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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江南嗯了一声道:“好,二哥,那我也在这里陪你。”
柳雪峰看了看他身上裹着的纱布,道:“你的伤不要紧吧?”
李江南道:“没事,应该没什么影响。”
柳雪峰见他神情自如。这才道:“好吧,你就跟在我这里,不过说实话,我真不希望你出什么事,柔瑶地性格我最清楚,她外表虽然柔弱,但是一个死心眼儿的人,你要是……唉……”
李江南自然知道柳柔瑶是那种贞烈的女人,而且如今与自己感情越来越深。他要有了什么不测,柳柔瑶殉情的机率极大。不过这城要是被攻破,两人还是难免一死,虽然明知呆在这城中是凶多吉少,但李江南还是在报着一线生机。希望能够渡过这场大劫,然后随便弄点钱,与柳柔瑶回到中国,拜见了父母之后,就做个小生意,当个小老板。过那种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而正是这种念头。在支撑着他拼下去。这柳家堡一日没有失陷,他这个梦就还没有破灭。
当下他道:“二哥。柔瑶那里你就不要管了,总之这些天我就在城楼上,有什么你随时可以调度我。”
柳雪峰点了点头,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到
边,望着下面地动静,李江南便在旁边陪着他,等待随时的进攻。
然而,从夜晚等到了清晨,曾家堡的人还是没有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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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轮红日已经从空中升起,在配合着晨风驱散着这满天的大雾。
渐渐的,城楼上的人已经可以看清下面的情况了。
李江南与柳雪峰当然也在观察,可是,两人的脸色都变了。
原来,就在离城壁五十米远的地方,一夜之间忽然多了一道长约数百米,高有十三四米高地墙。
这墙在阳光下闪耀着白花花的光芒,看来竟然是一层厚厚地钢板,在这钢板墙的下面,还散落着无数昨晚从城楼上射下去的箭羽,正有一小队的曾家堡人在拾着这些箭。
李江南与柳雪峰相互一望,眼睛不约而同地又瞧向了那甚是壮观的钢板墙,两人都明白,就在这钢墙的后面,必然已经聚集了大量的曾家堡人,这面长达数百米的钢墙,已经成了敌人坚实的掩体,形成了一个滩头阵地,然后会通过这阵地向柳家堡发动源源不断地进攻,昨晚南北两城地行动,果然是曾敦儒发动地佯攻,他真正的攻击点,还是在有空地可以驻扎军队地东西两城上。
柳雪峰这时赶紧给柳如龙打去了电话,然而柳如龙的卧室已经没有了人接听,他连忙又让人开通了对讲机,很快就联系到了柳如龙,这才知道柳华健已经先一步汇报了情况,柳如龙此时赶到东城亲自视察去了,而且告诉他等一阵还会到西城来,让他密切的注意城楼下的动静。
李江南见到曾家堡的人迟迟没有进攻,跟着向前远眺,那钢板墙比柳家堡的城楼要低两三米,能够看到几艘货船正在湖心忙碌着穿梭,过来的每一艘船上都站满了穿着黑衣的曾家堡人,只是被那十多米高的钢墙所遮,看不到他们登岸的具体情况与到底已经过了来多少人。
此时他心中忽然一动道:“二哥,曾家堡的人要搭起这么长这么高的一面钢墙需要大量的钢板,他们的船并不多,昨晚忙了一夜,应该才搭成没多久,现在渡过河可以进攻的人一定还不多,不如我们趁着他们立足未稳,带着人冲下去,看能不能把他们赶下河。”
柳雪峰望着那面让自己莫测高深的长长钢墙,眼神闪烁,显然也在思索着李江南的话,但过了好一阵才摇头道:“还是算了,爸爸说过,无论如何我们不能主动出城进攻,要提防曾敦儒的诡计。”
