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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通忽然说道:“我们许久没脱这身衣服了。我记得带了块香皂来的,只可惜没了。”
“我们早晚洗脸洗手,一天抹一点,早用完了。”二毛道。
“哪天我们能够出去,一定要痛痛快快地洗个澡。我在日本打工时每天至少洗一次澡,那儿的浴室都装有热水器,水温可以自动调节,洗起来可舒服了,还有穿的内衣,一天换洗一次。这回出来算是最最窝囊的了。”
“我出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理发店理个发,再换上一套好衣服逛大街。”二毛紧接着说道。
“我嘛,啥地方也不去,就想吃份冰淇淋,再找一本巩俐的画报美美地看个够。”
听大毛这么一说,达通和二毛都“扑哧”地笑了起来。
他们洗完了草根,回到了岩洞内。达通望着洞口的火堆,沉思良久,说道:“咱们总不能永远在这儿待下去,一定要想个办法跟外界联络上,只要有人发现了我们,就得救了。”
“怎么个联络法呢?”大毛问道。
“我想在水沟边的草地上燃个大火堆,那儿开阔,烟会升得很高,或许远方有人看见了,就好办了。总之,我们一定要在下一个冬天到来之前想办法离开这儿,不然的话,我看我们再也没有体力逃过下一个冬天了。”达通道。
下午,他们分头到树林里各捡了一大捆枯枝。
翌日早晨,是个晴朗的好天气。他们在水沟边的草地上堆放了一大堆干树枝,达通从洞口的火堆中抽出了一截燃着的枯枝,把水沟边的柴堆点燃了。烟升起来了,长长的烟柱直指蓝蓝的天空,似乎要跟天上的云朵衔接起来。
连日来,他们拾来了大量的干树枝堆放在水沟边。眼下他们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把柴堆的火燃得旺旺的,让烟升得高高的飘得远远的,好让外界的人注意到这儿。
十几天过去了,没有发现外界有人朝这儿传递任何信息。他们不死心,继续捡枯枝,继续燃烟火。
这天下午,远方的天空突然传来了引擎声,这声音打破了山林的寂静,他们三个都听到了这声音,犹如原始人见到荒原中闪烁的第一缕火光那么激动,冲出岩洞,仰头张望。
“直升机!直升机!”二毛指着在远处山峰上空盘旋的直升飞机叫道。
“快!快把火烧旺!”达通指挥道。
达通、大毛急忙往火堆上添树枝。
二毛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朝空中挥舞着。
不一会,直升飞机朝这儿飞过来了,在附近树林的上空盘旋了几圈,又渐渐地远去了。
达通望着从火堆中升腾起的长长的烟柱,高兴地说道:“直升机上的人一定看见我们了。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希望的曙光出现了,他们激动万分,等待着,等待着。
他们又捡来了大堆的枯枝,把柴堆的火烧得更旺,烟冒得更浓更高,飘得更远。
几天过去了,他们仍满怀希望地等待着。
这天中午时分,他们三人感到又饿又乏,四肢无力,躺在岩洞里歇着。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声响。
“什么声音?”
“好像是人的声音!”
他们兴奋地叫起来,挣扎着爬起来,来到了水沟边的火堆旁。
“添柴!添柴!”达通指挥着。
大毛、二毛连忙往火堆里加树枝。
这时,从岩洞对面约摸二三百米远的密林边缘闪出了一个人的身影,他背着行囊,手里握着一支步枪,紧接着,又闪出了两个人的身影。
达通他们见状,急忙挥动手臂叫道:“过来呀!快过来呀!救救我们吧!”
他们三人朝这儿走过来了,走在前面的那个人用步枪枪口警惕地对着达通他们,他们跃过了水沟,走到了火堆旁。
“你们是什么人?”其中一人问。
“我们是到圣华山旅游的,走迷了路,困在这儿了。”达通连忙答道。
达通仔细瞧了瞧他们,每人都背着行囊穿着长筒皮靴,其中两人腰间佩挂着手枪匕首。
“我们是野人考察队的,前两天接到直升飞机驾驶员传来的消息,说这范围内有野人的踪迹,今天大清早我们就往这儿来了。”其中一人说道。
“今天是几月几日?我们都忘了日期了。”达通急忙地问。
“今天是八月八日,立秋。你们走得动吗?”
