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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夏晓桐的同学,有件东西要给她。”
“哦,”那男人说,“等一下。”
门开了,是一位大概四十岁上下的老伯,脸上布满了皱纹,我想他大概是晓桐的叔父之类的吧。
“进来坐坐吧,我是他的父亲,晓桐有事出去了,没在家。”
“不了不了,她有件衣服忘在同学家了,我帮她送来,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再见叔叔。”
我急忙坐了电梯下楼,我记得晓桐说过,他父亲常年在国外做生意,很少回来,除非是自己遇上了大麻烦,或是家里出了大事,才会抽空回来处理。
想着想着我冒起了冷汗:她出什么事了?会有危险吗?
我平静了下来,或许是很久没见的缘故吧,毕竟分开的不要太久,那样亲情也就淡了。
***
金杰说昨晚梦见我了,还有周萌,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大连海边散步。可是走着走着,人全都不见了,就剩他自己在那傻站着,过了不一会儿,海啸又来了,把他卷了进去。醒来的时候吓得他一身冷汗。我说你梦谁不好,梦个农民,还得咱们俩人陪她散步。咱们也不是左右护法啊!
金杰笑了笑,问道:“别贫,假期什么打算?””
“真没什么安排…。”我犹豫了好久。
“怎么了?”金杰问。
“真不好说。”
“有心事?”
“算不上…”
“我知道你想的什么。”
“啊?那你说。”
“你得保证听我说完,千万别急。”
“你说。”
“我前天在公园门口看见你那老相好的了,”金杰点了根烟继续说,“她被打的可不轻,简直了,惨不忍睹…”
“什么?谁?”我站了起来,打断了金杰的话。
“还有谁,跟我装傻了不是。”金杰不以为然。
我起身出了门,金杰在后面喊我:“杨宾,旅行的事呢?”
“不去了!”
我没命的跑,横冲直撞着每一个路人,我无视车来车往的马路。心就要碎了一般。
发生什么事了,都怎么了,我怎么全都不知道。我又跑到晓桐家敲门,我不管你还爱不爱我,还认不认识我,我都要你平安,要你快乐。你哪怕应一句也好,让我看见你在就好。
许久,没人开门。
走廊里死一样的沉寂。
我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守着,守着…
傍晚黄昏,太阳落了,还是没人。
我蜷缩在电梯口,盼着谁来给我个消息,谁来给我报个平安,我就走。
渐渐地四周开始冷了,一股凉气钻进我的胸口。初夏的夜晚并不好过,以至于连我这么强壮的身体都挨不过。
有那么一个夜晚,比现在还冷,有一对情侣坐在破烂的旧楼顶上,品位着羞涩的青春。他们曾认为对方就是彼此的全部,为了这段坚贞的爱情,哪怕失去性命,也要不顾一切。
莫名,却散了。
其实,真的可以挥着泪告别,可以把彼此贬的一文不值,然后头也不回,就那么走了。至少不会留下遗憾,不会再去折磨,就让她画上句号。
谁知,一切都是相反的。
难道真的要一辈子都恨吗?
莫名,却散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于是我趴在窗户边胡思乱想着。
隔着一道街,就是夜来香,清晰的三个大字,金碧辉煌的外部装修在这个时候看来多少有些凌乱。
好久没去了,很怀念。
我下了楼,保安刨根问底的喊我:“你哪家的啊,一天窜好几趟,怎么没见过你呢!你站住站住!”
我当什么都没听见,自顾自地走着,身后是保安的闲言碎语,说什么出了个神经病,疯子。
此时此刻,全世界,就只有我一个人。
断了,断了和她的消息。你现在到底在哪,做什么。
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
第十二章 索帅的从今以后
我还是厚着脸皮找到了刘建,好多天没见,他变了,八字胡挂在脸上显得苍老了许多。
过了良久,我先开了口:“还好吗?”
“嗯。”
“看来我们真的完了,你竟然不愿意和我多说一句话。”
刘建点燃了一根烟,沉默了片刻,说道:“或许吧。这些都是注定的。”
“我不信命!”我瞪着他,“子威走了,我突然觉得空荡荡的。如果我们真的就这样散了。你觉得值得吗?”
