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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说出来,眯眯眼露出的光芒啊,他个死胖子全身都冒出一股光圈啊!!陈哉无比震惊地去看旁边容光焕发的胖子。
方才还是一副随时就会睡着的要死摸样,如今……活生生一个胖斗士啊!
电梯“叮”的一声在一楼停下,胖子率先出门,打着手机嚷着:“把祖国花朵当白痴啊!奶牛??我勒个去,老子真想一鞋底抽死这帮人!看我的!等我!老子马上来了!……”
胖子肥肥的屁股在前面扭着,灵活啊,一眨眼就走出去很远了。陈哉目瞪口呆地磨蹭在后面,看到阳光璀璨下,像斗士一般的胖子扛着画筒向地下停车库走去。
多灵活的胖子……
陈哉暗暗感叹,看样子,没准儿就是个技术宅……
走去小区门口的停车站,还没走到,身后响起喇叭声。
陈哉回头看,便看到胖子开着一辆黑色的吉普车里冲她打招呼,现在他没打电话,顿时又恢复了他睡眼朦胧的摸样,连声音都迷迷糊糊起来,哪儿还有方才打电话的精神:“要不要我送你,邻居?”
声音都点像功夫熊猫的中国版配音。
陈哉警惕,板着脸拒绝:“我又不认识你。”说完不再理他。
此胖子的睡眼更朦胧了,特好脾气的“哦”了一声便一踩油门走了。
陈哉朝吉普车的屁股狠狠白了一眼,自己走向公交站台。
【12】年级组长
陈哉到婆婆家的时候,那年级组长的婆婆正在择菜,公公不在,铁定去公园了和别人下象棋去了。
婆媳独处,陈哉便觉呼吸都有点小心翼翼的了。
“来了?”邯妈把手上的水往围裙上擦了擦,瞧着玄关处换拖鞋的陈哉。
陈哉极其卖乖,蹭上去:“妈,我帮你吧~”
邯妈未有拒绝,挂着挺客气地笑去看陈哉:“小哉啊,你瘦了啊。”
陈哉嘿嘿地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直打鼓。
她其实挺实心眼儿的一个人,脾气扭,不喜欢相处的人是一个表情都不想浪费。再加之小时候对老师的印象就没怎么好过,尤数那会儿一脸扑克脸的年级组长,有事儿没事儿就爱没收陈哉抽屉里的小人儿书,还告诉她家长!陈哉恨她大发了!
小学的时候见到老师就要敬少先队礼,每逢遇上那个扑克脸的年级组长,陈哉都会挺着小身板,一脸肃穆地朝她敬礼,表现出“我爱您,亲爱的老师”的摸样。待她走过去后,陈哉便会在她背后狠狠翻两个白眼!
所以,打小陈哉便对没收她很多小人书的年级组长带着一种深深的怨恨感,没想到啊没想到……多年之后,她开始写言情小说了,狗血的是,自家的婆婆年轻的时候就是当年级组长的。
嘿,真被姚欣和那女人说准了,天生的宿敌!
“想什么?牙关都咬起来了?”邯妈的声音忽而就打断了陈哉的回忆。
陈哉一惊悚,立马用纯真无害的表情回应她:“啊?没呢~”赶紧找借口,“这长豇豆难掐。”
没想到这句话可说错了啊,邯妈瞥了一眼陈哉切得大段大段的豇豆儿条,沉吟:“这几日你和邯墨都在家里吃饭么……”
陈哉心眼实诚,想都没想:“对啊。”
“啊~谁烧菜的?”邯妈来了这么一句。
陈哉想也没想就直接出口:“邯墨~”说完心里就“咣当”一声,完了!
果然,邯妈的脸就沉下来了,低下头掐豇豆,掐得啪啪直响。估摸着心疼儿子,把豇豆当陈哉的脑袋来掐了吧。
陈哉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大气也不敢出,低下头哆嗦着掐豇豆,便听大邯妈说:“邯墨上班忙,案子挺重的。你每天在家,烧顿饭菜等他回来一道而吃,也能让他轻松一点。”
邯妈是个语文老师,句词拿捏得很得当,还有那慢条斯理,听不出语气的调子,将“每天在家”加了缓慢的重音。
陈哉听得背脊直冒冷汗:“嗯。”
邯妈紧追不舍:“要不这样吧,你每天来我这儿学做菜。”
这还了得!陈哉连忙胡诌借口:“啊,妈,这几日我手头上有三本小说要完结呢,每天敲字,那……等我完结了手头上的书,就跟您学~嘿嘿。”说完,还要卖一个特真诚的笑。
邯妈抬头瞧了她一眼,没说话,掐完最后一根豇豆利索得放到小碗里:“每天写那样的小说能赚多少钱呢?小哉啊,你说你也是拿着商学院文凭的人,出去做一份平常的工作也不是很好嘛,写小说多累啊,脊椎都写出问题来了是吧。”
这话题啊随时能把围着她转。
陈哉心里老不乐呵了,偏生还要笑着:“主要是我自己喜欢……自己喜欢,嘿嘿。挺好的。”
脸上在笑着,心里在咆哮:邯墨,等我回去你丫死定了!!
