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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镇轶事-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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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婶走后,老文婶对若冰道:“阿冰,我看咱家出了这么一连串事,许是触犯了神灵,这回建庙咱应该出钱,求神灵保佑。”

“是啊,听说这回要建镇石将军的庙,应该出点钱。”若冰赞同道。

“我嫁到文家时就听这街上的老人说,镇石将军是唐朝武则天派来开发南方的一位大将军的部将,他和士兵们从中原来到这儿,这条石板街就是由他们建起来的,后来他们不回北方去,就在这儿住了下来,跟南方人通了婚,一代一代传下了今天这些人。虽然一千多年来天灾人祸使人们迁来移去了不少,但这镇上各种姓的人中仍有部分是他们的后代。不知哪个朝代有人给镇石将军建起了庙,世世代代逢年过节香火挺旺的,只是到了文化大革命这庙才给砸了。”

“我和阿雪小时候常去那庙里玩,那将军塑像真大,威风凛凛的,够吓人。从前那庙在,有将军的神灵保佑,人们生病少,做事也顺当,现在可不行了,看来神灵是惹不得的。”

她俩商量后,决定捐一些钱把庙早点给修起来。她俩知道达理不信这东西,他又少回家来,说好不在他面前提捐款的事儿,避免惹出话端来。

达理一个月里难得回家睡几个晚上,镇上每天都有许许多多的事儿等着他处理,但他明白,再忙要回家去总还可以挤出点时间,他实在不大愿意回家去,一见到儿子那模样儿,妻子那张脸,母亲那神态,他就感到烦,就想早点逃离,他也就更多地或睡在了镇政府宿舍,或下村迟了住村委会,或上县开会住招待所,或出公差住外地。这天晚上快十点钟了,达理想该回家看看了,他叫了门,老文婶开了门。他在楼下洗漱完上楼,电视机关着,看来垚垚睡去了。他自己房间的灯亮着,他轻轻推门进去,若冰正斜靠在床头织毛线。达理见她阴着脸,就不说话,解下外衣裤上了床,跟她并排躺着。

若冰乜斜了他一眼,说:“阿通这么多时日没个消息,他是你兄弟,你也不再想想法子?”

“能使的法子都使上了,找不着,叫我咋办?”

“咱家尽出怪人怪事,这街头巷尾人们早都在议论着哩。”

“嘴长在人家脑袋上,他要咋说由他说去,咱总不能把人家的嘴给封上。”

“好了,别人怎么说咱不去管他。我想跟你说件事——”若冰停顿了一下,语气缓和了下来,“前几天我跟你妈到岱口村找神婆请教去,神婆说咱文家风水出了点问题,应该找个风水先生看一看。”

“怎么个看法?”

“先看咱住的这房子,再看你爷你爸那坟,该要怎么个改动还是得改动的。”

“你也知道我是不信那些东西的,你跟妈实在要请风水先生就请去,我反正不管。咱这老旧房子几代人都住下来了,如今也是住不长久的,早晚要拆掉的,要说风水有问题,早几代人都发现了,还会住到现在?我爷我爸那坟,都埋下多少年了,现在再去把那骨头移来移去,我不赞成。古人说‘落土为安’,咱有啥子理由再去动它哩。那些神婆风水先生还不是为了赚钱,咱垚垚光做这迷信就花去了多少钱哩。”

“我看那神婆发起神来好似要把咱问神的人也给带到另一个世界去,她可把咱家的事儿说得真真准。我就想,她跟咱家从来不认识的,咋就知道咱家有几口人,都干了什么来着?”

“碰巧被她说对了吧,再说我这当镇长的,又出了那么个儿子,即使她跟咱家素不相识,耳边也会有所闻吧。我相信别人去问时,她也会有说不对的时候,那时,人家对她自然就不相信了。”

“阿理,往日里我怨你不信迷信,咱家才落了个这么个样儿。有时我平心静气下来,也退一步想想,光给垚垚做迷信就算不清用去了多少钱,巴望着他的病能好起来,没想到一丁点也不见效。迷信这东西到底对咱有啥帮助?常听人说,‘迷信迷信,可信可不信,信其有则有,不信其有则无。’这说法看来不无道理,所以,请风水先生的事儿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还有,你妈的意思是想多找几个神婆问问,看看有没有不同的说法。既然这样子,我的意思也是先撂着它,日后再说吧。”

“这样也好。迷信迷信嘛,还不是迷迷糊糊就相信了。我是不迷糊的,所以也就不迷不信它了。”

