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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女生宿舍楼门口,就直往里走,被守门的老太太叫住,语气很冲:“喂!你懂不懂规矩,这是女生宿舍,什么呀你就一直往里闯!找谁呀,到这里登记,先呼叫。”
我乖乖地来到门口,说:“我找周芸。”
“哦,你找周芸呀!”老太太脸一下变了过来,堆满了笑,神情古怪,让我摸不到头脑,说:“是呀,我是找周芸,您能帮我叫一下她吗?”
“你是要进去呀,还是要叫她出去?”
“我是要进去。”
“哎呀,她们寝室的传呼都按坏了,不好叫呀。”说完,老太太望着我不说话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楞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赶情这也是一衙门口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元。
老太太笑眯眯地接过来说:“按规定是要交传呼费的,这一时也没得找,我记住你了,下次可直接进来。”我真是哭笑不得。
终于我进了女生宿舍楼。我有一种即将进入小姐闺房的好奇和冲动。可一走进去,大失所望,黑通通的走廊门口不时一堆果皮瓜子壳什么的,偷眼看去的,有的宿舍里,天呀!那也叫闺房,太不象样了!
待到战战兢兢来到周芸宿舍门口,轻轻叩门,只听得里面轻轻应道:“进来!”推开门,那感觉就像刚爬过一长长黑黑的隧道,突然可以挺起身子,张眼看去,竟是另一番桃源仙境般的开阔天地。前后对比就是那么强烈!
房间整理得干净素雅,桌上摆着一盆兰花,轻纱的窗帘卷了起来,温柔的阳光漫不经心地洒满整个房间。周芸正坐在床边,长发如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素衣白裙,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周芸笑着起身迎道:“长袍怪来了!呵呵!”
我说:“你也知道我这绰号呀,今天是专程给你做模特的,怎么样,准备画哪个角度?”
周芸说道:“现在校园内外,有谁不知道你长袍怪的大名?怎么,今天没把你那身行头穿过来,照那样子,我可以马上给你画一张漫画!”周芸说话的神态很是俏皮。
“那也就是和寝室的打一个赌。”我忙说道。
“是吗?画肖像,在这里不行,房间太小,得到我的画室里去!”
我说:“就这样也行,就来一张快的,漫画也行。”
“真的!”周芸答:“不怕我丑化你的光辉形象?”
我笑道:“就我这模样,想美化也难呀。”
周芸抿着嘴笑道:“太谦虚,就你这形象,估计进十大校园美男没问题。”
“什么?也有个十大美男榜呀,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说你愿做出土文物,我记得的。”周芸眼神中透着调皮,说:“要知道,出土文物可珍贵了,很抢手的哟!”我情不自禁地笑了,这小姐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故作深沉的话。
与美人谈话是一种享受。我环顾四周,周芸床头贴着几幅小型的仕女图,栩栩如生,周芸看我留心这画,问道:“有什么意见?”
我说:“谈不上什么意见,画得很美,浓淡干湿也适宜,只是少了点韵味,特别是古代女子独有的气质没有很好地表达出来,我想可能是现实中缺少有古典气质的女孩做模特的缘故。”
周芸一副很吃惊的样子,说道:“想不到你是行家,几句话就说出问题的关键。”
我心想,我让你吃惊的地方还多着了,我继续卖弄道:“工笔仕女画虽然一勾一勒都很是讲究,但更重要的神韵,无神则无力。当然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也是随便说说,班门弄斧了。”
“呵呵,没有呀,虽然你讲的和我们老师说的没什么不同,但从你嘴里说出,好像更有说服力。”
“是吗?”我高兴地问,心里觉得有些得意。
真是难得,寝室里就她一个人,没什么干扰,我们俩越谈越是投机。无意中,我发现墙上斜挂着一长方的黑色物件,不禁问道:“那是?”
“哦,那是我的古琴,闲来没事的时候就会弹弹。”周芸答道。
我大喜,起身,揖手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姑娘为我弹奏一曲,如何?”
“好呀!”周芸很大方的答应,从墙上取下古琴,端端正正地摆在桌上,稍微停顿了一下,抬手,抚琴。
铮!铮!
