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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撑起身子,想要站立起来,可眼前却突然一片漆黑,我下意识的想扶住什么来支撑一下要倒的身子。黄书立刻扶住要往后倒的我,紧张的掐住我的人中穴。
我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只见黄书还跪坐在一旁扶着我侧倒的身子。我转过头,妙湛师还站在那里,纹丝未动。我挪了挪自己的身子,示意黄书扶我起身。这999级台阶,还差最后一步未拜,我还不能就这么倒下去。刚刚会突然晕倒也不过是跪得久了,气血不畅而已,我相信我和孩子都可以坚持住。
“黎小姐,你答应过我不能逞强的。”黄书没有松开扶着我的手,对于我的意思,她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
“我知道,可我没事。你相信我,我不会拿自己和孩子的安危做赌注。”我点点头,我希望黄书可以让我完成这个愿望。
黄书见我的坚持,最后妥协的把我扶了起身。我其实双腿已经承受不住自己身子的重力,可我仍是坚持正身、合掌、曲膝、跪下,伏身,最后站立起来。妙湛师,在一边微微的露出笑容低声问我“沈居士对你来讲,是什么?”
沈岩对我来讲,是什么?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曾以为,他是朋友, 是知已,是爱人,是亲人,可他到底是什么,我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低着头:“是我生命与之交融的人吧。”是一个少了他,我的生命就不完全的人吧。我只能这样定义沈岩对我来讲的意义
“如果说,你能救他。你救还是不救?”妙湛师手中的念珠,又转了一圈。可他的话,却让我愣在了一旁。妙湛师的话意思是什么?什么叫住,我能救他,救还是不救?当然救!怎么可能不救呢?
“救”
只要是能救他,我还有什么可选择的呢?
“上回沈居士来普渡寺,和我聊天的时候说脐带血如果配型成功的话,是有可能救到他的。可是,那时候孩子才五个月大。如果要救他的话,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而你也会有危险。这事沈居士便不作他想,并且是再三恳求我不要告诉你。可生命降生、陨落都是带着自己特有的宿命,就像我们出家人常说的,夫妻是冤亲,儿女是债主。有的是来报仇的,有的是来报恩的,有的是来要债的,有的是来还债的。所以,我想也许你的这个孩子是来报沈居士的恩的也说不定。”
脐带血?我不知道自己这一刻的心情是喜悦,还是悲伤。我转向看着黄书,她脸上也是像我一样不知是喜还是忧,阴晴不定。
“你也要知道,孩子能救他的可能也只是50%而已。”妙湛师旋过身子,双手合十的立于观音阁前,躬身礼佛三拜。
“师父,就算是50%的希望我也想试试。”不要说还有50%的希望,就是1%的希望,沈岩也应该告诉我这个方法的存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以待毙,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样离去。
“希望,这一世你不会太晚。去吧,司机在寺门口候着呢。”妙湛师又转过身子,将他手中的念珠递给我。我接过这串念珠,才看清楚这是一挂红豆串成的念珠,只不过,这一百零八粒红豆已经被妙湛师的手指磨的发亮。
“谢谢师父”我的手指抚过这些念珠,感恩的朝他一拜。