“噫,现在想起来当初要是再生一个就好,今儿个也用不着愁这么多了。只怪我没能坚持住,依了你,那时要是生了,不管是男是女,现在都二十几了,一定挺像样儿的,咱就不用犯那么多愁了。噫,都怪……如今咱这么大把岁数了,就是能让你生,也没那个兴头了。”

达理感到喉头塞塞的,无言以对。

说着说着,一阵倦意袭来,若冰打了个哈欠,瞧达理脸朝里躺着,她收拾起毛线针,下床去拉熄了灯,又上来躺下了。

若冰很快入眠,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达理脸朝里躺着,却没睡着,他轻轻地转过身来,打量着黑暗中已进入梦乡的若冰,往事走马灯似地在眼前转动着,结婚二十几年了,今晚若冰算是对他态度好些,这些年来她火气越来越大了,脾气越来越躁了,这也不能全怪她,生了这么个儿子,她的心情能好起来么?若冰刚才所言不无道理,当初要肯听她的话,再生他一个,管他是男是女,如今有一个像模像样的在跟前,至少也会减轻一些烦恼。只是少时的垚垚伶俐可爱,看不出犯病的迹象,到垚垚稍大时,政府大力倡导只生一个孩子,他想,自己是个党员干部,应该带头响应政府的号召,便打定主意不再生孩子。后来若冰多次在他耳边吹风,他自然听不进去,垚垚发病了,他忙着给他求医治病,只盼着他的病能早点儿好起来,时间就这么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滑溜过去了,今天看来,垚垚的病好不起来,要是再有个孩子,这个家就不至于成这个样儿了。但现在想这些儿又有啥子用哩,这世界上啥子儿的药都可以买到,就后悔药买不到。垚垚害病后,这石板街上风言风语灌了他一耳朵,有人说文家风水出了问题,有人说妖魔附在了垚垚的身上。他毕竟接受了两年高等教育,对迷信的东西从来就不相信。奇怪的是,为啥时常在报纸杂志上读到某个大学生或研究生对迷信笃信不疑的报道呢?人,真个有灵魂吗?要有的话,几千年来不知死了多少人,那么多鬼魂都在这世界上游来荡去,这世界不是拥挤不堪么?人们爱谈论鬼魂,倘要认认真真问谁真个撞见了,是个啥子儿模样,那谁也答不上来。他记起上大学时读的哲学,按照世界是物质的观点,就没有理由相信鬼魂的存在。他斥责自己不该对这问题有疑问。他感到脑子里像塞满了乱麻,索性啥子儿也不去想它,不知过了多久,竟睡去了。

东门值成了镇上最忙的一个人,他是星星酒楼老板,又是储金会负责人兼会计,最近又成了镇石将军庙筹建理事会理事长。镇上一些人对重建庙宇表现了很大的热情,陆续有人捐出几十元上百元乃至几百元,东门值忙着登记收款。瞧着丈夫回家来不时念叨着“这阵子事儿多,够忙的”,“睡不够,真累”,“想玩都没时间了”的话语,若雪总感到心疼,劝丈夫吃好饭睡好觉。她想,丈夫在外头干事业办大事,应该支持他,他领头建庙是办善事,办了善事能保一家平安,更应该支持他。丈夫常常很迟回来,一回到家就一头扎进被窝睡去了,天亮一起床,他草草吃了点稀饭,又急匆匆出去了。她想跟他聊聊,却一直寻不到机会,虽是同床共眠,却只是各睡各的,没个话语,更没了寻欢作乐。几次半夜里醒来,一时睡不着,拉亮了灯,可一瞧他睡得那样沉,不忍心把他弄醒,只好强按捺住自个儿,熬了过去。想来丈夫是真个累的,早些年自家缺了个钱,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丈夫办起了酒楼,日子开始好过起来,后来他在自己的怂恿下,挂了一个乡下村委会的名义,在石板街上办了家储蓄储金会,用比银行高的利息吸引了不少的存款,又用更高的利息把钱贷给那些急于借钱的养鳗场老板、工厂老板。丈夫有魄力,有法子,能赚钱,自己还嫌他什么呢?日子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丈夫经常晚上回来得很迟,有时天快亮才回来,有时整晚不回来,待他回家来问他时,他说酒楼里晚上生意好,事多,就在那儿睡下了。自己听了,心中隐隐掠过一丝不快,又不好当着他的面说什么。