一曲高山流水犹如天籁一般缓缓道来。久违了,这悦耳的音乐,我沉浸其中,仿佛与我的那个时代,此刻有了某种的契合。一曲罢了,余音缭绕。周芸含笑望着我,说:“小女子献丑了!”周芸的语气也变得文绉绉起来。
周芸继续说道:“怎么样,你也弹奏一曲?刚才见你激动的样子,想是也精通此道。”
我也不推辞,把琴接了过来。当手指轻轻地触摸到这把古琴的时候,我心里突然涌起一阵酸楚,从前总是还有那么多的牵挂,前生后世混杂在一起,我该如何自处。想着,眼睛露出伤感迷惑之色
周芸望着我,饶有兴趣,我一惊,忙收拾好情怀,说道:“好,我就给你弹首《广陵散》,如何?”
“是吗?太好了!”周芸惊喜,脸上晃过一抹异彩。
我轻轻调弦,把第二弦调得和第一弦一样都是宫调,凝神,然后弹了起来。
《广陵散》取材的是聂政刺韩王的故事,晋朝嵇康临刑时叫来一琴,弹奏《广陵散》,弹毕,自叹从此《广凌散》成为绝响,但还是有流传下来的,只是版本不同,我这个的是宋之前的版本,和现在的版本却又不一样。
刹那,我沉浸在一个刺客卧薪尝胆、立志报仇情节当中,特别弹到《拔剑》那章更是慷慨激昂,犹如神哭鬼泣,心中顿如火烧一般,我浑忘了身处在这二十一世纪钢筋水泥的世界。终到了《乱音》这章,心已乱,再无法弹奏下去了,弦停而心不止。周芸一脸骇然,瞪了我很久很久,眼神中有惊异与崇拜之色毫不掩饰。
周芸说道:“天呀!这就是《广陵散》,你是哪学的?教教我!”
“哦,这个,这个……”我支支吾吾道:“我,我只是小时候听一游方道士这样弹的,我向他学的!”
周芸叫道:“哈!讲得你小时候像个神童一样。据说你也向一位游方和尚学过吟诗,你还学了什么?”
我有点招架不住,只好说道:“这个,我是有苦衷的,所以不好说。”
周芸也没深究,一托香腮,喃喃道:“想不到现代社会还会有隐人高士!”
我一想不对,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曾经向一个游方和尚学过吟诗的?”
周芸扑哧一笑:“谁让你进入追求我的黑名单的,我有我的情报网,当然要调查一下呀,否则岂不是所托非人?”说完,眼睛顽皮地看着我。
天啦!我心里叫道,现代的女孩都这样开放直接吗?脑海里不知怎的闪过一句唐诗:有花摘时直须摘,莫等花落空折枝,望着周芸那明目,那湿润的红……我心不争气地砰砰直跳!
正在神游之际,突然感应到窗外有一球形物体飞来,在常人眼里只是刹那之间,而我却能准确地感应它旋转的角度、飞行的速度以及轨迹。
我一闪身,像是未卜先知一般来到窗边,一只黑白相间的球正好落在我的手上,耳听的楼下一阵喧哗,有人大声地说:“齐云,杨伟,你们的绣球好像踢到校花那去了。”然后是一阵轰笑。我还在那纳闷哩,这是绣球吗?
我抱着球,样子有点犯傻,心里还念叨着“绣球?”,就听得窗外有人喊叫:“周芸,周芸在吗?快把足球扔下来!”' 。。cc'
我一看,原来周芸所在寝室离操场不远,这球就是从那飞过来的。楼下站着一伙只穿短裤、短袖运动上衣的,不知道哪系的学生,领头有两个在那叫。虽然有一段距离,但我看得真切。其中一个是齐云,身高接近一米八,英俊非凡;另一个叫杨伟,也比较高,稍微瘦一些,脸上书卷气很重。
我一皱眉头,这些人怎么乱踢呀!探出头去。就在一瞬间,我看着他们一脸期待的模样由看到了我而变得凝固起来,我想有些不妥,转念却又一想,便充主人般地大叫:“下次不要乱踢了!”顺手把球还给了他们,我能想象他们心中气恼的样子,真是有趣!转身对着周芸说:“这些人,真是粗鲁。”
周芸没说话,只是笑盈盈地看着我。我被她瞧得心里发毛,干咳了几声,说时间不早了,就此告辞。走出寝室,不知道哪里正柔柔地唱着:“女孩的心思你别猜,……”唉!我发现古代情场与现代情场有很大的差异。
齐云和杨伟都是校花的追求者,他们都爱踢足球,于是我也留心起足球这东西,这类似的我也曾看过,只不过我们那时是骑着马击球的,而不是用脚。我这留心不要紧,我才发现我们寝室除我之外,个个是球迷!
