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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使晨光过沧海-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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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穿行,奔波为生活。
  不一会,身边有了响动。陆楚桥揉着一脸的倦容坐到旁边,明显睡眠质量不好。自动自发,陆楚桥举起简锦的杯子喝咖啡,完全不觉有异。
  “吃鸡蛋吗?”简锦剥好一个鸡蛋举给他。
  “多谢。”陆楚桥接过,一口塞进嘴里。
  “下一步要做什么?”简锦一边给自己剥鸡蛋,一边开口。
  “做什么?找工作啊。”陆楚桥说的理所当然,“遗嘱注明生活费只支付到你学习毕业,然后就会减半,所以你需要工作。”
  “那,关于遗嘱的第三条呢?”简锦问的云淡风轻。
  “你有男朋友么?”陆楚桥也问得理所当然。
  “难道你想让我找个傻小子,然后把他吓死?”简锦笑着摇头,自己的一切如此复杂,任谁都会退避三舍吧。
  “那就找个聪明的。”陆楚桥依旧不以为意。
  “你是说我接下来就是找工作,上班,找男朋友?”简锦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开玩笑吧,自己可以活的这么轻松?
  “呵呵,小姑娘。”陆楚桥完全看出了她的意思,“以为简单么?那就试试看吧。知不知道招聘会大门日日都被挤破,我律师行里小小前台接待一职,就能收到五百分简历,个个品学兼优。”
  “请问你优势在哪里?”陆楚桥看着微笑,极可恶的微笑。

  
  58。虎父无犬女
  我是简奇峰的女儿,说这话时,为何他会笑的那么开心?
  ……简锦
  简锦简单的牛仔裤,格子衬衫,长发束起,走进简氏的行政楼层。来来回回的目光注视,沉默的注视,希望可以从她这里看出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然后当她抬起头对视,那目光却好像从未有过一样消失了。
  远远有人迎了上来,“简小姐,你好。”女人竖着利落的短发,“我叫Ann,总经理去工地视察了,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请您在办公室先等一下吧。”
  简锦笑着点头,随她走进简书的办公室。
  “要喝些什么么?”Ann站在门口问。
  “不用了。”简锦摇头,“你忙吧。”
  Ann关上门出去。简锦站在房间中央四下打量。这里一点未变,简锦微笑,有些安心的感觉。这是从前简奇峰的办公室,简锦记得自己有时就在这间房间里等爸爸,踩着爸爸的旋转椅在屋里滑来滑去,喊自己是小飞侠。躲在办公桌下面等爸爸回来,吓他一跳。生气的时候,她就藏到书柜和墙壁的缝隙,用落地窗帘遮住自己,然后……
  简锦好像想起了什么,走到房间的角落,跪倒办公桌后面。掀起窗帘,简锦一愣,随即笑了。好像没了力气,简锦靠着玻璃窗,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厚重的窗帘,看着自己曾经躲藏的角落,好像看到了那个穿着蕾丝公主裙的小女孩,缩进角落里掉泪,一边生气爸爸,一边又希望爸爸快点来找到她。
  爸爸,你现在在哪里啊?人们都说,死去的人会喝孟婆汤,忘记今生的事。爸爸妈妈都已经不记得简锦了吧?
  不会,不会,简锦摇头,深深吸气,压下喉咙的酸涩,一直都在,一直都在。爸爸说过,他们一直都在。爸爸说过的。
  突然,房门被打开。简书回来了!简锦很快反应。
  简书刚要走进来,就被人拉住。
  “简先生,这是齐玉装饰公司送来的平面图和报价。”是Ann的声音,“他们说只要您确定,他们下个星期就可以开工,重新装修行政楼层,包括您的办公室。”
  装修?简锦看着书柜的角落,心中一紧。
  “好的,我知道。”是简书的声音,简锦急忙站起来,假装望着窗外。回身,刚好看到简书关上房门回头。
  简书挑眉,明显的困惑,刚刚并没有看到她啊。
  “等了很久了么?”简书笑着开口。
  简书就是简书,永远都是那种温和的笑容,简锦感慨。“没有,刚刚到而已。”简锦走到沙发上坐下,简书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各归各位。
  “恭喜你毕业。”简书开口,房间里的安静让他不适。
  “呵呵,谢谢。”
  “接下来什么安排?”
  “找工作上班。”
  “找工作?”简书重复,“有兴趣来简氏试试么?”
