他说着就跑过来拽我踩上人家光亮的黑发,心里满是惭愧啊,可低头一看,这黑发怎么这么粗糙?不是一丝儿一丝儿的,是一块儿一块儿的???看来政治老师说距离产生美是真的,现在看这路就像一大块儿一大块儿的黑鼻屎,尤其是踩在上面一抬脚有种鞋子要被粘掉马上想放下脚却突然发现原来脚已经抬起来了战斗轻易地胜利了时,对于这块儿地就更是鄙视,越鄙视,就越想多踩它两脚,于是我俩就跟神经病似的在新马路上跳踢踏舞???
“嘿!干嘛呢!”这时候一个满脸灰尘脑门儿却巨亮的工人叔叔扛着铁锹跑来指着我们就喊,我给吓懵了,张杰拉上我就跑,一边跑还一边笑。他咋还能笑地出来?我尴尬死了,任谁看见我俩这俏货举动肯定都得莫名其妙然后仰天长笑最后鄙视而望!
“你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