刘建的眼角湿润了,可瞬间又变的孤傲起来。就这一个眼神,并没能瞒过我。我继续说着:“刘建,给我个理由!”
他还是沉默着,我又抬高了一个分贝,“请给我个理由!”
他低头看着我,自言自语地嘀咕道:“或许,或许我也不会再呆多久了…。”
我听的不真切,疑惑着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你们最近怎么样?”我笑着问。
“你指谁?”
“还能有谁?”
“夏晓桐?”
“嗯。”
“不聊她。”
“可是她丢了。”我颤抖着声音说。
刘建不以为然的吸着烟,东张西望,不知所措。
“你不在乎?”我问。
“我该走了,再见。”刘建起身走了。
我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记得。无论对谁,不要这么绝情,没好处的。”
我并没问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可也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他们之间,并不单纯,一定是有事情发生了。顺其自然吧,现在又能怎么样。
***
我找到了金杰,和他聊起了朋友之间的许多问题,他也深有感触,于是一拍既合,出去找了家昼夜的酒吧,喝了起来。
“我给你介绍个朋友。”金杰郑重其事的说。
和他认识这么久了,从来没听他提过朋友这两个字,我想这个人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
金杰指了指台上弹吉他的年轻人,二十岁出头,上身穿着一件很随意的休闲西服,下边一条牛仔裤,黑色皮鞋擦的增亮。他瘦瘦的,个子很高,长着一长俊俏的脸,嘴上时不时的挂着微笑,给我的第一印象很好。
演出结束以后,他朝我们走了过来。
“他叫索帅。“金杰给我引见。
“你好,我叫杨宾,听金杰提起了你。我想能被他称做朋友的人一定很不一般。”
“幸会!今天我在这赶场。要说这夜生活,也挺累人。”索帅叼起一根烟抽了起来。
“别说,挺自在的,什么都不用想,专心的玩音乐,”我笑道。其实像他们这种生活,只能用高调,娱乐来形容。简单的爱好已经成为了他们赚钱的工具。
“得,我可不比你们上学的强到哪去,什么都不用想。我这一天。钱,第一位。女人,第二位。学历,靠一边去!哈哈!”索帅眯成缝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虚伪,相反却很真实。
“干干干!借酒浇愁!”金杰倒满了酒,我们三个碰了一杯。
“你们两个坐着,我上去给你们弹首歌。今天认识杨宾,我很高兴,以后大家就是兄弟。”
索帅坐在了酒吧的表演台上,拿起了木吉他。此时屋内再也没有声音,很静。大多数女孩们手里捧着饮料,酒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索帅,眼神里带着崇拜和爱慕。
爱疯了
究竟我是怎么了
曾经沧海桑田随风飘散了
两个人变一个人
以后路要自己走
不管多难受还是心中血在流
给你的爱我不收付出的爱我不回头
不管明天将往哪走我知道我好难受
从今以后不再挽留
我的世界不需要你以后
就算分手有多难受不会再为你回头…
索帅的声音带着哽咽,象是在叙述着一个故事。吉他声很凄美,充斥着酒吧的每一个角落。
“从今以后,不再挽留,我的世界不需要你以后。就算分手,有多难受,不会再为你回头…”
索帅走了过来拍了拍金杰的肩膀,悄声地说道:“看看这酒吧里的美女,相中哪个了?”
“草,不是吧。刚刚被你唱的歌感染,现在好印象全没了。我们该闪人了。”金杰笑道。
“得,当我没说。这顿酒我买单了。你们哥俩好运,有事呼我,随叫随到。”说完,索帅扬长而去。周围的女孩给予最热烈的掌声和尖叫。
“别看他这么拽,这不是走台步呢,是去找老板要工钱。”金杰对我说。
“怎么?”我好奇地问。
“在这唱了半年歌,一分钱都没拿到,你说他上火不上火。”
“不是这么夸张吧,人也要吃饭的啊。”
“他有个有钱的老子,不比咱们,孤苦伶仃的。”金杰说着说着,想起了往事,低下了头。
“怎么不给他安排个好工作呢,当爆发户也不错,够牛的。”我说。
“你当他老子不想?索帅啊,我认识他可有年头了,一直这副痞相。他美其名曰:享受生活。没折。我跟你说,他如果能在一个企业单位里坐上一星期,我金杰的名字倒着写。你信不信?”
