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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宵着禁,我也不客气,一脚踢开云箴那屋,摸到他床上睡去了。
云箴惊地蹦起来,又被我按下,“睡你娘的觉。”
云箴坐了片刻,背着我躺下去了,“小宝,我想好了,他若不愿意——”
“你就该上强的。”我狠狠地咬着牙,满脑子都是云礼看我时的那情色的模样,“就该壮着胆扑倒他,吃了他,给他点颜色,省得他当你捏扁揉圆。再说了,他能打得过你么?”
云箴那边没接话了。
我狠够了,自己掐住自己的脸,来回地拧了一拧。
这都啥跟啥啊,我瞎扯个啥,都是云礼这祖宗。
我转过身想解释。
正当口,听云箴轻轻呼出一口气,“原来你也这么想,那我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娘哎,我都说什么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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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云箴说完那挨刀儿的,其实是我自己想对云礼干的主意,我彻底醒了。
我溜溜地爬起来,先警告一番云箴,强的可以用,但不能伤了小羊,他要真不愿意,你也别闹了。
说完了我又巴巴地跑回云礼殿外跪着。
云礼还没就寝,匆匆出来扶我。
我跟着他进屋,低头道,“臣错了。”
云礼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我又道,“皇上,臣不是不愿跟着皇上,是臣不能躺男人下边,心里接受不了,宁愿死了。”
云礼依旧心不在焉地,“嗯。”
我道,“皇上,您没生臣的气吧?”
云礼的目光闪了一闪,“秦牧观在你身底下,是个什么样子?”
我差点戗到地上,抖抖瑟瑟,“皇上?”
“叶宝友,留朕身边吧。”云礼跪到我面前,亲住了我的唇。
我这不是,我这不是送食上门么?
云礼仔细地吻了一圈,拍了拍我的肩,“你爱怎样,就随你怎样,只不过朕这里,你要随叫随到。”
“遵旨。”
“哪怕你和他正在床上,也立刻提裤子用最快的速度跑来见朕。”
“………好。”不是我骨头软,是宫门一关,谁也进不来,我随你叫。
云礼忽地就灿烂地笑了,和颜悦色,“吓到你了吧?朕也没想到,以后还是少和你一起好了。”
我傻不愣地应了个“哎。”
“你还挺开心啊。”他不悦地拉着腔调。
“不是,皇上———”
“行了。”云礼站起来,“你下去吧,自己挑个喜欢的地方睡下,总之不要和朕在同一屋里。”
我行礼告退。
云礼忽然幽幽道,“小宝,”声音伴着风刮过大殿,像暗夜里刀尖上突然闪起的冷光。“打今儿以后————”
叫我别提这事儿了么?
“不要再当朕是皇上,当朕是个喜欢你的人。”
“还有,”他扔到我脚边一沓写着字的纸,“以后和朕也说说你的心里事,朕更想听你亲口说。”
我哎了一声,捡起纸走了。回头凑着亮光一看,字上录得全是我的一举一动,巨细无遗,连少爷我一天喝几杯水,谁给端的水都写得清清楚楚。
云礼啊,你干嘛非是个皇上?
等全看完了天也亮了,我自己收拾收拾回家,然后去城外找小羊和牧观。
东西和人早就过去了,我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又陪着我爹娘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过去。
到地方时,已是夕阳,我牵着马慢慢过去,看见两个人并排坐在石头上,袍袖都挽起来,露出细白的手臂。
牧观温温淡淡,小羊兴高采烈,两人不知说着什么,衬着夕阳柔软明亮的光,暖融融的就像一壶上好的温酒。
我悄声走过去,张开手一边搂住一个,对着牧观亲了下去。
小羊嗨嗨地搅合我们,“当我不存在呢是不?我这么大个活人,怎么都入不了你的眼是不?你那眼睛仁儿再大也没有留下装我的地方是不?”
我扭头也亲了小羊一口,不是亲脸,是亲在了唇上。
一时间,小山坡静了。
不止我们三,好像连风连草连虫子和鸟都没有声音。
小羊豁地站了起来,“叶宝友,你喝鹿血了?还是脑袋给驴踢了,眼睛给猪拱了?牧观兄,跟我一起扁他!”
