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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静想了想，说：“不用了。”
她挂了电话又拨通了谭文彬的号码，电话很快就被接起，谭文彬低低地“喂”了一声，“文静？”
文静说：“大哥，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那头微微沉吟了片刻，文静像是听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声音，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可是她还没有听清楚，手机好像是被人刻意捂住了，停了几秒钟，她才又听到谭文彬的声音，“文静，我今天有点事情，明天我再找你好不好？”
文静没有勉强：“没关系，你忙吧”
她挂了谭文彬的电话不到两秒，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却是厉向野的来电，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了起来，“向野。”
“文静，你刚才找我吗？”厉向野的声音有些急切，“不好意思，我刚才在开会，手机没有带身边。”
文静“嗯”了一声，张嘴想要说什么，话到了喉咙口却又怎么都说不出来，一时间手机的听筒里面只留下彼此的呼吸声，安静地让人觉得压抑。
厉向野等了几分钟都不见文静说话，终于忍不住，“你有什么事吗？”
文静深深地吸了两口气，终于鼓起勇气道：“我想约你吃饭，你有时间吗？”
厉向野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即忙不迭地答应，“当然有了，半个小时之后好不好？你想吃什么？”
“随便吃什么都好。”文静想了想，温和地说：“就去上次那家餐厅，我在那里等你。”
厉向野大喜，“好，我马上就过去。”
挂了电话，文静就驱车直奔目的地。
路上有些堵，结果等到文静到的时候厉向野已经坐在了以前他们以前坐的那个老位置，看到她进去，服务员自然是认识她的，很恭敬地颔首，“谭小姐，厉先生在里面等您。”
文静点点头，“谢谢。”
“今天不值班？”文静一坐下，厉向野就伸手招来侍者，“你想吃什么？”
文静笑了笑，“今天下午没有什么事情就提前下班了。随便吃点什么，这边的味道不是都挺好的吗？”
厉向野抿了抿唇，温柔地说：“味道都不错我当然知道了，不过可不能随随便便，我知道有些东西你一直都不爱吃，这个怎么样？”他将餐单递到她的面前，修长的手指指了指上面，“这个你应该喜欢吃。”
文静有些怔怔的，厉向野就是这样温柔细心，这么多年在自己的身边，文静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好呢？可是就是因为他太好了，所以她根本就配不上他，她更加不能将他拖入这个混乱的局面……
“文静？”见她一直都没有反应，厉向野看了她一眼，“怎么了？这个不好吗？”
“好。”文静慌乱地回过神来，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第八十四章，狠心说清
侍者拿着餐单退下，厉向野帮她倒了一杯水，文静拿起水杯浅浅地啜了一口，随意地问了一句：“最近是不是很忙？”
厉向野点点头，“还行，但是有个新的企划案在跟进，所以比较忙。爷爷打算正式退下来，把公司的职务都交给我了，所以我还要处理一些比较繁琐的事情。”
文静“哦”了一声，沉吟了片刻，道：“向野，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
文静张了张嘴，那句话好像就在喉咙口了，可是忽然又打起了退堂鼓，其实更多的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刚才给他打电话完全是一鼓作气，可是他的秘书说他在开会的时候，她又偷偷地松了一口气，她并不是觉得有多么的舍不得，或许厉向野和自己之间这样的关系还让她觉得压抑，但是有些话想要说出口哪里有那么简单？
向野，我们不要订婚了？
向野，其实我不是那个值得让你等的女人？
向野，我配不上你……
她应该说什么才好？
“文静？”厉向野见她一直都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有些诧异地问：“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跟我说？”
文静有些仓促地抬起头来，对上厉向野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忽然又觉得无奈，她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太清澈，而她……太脏！
“向野。”她终于不能不再出声，嗫嚅着，“我想跟你说谢谢，还有……对不起。”
厉向野的心头突突一跳，忽然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文静你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文静停了一会儿，说：“我一直都没有好好感谢你，上次被报道的那件事情。向野，我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站出来的，我真的很感谢你，你让我免于伤害，我不知道应该感谢你……”
厉向野没有想到文静忽然会说这件事情，他有一瞬间的怔楞，随后又浅浅地笑起来，“别说那事了。文静，我只需要你知道，我帮你是心甘情愿的，所以你不要说什么对不起，知道吗？只要你开开心心的，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文静忽然觉得疲倦，她知道有些话一定要说出来，哪怕你伤害他再深都好。可是她知道，现在的她，根本就要不起任何美好的东西，厉向野这样好，她不是没有自私地想要抓住他，但是不行，所有的痛苦应该由她一个人来承受，而不是他。
所以她鼓起勇气，看着他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说：“向野，我要跟你说对不起是因为我不能和你结婚。”她将那枚戒指递给他，“这个我不能接受。对不起向野，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可是我不能……我知道我很自私，你帮了我，我却还这样……向野，你怪我恨我都好，我都不会有怨言，我知道我现在还要求你什么已经是很不要脸了……但是我不能不要求你，求求你先不要告诉我爸妈和我大哥，这件事情我自己会去跟他们交代……”
终于还是把最艰难的那些话说出了口，文静发现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只是厉向野写满了受伤的俊脸到底还是让她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无耻又卑鄙。
但是她没有办法，她必须要狠心，因为不可能，所以不需要再浪费时间。
厉向野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安静地坐在那里，只是垂眸看着面前的那枚钻戒，文静的心里很不好受，等了几分钟，还是忍不住起身，她抓起包包匆匆说了句，“我先走了。”就准备走人，却在餐厅的门口被人大力地拉住。