东门值在星星酒楼里有自己的房间,酒楼的事务他基本上交给手下的人去管,但他是老板,每天都要过问一下生意上的事儿,夜间迟了,他就在酒楼睡下。酒楼的生意大多在晚上,白天他到储金会去。储金会的出纳叫林香,是位外来妹。林香刚到石头镇时,在一家酒楼干活,老板叫她陪客人喝酒说笑,她拒绝了。她来到一家鞋厂做工,厂里按件计酬,工资低又常常被老板拖欠,她不干了。东门值的储金会开张了,需要一名出纳。林香来了,她把职业学校财会专业毕业的文凭拿给东门值看,他二话没说答应收下她,月工资八百块,还在星星酒楼开了个小房间让她住,免收房租。储金会租了新石街上一间小店面,办理储蓄贷款业务,东门值自己担任会计。每天,望着坐在写字桌对面的林香,东门值心里总会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快乐的感觉。当他第一眼看见林香时,“阿诗玛来了!”他差点喊出声来。林香长得太美了,那不高不矮不胖不瘦S型的标准的身材,那宽亮的额头,那有着两个深深酒窝的挂着笑靥的脸蛋,人见人爱。他见过不少漂亮的姑娘,不说别处,光星星酒楼里就有几位评得上高分的女孩儿,不知怎么搞的,别的女孩儿再漂亮,多看上几眼,或者多跟她待上一阵子,总是会从她身上发现一点不够味的地方,到底什么地方让自己感到不很舒服,却也说不清。惟独林香,自己没有丝毫不舒服的感觉,似乎是上天特意造了个如此完美的生灵让自己欣赏,真是越看越爱看,越看越想看,越看越舒服,越看越不愿离开她。他常在心里念叨着:“就她这模样让自个儿瞧,一个月给她八百块都值得。”东门值喜欢跟林香在一起,偶尔忙别的事,一天没见到林香,他就跟掉了魂儿似的,干啥事也打不起精神来,再好吃的东西也嚼不出味儿来。晚上他回家躺在床上,望着身边的若雪,虽然她当年算得上这镇上的一朵花,但这朵花毕竟枯萎了,早已没了林香那诱人的光彩和青春的气息,他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只是想睡。

东门值喜欢林香,他的内心里火烧火燎的,犹如掀起了五千里狂澜,表面上他却十分平静,平静得近乎于无动于衷。日子久了,林香和他相处得很熟了,认为他实实在在是一位正人君子,对他也就不像对别的男人那样心存这样那样的戒心了。

几天来林香总是闷闷不乐的,东门值瞧着她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心想,莫不是啥地方对她不住,惹恼了她,细细一想,没有呀。这天上午,他瞧瞧店里没有顾客,忍不住问道:“我看你挺犯愁,为啥呀?”

“说了也没用。”

“说给我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上点忙呢。”

“真的?”林香双眸一亮,问道。

“你先说给我听听。”

“我哥要去日本自费留学,需要十几万块钱,我老家是个穷地方,哥写信来叫我想法子,我有啥法子呢?”“……”

东门值沉默半晌,没有出声。

“刚才你嗓门还挺大的,说可以帮忙。怎么,这下子没声音了吧。”

“这么大数目的钱,是有困难的,再说,我开酒楼做生意要有资金周转,咱这储金会的钱是别人存放进来又贷给经商办企业的,都是有利息的。”

“我向你借怎样,人家多少利息我也多少利息。”

“我考虑考虑吧。”东门值没有一口回绝,留了个余地。他心里很清楚,钱若借给她,等她哥哥出国去,还得去打工挣钱,才能慢慢儿还你,若是遇上了个吃不了苦又会花钱的,或是在那地方水土不服身体不好挣不了钱的,没个钱还你,这钱还不是白送了他,但是,眼前这个美人儿又如此地迷人,实在不忍心让她失望。

几天后,东门值给了林香十三万元钱,林香急忙把钱电汇回老家,帮哥哥圆了出国梦。

第六章(二)

 面前是一溜又一溜的山,左右是山,背后还是山,林香的家就在这大山深处的一个小村子里。小时候爷爷奶奶对她说,他们这辈子最远只走到了六十多里外的小镇街上,是挑山货赶墟去的,来回要走上足足一天,再远的县城是个啥模样儿都没见过。后来爸爸妈妈又对她说,他们比爷爷奶奶走得远点,到了一百多里外的县城,那儿街道比小镇宽敞,铺子也多,人更多。他们还想到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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