邯妈明显有些不大高兴了,但也没多说什么。
掐完了豇豆,让陈哉一并儿到厨房里做菜去了。陈哉的父母平时对她没什么要求,他们的教育理念历来是,不指望陈哉成什么大人物,饿不死,快乐就好,所以历来养成陈哉大大咧咧,知足常乐的性格。
故而,陈哉从小都不跟别人争什么,喜欢做的就拼劲力气去做,不喜欢的就随便应付。这正好就体现在了家务上面,做的饭吧,能吃,也只是能吃的分,在一旁可把邯妈的白眼给翻的呦。
把饭菜摆上桌后,邯墨的爸回来了,进门的时候就在喊:“哈哈,今天我横扫了两个人啊!爽~诶,小哉也在啊~”瞧着陈哉,邯爸眉开眼笑。
邯爸是车间主任,现在退休了,喜欢下象棋,为人可比邯墨的妈和善得去了。
“爸。”陈哉叫了一声。
真正的受训是在饭桌上。就算陈哉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可还是抵抗不住邯妈施加的压力。
说话都是拐着十八道弯的,偏是旁击侧敲,不跟你来直的。
邯妈先是跟自家老头子说:“今天你下赢了谁啊?”
“还有谁,隔壁一幢楼的老李啊~”邯爸扒着饭。
“哦,老李不去照顾他孙子?”邯妈把声音提高了一分贝,若无其事地看着邯爸说,“他孙子也快满月了吧,白白胖胖的,很是讨喜,可把老李他们给欢喜的啊。”
陈哉低头塞饭没应腔。
邯爸自是听出了自家老婆子话里的话,脸色稍一尴尬,干咳了一声。邯妈便朝他狠狠使了一个眼色,那邯爸才犹豫了一下开口:“啊……小哉啊,不是我们催啊,你和邯墨到底打不打算要孩子啊……”
邯爸语气软,自是听邯妈安排的才说的话。
陈哉心里“咯噔”一声,便觉得身体的某个角落被深深挖去了一块,而这一瞬间的痛还不能表现出来。
“啊,邯墨说不要。”陈哉低头埋饭,让刘海遮住半张脸,合下眼皮,遮住情绪。
这话,是结婚当初,邯墨就说把这事儿全往他身上丢的。
邯妈没看她,脸色严肃了,往陈哉的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邯墨那儿的工作我是会去做的。主要还是靠你这儿,如果你跟他说你想要,我想邯墨也不会不答应,是吧?”
一个“是吧”几乎将陈哉逼得没路可退。
陈哉继续埋头挖着饭,那米饭塞到嘴里,咀嚼着,什么味道也没有,喉根处泛苦,一点一点地往上涌,脚底好似出现了漩涡,好像有什么东西拉住了她的双脚把她一点一点地吞没下去。那种布满在心头的尖锐疼痛像一张网一样铺散开来,包裹住她整个人,所有的感官全笼罩在着密密麻麻的尖锐感里了。
“嗯……”陈哉从鼻子里发出声音。
这个反应自是激怒了邯妈的,她的眉毛一皱,看着低头扒饭的陈哉许久微动,眼皮一合,放下碗筷,声音不大自然:“今天没什么胃口,可能累到了,小哉你自己慢慢吃啊,多吃点。”
客套话是要说的,但说完就放下碗筷去厨房了,邯爸自是会看脸色,又不好当着陈哉的面说这老太婆,便尴尬地笑笑:“小哉你自己吃,你妈她胃口就这样,啊~吃~”
多苍白的客套话。
陈哉自是知道,没敢把脸抬起来,实在怕自己抬起头的时候眼泪就会掉下来。她忽然又想到姚欣和。
姚欣和曾经一杯凉水就泼在她的脸上:“陈哉你说你矫不矫情?你得的是绝症吗?是绝症吗!不就是不能生个孩子嘛!又不是死了!你他妈的颓废给谁看!”
