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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瞧着这忽然出来的一个人馨儿有些吃惊,再瞧父王明显生气的模样馨儿更是惊讶,母后竟然为一个看起来好像是傻子的人惹父王不快?
这人看着好面生,馨儿不认识,也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一年多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母后,他是谁啊?”馨儿忙拉着西洛询问。
西洛眸子看了看还脸色黑着的南宫离,说句:“是母后以前的一个老朋友,他现在已经疯了,暂住在宫中。”
“疯了?母后不是神医么,治不好他的疯病吗?”馨儿忙又追问,实在是瞧父王眼里的那丝不甘,为父王心疼,就算什么也不知道,可由父王气闷的神情里也多少看出来一些东西了。
瞧这个傻子如此的依赖母后,母后又护着他,说什么是过去的老朋友,谁知道呢!
如果能治好他的病也就可以放心的把他送出宫了,正因为是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办法可医,西洛才不得不留下他,她不能把这么一个疯傻了的人赶出去。
南宫离虽然生气,但这人已经傻了,他也只能生闷气。
如今,这人还依在洛儿的怀里,整个人几乎都在挂在她的身上了,活像一个三岁的小孩子。
实际上,三岁的小孩子怕也没有他会撒娇。
南宫离忍无可忍的甩袖走了,他拿洛儿没有办法,他动不了这个人,他只能走,他眼不见为净。
前方战事不断,泽儿还没有归来,他的一颗心系在很多的人身上,几乎快没有精力去计较这疯子的来去了,如果要与这疯子计较,洛儿便要与他计较。
南宫离匆匆的走了,南君王眸子轻闪,随之跟了出去。
“父王。”他跟在后面叫他。
父王的脸上有着一抹无可奈何的神情,这样的神情忽然就让他倍感心疼。
同为男人,他完全可以理解,当自己心爱的女人的感情也被另一个男人所左右时的无奈与心痛。
皇甫,他当然不会忘记他是谁。
他是见过他的真容的,他只是没有想到,再次回来之时他竟然是疯了的。
想当初,是自己把他引进宫的。
如今,他果然留在了母后的身边。
但,却折磨了父王。
心里,隐隐又觉得愧疚。
“笑笑。”南宫离在听到他的叫声时还是停了步,回眸看他,想要掩饰自己眼神里的痛楚。
南宫笑假装没有看见那一切,他只是说:“父王,听说皇上出征一年多了。”
提到这事南宫离眸子微沉,上次他受伤了,不过,终是熬了过来。
“东国丝毫不比当初的西国弱小分毫。”南宫离半天轻吐出这样一句话。
当初对付西国,是沈越与楚子肖带了近百万的大军压下,攻了六年方才攻下。
这次,却是南宫泽独自一个,带领百万大军压下,但,也攻了一年之久。
虽然没有攻下,但东国也没有吃到好果子。
目前为止,两国还是处于平局。
死伤一样惨重!
“父王,儿臣愿去出征,把皇上换回来。”南宫笑看着他说。
他不知道这样说南宫离会如何想,但!
但,看东国与浩瀚王朝战了这么久,死伤这么多的人,南宫泽在前线也是危险重重,而他,虽非南宫离的亲子,可终是他养大的,他的父皇也曾是皇上,他同样不愿意,看见浩瀚王朝输给东国。
而且,他也想离开一段时间。
馨儿,怕也并不是很愿意看见他的。
与其与她这样僵持着,倒不如出征。
哪怕是死在外面,也好过每日在她眼前晃悠,被她心里憎恨。
这么久了,她还看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感情,他真的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甚至是失望透顶了!
