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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没有想到婷婷竟然变成了如今这种模样躺在病床上。
听医生说她是因为酒后驾车出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在病床上已经躺了一年多了。
在五年前我离开后,婷婷的父亲虽然换肾成功,但最终仍旧因排异反应而去世。两年前,她母亲也因突发脑溢血去世了。
从此她与丈夫分居,并开始酗酒,最终导致了车祸的发生。
婷婷已经一年没有任何意识出现了,医生看到我突然出现探望也显得很是吃惊。
我只是冷冷的站着,两个小时候之后,医生护士都没了耐心,退了出去,病房中只剩下我手轻轻抚在她枯黄的发丝之上,我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沉重地歉疚之情。
回想当年,如果不是我不愿忍受她嫁给别人的事实带来的屈辱,懦弱的选择了逃避的话,她现在不应该这么悲惨的躺在病床上!可事到如今已是物是人非,我的爱也无法再在她身上停留,能够给予她的,只有那发自心底深处的歉疚。
手指轻轻为她拂去眉角的皮屑,我开口了,声音低沉、缓慢而又悲戚:“本以为不会再原谅你了,为什么让我看到你这样?为什么要我无法恨你?为什么到现在了还要令我为你心痛?为什么总让我觉得欠着你的?婷婷,只要你能够醒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我已经想过了,在大脑这方面的最顶尖级专家不在任何一个医院里当医生,而是一个我非常熟悉的人——顾长平!凭借他对第六天计划的研究,我就敢肯定他是世界上目前最好的脑神经学科专家,婷婷恢复意识就全靠她了。
至于联系上顾长平后的我?最多是再做SPO大队长,为国家打工而已。虽然自由会少很多,却也不是太坏的事情。
相信经历这次核爆的损失后,SPO定然是人手极度短缺,所以就算知道我回家报仇,应该也不会再拿我怎么样了。
正思索着,突然发觉婷婷眼皮下的眼珠跳动了几下,在我惊愕的目光中,她的手指也开始轻轻动弹着,并最终睁开了一直紧闭着的眼睛。
看着她逐渐清澈的目光,我彻底呆住了……
在许婷婷的示意下,我帮忙摘掉了她的氧气面罩,看着她平稳的呼吸,我刚刚提着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她挣扎着坐了起来。
我轻轻的扶住她的肩膀,让她的头靠在胸膛上,看着她逐渐变的红润的脸色,我的心中充满了喜悦。
“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吗?”婷婷的声音中气无力,却异常清晰。
我微微一愣,婷婷竟然一眼就认出了我?这么多年了,我已经改变了那么多,她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我柔声道:“是我!我回来了。”
婷婷微微仰着头,痴痴的看着我,目光中满蕴着忧伤。
“怎么了?我不是回来了吗?”我温柔的注视着她微笑着道。
婷婷轻轻闭上了眼睛,把头偏向一边,细声道:“人回来了,心没回来……”
我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语?”
“嗯?”
“我想听歌。”
“病房里有功放机吗?”