那凉水泼在陈哉的脸上,顺着下巴滑下去,凉透了!
陈哉至今都记得那个场景,更记得她一巴掌甩回去冲姚欣和吼:“你去试试!你去试试躺在那张床上被人用手电筒照着你的下体!你去试试!在那个都是怀孕的,满是幸福感的准妈妈的B超室后面排队去做B超,你在那儿喊疼,喊疼……疼!疼到心底的侮辱感和担惊受怕感!然后查出你这辈子都没有月经不能生孩子!你去试试大学同寝室的人都在背后嘀嘀咕咕说你的病,不一会儿便传遍整个系,那种日子,你去试试!!!”
那些声音,那些话语,那些面孔,那些腐烂到陈哉心底的东西全在这一刻翻涌出来,吃到嘴里的饭好似全变成了沙子!
这碗饭陈哉是怎么吃下去的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最后自己是用了怎样的表情将碗筷都喜好,向公公婆婆道了别拎着龙井茶走出来的。
出了门,外面新鲜的空气迎来扑向了她,陈哉一个没忍住,全身发冷,胃里一搐,扑到绿化带上就吐了起来,将中饭全全吐了出来,吐得她直发虚,想摸手机,这才发现手机和家里的钥匙全部没带。
只能自己强撑到路边拦了一辆车,去邯墨的律师所。
【13】深刻的东西
陈哉吐得冷汗直冒,等磨蹭到邯墨的所里时,却被告知邯墨不在。所里的人都识得陈哉,看见陈哉脸上极其不好,又得知陈哉没带手机和家里的钥匙,连忙将她引到邯墨的办公室,又要给她去泡壶热茶。
“等等……”陈哉瘫在沙发上叫住那个二助手,将自己婆婆给的上等龙井茶叶给丢到他手里,“泡这个茶叶,放多点,别心疼!”
陈哉觉得,只有她把这些茶叶通通喝掉,给邯墨剩一点茶叶渣滓她才觉得心里好受!
那二助手看着自家老板娘表情狰狞的摸样,冷汗了一下,拿着茶叶退出去,退到一半又折了回来:“要不要给邯老师打个电话啊……”
这二助手是由邯墨带着的,便一直称邯墨为“老师”。
陈哉想了想,瞧着盛泽也不在,便知道这两个人一定在忙,就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在这儿等他就好了。”
邯墨的办公室很整洁,桌上放着一大叠的卷宗和文件,都用红黄蓝的便签贴夹着归类好,这个男人做事井井有条。
陈哉躺在沙发上,喝过热茶胃里便好受多了,有些犯困。眼皮有一搭没一搭的阖上。
她瘫在沙发上瞧着这间办公室,没有邯墨,便觉得这般办公室没有人气儿。没有邯墨,便觉得……身边都空荡荡的。没有邯墨,她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这个男人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的生命里,狠狠把她拉在他的身后,狠狠地挡在她的面前,为她阻挡了太多的现实,阻挡了太多的纷扰。他给予她了太多东西,最先给的,便是一个能让她背朝整个世界的避处。
邯墨的求婚完全是个意外。那日邯墨载着她去看电影。途径高架,正前方,就正前方,三车追尾连撞,惨不忍睹。邯墨的车就跟在他们后面,幸好有段距离,车速又不是很快,要不然也铁定追尾上去了。
中间一辆桑塔纳驾驶位被撞扁了,驾驶员是个中年男人,腿被夹着,头破血流,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副驾驶座上坐着她的妻子,跑下车来大声呼救,自己想去将丈夫救出来,拼命地叫着:“有没有人帮帮忙!帮帮忙!!”那撕裂的声音听着就让人揪紧了心。
邯墨将车停好,让陈哉留在车内,上去帮忙施救,拨打120,叫来交警。救护车来了,拖车来了,消防车也来了,消防员用电锯将车门切掉,将那中年男子救出来,他的妻子一直不肯上救护车,头上的血把整张脸都染红了,她就等在旁边握着自己丈夫的手,一遍一遍地叫他的名字,生怕他睡着了过去,等他丈夫被成功救出后,她才肯一道儿上了救护车。邯墨等情势差不多安妥下来了才回到车里来,没说话,眉毛拧着,背上的衬衫全湿了,将车开下高架,他突然把车停在了路边,打开了双跳。
陈哉看着邯墨紧绷着的脸:“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