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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搂着她,一手搂着小家伙,像哄小孩子一般哄着她:“你不说,我当然不懂;你要是告诉我,我就会懂呀!”
“你知道吗?我好想他,我好想见他一面。”她哭喊着,声尽力竭,“可是他说,他不爱我,这一辈子也不要让我再见到他。”
“他爱你,他从来都没有不要你。”
“他不爱我,他走了,走得干净彻底。我找了他三年,连一点音讯都没有。”
“韩美惜我告诉你,他对你的爱,比任何人都多。”
“你用不着骗我,我知道的……”
“他亲口告诉我,要我给你幸福,要我照顾你一辈子。”
“呵呵……”她含泪带笑,“他凭什么把我送给你,我有我的选择呀。”
“他不是送给我,而是求我要好好照顾你。他对你的用心,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我不明白,正如她不明白我的心是一样的。我不要荣华富贵,我只要他,只要他在身边身边就好。你知道吗?只要他在我的身边我就好!”她要的幸福很简单,只要他在身边,一家三口过着平凡简单的生活。
“我带你去找他。”他选择投降,她那么想见薜龙翼,那么他成全她。他不想看到她伤心落泪,不想她过着魂不守舍的日子。
“不用了。”她语气中饱含无奈,垂下双手,心中那些疼,那些凉意渐渐退却,留下一抹透心的淡然。他不愿意见她,找到他了又能怎么样。
“真的不想见了?”
“不见了,永远不见了!”她深吸了口气,抬头望着夜空。空中繁星点点,美丽地眨着眼,似乎在对她说话。
“韩美惜,嫁给我好吗!让我陪你走以后的人生!”他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求婚是不是最合适的,只是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他就恨不得将她揉进骨髓里,好好疼爱着。
她回头看他,郑重地说道:“乔擎枭,你想好了,倘若我点头答应之后,就不会允许你说不字。”
“我想得很明白,很清楚。这辈子,倘若得不到,守不得,我宁愿终身孤独。”他在她的耳边轻语着,一时之间,充斥在他胸口的情感如热气般沸腾。她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要答应他了。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仿佛张开嘴就能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近乎呢喃地在她的耳边低语,脸上的神情温柔得教人心碎。她抬眸看着他噙着涩意的脸庞,扁起嫩唇,忍住了想哭的冲动,但她忍不住想吻他的激动心情。
她伸出一双纤臂环住他的颈项,踮起脚尖,主动地吻住了他的唇。用最直接的方法,告诉了他答案。
曾经听人说,回忆,是寄生在身体里的毒瘤,在暗夜的时候开始疯长,没有征兆,亦无法逃离。它在你的灵魂里挣扎,然后你的过去被血淋淋的解剖开来,无所遁形。那些残留的疼痛再也无法根治,他一直紧跟着你,是你无法逃脱的梦魇。
即使回忆再美好,它也只是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将时光定格在那里,我们却忘记带它走。当想起的时候,就再也无从找起。所以我们总是一边走,一边回忆。
其实,有些东西丢掉了,就再也无法找到,譬如时光,譬如彼时那段她小心翼翼的呵护的爱情。
今天她决定要拨除身体里的毒瘤,连根拨除,让它再也无法生长。她要用实际行动去告诉那个男人,今后的日子里没有他,她韩美惜还是能过得很好。她与他,在转身的那一刹那,便已注定这一生要咫尺天涯!
他被那软嫩的唇瓣吻得掉了心,失了神,甚至忘记了该去回应她,该反被动为主动。许久之后,当她两片嫩唇离开他之时,他才喃喃启口,问得小心翼翼:“你这是答应我了吗?”
“你说呢?”她脸红着一笑,抬头又对上女儿瞪大的双眼。
“妈咪,嫁给爹地,羽羽要妈咪嫁给爹地……”小家伙并不知道嫁为何意,只是爹地吩咐她,在爹地吻妈咪的时候就对妈咪说,让妈咪嫁给爹地。可是她又搞不懂了,刚刚究竟是妈咪在吻爹地,还是爹地在吻妈咪?
