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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关系到公司的利润。新产品能不能顺利进入市场,就要看大家的努力了!我不管以前你们上班时在做什么,但从现在开始,大家都应该明确自己的工作目标。新的工资资金制度马上就要开始施行,百万年薪,离你们非常近!能不能拿到,就看你们愿不愿意为这个努力了!”
金钱的刺激比什么都管用。在听了我最后一句话后,众人终于显露出了兴奋之色。市场部成立之前,我就和顾强就商量过利润分配的细节,研发部和市场部这两个部门,将成为厂里所有岗位收入最高的。对于市场部来说,如果业绩好,一个市场部职员完全可能拿到比各部经理、总经理更高的收入。当然,如果做得不好,也有可能是收入最低的。
这个消息我们没有刻意隐瞒,厂里的人都有耳闻。凡是有志于此的,都可以加入市场部。这12个人里,大多都是冲这一点,才到市场部的。
“吴总,正式的文件什么时候能下来?”一人问道。
我说:“方案已经定好了,等厂里重组完成,就会正式公布。相信不会让大家失望。”为了我便宜行事,改组厂里部门之初,顾强就给我安上了个总经理的头衔,所有工作都开展得很顺利。不过也因此而生出了不少我是“第二个方宏伟”的议论声。
“最后再给大家说明一下,销售是个很灵活的东西。我所讲的只是介绍了一下市场开发的一般步骤和一些成功的例子。这个不是一成不变的。厂里希望能看到大家有创意的企划书。就这样吧,大家开始工作。”我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可以走了。
擦掉了白板上的内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我最后一个出了小会议室。旁边市场部的办公室里传来众人的议论之声,主要还是对收入方案的猜测。
他们现在还没有抓住重点。可以说,比起我贸易公司的那些销售员来说,他们还差了很多。现在离午休还有一个小时多,可以做的事情还很多。
我静听了会,摇摇头,向楼上走去。算了,先这样吧,一下子让他们紧起来也不现实。等后续手段跟上来,希望他们能有所改观吧!再不行的话,只好用强迫式了。我现在有些能理解,当初方宏伟为什么一下子开掉那么多人了。
回到顾强的办公室,他正在通电话。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听了两句就知道电话那头是冯佳。给自己泡了杯茶,坐在沙发上点上支烟,休息一会。说了半天话,有点口干舌燥的。
顾强说了一会,挂下电话对我说:“课讲完了?”
我点点头,说:“嗯,当老师还真不容易。以后进入轨道了,我们得从大学请些老师来讲。我这点水平,也就应付一下眼下。”
顾强端起杯子,走过来坐在我侧面的沙发上,说:“你说那些老师如果真有水平的话,怎么不自己做生意呢?”
我想了想,说:“他们的理论水平还是很高的,实际操作差了些。理论来自于对实践的总结,反过来能更好的指导实践。有理论的支持,做事就更系统些。我们国家其实在很多方面理论水平都是相当高的,只是操作的人不行。不少发达国家也会派人来学习,回去后用来指导工作,效果就非常好。”
我见顾强用桌上的打火机点烟,几次没点着,便把自己的一次性火机扔给他,“就像你这打火机,只有经常充气,才能长久的使用,不然和一次性的没什么区别。发挥不了最大的功效。当然了,这个例子不太恰当。”
顾强点上了烟,喷出一团灰白色,点点头说:“我能理解。以后的培训课,我也要经常听听。”他初中只上了一年不到,很多东西都是自己学的,自我补充的意识还是很强。扔下打火机,他说:“也不知道地皮的事要多长时间才能解决。如果时间长的话,我们倒不如想办法去租个厂房。”
我说:“再慢也用不了多久吧?要是找个厂房,租上几个月,怕是没人愿意租呢。而且我们搬家,也费时费钱。”
“这倒是。现在租厂房,没有个三五年,别人是不愿意租的。”他想了想,说:“要不我们租一处地方,等自己的厂子建起来,也租出去,这样不就拉平了?”