“不要,人家好久没有听你唱歌了!”婷婷柔弱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执拗。
“我?”我的额头渗出了层层冷汗,已经太久没唱过歌,我根本记不住任何一首歌曲的歌词。
因为从小就五音不全,所以我很少唱歌,常常因跑到天边的调子引以为辱,每次唱歌都跟受刑一般痛苦。在与许婷婷交往的那段时间里,每次闹什么小矛盾,惹她生气了,她都会罚我唱歌。看到我结结巴巴唱歌时的倒霉样子,她什么气都会消了。没想到这次她又要求我唱歌了。
婷婷并没有睁开眼睛,动了动头,在我肩膀上找到一个更舒适的位置倚靠着,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我的右手。
感受着手中的温软,我的心渐渐沉迷在过去那个时空之中。一首儿歌的歌词从我脑海中涌了出来……
“长城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我那略微有些干涩的音色并没有影响到这首歌的婉转悠扬,在初时的磕磕绊绊过后,我的歌声竟是愈发的流畅自然。
婷婷闭着眼睛,嘴角微微翘起,脸上露出一个舒心得笑容,静静的聆听着我的歌声。
唱着唱着,我的心仿佛回到了那个意气飞扬的时刻,两人之间的过往种种从脑海中纷纭而过,和着凄婉的歌声,一切犹如历历在目,清晰无比……
感觉到怀中的婷婷呼吸声越来越微弱,抓在我右手上的手指逐渐无力,我的鼻翼泛出一股强烈的酸意,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涌流而出,顺着脸颊不断滑落,一滴一滴的在洁白的床单上洇出一片深重地暗影……
清冷的病房中,沙哑忧伤的歌声伴随着心跳监测器的长鸣环绕不去,整个空间都溢满了一股浓重的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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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死一般的静寂,我痴痴的坐在冰冷的水磨石地板上,看着最下层冰柜里躺着的许婷婷,她那白的仿佛纸一般的脸色,让我在朦胧的泪光中愈发难以看的清晰。
白色的冷凝蒸汽不断从冰柜里升腾而出,在我的袖口,鬓角,眉梢,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霜屑。
此刻的我并没有感受到一丝的寒意,因为相比较身体的感觉,我的心更加的寒冷。
凝望着眼前永远离去的人,我不断楠楠自语着,向她诉说着一切我想说却没来得及说出的言语……
婷婷,对不起!
也许我根本不应该爱你!你的所有不幸都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也许你现在正在快快乐乐的生活着吧?
小时候的我根本不知道爱情为何物,当你第一次站在我前面时,我因对孤独的恐惧而紧紧抓住了你,我误以为这就是爱情。虽然此后的一次次纠葛让我最终真正爱上了你,但当初的我的选择却充满了自私的意味。
我霸道的把你拉进了我的生活,却无法最终陪你度过所有的时光。因为我的缘故,你牵扯进了恩怨情仇之中,被迫嫁给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那是怎么样的苦楚?可当时的我,却因为太爱你,而无法原谅你,又一次给你的伤口洒上了一把盐。
也许因为很小时就过于关注你的缘故,我的亲情感有些淡漠,所以我一直难以理解你为了父亲的病而出卖自己的爱情。可命运很公平的给了我一次惩罚,让我突然失去了六岁以后几乎所有的记忆!
半年多来,用成年人的思维能力去品味六岁孩童记忆的我,终于体会到了亲情的重要之处,站在一个孩子的角度,我清晰的看到了父母亲所给予我的一切。我也终于理解了你当初的选择。在我再次看到你照片的那一刻,我就从心底原谅了你!
我多么希望能够当面向你忏悔,诉说我所有的歉疚啊!一生之中,许给你的承诺最多,实现的却是最少,到如今,连我的爱也无法再在你身上停留!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嘶哑低沉的声音回响在这个空旷的房间中,透着一丝悲凉的气息。
突然,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传来,太平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到这儿来干什么?公司一大堆文件等你签字呢!都找了你一天了!”
“小叔?”我的声音透着丝丝的恨意,轻轻推合了面前的冰柜,缓缓转过身去,脸上浮现出了一个带着残忍气息的笑容……
第五十二章逝者归来(4)
“你?你不是死了吗?”认出我之后,小叔的脸色顿时变的煞白,瞪圆的双眼展示着他此刻的震惊。
“我没死,不过有人却替我死了。”我的声音带着一丝快意,语气十分肯定。
小叔身子猛然一震,一跳而起,一把揪住我的领子,满面怒容高声问道:“我儿子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我轻轻推开他的手,满面笑容看着他道:“你应该教会你儿子,不要随便乱拿别人的东西,否则是会付出代价的!现在我那位堂兄应该正在地狱忏悔他的罪过吧?”
