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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周围下了班的,同一方向路线的同事们,又都疑神疑鬼地向他们这边瞄来,加之她肩上挎包也被邹杰瘁不及防地一把抢了去。
欲要息事宁人的宋慧乔,不想引起更多人向他们侧目,是以只得屏声敛气,随着横眉怒眼的邹杰上了车。
“你是故意的!是故意的对不对……”车子发动不多时,邹杰便咬牙低声,象是责备宋慧乔,又仿佛自言自语。
宋慧乔也不回应,只是静静看着车窗外,瞧着急驶向斑马线的车子,悠悠说道:“小心,别闯绿灯……”
话的尾音处,邹杰一个紧急刹车,堪堪停在了一位显然赶路中,横跑过斑马线的行人半米远处,刺耳的车轮刮地声惊得那人横在路中略略停顿,向了车玻璃内惊疑地掠过一眼,又匆匆忙忙奔向前程去。
宋慧乔在心里吁了口气,却无多语。
红灯亮,车子又再往前驶去,两人到此一路无话。
邹杰再次急刹车,是已然来到一道闪着金色波光的河边,看到眼前的物象那几分熟悉的光景,宋慧乔心里澄澈,这是又来到了不久前与邹来来过的河畔,那次他们起了争执,还一同落入河里。
引擎一熄,邹杰便下了车来,紧接着赶至另一车门,打开,将宋慧乔自内里拉了出来。
这些动作间毫无停滞,全部是一气呵成,快得宋慧乔连稍做反抗的时间都没有,便已踉跄着被拉至河边青草坡下。
“从明天起辞了助理的工作,回家好好待着。听到了吗?”邹杰恨恨地说,语气间全无半丝商量的余地,止有一派命令的强硬。
“不行。”宋慧乔淡然地拒绝,语气如同天边那一抹微云。
现在我知错了
“什么?!”邹杰一怔,手里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了几分。
那几分力道带来的疼痛使得宋慧乔不由暗暗蹙眉,耳边则仍听邹杰咬牙在说:
“你似乎忘了,你是我买来的,首先受雇与我,我才是你的第一老板,在我们未解约前,你便不该在我不同意的情况下接受另一份工作。这是一个人起码的职业操守,你不懂吗?还有,难不成?你认为我这是在和你打商量?”
“你先放开我。”宋慧乔吃痛,只想先解决臂腕处的束缚:“先放开。”
“明天不准去上班了。”邹杰并未依言放开她,只冷冷地说:“听清楚了,不准。”
“我让你先放开我,邹杰!”腕间疼痛,只求能解脱的宋慧乔皱紧眉头只顾说放手。
这一声比较大,效果也就出来了,邹杰冷哼一声,却是依言放开了她,接着撇开头,转而望向河面粼粼水波:“少惹事,宋慧乔……”他的话语直如同石头扔进了水中。
宋慧乔抚着臂,片刻后便听到她的声音,却只如水波下的游鱼般平静、悠然:
“我没有想惹事,邹杰,我只是觉得这份工作自己能胜任,所以想做,愿意做。还有就是,很多天了,我都想说,我们还是解除婚约吧。”
“什么?!”邹杰受惊般侧过头来,注视着宋慧乔淡定、宁静的面庞。
这应该也是你所盼的吧,宋慧乔在心里自语:你应该已另有计划了,不再需要我……关于离婚,你不是曾同你父亲讲,不知该如何开口吗?就让我来替你开这个口。
“因为懦弱,因为怕流言和苦累,所以走捷径,想让自己少受些人世间的苦累,我因此受到了上天的惩罚,罚我失去了他,失去我的孩子……我没有勇气,没担当,所以上天说我不配拥有我的孩子……现在我知错了。”
宋慧乔低声,然而一字一句却清晰无比:“我不要再躲起来了,让我的孩子去了天上还要被人嘲笑,他有一个无用、无能、卑怯可怜的母亲……”
“你说什么?”邹杰声若寒蝉。
“我说,我们解除婚姻吧。”宋慧乔低眉:“一百万我会还给你的,总有一天能还给你。”
“离婚吗?做梦!”邹杰忽而冷笑:“在你没还钱之前,我仍是你的买主,你的债主,做为买主,婚约这种事,还轮不到你来拍板叫停,要喊停也只能是我!”