“你同意了?”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兴奋得跳了起来,然后抱着她们母女二人在她们脸颊上各亲了两口。
羽羽抹去小脸上的口水,噘着小嘴说道:“爹地要娶妈咪,以后不可以再亲羽羽了。”
“小宝贝,为什么不可以?”两大人不约而同地问着小家伙。
“妈咪会吃飞醋的。”
“你听谁说的?”韩美惜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这家伙什么时候学得这么精怪了。
“丁丁姨说的,她说爹地和妈咪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是小电灯泡泡,她还说,爹地和妈咪在一起的时候,我要躲远一点,然后爹地和妈咪才可以给羽羽生个小弟弟。”羽羽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说出这串话,说完之后悄悄看了爹地一眼。
“真的是丁丁姨说的?”她破泣为笑,真是被这小家伙弄得哭笑不得。
“管它是不是丁丁教的。”他按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在她的额心烙下一吻,“反正以后由我来教羽羽,你就不用担心了。”
一个大男人与一个三岁大的小女孩,两人悄悄对了一个眼神,会心地笑了下,赶紧又恢复了一派正经的模样。
……
韩美惜与乔擎枭要结婚了!
这一则消息暴出,他们的至亲好友都不敢相信。
肖书书放下电话许久之后还愣在客厅里一动不动,她真怀疑刚刚那电话是韩美惜打来的,她真怀疑乔擎枭是不是用了什么特别的手段才将韩美惜抢到手的。然而她又不得不相信,电话那端传来的确实是韩美惜甜柔的嗓音。
她说:“嫂子,我与乔擎枭要结婚了,这个月15号在他们家里宴请至亲好友,请你和哥务必来参加!”
韩美惜要和乔擎枭结婚了?她舍得放下薜龙翼了?
他们在心底都希望她能放开过去,忘记薜龙翼,开始新的生活。然后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心中仿佛又涌出一抹难以言喻的情绪来。具体是什么?又没法说和清楚。
肖书书急得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虽说薜龙翼这人得罪过她,她那时说得也是气话,从来没有想过要他们俩真的分开啊。
想她和韩志宇认识几年而已,现在只要假想可能会离开他,她的心就能痛得抽搐。还别说像韩美惜与薜龙翼那样,真不敢想像韩美惜此时的心境是如何?是痛到麻木了,还是正被撕裂得血肉模糊。
不行,在这个时候,身为嫂嫂的她一定得去安慰小姑子。肖书书这人说起风就是雨,一想到马上就得行动起来,转身跑进房间,准备收拾行李要及时赶去秦川。
韩志宇回到家就见到老婆正满屋子乱翻,屋内的东西被她凌辱得像刚刚遭过小偷似的。
“老婆,你在干什么?”
“老公,我的身份证和护照都不见了。”
“你这时找这些东西干嘛?”
“我要马上飞去秦川,陪陪美惜,她现在心里肯定很难受。”
“发生什么事了?”
“美惜和乔擎枭要结婚了。”
“结婚?”韩志宇显然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老婆,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我也怀疑是我听错了,可就是美惜打电话亲自告诉我的。”
“老婆你订机票,我来找证件,我们一起飞秦川。”
“老公,用不着这样吧!”时间一长,肖书书倒冷静了不少,见韩志宇这样,她就觉得奇怪了。
“这婚不能结!”
“为什么?”肖书书盯着韩志宇,直觉地发现他有事瞒着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而没有告诉我?”
“没有。”韩志宇这人不擅长说谎,尤其是在老婆大人面前,更不知道说谎。只需看他一眼,肖书书就知道,他肯定有事瞒着她。
“快说。”她坏笑,半眯着眼看他,似乎在对他发出最后的警告,“到底是什么事情?”
“老婆,真没有事。”这件事打死他也不能说,他老婆这张嘴从来就没有秘密,只要让她知道了,那么其它人很快也会知道。
“韩志宇,你就这么对待你亲爱的老婆的。”
“真没有事,你叫我怎么说?”他快速地想着办法,想转移老婆的注意力,要不然凭她的缠功,几天他都别想清静下来。
“韩志宇!”这一声吼,表示她的耐心已经用完。
“你到底要不要去秦川?”