牧观笑着摇摇头,站了起来。“你们玩,我回去看看清紫饭做好了没有。”
我突然莫名生气。
无名火窜上来时,我几乎将他倒拖进自己怀里,我盯着他,眼睛肯定是红地窜火,“你他娘的不是叫我只想你一个,只看你一个么?怎么事到临头,你先他娘的退了?你跟我说的话是不是都是放屁?那你喜欢我的话是不是也他娘的根本一点儿都不靠谱?是不是纯粹是我逼得你没辄没辄的,气走你小娘子,连累你丢官,所以你只好从了,一有机会,你立马脚底上油溜走?”
牧观张着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我,整个人都气得发抖。
我后悔了,可一时间我不愿意嘴软。
小羊上前拉我道,“小宝,你疯什么疯,不痛快也不能拿牧观兄乱撒气啊。”
我抱着脑袋蹲下。我他娘的就是心里混乱。
牧观轻声道,“她不是别人,毕竟是公主。我本想着等你娶了公主咱们再分了吧,既然你这么想——现在就分了吧。”
淡青色的衣角打我眼皮子底下飘走。
小羊低声骂了一句,“你胡闹个什么?”
我咬着牙缝往外挤字,“我就要他,除了他,我谁也不要,谁也不要。”我最后一句几乎是喊了出来,可牧观没有停,甚至连犹豫都没有,脚不停步地走回了院子。
“你娘的。”小羊一脚踹到我的心窝,“那你亲我干毛?给你制造机会让你表白你都不知道珍惜。”
我就势躺在地上挺尸。
小羊伸手拉我,“还不快追去?”
“怎么追?”
“你行!”小羊跳了起来,“我替你追去。”
小羊追着牧观也跑了。我一个人晾在山坡上,直到天黑透了才回家。
家门口拴着云箴的马。
我匆匆进院,看见那张虎皮滚在泥里,小羊和云箴各自据着一边。
“扔也随你。”云箴清浅地笑了,竟然没有半点脾气,“既然我送给你了,当然随便你处置。只要你确实高兴。”
云箴说着踏过虎皮,抱住小羊亲了下去。
小羊看着我,没有动。
云箴将他抵到树上,吻他的模样非常动情。
云箴是真喜欢他,喜欢到骨子里去了,就像我喜欢牧观,一模一样,所以我才看得出来。
我张开嘴默默道,“跟了他。”
小羊依旧看着我,只是慢慢地伸出手,慢到仿佛是要让我看得清清楚楚一样,慢慢地环上了他的背。
感受到小羊的回应,云箴退后一步,将小羊扛到了肩上。
小羊没有挣扎,只是极轻地冲我挑了挑嘴角,和云箴一起消失在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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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云箴扛走了小羊,我放下大半颗心。
我也不是一定非要小羊跟了云箴,可就是觉得他俩在一起,我心里塌实。
回到我和牧观的小院,牧观正在收拾东西。我上前拉他的手,厚着脸皮调戏他,“怎么,一气就要回娘家了?”
他不说话,该干嘛干嘛,既不会像小羊那样叫我滚,也不会像个小姑娘似的委屈地哭哭啼啼,所以我喜欢他。
我上前抱他。
他竟然就那么拖着我继续走去收拾他的东西。
“别气了。”我舔他的耳朵,“该气的是我,这么大的事,你居然就让我一个人扛,你实在太坏了。”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趁机摸进了他的裤子。
我喜欢他被我挑起火时蹙眉的表情,那颗痣就会像活了一样,在他的眉间微微跳动。
我还喜欢他弓起背细细低喘,明明正紧绷绷地抵在我怀里,脚下却软的只能靠撑住我才勉强站稳。
还有那些细微的,像哭出来一般的声音。
我喜欢他,就喜欢他。
只喜欢他。
无论如何尝试着把他换成云礼,换成别人甚至换成小羊都不成,牧观就是牧观。就算我矫情吧,除了他我确实谁也不想要。
我们没再说话。
安顿好他去睡觉,我出门去看看那两位祖宗。
小羊正窝树底下抱着杯子对我嘿嘿地傻乐。
我问,“吃了还是被吃了?”
小羊放下杯子,“爷的事儿打今儿起就不归你操心了。”
“云箴呢?”
“打今儿起也不托你念叨了。”
“早这样多好。”
小羊嗤地哼了出来,“可叫你盼着了吧。”
我脑子筋少,想不来那么多。
接下来温书,考试,殿试,放榜。
午门第一炮,为牧观而放。
牧观被拥进去,我笑呵呵地等着,我知道他会被打扮得跟个新郎官似的,傻兮兮地头上别朵花出来,我等着看他那模样。
午门第二炮,宣的居然是我的名字。
全场一片寂静。
我才真的傻兮兮,道,“我考的是武举。”
“今年皇上改制,文武并举,状元爷,杂家念的确实是武状元您啊,进城上马吧。”我瞟了一眼小羊———里面等你。
小羊呲牙一乐,挥了挥手,
我颠颠地去换衣服,别提心里多乐了。
我一新郎官。
牧观一新郎官。
我们这不是在万人瞩目之下游街成亲呢吗?