  “据陆楚桥讲,我全无优势,你确定要雇用我?”简锦笑着回答。
  “那是他有眼无珠。”简书回答,语气里有几丝气愤。“虎父无犬女,你可是简奇峰的女儿。”简书语气里的自豪,让她一惊,简锦笑着沉默。还有多少人记得她是简奇峰的女儿么,当眼前这个男人站在简氏的正中央的时候?
  简书打开身边的抽屉,取出一份文件。
  简锦站起来走到简书对面。这才是正事,她今天就是为此而来。
  简锦打开文件,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拿起笔。
  签了字,自己就再无退路了。
  简锦轻轻吸气,笔落下。
  就在离纸一寸之际,简锦的手突然被握住。
  “小锦……”

  59。简锦的太阳
  那是简锦的妈妈,我知道。小锦的孤单,我永远无法温暖吧。
  ……简书
  “小锦!”简书伸手拉住简锦的手腕。“你知道你并不需这么做。”
  简锦并未抬头,依旧低着头。“生意就是生意,需不需是我的决定。”
  不需么?不,她很需要。
  简书看着简锦,眉头慢慢聚拢。抓着简锦手腕的手,不觉用力。
  “你同我,也要做生意?”简书皱着眉,说的缓慢艰难,嘴里有苦涩的味道咽不下去。
  一句话说得简锦心揪了起来。别的都可以不问,可以不想,可以不要。
  这笔生意,她必须同他做。没有别的选择。
  简锦深吸一口气抬头,眼睛直直的看向简书,目光冰冷平静。
  “你同我,为何不该谈生意?难道是要出尔反尔?”
  简书看着简锦,一双眼紧盯着,似乎想要看进简锦的心里。简锦冰冷的防御着,桌下的另一只手越握越紧。不能被他看穿,不能让他再看出自己的心思,不能像张白纸一样面对他,不能让他知道她的想法。他太危险!
  也许简书放弃了,也许简书看出了简锦的抵抗,想要放她一马。总之,简书浅浅一笑,送开了简锦的手。人也跟着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背对着简锦,不再有任何动作。
  简锦握着笔,毫无迟疑的签字。笔走在纸上,刷刷的声音,好像划在心上。
  简书双手插在口袋里,浑身都是冰冷的气息,简书用力控制自己不要有反应,不要再去看她的脸。
  她要生意,他成全她。
  “合约生效后,钥匙即刻寄到府上。少则两日,多则四日,敬请放心。”简书看着窗外,公事公办,毫无温度的开口。
  “简氏就拜托了。”简书身后,简锦站起身告辞。
  简书微侧了下头,点了点,表示了解。
  简锦低着头,不知该不该离开。眼光不自觉的瞟向档案柜的那个角落。
  “还有事么?”简书许久听不到关门声,开口询问。
  “呃……”简锦低着头,知道自己不该问,可是……“你要装修这间办公室?”
  简书转身,挑眉看着简锦,眼神还是冰冷的。她怎么会关心这个?
  “算了。”简锦躲开简书的眼光,自己摇头。“不用回答我,再见。”简锦转身,头也不回的出去。
  留下简书一个人好奇。
  简书看着关上的门,眼睛不自觉的眯了起来,简锦从来不会关心无聊的事。简书开始环视这间办公室。这是简奇峰以前的办公室,简书忽然明了。简书低头看看自己站的位置,刚刚,简锦就站在这里吧。
  简书站在原地,好像神一样的审视着四周,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节。目光不自觉的被某个角落吸引,以前从未注意过的角落。简书慢慢蹲下靠近,伸手扯开遮挡视线的窗帘,光线第一次照进一个角落,简书一直忽视的角落。
  白色的墙壁上面,各色的水彩笔,蜡笔,画着不同的太阳。
  然后,还有一个笑着脸庞,头发长长,粉红色的女人。

  
  60。哥哥妹妹的微妙关系
  成长意味着做自己该做的事,放弃自己想做的事,是这样吧。
  ……简锦
  简书拿起电话给雷铭打过去。
  “简锦在找工作。”电话刚接通,简书开门见山,甚至没有问好。
  “大学毕业,都要找工作啊。”雷铭鼻音浓重,一听就是还在同周公拉扯中。
  “去帮忙安排下。”简书又开口。语气说不上友善,好像在安排工作一样。为什么还要管她,小丫头分明不领情。自己怎么就是不能狠下心真的就不管了呢?是因为简父曾经托付过他吧?简书找到个可以接受的理由,终于安心了些。
  他做这一切,是为了爸爸,不是为了简锦。
  “大哥,难道你要一辈子把她罩在玻璃罩里?”雷铭失笑,上帝真是公平的,完美如简书,也有一个避不过去的死穴。“安排什么,让她回Trouvere继续端盘子?”