“真真走不动了。我们困在这儿快一年了,差点要饿死了。”
“好吧,我们先回去。过一二天我们组织人来救你们出去。”
他们三个解开背囊,掏出了几袋面包、压缩饼干、几瓶矿泉水,放在了地上。
“同志,有盐吗?我们快一年没吃到盐了。”达通满怀希望问道。
“有,还有药片,给你。”其中一人边说边从背囊中摸出一包盐和一瓶药片递给了达通。
“同志,这些东西多少钱?我有钱,给你们钱。”达通说道。
“你们还没脱离危险哩,还讲什么钱钱的!这出去连路都没有,叫我们背你们也是背不动的,你们在这儿好好待着,千万别离开,过一二天我们会叫人来的。”
考察队员返身进了密林,往回走了。
“你们一定一定要再来呀!”
目送着他们消失在密林里,达通他们齐声叫道。
大毛、二毛迅速撕开了塑料袋,拿出了面包。二毛狠狠地咬了一口,笑道:“值五万,值得。”
大毛把面包放在鼻孔前闻了闻,说道:“好香!好香!”然后狼吞虎咽啃起来。
达通撕开盐袋,用手指尖抹了几粒盐粒往嘴里送,叫道:“好味道!好味道!”接着,他拿起一瓶矿泉水,旋开了盖子,“咕噜噜”喝了小半瓶。
大毛、二毛也一人拿起一瓶矿泉水,喝了起来。
“这火堆还得烧,要让烟冒得高,救我们的人才好发现目标。”达通说道。
他们一边吃东西一边又往火堆里添枯枝。
第三天将近中午时分,达通他们正围在水沟边火堆旁,忽然发现一队人在树林的边缘出现了。达通喜出望外,连忙走进洞内整理背包,他瞧了瞧,没什么好整理的,带的衣服全穿在各人身上了,包里就五万元钞票、照相机、墨镜、风景区地图、手表和装有二千多元钱的腰包。他提了背包走出洞来,那队人已经到了,一共九个人,上次来的三个考察队员和六个当兵的,带来了三副担架,几个当兵的正用空矿泉水瓶往水沟里装水,把两个火堆的火浇熄。
马上就要离开这儿了,达通心里反而感到依依难舍,他望了眼洞口,目光忽然停留在了火堆边的烤得黝黑的搪瓷牙罐上,他俯下身子拾起牙罐,把它扔进了洞内,说道:“留个纪念吧。”
当兵的放下了担架,让他们躺上去。
达通对大毛、二毛说:“我们先走一段吧。”
大毛、二毛点头同意。
达通背起背包,回过头来最后望了一眼鸭嘴岩,跟着大伙儿动身了。
他们跃过了水沟,离开了青草地,走进了树林。每走一段距离,一位考察队员就用指南针校对一下所在的位置。约摸走了二十几分钟,达通、大毛、二毛都感到双腿发软,再也迈不动了,只好蹲在了地上。当兵的连忙放下担架,让他们躺了上去,然后抬走。他们在密林中走了好长的距离,终于走出了密林,来到了一个较开阔的山谷。这儿搭着几个帐篷,达通他们被抬进了帐篷。
大家在帐篷里休息着。这时,达通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叠钞票,对考察队员和当兵的说道:“同志们,谢谢你们救了我们,这点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收下。”
“要是为了钱,我们就不会来救你们了。”一考察队员连忙谢绝道。
当兵的都摆摆手,表示坚决不接受。
达通无奈,只好把钱收了起来。
他们在帐篷里过了一夜。
次日,他们被送到山谷外的公路上,上了一辆部队的卡车,被送到了县城的部队医院。他们在部队医院接受了身体检查,打了针,输了液。他们在医院澡堂痛痛快快洗了个澡,他们还先后溜到街上理了发,达通给自己和大毛、二毛各买了一套新衣服。
在医院住了几天,他们的体力恢复了。出院那天,达通交了一千多元住院费用,和大毛、二毛一起向医生护士再三表示了感谢,拎起背包,走出了医院大门。
他们站在了医院大门外,达通手里提着背包,把身穿崭新的白色运动衫的大毛、二毛上下打量了一番,说:“你们瞧,现代人跟原始人之间就差这么一套衣服。”
大毛、二毛都笑了起来。
达通忽然往背包里掏出钞票,说道:“大毛二毛,这些钞票该给你们了。”
“文老板,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
“不要!不要!”