柳如龙告诉柳雪峰让他万万不得主动出城进攻的命令,李江南当时也在场听到过,但是,谁又料到曾敦儒会想出搭建钢板墙这样的前所未闻的主意,当下他有些着急的道:“虽然柳堡主下过命令了,那是害怕敌人的诱敌之计,可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当然也得制定相应的对策了,曾家堡的人过来越多,柳家堡就越危险了。”
柳雪峰还是摇头道:“不行,爸爸说我的性格一向冲动,这次是下了死命令的,更何况他已经去大哥那里察看了,如果要让柳家堡的人出城迎战,会通知我的。”
李江南此时长长一叹,曾敦儒做出这样大的动静,他判断绝不是什么诱敌之计,趁着对方立足不稳,主动出击,或许还能够打一场大胜仗,但若是再拖下去,这机会就稍纵即逝了,柳如龙虽然去东城楼视察了,但他受了重伤,行动自然快不了,而那些货船一船至少可以装两百人以上,在一两百米宽的湖面往返,只需一个小时,就又有数千人过来了。
曾几何时,对于柳雪峰为人冲动,又没有什么经验,李江南记得自己还很担心的提醒过柳如龙,可是现在,这柳雪峰真不冲动起来,他又只能干着急了,而此刻,他也体会到了战争的复杂性,它是多变的,无定数的,应付的对策也绝不能一成不变,就像是武功招式一样,应该视敌而动,同样的一个招式,完全可以从不同的方位施展,随机应变,灵活运用,是战场、商场、武学之间的通理啊。
不过,对于自己的想法,李江南也不敢说百分之一百的就正确,只有等待柳如龙到了东城楼巡察之后,看能不能发出指令印证一下自己的思路了。
不过足足过了一个小时,柳如龙要求出城主动进攻的指令都没有下,而此时,曾家堡已经至少又有四五千人过来,加上前面登岸的,柳家堡的人要再冲出去,只有送死了。
李江南相信柳如龙是很有经验的,他既然没有下令,估计也判断此举太过冒险,顿时有些汗颜起自己刚才的想法是不是有些天真来。
就在这时,却见到从左侧的北城楼方向过来一群人,柳如龙就在四名壮汉抬着的竹椅上斜躺着。
柳雪峰只知道父亲受了伤,但不知道伤势如何,远远的就见到他的样子甚是萎顿,赶紧跑了过去。
父子两人只简单的交谈了一会儿,柳如龙就让人抬着到墙垛处观察敌情,李江南这时也走了过去。
只看了片刻,就听到竹椅之上的柳如龙发出了一声叹息,重重拍了一下绣椅的扶手,道:“可惜,可惜,好可惜。”
柳雪峰连忙道:“爸,可惜什么?”
柳如龙凝视着湖心道:“曾敦儒看来将主要的兵力都放在了东城楼,载人的船只比这里足足多一倍以上,西城这边的敌人来得要慢得多,峰儿,要是你趁着敌人立足未稳,带着人冲杀出去,曾家堡在西城这边的阵地多半就建不成了。”
柳雪峰闻言,望了李江南一眼,顿时一脸的懊悔沮丧。
柳如龙见到儿子神色有异,便缓了缓语气,道:“峰儿,这事没有你的责任,都怪我对曾敦儒估计不足,又担心你缺少经验,一时冲动,会中曾敦儒的诱敌之计,把命令下得太死,或者我先来西城楼,那时候可能还有机会。但现在,最多只能拼个两败俱伤,还不如坚守城墙了。”
说到这里,见到柳雪峰的神色还是没有好转,他又道:“峰儿,真不必太自责,这样的事本就难以判断,你还年轻,要把握稳妥是十分困难的,就算是我亲临指挥,也未必会下定决心出城冲杀。”
柳雪峰这时一指李江南道:“爸,李江南其实已经劝过我自己拿主意,我就后悔没有听他的,他比我还小,想法却比我强多了。”
第二部 初露锋芒
第七十七章 同心
江南瞧着柳如龙的目光向着自己望来,连忙道:“二乱夸我,这或许是角度不同,我只是说说罢了,而你却掌握着西城楼上柳家堡人的生死,又担心贸然出击的成败,压力不同,考虑事情当然不同,我要是站在你的角度,多半也是一样的。”
要是平常,对于赞扬李江南向来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的,但此时他对这位舅子印象好了起来,不愿看到他太过自责,便说出这些话,但也是经过了思考才讲出的,他要真是柳雪峰,有老爸不准出城主动进攻的死命令,的确也难以决策。
柳雪峰听着李江南这么一说,觉得他说得很有理,自己的压力的确比他大,思考事情顾虑自然多些,倒是未必不如此人,脸色便渐渐的好了一些。