“我算看出来了。也绝对赞成你的观点。”我俩碰了一杯,哈哈大笑。
临走时,我和索帅互换了传呼号,方便以后联络。
金杰说,世道在变,人也在变,你永远看不清一个人的真实面目。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当你看清那个人的真实面目的时候,他早已经死了。
我想了想,如果不死呢?就当真看不清了吗?那这个世界也太黑暗了点。没办法,必须承认,这就是现实。谁能成天活在浪漫里,虚幻里。王子和公主永远都是安徒生笔下的童话,还真当是过日子呢?就算你想,你问问你的肚子想吗?人总要挣钱,吃饭。就象你永远都要停停走走一样。
人生就像旅行,在反复的来来回回,停停走走中决定命运。
我终于释然了,随缘吧!如果她真不想见我,我就算翻遍了天涯海角把她找出来了又能怎样?心已经飞走了,再想找回来,不可能了。
于是,我和金杰的计划不变。
金杰规划了一套完整的旅行图,第一站===长春市,看看伪满皇宫,转转重庆大街,品尝一下当地的小吃,休息上几天,然后转到第二站===青岛,看看这座海滨城市,顺便去栈桥走上一走,感受一下“飞阁回澜”的澎湃。
我说金杰你天生就有指挥家的资质!
金杰笑着说:“你才看出来。对了,还有什么漏洞,你提提意见。”
“没有,绝对的没有。”
“那我可有意见了。”
“你提出的方案你当然有权利修改。”
“杨宾,带上几个知心的朋友。旅行会更有趣。”
我琢磨了半天,没明白。“你说的知心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去,想哪去了。随你便,你要有能耐搂个皇后都没人管你。”
于是我们开始拟订旅行的人数,一向不愿意热闹的金杰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他说起码十个人才过瘾。我说得了,要是十个人,咱不如去组个旅游团了。最后,我们拟定五人,为最佳旅行人数。
我找了宋源,他一听说要旅行,兴奋的一夜没睡着,第二天还能兴致勃勃的拎着行李有说有笑,我真佩服他。
金杰找了索帅和谢文嘉。金杰说,谢文嘉我们大家都叫他小嘉,此人外号万事通。无论去哪座陌生的城市,只要有地图一看就通,而且兴趣多多。有他带队,此行一定收获颇丰。
和索帅刚碰面,他象是见了久违的亲人一样把我搂住,寒暄了一阵,笑道:“你我这辈子果真是兄弟的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哈哈!”
我一算,可不是,才隔了一天,我们又碰面了。
索帅给我引见了谢文嘉,这人果然名不虚传,光看长相,就有点自来熟的感觉,个子不高,瘦瘦的,总是笑着,看到他,你一点都严肃不起来。同样,在他的脸上,你永远也别想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他或许是猜到了我想要问什么,随口说道:“我就这样,嘴也不知道是长歪了还是怎么,给人的感觉一直在笑。哈哈,你可别以为我是笑里藏着刀就好!”
“哪能呢!”我们相互拍了拍肩膀。
我早跟宋源提起过金杰,说他如何如何大侠,如何如何英雄。这一见,宋源跟没见过世面一样问东问西。问到最后,金杰只能笑着反问:“你猜呢?”
宋源摸了摸脑袋,疑惑地看着我,索帅倒哈哈大笑起来:“兄弟,没白认识,你们真逗!”
“宾,宾哥,他是不是瞧不起我…”宋源悄声对我说。
“你呀,有的时候真该转转脑子!”我笑着提起行李朝入站口走去。
第十三章 往事一点点,吸毒和自焚
到长春时,已是后半夜三点多,站前的热闹丝毫不减,拉客坐车的,接站的,推荐行李寄存和住宿的,形形色色五花八门。
“我们哪也不住,去去去。”小嘉轰走了拉我们的主子,然后悄悄地对我们说:“小心点身上的钱,别被他们偷了,这地方什么样的强盗都有。”
索帅倒不已为然,他挺直了身板说道:“管他呢,十个里九个见到我都害怕。哈哈!”
他说的倒也是,不看别的,光他那一副接近两米的身板,让强盗小偷有那心没那胆。
小嘉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