我知道他是急着把局面先打开,我又何尝不是呢?我喝了两口茶,说:“还是自己的地方用得踏实些。至今我们还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对我们使坏,总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长时间能拿到地皮,现在也说不上,等阿影来了再看看吧。”
顾强无言的点点头,把烟一掐,背着手慢慢踱到南面的窗户边上。我也扔掉烟头,走过去站在他边上。远处就是那块空地,一直延伸到河边。空地上长满杂草,一群不知名的鸟正在上面蹦蹦跳跳的觅食。
这里已经是钱州的最南端,算是很偏僻的地方了。然后几年之后,道路一通,连通周边,加上引资政策,还会有更多的知名企业入驻,这里将成为钱州最为重要的高新技术产业区。而我们的问题,也是因此而起。
顾强出了会神,突然问道:“你说,如果是方宏伟还在厂里,这次换地皮的事,会弄成这个样子么?”
我说:“也许不会吧。”
他摇了摇头,说:“不是也许,是肯定不会!”顿了一下,他又说,“从商以来,我的信条是,宁可自己多做一些,也不愿意让别人受到麻烦。累是累了点,但正因为这样,我起步时没有碰到什么大的困难,大家也都愿意和我做生意,都知道我是老好人。而我也相信,生意当以诚为本!”
我静静的听着。刚入行的时候,我也是这种观点。曾经有一个同事,将原本不是客户要求的钢厂和钢号的材料送去,却告诉客户,这材料正是人家需要的。当时我对他这种做法非常反感,认为这是对客户的欺诈。但后来随着自己业务量的增大,接触的人变多,开始认同了那位同事的解释。
那位同事对我说:“这两种材料只是执行的标准不同,实际上一回事。客户不愿意用,是因为他没用过,不知道能不能用,如果出了意外,他承担不了这种风险。但是我知道他完全可以用,我来帮他承担了这个风险,也就是帮他解决了材料短缺问题。我这是在帮客户。”
而在那以后,这种事情,我也做过。由最初的不自然到习以为常,似乎没用多长时间。这个道理,我相信顾强也一定明白,诚信,要看如何理解了。如果墨守成规,一点不知变通,在当今只怕是混不开的。
果然顾强说:“但我这种做事的方法,还是过时了。工厂那时候发展停滞,我也想变通一下,可每到关头上,还是走得老路。不那样做,我心里总不舒服。就这样,老好人的名头越发的坐实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收回目光,看着窗台上的一株仙人球,伸手去摆弄了几下。
这盆仙人球可能很久都没浇过了,花盆里的土已经干裂开来。但上面的一朵白花却开得正艳。办公室里常开着空调,远比外面干燥。
他接着说道:“后来方宏伟来了,你也都知道。他做事跟我很不一样。用现在的话说,叫符合潮流。厂子一下子迅速发展起来。他有些事,我明知道那样做,才更符合当下的情况,可还是看不惯,于是干脆不去管了。反正累了累够了,歇歇正好。就这样把厂子都交给了他。这盆花就是他那时候送我的,意思是告诉我,做人故然要圆滑,但也要有些刺在外面,不然谁都能上来捏你一把。”
第九集第九集第五十六章应对(二)
我也像他一样,伸手去摆弄。一不小心,被扎了一下,一下刺痛,指尖滴出血来。顾强说:“不要紧吧?快用纸擦一下。”
我把手指放在嘴里吮了一下,说:“没事。”
顾强笑了笑,说:“我干体力活出来的,手上茧子多,你不能和我比啊。”
我也笑了,说:“被扎了,才知道疼,不是么?”
顾强拍了拍我的肩膀,点了点头。指了下沙发,我和他一起走过去。一坐下来,我们就各自点了一支烟,两个人烟瘾都不小。
“虽然我那时候闲在家里,可有什么事找到我,我还是忍不住过问一下。实际上这也干涉了方宏伟的工作。他最后离开,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吧!在我这里始终有些缚手缚脚,施展不开。这个道理我早就想过,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
他靠在沙发上,显得有些疲倦。冲着天花板喷出口烟,又说:“谁都知道我是个老好人。同样的事,宁可得罪我也不愿意得罪别人。这都是我一贯的行事造成的后果,其实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方宏伟因为这个走,最近这些事,包括现在这个,原因也是我自己造成的。如果不是你和阿影,上次的事,我已经载了。你说的对,厂里已经到了不可不变的时候了,既然我做不好,就应该让能做好的人来做。兄弟,以后就靠你了。我该退休了。”
我笑了笑,说:“你现在这个年纪,离退休还早呢,现在我们等于刚开头,你怎么能搁挑子呢?”