柳如龙望着李江南浑身上下的鲜血,却赞许的点了点头,道:“李江南,你昨晚在北城的表现,你六叔已经告诉我了,不错,没有让我失望,现在曾敦儒的策略已经很明显,就是要占据下面的阵地,开始持续的向东西两城发动进攻,峰儿虽然比你年长几岁,但你的一些想法却可以让他借鉴,现在我正式任命你为西城楼的副指挥,协助峰儿防御,有什么事,你们两人多多商量办。”
说着这话,他有胸口然后剧烈的起伏起来,脸色也更是难看,显然重伤之后又焦虑了一晚,身体有些支撑不住了。
柳雪峰见状,连忙让人将父亲抬回柳家大宅休息。
谁知这时柳如龙却挥了挥的道:“峰儿,你马上去办一件事。就是通知西城楼所有的人,告诉他们,现在曾家堡的人已经逼至城楼下,而且柳家堡地粮食出现了没有预料到的严重状况,无法维持多久了。谁要是离去,柳家堡绝不阻拦,可以放下绳索,送他们到城楼下去。”
柳雪峰闻言却焦急起来,道:“爸,不行啊,要是人都走了,我们更守不住柳家堡了。”
柳如龙却将脸一沉道:“峰儿,大家只是依靠着我们柳家求生存。并没有跟着一起死的义务,我们柳家的人更没有这样要求的权利。不要再多说,立刻执行,其余地几个城楼,我都已经通知到了。要走要留,大家自主选择。”
柳雪峰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柳如龙这才离开。
等到目送柳如龙下了城楼,柳雪峰就遵照父亲的命令,让人传令西城楼所有的人,甚至包括了城楼下面的预备队。告诉他们城中粮食吃紧。留下来是凶多吉少。愿意走的,半个小时内到他的面前来报名。然后放绳索下去,让其逃生。
然而,就连李江南都没有想到的是,虽然明知是死,这些堡丁选择离开的竟然并不多,半个小时之后,在柳雪峰面前聚集的也不过只有三四百人,而西城楼连上预备队地守兵有六千之多,这些人的离去,倒也无关紧要。
柳雪峰轻蔑地望着这些要离去的人一眼,并没有多说话,而是吩咐人放下绳索,让他们马上离开。
李江南也在瞧着这些要离去的柳家堡人,却见他们的脸上无一例外地带着羞愧之色,而留下来的那些堡丁望着他们皆射出鄙视的眼神,这样的情况,当然是平时柳如龙对待堡中内外的人宽厚仁德,深得人心,大家在柳家堡遇到困难的时候都不愿意离开。
士兵们忠心耿耿,临危随主赴难,李江南曾经在历史书上见过无数地事例,当时不以为然,但没想到今日会亲眼目睹绝大多数地人明知九死一生,还要留在城中拼死一战,此时,他才深深地体会到,人心,实在是太重要了,武家堡要是有一个像柳如龙这样的堡主,曾家堡又岂敢打连吞两堡地主意。
那三四百人顺着绳索滑下去,然后举着双手绕着走进了曾家堡的钢板墙里,李江南看见留在城楼上的柳家堡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坚毅之色,心中蓦地一动,忽然间明白了柳如龙这一手的用意。
他可以断定,柳如龙在做这件事之前,是深思熟虑过的,首先,留在堡中的人本就是经过他精心挑选的,忠心度极高,再加上他平时的仁德也深入人心,所以柳如龙是有自信的,在此柳家危急之时,离去的必然并不会太多。
而且就算是隐瞒粮食的事,留在柳家堡的人迟早会知道,到时候大家知道柳家人存心瞒下此事让自己卖命,只怕立刻就要气愤难矣,没有斗志,引起哗变,甚至有内乱的可能。现在柳如龙公布实情,做出了大仁大义的姿态,就会激发一些犹豫不决的人的感恩之心,最终决定留下来。
另外还有重要的一点儿,李江南也想到了,那就是在即将到来的持续血战之中,没有胆量没有斗志的懦夫不仅没有任何的用处,一些行为与言论甚至会影响到一些真心留下来守城的人,反不如让这些人主动站出来离开好,而等这些人离开之后,留下来的人既然自己选择了死亡,那么其拼死一战的斗志将上升到顶点,所以,少了一些人,柳家堡的防御不是被削弱了,反而将得到加强。
完全想通了柳如龙这种“以退为进”的策略,李江南只有再次发出“姜还是老的辣”的感慨,或许柳如龙并没有柳家堡人想像中的那样仁德宽慈,但是,作为一军的主帅,他这么做是无可非议的,这是一个弱肉强食,但又需要智慧的年代,一个只懂仁慈,而不懂胜负的主帅,那才是不合格的,柳家堡能够创建并保留至今,历代堡主,又岂会只有仁慈的手段,柳如龙的内心深处,一定还没有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