他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让她明白,自己对她的爱,是无可取代的。
他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让她的心不再猜疑,一心爱他。
南宫离瞧着他,半天没有言声。
父子两人相视,半天,南宫笑微微垂眸。
也是不可以的吧,就连父王也是心里存着猜疑。
“好,你去吧,父王再给你派三十万的军队,你去支援泽儿。”就在他几乎以为不可以的时候南宫离突然这样说。
南宫笑一震,抬眸看他,深深的凝视他。
“是,父王。”他应声,声音里几近有些轻颤。
父王是相信他的吧,不再猜疑了吧。
“你要答应父王,完好元损的回来。”他有力的手摁在他的肩膀上。
对于南宫笑,这一年来虽然他不在自己的身边,但不代表南宫离不了解他的一举一动。
他在沈越与楚子肖的身边,就形同于在他自己的身边,他自然知道,这些年来他也一直在刻意隐藏锋芒,一个连沈越与楚子肖都无法降服的人,他有理由相信他可以。
这一次,他选择相信了南宫笑,是因为他的眼神里的期待让他知道,他不可以拒绝他,不可以去猜疑他了,这个孩子,是他养大的,他不想因为猜疑而破坏了这份好建立起来的父子情。
就像当年,因为南宫遥的猜疑,使他们之间最终走向末路。
南宫笑沉静的看着他,微微咬唇,有些话想要说,却欲言又止。
*
再次归来,南宫笑依然是住在他昔日的赏心斋。
他没有再向以往那样去找公主,在路上,他对她百般蹂躏,如今回到了这里,他依然是南宫笑,父王的好儿子,公主,依然是公主,虽然,那也是他的妻。
公主则住到她昔日的宫殿里,潜意识里,彼此都不想住到一起。
江伯牙并没有立刻离开,晚饭的时候他留下在了宫里吃,一家人聚在一起,只是少了南宫笑。
少了南宫笑,似乎也没有人会刻意注意,只有南宫离瞧了一眼空缺的位置,可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皇甫在这个时候早被几个宫女哄着出去玩了,在大家看来,不管王后对他如何照顾,他始终都是个外人。
席间,南宫离和他们说:“笑笑过几日会出征东国。”至于换不换南宫泽回来,这也要完全看南宫泽的意思,如果他不愿意回来的话,只愿他们兄弟可以并肩作战,把东国灭了。
虽然东国比当初的西国更猛一些,但,对于灭西国,南宫离还是有信心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浩瀚王朝的装备也先进了许多。
西洛乍一听他要派南宫笑出征心里就微一震,神色有些复杂的瞧着南宫离欲言又止。
馨儿也是神色重重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现在担忧的不是南宫笑的离开,而是父王派他出征,他就这么放心南宫笑?连她自己都不放心呢。
江伯牙自然也不会有任何表示,他本就是一介商人,战事不是他应该参与的,虽然小的时候他也曾有满腔的热血,想要出征,但那已经是一种不可能完成的梦想了。
南宫离说完后也就没有再多说这上面的事情,几个人心里虽然怀着心事但也没有再多提什么。
吃过后馨儿也就朝外走了,准备回去歇息。
江伯牙这时便跟着走了出来,叫她:馨儿。
这一路上他都没有机会与她说半句话,回来后也一直在洛儿这里,自然也没有机会与她单独说什么。
现在走出来了,江伯牙叫她,她也就停了下来。
“馨儿。”他走上来叫她,可看着她的时候又不知道该如何和她说。
馨儿瞧起来瘦弱多了,可他却没有办法让她再胖起来。
“伯牙舅舅,你有话和我说吗?”馨儿看着他问,眼神里早就没有初看他时候的期待,平静如水。
“没,早点休息吧,改日我再来看你。”江伯牙如是的说。
“好,那我走了。”馨儿应声,抬步离去。
江伯牙瞧着她的身影消失,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馨儿沉静的样子让他的心里有些慌有些堵,他知道她一定是在南宫笑那里受了委屈了,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安慰,只会让她更难堪吧。
一个人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南宫笑马上就要出征了。
看那月色,又悄然爬上枝头。
只是,不知那月色为何染上一层朦胧。
馨儿静卧在床上,下额抵在膝盖上。
南宫笑要出征了么!
他到现在还没有过来,是不打算朝她说这件事情?