跟前摆了摆手,笑道:“我是又懒病的,你好像也有。不过你有报负,又年轻,这些我比不上你,你也不要学我的懒病。我起步那会,可是不知道休息的。”
我颇有些不好意思,上学的时候就经常翘课。也不为别的,就是想多睡会。这毛病一直带到工作,早上经常是掐点来。有点什么头疼脑热的,就喜欢赖在家里偷懒。这个习惯当然非常不好。只有持续的高强度脑力活动。才能让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比如考试,比如搞自己的设计。
顾强说:“你放心,我不会搁挑子的,怎么着也要当好你的副手。”他坐起身子,在茶几上敲了敲,“咱哥两弄出点名堂来,让那帮人看看!”
谁是那帮人?我们都不清楚。但所有在后面捅刀子以及想看我们笑话的人。都可以归入到“那帮人”里。
我也坐直了身子,使劲点点头。“兄弟合心,其利断金!”奶奶的,干他的!顾老大尚且激情如此,我这小年轻怎么能落后呢。
顾强说:“把你整理好的东西拿出来,我们一起合计合计。”
我说:“好!”忙到办公桌上翻出这几天整理的东西。把几个文件夹放到茶几上,边翻边和他商议。这里面我做得新的运营制度和生产流程,又公司出租方案和人员安排,还有需要辞退的人员。
之前顾强只是让我一个人去弄,有点消极躲避的意思,他知道我提议开掉的那些人里,不少和他又老交情,是以眼不见心不烦。现在愿意和我一起出来这事,变化不可谓不大。
看我拿了运营制度和生产流程,他说:“你做得这个架构,和方宏伟有些相似”
我说:“就是在他那个基础上弄出来的。”
“那么改动的地方,是为了适应我们现在的情况吧?”
“嗯,是这样的。”我直接说道:“其实方宏伟那个更好一些,但对人员的要求很高。厂里现在的忍受,没办法按照他那个来。”
顾强笑着点点头,说:“如果能又更好的人聘请道厂里来呢?”
我说:“那就会有比方宏伟更好的流程拿出来!”我这么说倒不是自认为在这方面比姓方的高多少,而是他那个协议也是以人为本的,如果又高素质人才进来,当然会有更好的空间让他们发挥。
我又把人员安排和辞退建议表翻出来,顾强仔细看了起来,先是皱了皱眉头,续而拍了一下茶几,说:“就按这上面的办吧!你这样安排也算是人尽其才了。”
我知道他现在心里不太好受。我提议要打发掉的那些人里除了一些干活不用心的,还有一些能力实在太差的,根本无法适应以后的岗位,而又不求上进的人。但这些人里大多和顾强是老交情,当初厂子重新开工,这些人也是第一批回来的。当然很有可能的第一个原因就是这些人那时候没工作。
我说:“如果厂子发展的不好,那些人跟着你真心干的人,没有好的发展空间,不是也对不起他们么?”
顾强哈哈笑了几声,说:“道理我明白。”他拿起桌上我们两的辈子,到饮水机前续上水,说,“其实我知道有些人你是勉强留下的,实在不行也请辞了吧!”
看起来他是下定决心了。我当下不再犹豫,动笔在人员安排后面勾掉七个名字,天到了请辞人员一栏中去。
顾强放下杯子,看了看我改过的表格,说:“唉,多少也要给我点面子吧,这么多人啊!”
我看着他怔了怔,说:“怎么?”
顾强笑着伸手在表格上指了指,说:“我是说他们,不好好做事,现在弄成这个样子,不是不给我面子么?”
我一听,也笑了起来。
厂里的改组方案就这样被最终决定下来。我们又商量了一下,决定这周周末开一个全体会议,将新的制度方案公布出来。厂子重新运作至今,还没有开过全体会议呢。
刚商议完,办公室的们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