厉向野的眼眶有些发红，穿着一件银灰色的风衣，越发显得人又高又瘦，单薄得像是一道影子，他紧紧抿着嘴，目光里面透着文静不敢直视的哀伤，可是她不能不正视，一步也不能退缩，他的目光渐渐地迷上了一层水气，最后终于哑着嗓子问：“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文静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在那一刹那，她几乎心软。就算没有十分爱，可是却有九分的感动。这个男人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这个男人一点都不会比别人逊色，这个男人可以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站出来，这个男人等了自己那么多年……
“你知道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是对不起……”她不能不狠下心来，甩开了他的手，用尽力气一口气说完，“你值得更好的女人，向野，如果你还愿意的话，我们还是朋友。如果你觉得不行的话，我不会勉强你。对不起……”
她极快地打开车门就坐了进去，一刻都没有停留，发动引擎几乎是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像是箭一样飞了出去。
后视镜里面的影子越来越远，最后终于消失不见，她这才放慢了速度，等到红灯的时候，她将车子停下来，忽然就觉得身心俱疲，双手撑着方向盘，下巴不由自主地靠上去。
这一刻，忍了一天的眼泪，终于是落了下来。
文静不知道自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有多久，直到后面一阵一阵急促的喇叭声响起来，她才慌乱地回过神来，透过迷蒙的眼看到红灯已经跳到绿灯，她连忙放下手刹，车子刚启动，手机又响了起来，她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抽了几张纸巾仓促地擦了擦眼泪，这才伸手去摸手机，拿过来一看竟然是秦宇晟的号码。
她是真的不想接，尤其是现在。索性就把手机丢在一旁的副驾驶位上不予理会。可是那边的男人像是耐性十足，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手机在狭小的车厢里面一直叫嚣着，文静无可奈何，只能接听。
“在哪？”他的声音冷冷淡淡的，但是背景音却是十分的嘈杂，音乐声夹着人声。
文静将车子停在路边，自顾自说：“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我希望你说话算话，不要再为难向野。”
秦宇晟轻轻一笑，只是说：“十五分钟之后到灵都找我，不要迟到。”
第八十五章，周旋到底
秦宇晟轻轻一笑，只是说：“十五分钟之后到灵都找我，不要迟到。”
“我不会去的！”文静想也不想，瞬间拒绝，“我现在不想见你。”
秦宇晟置若罔闻，简单地说：“女人，你知道吗？手段不在乎他是卑鄙还是其他的什么，只要管用，我会很乐意重复我的手段。”
文静紧紧地捏着手机，忍住了想要摔手机的冲动，咬牙切齿地反问：“你除了威胁我你还会什么？”
他冷冷地笑了一声，文静可以想象出他现在那种趾高气扬的样子，“我还需要做其他的吗？事实证明我的威胁对你而言非常管用。我不想再重复那些话，十五分钟，不到的话，后果自负！”
他挂了电话，文静对着一阵忙音的手机只觉得困顿又无助。
瞥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她坐在驾驶位上，双手撑着方向盘，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着觉得头晕。或许她真的不应该一再惹怒他，跟他纠缠了这段时间，她多少有点了解他。
霸道、强势、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
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她一再退让，为的不过就是想要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反正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最坏的事情她都已经尝试过了，或许她应该选择和他在一起，因为只有和他在一起，她才会知道，他所谓的“你欠我的”到底是什么。
文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告诉自己，她要和他周旋到底，她要知道，自己到底欠了他什么！
如果想要解决问题，必须要找到问题的根源不是吗？
并不是为他的残忍找借口，她只不过是想要结束这种非人的生活。
“灵都”是A市最有名的夜总会，文静从未来过这里，但是她以前在报纸上面看到过，知道这边的装潢很奢华。据说这个夜总会有“三高”。
高素质、高品位、高学历。
文静在走进大门口的时候，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了这所谓的三高。这里不如其他的夜总会那样糜烂，低调之中带着一种很严谨的保密性。
文静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刚准备给秦宇晟打个电话，却意外地看到不远处的电梯口匆匆跑过来的人影，她觉得有些眼熟，走近了才发现自己没有认错人，那是秦宇晟的助理，她以前也见过几次。
李杨恭敬地称呼她为谭小姐，“秦总在楼上八号包厢，他让我来接您。这边请。”
文静没有受宠若惊，反而是有一种被吃得死死的感觉，或许他一直都算准了自己一定会过来，所以掐准了时间让自己的助理来接自己，不过就是为了告诉自己，他永远都是胜券在握吗？
文静在心中冷笑，算了，何必去纠结这个？她确实不如他卑鄙，所以注定是一个输家。而现在她有了新的打算，所以她需要做的就是安静不闹脾气，把所有的事情搞清楚，再决定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走进包厢的时候，文静才知道，今天这样的场所根本就是一个“情。妇”展览会。
或许，那些男人怀里的女人连情。妇都称不上，充其量不过就是坐台的小姐。一个个媚眼如丝，整个包厢音乐震耳欲聋，光线并不显得明亮，有一种暗色的暧昧，到处都充斥着糜烂的情。欲气息。
文静在沙发的正中央看到了坐在那里的秦宇晟。他穿了一身很休闲的衣着，浑身上下少了一种凌厉的气场，多了一份公子哥惯有的懒散，见到她站在门口，嘴角轻轻一挑，不动声色地用唇语轻轻地吐出两个字，“过来。”
文静有些踌躇不安，其实来之前也已经预料到会碰到什么场合，到底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一直都洁身自好，最多只是去过酒吧，现在突然面对这样的情况，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秦宇晟见她迟迟不动，略略有些不耐烦。而原本坐在那头的一个身材发福的男人已经站起身来，显然他也发现了门口的文静，抓着一个红酒杯，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色迷迷的眼睛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