我无暇细问妙湛妙所说的“这世,希望不要太晚”的话是什么意思,便急匆匆的和黄书赶往山门。可连续的跪拜让我双腿在下台阶时颤抖不已,黄书好不容易将我扶上了车开始往医院出发,我的肚子却开始出现一阵一阵的疼痛。黄书见我紧捉着扶手,立刻扣住我左手的脉搏检查起来,她紧皱着眉问我有没有其他的症状。我忍住疼道:“除了一阵一阵的抽疼外,像是有东西在胀疼,下坠的感觉。
“我联系苏医生吧,你这样子,我怕我们坚持到医院会有危险的。”黄书一向平静的脸,露着一丝的担忧。“司机,开快一些。”黄书的声音因为我捉住她的手用力而紧张了起来。司机飞快加紧了油门,开始在这凌晨的马路上狂飙。一阵接着一阵的抽疼,使我感觉身上的毛孔已经冒汗,我靠在车座的后椅上,无力的向黄书道:“打电话给苏医生,我有话跟他说。”
“好,你忍着,深呼吸”黄书一手被我牢牢的捉住,另一手拨着电话。在前面开车的司机,也颇紧张的频繁向后座看来,并询问是否要先到就近的医院做检查。
“不用了,直接去SM医疗中心。”黄书果然的替我回答,我浅浅一笑。黄书似乎也知道在那里有个人在等着我和这个突然而至的孩子。
“苏医生,我是黄书,黎小姐现在出现早产的倾向,目前有明显的阵疼感。脉搏、心率正常。可是,我们大概还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到医疗中心,可能要你先准备好手术室。另外,她还有话跟你说。”黄书以最快的语速告知了苏绒我的情况,并把电话递给了我。我深吸一口气,接过黄书的电话:“苏医生,这个孩子的脐带血也许是救沈岩最后的希望了。求求你,找到沈岩的医生告诉他。”一阵抽疼过来,我死死的咬住下唇,豆粒般的汗水从我鬓发处往下淌。打断了我还想要说的话,可是电话那端的苏绒像是没听到我的话,半天没有回声。
我待阵疼过后,我忍着痛对着电话喊:“苏医生?苏医生?”那头还是一直没有任何的回音,这种死一般的寂静,让我突然感到一种害怕。
“我知道了。”电话那头的人像是迟疑了半天,终于传来了几个字。可那声调却让我感觉像是坠入万丈悬崖失落万分。我还想说些什么,但一阵抽疼又传了过来。我背抵着坐位,手紧紧的捉住坐在我身边的黄书。
她接过电话,让我靠在她身上后,再一次的让司机加快速度。我咬着牙,开始死死的捉着黄书的不放。似乎只在有她身上找到一个支点,才有力气迎来下一次的阵疼。
“你听我说,现在开始用鼻子吸气,再用嘴吐气,深呼吸。黎小姐,疼也要忍着,不要喊这样才能保持体力。你这样的状况才算刚刚开始而已,你按我说的,深呼吸,吸气… 吐气… ”我掐着黄书的手,随着她的话吸气,吐气。
每隔几分钟一次的阵疼,让我濒临崩溃。前座的司机一直在庆幸这是深更半夜路上没车,要不然哪有可能把车开到120码。在我几乎要疼到昏厥的时刻,司机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医疗中心的门口。
司机立刻跑下车把车门打开。早已守在医疗中心大门的苏绒和郝陵则立即迎了上前,帮着黄书把我从车上移到手术室专用的推车上。郝陵则从一边捉过我的手:“子语,怎么样?”
我昏昏沉沉的朝他点点头,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我努力的睁开眼睛,可郝陵则的脸却开始在我眼前天旋地转。“不能睡,快点送手术室。”苏绒掐着我的人中穴,催促着一边的医生快速将我转入手术室。
“子语,坚持住。”郝陵则握着我冰凉的手,紧紧的不肯松开。在阵疼间歇的片刻,我回望着一张紧张不安的他。在这种时候,我又给他添麻烦了吧!可这也是没有办法啊,也许这个孩子,真像妙湛师说的那样,就是来救沈岩的呢?如果,能救沈岩,我想郝陵则也是愿意的。
我握住郝陵则的手,用着微弱的气息问道“他怎么样了?”我一直坚信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这几个小时以来,一直没有沈岩的消息传来,他应该是坚持这来了吧。妙湛师说,这世希望不会太晚。我想,这世我应该没有晚吧?