  “她不愿来简氏。”简书沉着声回答,语气里有丝抱怨的感觉。
  “大哥,就算是亲生父母,孩子十八岁也已经独立了。你难道这样管她一辈子?”雷铭沉了一下,然后开口,“那她以后结婚了呢?生孩子呢?你也都管?你还要去给她找个老公么?”
  电话另一边沉默。雷铭偷笑,这是绝招。
  “简锦已经不是穿着蕾丝花边裙的小女孩了。”雷铭开口。“如果你已经决定了要做她的哥哥,那就只做哥哥该做的事吧。”
  简书还是沉默着,只是握着电话的手攥的很紧。
  做她的哥哥,不是他的决定吧?他可以选择么?他可以有别的选择么?用别的身份存在在她的生活里?如果不是做哥哥,他还能用什么姿态,存在与她的生活里?
  不是亲人,不是朋友。对手?敌人?仇家么?
  “哥哥该做什么?”简书缓慢的开口,语气冰冷。
  “什么都不做。”雷铭笑着回道,“你见过哪个哥哥为了妹妹跑前跑后的?”
  “那你是简锦的什么人?”简书冷冷的询问。
  “嘿嘿,我的地位比你好多了,我之前是她老板,现在是她朋友。”雷铭不知死活的哈哈大笑,“未来,我不排斥发展成老公的可能。”
  “哦?”简书意味深长的回道,“那既然是这样,你来做吧。”
  “做什么?”
  “朋友互相关心帮助是应该的吧?”简书说道,“而且,如果是对简锦有企图的人,不是应该更殷勤才对么?关心一下她的工作和生活,这种事情应该很正常吧?”
  “可是我有很多朋友啊。”雷铭摇头,“而且各各身材脸蛋都比那丫头好。”
  “呵呵,从现在开始,就只有这丫头一个了。”简书笑的阴险,“不是要做未来的老公么?我这个做哥哥的就拜托你了。”简书挂断电话,视线不自觉的飘向窗边的那个角落。
  已经不是那个穿蕾丝裙子的小姑娘了么?那为何他还是能看到她的不安和倔强?为何还是觉得她是需要被抱住安慰的样子?
  呵呵,简书忍不住摇头,结婚生子吗?简书忍不住想象她穿婚纱或者孕妇装的样子。也许,自己是不该再把她想成小姑娘了。

  
  61。只是缓兵之计
  看着角落里的那些太阳,心里突然觉得温暖,为什么?
  ……简书
  “一切还成功?”晚上到家,陆楚桥过来敲简锦的门。
  简锦点点头,侧身让陆楚桥进来。
  “似乎并不愉快。”陆楚桥坐到沙发上,动手送开衣领的领带和纽扣,人突然多了几分危险气息。
  “不是值得愉快的事。”简锦坐到他对面。
  “成功的迈出了你事业的第一步,不值得愉快么?”陆楚桥笑的有些讽刺味道,但是简锦知道他不是嘲笑自己。陆楚桥是个太清醒的男人,所以一切无谓的情绪,他都会觉得可笑。
  简锦不再回答。这种成功建立在欺骗之上,她的第一步成功,是她成功的利用了简书。简书,这么多年里,她唯一愿意靠近的人。这么多年来,唯一挺身保护过她的人。现在脑海里还有后母那一巴掌,那声音在脑子里越来越响。
  “他并没有损失,相反,他是唯一获利的。”陆楚桥看出简锦的心事,冷静的开口,“幸运的小子,简氏企业如此唾手可得,你知道别人奋斗一辈子都不可能坐上这样的位子,也不可能有人双手奉上股份加董事长职位。”
  “他受之无愧。”简锦开口,“我不会随便把简氏托付给任何人的。”
  “那你不安的是什么?”
  简锦不安的看了陆楚桥一眼,很快的又闪开了。
  她的不安……
  “是怕自己做不到么?”陆楚桥浅浅的笑了。
  简锦站起身走开,更有点想是逃。
  “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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