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走出太平室的大门,听着身后沙哑无力的哭骂声,我嘴角轻轻翘起,露出了一个惬意的笑容。
我并没有对他动手,因为我清楚的知道,对某些人来说,在特定情形下,活着比死去更加痛苦。
第二天外面便传出小叔疯掉的消息。
他竟然寄希望于能通知到SPO,来清除我这个叛逃的人为他儿子报仇。
他到了警局,向警察坦白自己曾经的罪行,并且指认我这个冒牌货杀了他儿子。在他夹缠不清的解释下,谁也没弄明白刘信语与刘信宇两个名字之间复杂的逻辑关系。最终,他在急怒交加之下,揪住了一个警察的领子。
自然,西宜市的警察也不是好相与的,揪警察领子跟老虎嘴里拔牙的危险程度差不多,那些警察对他一通劈头盖脸的暴打后,直接打电话叫来了精神病医院的医生。
当我带着一脸悲痛的表情一边同精神病医生解释,一边签字让小叔永久住院的时候,看到他那眦裂发指的愤怒模样,我的心中实在是痛快极了。
我清楚了解精神病医院在对付小叔这种暴力型精神病人时的基本模式,相信经过几个星期的捆绑,电击,药物注射等等治疗手段之后,恐怕无论真假,他也得疯了。
对于他来说,想为自己儿子报仇,却根本无人相信,人们一致认定了是他的精神出了问题。
我还听到有人私下议论,说他半年前精神就出了问题。怀疑他因为儿子在部队出事,产生了妄想症,把侄子当成了儿子。接着其中一人便说出了半年前小叔接到部队寄发来的阵亡通知书后,哈哈狂笑的情景。
我在背后听了几句,冷冷一笑,便径自走开了。
假如我阵亡,按照SPO的流程,是会有人寄抚恤金到亲属那里的。当时得知我已经死了的小叔,不狂笑才是真的精神出了问题呢。
不过现在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小叔终于尝到了自食其果的滋味。他的骗局设计的太巧妙了,以至于他说出实情后也根本没有人相信。他的后半生恐怕要困囿于无法报仇的痛苦之中了,这种折磨无疑是种更加合适的报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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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的葬礼结束后,我竟然病倒了。
病情不是很严重,听医生说是肺炎。这对极少得病的我来说,实在有些措手不及。回忆了一下这几天的情景,可能是在太平室冰柜的那次被冻着了吧。后来几天因为事情非常多,病情潜伏了下来。压力过后,就爆发了。
本想在家输液算了,可拗不过周围众人的劝说,我住进了西宜市第一人民院的特护病房。回想之前环绕在我周围的那一张张谀媚、虚伪的面孔,倒是很为堂兄这家伙处理人际关系的能力佩服了一把。能够忍受这群苍蝇轰炸这么久,还让他们觉得在你眼中他们是无可替代的,而死心塌地的为你做事,实在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还好堂兄的个人电脑上存储有他周围几乎所有人的照片、个人资料、事件日志等东西。我看了后自然不会出现认错人的尴尬来。通过这一点,我也了解了堂兄是怎么维持这些人的,你想一个大人物总是能记住周围小人物一些琐事,是很容易被人认为比较有亲和力的。
可惜这种虚与委蛇的热情我一时还真做不到,很快便以需要休息为理由把那些家伙全赶出了病房。
仔细回想了一下最近一段时间大约统计的结果,目前公司的资产规模倒令我很是吃了一惊,显然堂兄做生意的本事不错,公司的总资产已经是我离开家时候的十倍不止了。如此巨额的资产落入我手,自然要过逍遥自在的生活。我怎可能还会回去SPO冒生命危险?只是不知道骆琳怎样了,得想个法子把她给接回来。
正思索间,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护士走了进来。
看到这个护士,我的第一反应是震惊。纵然她用做手术才会用的口罩,把自己的脸包裹的只露出一双眼睛出来,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骆琳此时怎么来到了这里?而且她现在应该已经毕业了,再怎么也不会在这里做护士工作的吧?
因为这失忆的半年根本没有给她一丁点消息,我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怎么解释,惴惴不安之下,也就暂时装糊涂了。
可能因为半年来我的变化比较大吧,她竟然没有认出我来。
据她说,她是应医生的吩咐来给我的输液瓶加药的。可我却发现了她手中的注射器,针尖在轻微的颤抖。
关于骆琳打针的技术,我当然最为了解。早在几年前她就可以熟练的扎针,偶尔还会拿我练练针法,在我感同身受之后,为她的针法下了四个字的评语——“针狠手辣”。那么多次看她打针,可从没见过她手发抖的情况出现过。更何况今天并非肌肉注射,而只是简单的往输液瓶内加青霉素而已。实在不应该出现手发抖的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