云礼,祖宗,我谢谢你。
我兴高彩烈地提着衣服出来。
牧观却轻微地蹙着眉。
我道,“怎么了?”
“榜眼和探花都不是印颉。”
我也奇怪了。我听牧观说小羊殿试出众,连皇上都赞不绝口,怎么就?
先不管了,我道,“我扶你上马。”
牧观匆匆瞥一眼众人。
我干脆拉住他的手,大声道,“秦大人莫担心,骑马这种事我们武员最在行,若是我几句话教不会你|Qī…shū…ωǎng|,我立刻摘了这状元帽谢罪。”
我拉着他走到马前扶他上马。他无可奈何之下,淡淡地笑了。
我跟在他身边,两人一身大红,头别牡丹,别提多神气。
等散了已经是下午,我道,“像成亲不?”
牧观清清淡淡地笑,低声道,“现在回去喝酒?”
“对对对,还得喝交杯酒入洞房才算齐了。”
“你不是在说在树下埋了酒,就等这一天喝么?”
我一拍脑袋,可不是么?虽然被云礼吓得给挖出来了,但我那主意还留着呐,把他灌醉了弄我床上去。
我眼睛向下。
他转马道,“去看看印颉拿了什么名次吧。”
唉,小羊说得对,我是有那么点重色轻友。
我和牧观回到午门,第一甲居然没有。我和牧观对视一眼,越找心越凉,两人一字一字地看着,直找到三甲,才在一个中不中上不上下不下一个位置才看到小羊。
我道,“是不是重名了?咱们重找一遍。”
牧观摇摇头,“是皇上。”
“会不会和箴少有关?”
牧观沉默不语。
我心里不痛快。
我把牧观搂到自己马上,牵着他的马急匆匆去找小羊,找了一圈儿下来,不知这小子跑哪儿去了。
牧观劝我别急,“晚上琼林宴总还要来的。”
我点点头,带他回家洗澡换衣服,自然也免不了动手动脚。
于这事儿上,牧观越来越放得开了。倒不是像倌儿那般,但却已经很懂得配合我了,合作非常愉快。
我喜欢深一点儿,拉锯一样地磨他,磨得他实在受不了了,实在捺不住地蹦出一两句“快点。轻点”之类求我的话,顿感情趣大增。
两人都神清气爽地收拾妥当,在清紫抿着笑的目光中双双上马去皇宫。
我们到的不算早,新进士们都来得差不多了,我巡了一圈没有看到。小羊也真地很慢,正踩着时间入席,刚落座皇上就来了。
行过礼,皇上照例讲了些慰勉的话。我左耳听右耳冒,隔着半边院子去瞄小羊。
小羊微抿着嘴角,惯常一样的微笑。
等到大人的讲话完了,他越众而出,牢牢地跪在地上,“皇上,臣,有奏。”
云礼轻挑了挑眉尖。
印颉竟真的从新官袍中拿出一本奏折,双手捧过头顶,朗朗道,“臣,请赴雀翎县就任。”
我几乎想站起来拖他回来。
雀翎县就在凤凰谷边上,隶属凤鸣府,不止贫瘠,而且长年受到匪患之苦,全县没几户人家能穿上完全蔽体的衣裳。是出了名的穷苦地方。
小羊朗朗陈述理由。
云箴第一个就站出来反对。
云礼对着云箴点了点头,将折子又扔回到小羊的膝前,“羊爱卿忠厚世家,其心可嘉,只是照你这么说,朕岂不是也该将状元郎点出去做凤鸣府府尹?”
云礼的话很温和。
座下却一片死寂。
不一会儿,牧观越众而出,面容平淡地跪在了小羊身边,“臣,谢主龙恩。”
他的声音不大,字字都戳在了我的心上。
全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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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不知道我和云箴怎么迈出那个门的。我们俩齐刷刷地跌在门槛上,异口同声,“你说我是不是作梦?”
我先缓过神来,“你怎么招惹那祖宗了?他怎么就突然疯了?”
云箴沉默。
我拎住他的衣服领子大怒,“那晚上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