室友们一到下了课,回到寝室,穿了条运动短裤就冲出去,操场就操场、道路上就道路上,踢得不亦乐乎。我被他们强拉着踢了几次,觉得好玩,也就踢开了,但还不到特热爱的地步,原因很简单:这项运动对我来说太容易了,球到我脚上,就像沾住了一样。
一年一度的全校各院系的足球比赛拉开了序幕,我们寝室还真出人才,除了我,其他五个都是正式队员,谁让我们是高年级学生呢!我呢,由于和他们踢了几次,被评为最有潜力球员,当了一候补。没想到咱们这界历史系创造了一个历史,可谓是雄赳赳、气昂昂地杀入了决赛,虽然其中有分组时的运气,加上最有力对手由于裁判不公没出现在我们队面前,关键我们自己踢的时候特也别顺,往往对手技高一筹,却总是往门框上踢,真是天公做美呀!历史系取得了历史性的突破,杀入决赛。
苦的是我,一直坐冷板凳,始终没在场上英姿飒爽一番,却每场要来,在场外整个就木瓜一个。没事就和同系的一些妹妹大声喊加油或者听听随身听,这玩意不错,两个耳塞一塞,逍遥自在。那段日子倒也听了不少现今的音乐,开始觉得很怪,渐渐也跟着哼了。
决赛了,冤家路窄,正遇到由齐云和杨伟两大帅哥率领的中文系,这赛前被校报评论最有可能夺冠的一支队伍,我想这下是见真招了,历史系再无侥幸。本来有我这秘密武器,一来教练不会启用,二来我也不想趟这浑水。两个帅哥出场,满场女生欢呼,连我们系的女生都有些倒戈的,唉!真是世风日下呀!我心里开始有些不痛快。
一声哨响,比赛开始,我带上了耳机,免得被旁边的女生给震晕了,眼睛可不闲着,有兄弟们在场上了。况且兄弟在寝室里就曾扬言要为我复仇,我这事件中主人公怎好不给些鼓励了。
我方踢得很顽强,在整体技术与对方相差较多的情况下采取收缩战线的方法,打防守反击。齐云和杨伟凭借技术与速度优势在我方门前频频制造险情,充当后卫的老三老五拼命阻挡,但终于在上半场30多分钟被对方一记远射,门卫老大措不及防,球应声落网。全场娘子军欢呼!
这我可有点闹心,跑到教练那去,要求换我上,教练瞧也没瞧我,我悻悻回到自己的座位。心中念道:不是我不帮兄弟们,实在是教练不让我上呀!场外女孩的欢呼使我们的队员备受刺激,看那架势,我觉得兄弟们个个都上火,一来气,跑得凶,动作也敢做,竟然压住对方凌厉的攻势。我心说好样的。
在临上半场快要结束时,峰回路转。
看!快看!有了!要有了!
老六这鬼精灵,漂亮地在左路晃过对方一名球员,大步往前,引得对方好几个后卫重心左移,右方顿时空了出来,老四及时从右路插上,还未等对方反映过来,老六一记斜长传,正好落在老四奔跑的前方,老四一步跟上,抬脚射门,进了!干净利落!我跳了起来!全场一片嘘声!太爽了,真想冲过去抱着老六老四狠狠地亲上一口,往场面上看,兄弟们正抱在一起了。
我开始有些喜欢这项运动,这小小足球有时候真牵动亿万人的心。
两分钟后,上半场结束。
休息了十多分钟,艰苦的下半场开始了。队友们的体力消耗都挺大,但都在顽强地支撑着,场面上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况。
在挡了几次有力的进攻后,终于让齐云这小子抓住一个机会,晃过了我们的后卫,已经离门很近了,这时候我们英勇的老大奋不顾身地扑了过去挡住一个必进之球,可是齐云也收不住身子,脚重重地踢在老大手臂上,血流了出来。
我心一紧,赶紧和医务人员把老大抬了回来,一看,还好,没什么内伤,只是样子比较悲壮。这时候教练走到我身边示意我上场当门卫,因为几个候补中数我是最高的,没办法,临时抓壮丁,反正是要输的局。
“好呀!兔崽子们,本来这事也就算了,竟然把我们老大踢成这样!我守门,一个都也别想进!”
接下来的场面就有点奇怪,恐怕在整个世界足球赛史上都少见的。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