“要,肯定要啊。”
“那就快订机票呀,再晚今天就没有班机了。”这个办法还算好,总算没再追着他问了。
“你先告诉我什么事情瞒着我,我们再订机票。”想跟她玩这招,门都没有,也不想想她肖书书是什么人,绝世神偷的嫡传弟子呀。
“老婆这件事情真不能说。”他沉下声来,第一次对她黑了脸。
肖书书虽然爱闹,但也知道事情轻重,扁了扁嘴在心里骂了两句也不再问了。
她拿起电话,一边低咕着,一边很不情愿地拨通了订票号码。
见不得老婆委屈,也为了以后的日子不被她折腾,他又柔下声来说道:“老婆,你要相信我,适当的时机我会告诉你的。”
“老公,我相信你!”肖书书难得懂事,可能是从别人身上看到两人在一起特别不容易,因此要珍惜在一起的美好日子。
“老婆,你真好!”他又抱着她吻了起来,将那些烦心的事都抛到脑外去吧。
……
薜龙翼看着照片中拥吻在一起的两人,气血急速上升,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染红了那白色的被套。
他的美惜离幸福的日子不远了,而他不知道还能不能亲眼看见她穿上洁白的婚纱。多年前,他没幸亲眼看见她为他披上婚纱,如今能看见她为别的男人披上婚纱也是件幸福的事。
幸福吗?真的幸福吗?但为何听到这个消息时,心还是会疼,那一阵阵如针刺刀绞般的疼痛,令他几乎无法呼吸。
“我会等到那一天,一定会等到的,我要亲眼看见你穿上圣洁的婚纱,亲眼见证你的幸福!”他必须要不停地告诫自己,才能勉强让自己的心跳正常一点。一阵阵无力感袭来,让他身子一软,差点从床上滚落下来。
“上校,上校……”
隐约中,他还像听到谢军急切的呼叫声,而后他脑子一沉,什么也入不了耳。
天地之间一片混沌,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摸不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隐约听得从远处传来她微弱的声音,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声音。
“翼,我爱你!”
“翼,我想成为你的妻子!为你生儿育女!”
“翼,我还想成为你的唯一!”
她的声音像滴滴泪珠,一下一下撞击着他破碎的心。说破碎,其实早已是支离不堪了,为什么听到她的声音时还会受伤。如果可以,他想要一杯忘情水,让他忘掉曾经的美好,忘掉她在他的生命中烙下的痕迹。因为忘不掉,每想起她一次,心还会撕裂般的疼痛着,再想起她时,又会撕裂那还没有愈合的创口。
爱,那么热烈地将他包围,让他窒息,让他迷乱,让他为了她可以付出一切,乃至生命。从几岁开始,他就被一双美丽的双眼给深深吸引住。他和她一直走,一直在一起,从来没有想过两个人会分开,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亲手伤害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舍得请求别的男人来照顾她。
从几岁开始,他就暗暗发誓,她是他的女人,这辈子他要用自己的双手给她幸福。然而,上天似乎并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人们常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你在我身边而不知道我爱你。其实他并不这样认为,人们之所以能说出那样的话,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死亡的恐怖。当你看着心爱的人在死亡边缘徘徊时,当你自己一次又一次从鬼门关脱险时,是否还可以肯定,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
多年前,她病危,他要用自己的血液来救她时,医院的检测结果是,他患了世界罕见的DH病毒症,能治愈的机率只有百分之零点九。那一刻,他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她。倘若他比她先离开这个世界,她要如何活得下去?
想像着自己死去,而她活着却像一只孤魂那样游离在这个世界上,冷意一点一点地直击他的心脏。那种痛,这辈子他再也不要去承受。仿佛他的人生,在一瞬间,从夏天直接奔到了冬天。
依稀记得那个雨夜,他不停地问自己,今后的路要怎样走?是告诉她实情,还是悄悄地承受这一切?
原本他是打算在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