宋慧乔疑惑地转目凝视他,他却已然扭转头且转了身,向停在路边的车走去。
看他步履不稳的背影,听他刚才的语气,他仿佛是受了很重的打击一般。
宋慧乔不理解,想着那一夜在后花园中听到的,他与邹父的谈话。
按理,他明明应该是已经不需要她这个“妻子”的摆设在家了,她这个摆设此时只会挡住邹家和他前进的路。
可他又为什么这种表现?她不理解——
当邹杰汽车发动时,她才如同被猛然惊醒般朝着车子追去,但是连它的尾气都没能够追上,她只能在车背后用力挥动手臂:“停一停!至少把我的包还给我!停一停!”
邹杰你个混蛋
她尽了全力地喊,指望着他能在车前的观后镜里看到她的动作,或听到她的声音。
只是,一切看来只是徒然,车子在她眼前飞驶而去,渐至只余一个小点,最后连那一个小点都消逝不见。
宋慧乔颓丧地蹲下身来,喃喃自语:“不把包还给我,把里面的钱袋给我也行啊……”
接着她立起身,看了看西方那已不再热辣的太阳,又再瞅了瞅,寂静的四野,但见一条野蔓丛生的小道沿着河堤向前延伸,就在不远处,小道的一边叉开来一道树木较稀疏,是路又仿佛不是路,可通过一辆车青青草坡,其余地方放眼晃去,似乎都郁郁葱葱林荫庇日。
低下头来,眼瞅着脚下一蓬蓬矮小的荒草,宋慧乔低声自语:
“我必需快点离开这里……”
说着,她已经迈开脚步,向前邹杰车轮过去的草坡方向走去,她记得——往前走,有条大路,大路上时不时会不有车经过,其中还有客车。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见着了大路,又再独自行了一段,忽听身后有车轮声,转过头,但见一辆客车朝着她的方向开来。
她犹豫地站在路边,招了招手,那车便停了,没钱的她硬着头皮上了车。
过不一会,车又停下,她单人只影从车上步下,原因就那么简单,她没钱付车费。
接下来,一路上走走停停,她又碰到了好几辆车,它们都不是客车,也没一辆因为她的招手、她恳请的目光愿载她一程。
凭着百分之八十的记忆,百分之二十的猜测,宋慧乔摸索着走向回家的方向,并在最后运气不错地碰着了一个小村落,小村落里有一家店,店里居然也有公用电话。
她用公用电话打通家里的电话,然后等着父母来接她回家。
等到真的回到家中,已是夜晚近十一点,宋慧乔一到家便筋疲力竭地躺倒在床,揉了酸痛的腿,连食物都没吃上一口,便昏昏睡去。
当宋母端了一碗肉丝面走进她房间时,只听到女儿磨牙说着含糊的梦话:“邹杰,你太可恨!混蛋……混蛋……”
……………………………………………
第二天,宋慧乔照常上班,当邹伟看到她时,只是不经意地道了一句:“早,昨天怎么没回家呢?”
“回娘家去了。”宋慧乔轻轻抿唇一笑算是回答。
“哦”邹伟点点头,然后转身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开门时却回首再度瞥了她一眼,眼目中竟有一丝欣赏。
背对他的宋慧乔全然不知,此时,她一手拿起桌上的文件,一边咬了咬下唇。
脑中思索的全是要如何去拿回昨天邹杰抢走的包包,而不与他起冲突。
哪知过不多时,邹杰的秘书竟将包包送交到了她的手中,还噙着笑,着实甜言了几句才告辞,施施而去。
不仅如此,之后一整天,都不见邹杰出现在她的面前,倒显得她之前的担心多余。
反而是杨雨虹,意外的在她下班后现身在她面前,眸中全是的不屑与挑衅。
“你不是一直想和我谈谈吗?”她说:“那来吧。”然后甩身而去。
针锋对剑芒
虽然和她谈谈的意愿已经不是那么强烈,宋慧乔还是跟了上去。
然后随着她步进一家清静的茶楼。
杨雨虹点了一壶茶,坐在她面前,低眉垂目为自己倒着茶,脸上不见任何愧色,只有冷冷的嘲谑点染在唇角嘴边。
宋慧乔盯着她的面庞——它仍是美如天使,仿如童稚无邪,可这张绝色面孔下身子里藏着的心呢?