深渐渐深了,却没有丝毫的困意。
眼睛不由自主的想朝外而望,心里明明恨他要死,但又情不自禁的想要期待他过来和自己说些什么。
想他这一路上对自己所做的事所说的话,心里又恨这样的自己。
对他,根本就不必期待。
他根本就已经不在心疼她,甚至连走怕也不肯过来朝她说一声的。
从进宫以后,他的眼神就没有落在她的身上过,话也没有和她说过半句,甚至连晚上吃饭他都缺席。
这样想来,他还真是有诸多让她万分不爽的地方。
哼然一声,最终倒床强迫自己去睡。
都这个时候了,他既然不来,那一定是不会再来的了。
她当然也不会像个傻子似的去瞧他,难道要求他来羞辱自己不成。
他要出征,但愿他不会做出让人失望的事情,不然,愿南宫泽亲手杀了他好了,也免得那日归来再见时,她会忍不住亲手杀了他。
一个人心里恨恨的想着,就这样睡去。
次日,黎明。
皇甫平日里歇息依然是在赏心斋的,当日他扮作太监入宫,事情败露后虽然是留在了西洛的身边,但他一个男人自然是不可能住在后宫之中的,所以南宫离依然让他继续入住赏心斋。
昨夜早早睡去,他向来是睡得比较早的,次日也会醒得比较早。
但今天,有个人比他醒得更早。
实际上他也不是自己醒来的,而是被一种琴音所惊醒的。
赏心斋里是不会有琴音的,这么久以来从未有过。
忽然听见这琴的声音皇甫难免惊讶,好奇,立刻跳下床寻了过去。
皇甫很快就寻到南宫笑的面前来了,那样一个男人,他宛如神子一般的独坐在琴前,半垂着眸子,指尖在琴弦上划过,忽然就似划在了人的心里,让人的心忍不住绞痛。
皇甫的脸色微微变得有些难看,惨白,额头渗出一些豆大的汗珠来。
明明,现在只是十月的天气。
“啊!”似忍受不了这样的痛楚,他突然绝地而倒,扑在了地上。
那人仿若没有看见一般,琴依然在响,每一声传到他的耳朵里都宛如撕人裂肺,直到他承受不住的撕裂叫出声音来。
琴嘎然而止,他忽然就起了身,一步步的走到他的面前来。
抬手,把地上的皇甫抓起,单手捏住他的下额道:“皇甫叔叔,你可清醒了?”
皇甫的眼神里有着几分的焕散,但也只是持续了片刻,随之又明亮起来。
猛然,他一个拳头就挥了过去。
嗖的一声响,南宫笑已经飞身转去,是笑非笑的看着他说:“装疯卖傻也很痛苦吧。”
“你这小子,刚刚在做什么?”他咬牙站起,紧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问。
“果然呀,你真的是在装疯卖傻,你就这么喜欢母后,为了她不惜装成疯子。”他看着他说,话语里多少带了一些冷嘲。
当年的事情南宫笑是知道一些的,回来的时候他就有悄然问过青霞。
青霞虽然是侍候王后的,但对于他这个小主还是比较尽心的,如果他想问什么青霞也会相告,只要不会害到王后就好。
皇甫的脸上渐渐染上一层阴郁,没想到辛苦了这么久,被这小子一招破攻了。
“你该不是想要拆我的台吧。”皇甫的声音听起来沉沉的。
南宫笑冷嘲的望着他说:“你这样子让父王很痛苦。”
“他让我更痛苦。”皇甫的声音里几乎是带着恨意的。
“所以,你要扮成傻子出现在母后的身边,博取母后的同情,而父王因为爱母后,不得不容忍你的存在,是这样子没错吧。”话里的嘲讽越来越弄。
只是忽然觉得,自己与父王真是同病相怜。
明明是自己的女人,却没有办法管住别的男人不对自己女人的窥视,也没有办法令自己的女人一颗心都挂在自己的身上。
身为丈夫的他们,是何等的可悲可叹。
皇甫多少明白了他想干什么,眼神一沉,道:“你想做什么?”
“离开母后,别再给父王制造痛苦了。”他如是的说。
皇甫微微咬牙,道:“你休想坏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