他反握过我的手,伏着身子在我耳朵轻道:“在等你,在等着你。”一阵宫缩,使我紧紧的掐住了郝陵则的手,我已经不知道是他在用力捉着我,还是我在用力捉着他。总之,我俩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疼痛使我的身子向上一挺。郝陵则不安的胡乱捉着我的肩膀:“子语,很快就过去的,不要紧张,不能紧张的。”郝陵则恐怕不知道,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可能最紧张的人是他自己。
我一头大汗的朝他点点头,苏绒朝我走过来:“剖腹产吧,刚检查的结果顺产恐怕会有危险的。”
“苏绒,一定要保证她不会有事。”郝陵则还是紧紧的捉着我的手,站了起身正对着说要动手术的苏绒,声音里透出从未有过的慌乱。
“我知道”苏绒表情复杂的看了郝陵则一眼,示意麻醉师过来给我注射。郝陵则松开一直紧握着我的手:“子语,我和先生都在等着你,你坚持住。”我点点头,看着郝陵则被护士推出手术室。麻醉师将吊瓶挂在手术室的挂勾之上,针头也随之扎入我手臂的静脉。黄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手术室的衣服,站在我身旁像是接替了郝陵则的任务,紧紧的捉着我的手给我安慰。几秒之后,我像是彻底的睡了过去,什么都不再知道。
再等我眼开眼睛的时候,日落的光线斜透过窗户撒在四周,我想现在可能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郝陵则还是像上一次一样,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倚在病房的落地窗前。腹部灼痛的感觉,使我皱着眉头。我无力的朝着郝陵则所站的方向道:“陵则”
他像是被我的声音惊吓到了,背景很轻微的颤抖了一下,但旋即转过身:“你醒了?”他快步走到我病床前,低头探视着我。
“沈岩和孩子呢?怎么样了?”我吃力的问着郝陵则,腹上的疼痛让我极度的不适。郝陵则看着我拧在一起的脸,按了床头的呼叫器把黄书叫了进来。
“帮她按一下镇疼泵,我去给她准备些吃的。”郝陵则对刚起来的黄书轻声交待后,便又想象上次一样退出病房。
“陵则”
郝陵则回避我的态度让我跼蹐不安,他不会又想隐瞒我什么事情吧?会是沈岩出了什么事吗?又或是孩子…
我心中的恐惧被郝陵则的态度,无限的放大。
“等我回来”他停住了离去的脚步,但又仅仅是回过头给我留一句话,便不再等我说些什么,就匆匆离去。我转向立于一旁的黄书,她和郝陵则一样回避着我询问的目光。
她掀开盖在我身上的薄毯,轻按一下我腹部旁边挂着的镇疼泵,又给我盖好薄毯,整个动作轻柔的就像不曾触及我的身体,但却始终无语,也不正视我一直追随着她的目光。
“黄书,告诉我怎么了?”我伸手捉住也想要离开病房的黄书,内心的恐慌已经不能自抑。
“陵则回来再说吧,他不是让你等他吗?再等一会?”黄书像是怕极了我的触碰,她扭捏的收回被我捉着的手。一改平日里的淡漠,显得有一丝的慌乱。
我见她那个样子,也知是问不出个什么。我索性不顾自己手背中扎着吊瓶,挣扎着的想要起身去问问苏绒,到底怎么了?
“黎小姐,你不能这样,刀口会发裂的。”黄书立刻按着了挣扎着起身的我,紧张的叫了起来。
“那你告诉我,到底怎么样了?”我扣住黄书按在我肩头的手,恳求的看着她。他们不能这样,每个人都回避着我的问题。他们都应该知道,沈岩和孩子对我来讲意味着什么。现在他们回避我的原因,是因为他们都不好吗?可是,不好也要有一个程度是不是?就算是最坏的程度,也应该要告诉我是不是?这样,回避着,隐瞒着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孩子经过抢救,目前还算稳定,现在有医生全天护理着呢。你放心吧!”她闪烁的目光,最终落在我眼中。语气带着一丝的恳求,似乎是想在告诉了我孩子的情况之后,我能放开扣着她的手,让她离开。
可她,还没有告诉我沈岩的情况。
难道说,这一世我也晚了吗?
我松开黄书的手,静静的合起了双眼。身上传来的疼痛,我已是分不清是心疼还是刀口疼,泪水默默的随着眼角开始往下掉。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的。也许沈岩也没有事,可是他们的态度让我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想。
“黎小姐”黄书喊了我一声,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可在看到了我滑落的眼泪时,又将吞了下去。我把脸往一边侧去,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这个样子。至从知道沈岩的病情之后,我一直给自己打着预防针,我告诉自己如果真的有一天,他离我而去,我也不能这样。
沈岩最爱的也不过是我在陪着他的那一抹笑容,我怎么可以带着泪水送他离开呢?就像他曾告诉我:“如果真有这么一天,语儿也要笑着送我离开。因为,只要有语儿的笑容,我才不会迷失在那陌生的世界里。我会寻着那一抹笑容,重新回到你的身边再也不要离开。”
“子语”郝陵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我的床边,他试过我眼角的泪珠伏身在我耳边:“你和孩子都尽力了,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尽力了就一定有结果的。”他的话,肯定了我的猜想。我哽咽出声,身子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郝陵则轻按着我的身子,继续在我耳边道:“他最后跟我说陵则,我对你是生死相托,她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