“初听到,我还不相信。”杨雨虹轻蔑地说:“没想到你还真是不死心,阴魂不散呢。你难不成妄想借着接近我丈夫,再借助他来打击我?真是做梦!”
宋慧乔不出声,只是凝视着面前空空如也的杯子。
啜了口为自己斟的茶,杨雨虹一字一句地说:“能奉劝你的还是那句,从平民堆钻来的灰姑娘,你还是回到属于自己的平民堆做平常人比较好,不要再在这里兴妖作怪,这里没有你的位置,邹家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杨雨虹……”宋慧乔静静地说:“不知为什么今天我有点佩服你,你杀了我的孩子,无辜的孩子,却还敢单独约见我还大言不惭,你不怕我杀你报仇吗?”
“我没有杀你的孩子。”杨雨虹紧接了她的话语:“他之所以会死,只是因为他本不该来到这世上,你不配生他的孩子……”
“那你配吗?”宋慧乔冷冷地回敬:“你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他的嫂嫂。”
杨雨虹象被杯子里的茶水烫到般缩了缩手指,接着又伸出来握紧杯子,握得指关节发白,半晌不语,良久才开口:“不论你打哪种主意,你都不会成功,你要明白,我与他们兄弟是很小的时候便认识的,可以说是青梅笃马,如果有事,你觉得他们是会护着我,还是护着你这个最近才跳出来的贫民女。”
“我不需要谁来护着,”宋慧乔淡然:“杨小姐,我只是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善恶到头终有报,你觉得呢?”
说时,宋慧乔立起身,她觉得今天的谈话该结束了,再谈下也不会有结果,而交谈已无意义。
所以,她起身,离去,不停留,没回头。
“善恶到头终有报……”杨雨虹盯着她的背影低声:“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世界不是如今这个世界——宋慧乔,我誓必将你赶出邹家,赶出我的视线范围,你太碍眼……”
几天后,宋慧乔听闻杨雨虹做了邹杰的秘书助理。
这件事,一度被公司员工引为谈资,有人认为不错,嫂嫂在小叔底下,弟媳在叔伯手底做事,虽在一个公司,却也能避免夫妻时时刻刻一起,没一点私人空间,久了互生厌烦。
有人说不好,不好且怪,但又说不哪里怪。
宋慧乔没留意到那些背后的议论,或者说留意到了也没有放在心上。
她只是注意到,杨雨虹又化做了那个她在初次相识时感受过的杨雨虹。
象纯净的天空,白色的云朵,仿如降临人世,心无杂念的天使,对人对事总是笑盈盈,说起话语来纯真无邪,童叟无欺,只是偶尔会要调皮捣蛋一下,惹得人哭笑不得。
带着面具生存
人们情不自禁地喜欢她,亲近她,包围她,渐至有些宠溺她,处处爱护她。
除了宋慧乔,她总是冷静而漠然看着杨雨虹,她知道她,因为她早见识过她隐藏在表象之下的真正骨髓,已不能为那些所欺骗。
这世上,许多人都戴着面具生存,杨雨虹同样擅长展示给人看她的假面具:一张借助于她绝丽容颜的帮助铸就的,符合人类审美情趣,代表着真善美的面具。
对此,宋慧乔从不鄙夷,她甚至没太多的感叹,没去任何人面前对此评议一番,只是在心里明明了了而已。
她同样还明白,杨雨虹也在注意着她。
杨雨虹会注意她,观察她,当然不会没有原因和目的。
杨雨虹的目的为何?意欲为何?杨雨虹已经说了,只是还没行动,或许已行动了,宋慧乔决定暂时静观其变,在自己还没有任何胜算的情况下先以不变应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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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整整有半个多月,自从上次在河堤边向邹杰提出离婚的请求后,宋慧乔再也没有见过他出现她面前哪怕一次。
半个多月来,她都住在自己家里,说是家,其实也只是一个在某小区租来的两室一厅的房子。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