“那你们打算上哪去?日后干啥呢?”达通问。
“我们先回家去,干啥以后再说。”大毛道。
“我们交换个地址吧。”达通说完摸了摸身上,没笔。
他们上了街,进了一家文具店,买了圆珠笔、笔记本,在柜台上各自在本子上写下了地址,撕了下来相互交换。
他们到了长途汽车站,大毛、二毛这才发觉身上一分钱也没有。达通帮他俩买了车票,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叠钞票递给了大毛,说道:“这一万块钱送给你们,你们想做生意还是学啥手艺都行,没个本钱,咋行?”大毛无奈,只得收下,说道:“文老板,这钱算是我借的,日后我一定还你。”
达通瞧着他俩上了客车,忽然觉得鼻子一阵酸楚,眼眶潮湿了。他想起了他们在生与死的分界线上朝夕相处,度过了一生中最难忘的三百多天,如今就要分手了,wωw奇Qìsuu書网他再也抑制不住澎湃起伏的感情。他望了望从车窗探出头来的大毛、二毛,他俩的眼圈也红红的。汽车发动了,缓缓地驶出了车站。达通挥了挥手,泪花儿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双眼模糊了。
这时一阵山风吹过,达通感到了秋天的凉意,他望着渐渐远离去的汽车,禁不住为大毛、二毛的前途担忧起来。
第十章
达通回家来了,这消息轰动了整条石板街,轰动了整条石苔巷。
在楼下厅堂,老文婶拉着达通的手左瞧瞧,右瞄瞄,生怕缺少了什么。若冰、彩雯忙着在里间厨房煮线面、太平蛋。一会,彩雯端出煮好的蛋面放在八仙桌上。
“她是?”达通疑惑道。
“你侄媳妇。”老文婶笑着介绍。
彩雯的脸上刹那间笼罩起一层红晕。她低着头转身到院子东头踩缝纫机去了。
“垚垚呢?”
“又到街上逛荡去了。”
说话间,垚垚从门外进来了。他朝达通瞪了好一会,说道:“叔叔,你瘦了,这些日子你都上哪去了,有好东西带回来吗?”
“你爱要啥,叔叔就去给你买。”
“楼上的片子都看厌了,买新的吧。”
“好,明天我就去买。还有,片子可以租,不太好看的片子租更合算。”
达通说完,掏出了一张五十元的钞票递了过去。
垚垚接过钞票飞快地跑出去了。
达通坐下来吃蛋面。
不一会,垚垚手里拿着几个片子从门外进来,上楼去了。
天黑后,老白婶、若雪带着岚岚来了。
楼下厅堂灯火通明,文白两家子人有围八仙桌坐着,也有靠墙坐着,大家饶有兴趣地听达通讲述他在鸭嘴岩的经历。
若雪隔八仙桌跟达通面对面坐着,她津津有味地听着,向他询问一个又一个问题。
彩雯在靠墙边的凳子上坐着,面朝达通,十分认真地倾听着,她的眸子闪烁着快乐的光彩。
岚岚在楼梯口跑上跑下。那晚大家坐了很久才散。
第二天中午,达理回家来,一家人围着八仙桌吃饭,达通忽然对大家说:“我想给家里装部电话,有啥事儿联系起来方便,省得我在外头老往哥那办公室打电话,他少回家,传话也不方便。你瞧白家早装上了,这街上也快要有一半人家装上了,咱不能再落后了。”
“听说一个月有打没打都得交钱,办申请要交两千元,贵着哩。”老文婶担心道。
“那叫初装费,这钱我来出,现在降价了,早装的都交了五六千元哩。月租费才十几元,不贵。”达通解释说。
达理、若冰表示赞同,彩雯知道轮不上她说话的份儿,只顾低头吃饭,垚垚早扒完饭上楼看电视去了。
达通下午上镇邮电局办了申请手续,交了钱。几天后,邮电局派人上文家安装,电话机就安放在楼下厅堂楼梯角的一张小方桌上。
达通在家待了没多久,上省城炒股票去了。
达通的出现如同一块大石落入了湖中,在彩雯的心底里激起了阵阵的涟漪。这天晚上,彩雯失眠了。到文家来后,她听说过有位相貌堂堂、气宇轩昂的叔子,出远门旅游去,好长时间了,没个消息,是吉是凶不得而知。今儿他到底回家来了,这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何况他至今还孑然一身。只是这世间的事儿就这么不凑巧,这命运就这么偏偏爱捉弄人,眼前这么像样的男子汉你却无缘攀上,偏偏嫁了个比那“三寸丁谷树皮”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