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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桌子上的泡面,我的肚子便不争气的抗议起来。几步到卫生间,里面海棠已经打扫干净了。
“你就用我的毛巾吧,牙刷……我放在边上。”海棠回到房间在忙碌着什么。
我拿起海棠放在边上的新牙刷在嘴里胡乱的搅动几下,然后用冷水把自己泼醒。
“你看你看,毛衣我给你织好了!”海棠见我洗漱出来,兴奋的拿着她为我织的毛衣。
“哦,这么急?”我笑着抹去脸上没有干的水珠,“现在还没有到时间穿。”
“难道你自己都忘记了啊,你的生日。”海棠递给我筷子。
我突然想起来,我的生日已经过了。
“虽然已经过了,但是我还是要把这个礼物送给你。”海棠把毛衣递给我。
我接过毛衣,很柔软。
“谢谢,谢谢你,呵呵。”
“试试看,试试看。我昨天晚上花了很长时间才弄完的。”海棠的话让我想起我昨天晚上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原来海棠是在打这件毛衣。
我仔细看了看海棠的眼睛,果然布着血丝,疲惫的神色不知道是因为昨晚喝了酒还是为了完成这件毛衣。
盛情难却,我只得暂时不享用美味的早餐。
尽管心头流淌的感动,但是隐隐的,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亏欠。
9月穿毛衣尽管不习惯穿,但是只是简单的套在身上就知道毛衣还是小了。
“小了……”海棠神色黯淡。
“是啊,小了。”我把毛衣褪下来。
“没关系,我可以改,还可以再改。”海棠喃喃。
“海棠……”我抓住海棠帮我把袖子拿下来的手,凝重的说,“不用改了。”
“可是这样你……”海棠突然全身猛的一颤抖,“会穿不到的……”
海棠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小到我几乎都听不到。
“海棠,我……”我木木的看着她。
周围的空气似乎已经凝固了,就在着普通的清晨。平淡的笔墨无法形容我和海棠之间在那瞬间静止住时间的刹那,只有神来之笔或许还能刻画一二。可惜我没有神来之笔,所以我只能在这里留下一段没有任何描述的空白。
……
“看来是没有时间改了……”海棠平静的说着,眼泪却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海棠,我们……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本在我看来如此可笑的对白在这样的场合里面说出来是如此的残忍。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我回来后你还是对我这样好,为什么?!”海棠终于哭出声来。
我无法回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是在可怜我,是在可怜我。”海棠突然瞪着眼睛看着我,然而双眼却没有任何神采。
“我没有这个意思……”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一种内疚。
我突然发现,我在处理海棠的这个问题上是完全失败的。尽管之前我一直认为我做的很对,我一直认为只要不伤害她,只要等她戒毒了,一切都会好。但是生活就是这样,等到真的发生了才能判断自己以前做的是否正确。
“你走吧。”海棠有气无力的跌坐在沙发上。
“海棠……”我竟然找不到任何词语来说出口,甚至是简单的“再见”。
我艰难的移动着步子。
“你……你的……生日礼物……”海棠举起她手中的毛衣。
我屏着呼吸伸手去接,毛衣触手依然柔软,因为毛衣不带任何感情。
海棠的眉角被眼泪拉着轻轻的跳动,却让我感觉鼻子酸酸的。
我拉动着毛衣,可是海棠却不放手。待我想放弃的时候,海棠的手松开了。
“我……我走了……”
这次,我没有再理会海棠的动作,大步踏出了海棠宿舍的大门。
耳边却传来海棠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我错了么?是我错了么?
是生活愚弄了我,还是生活愚弄了海棠又或者,是生活愚弄了大家。
“我已经决定去澳洲念书,已经在办签证了。”几天以后,我接到海棠的电话,她的声音很平静,似乎是在冥想了很长时间后才作的决定,“给你电话,一来是告诉你这个事情,二来是想你什么时候方便的时候我来拿那天……那天留在你那里的行李。”
烦杂的心情居然让我忘记了海棠的行李一直在我车子的后背箱里。'。。'
“我……我给你送过来。那你这两天……”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呵呵,那谢谢你。这两天趁办证的时候我想回家一趟,看看父母。”海棠的语气平淡,平淡到似乎我和她是陌路。
我似乎看到了我大学时候的海棠,毕业以后和别人说话时候的海棠,高雅的让人无法接近的海棠。
我第一发现原来感觉可以这样准确。
海棠宿舍小区外面的一个咖啡厅。
一个不大的咖啡厅。
海棠坐在我的对面,她的旁边是我带给她的行李。
她施的淡淡的妆,浅笑盈盈。
除了眼睛还有点红肿外,完全看不出海棠有什么异样。只是在外人看起来没有异样的海棠却让我感觉格外不习惯。
刹那间的海棠如此陌生,只是在我对面却如此遥远。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非常感谢你。”海棠轻启樱唇,“澳洲的风景很美,向往了很长时间了。到了那里我拍些风景照,到时候传给你。”
“什么时候走?”我品尝了口这里的咖啡,虽然不是什么极品,但也可堪称浓郁香醇,滑人喉舌。
“签证下来就走。”海棠的回答简单的似乎不愿意和我多说一个字。
“到时候我送你?”这也算是和海棠或许最后的道别。
“不用了。”海棠嫣然一笑。
我淡淡的笑了笑。
那或许是我到今天为止最后一次见到海棠,或许,我只能说或许……
接下来的几天,似乎一切都很平静。
这出乎我的意料。
四眼和琼都知道海棠的事情。当然,他们只知道海棠要到澳洲,至于为什么,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海棠自然不会和他们说。
“你和海棠说过什么?”琼在电话里曾这样问我,我只是笑了笑,没有解释。
琼没有任何反应,这又一次让我出乎意料。
四眼告诉我,海棠那天打电话来告诉他们,出院以后她仔细考虑了,觉得还是需要真正的去学点东西。琼自然问到我的事情,海棠只是淡淡的说我和她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虽然事先没有约好,但是我和四眼、琼在一起的时候“海棠”成了我们禁谈的话题。
“国庆打算怎么过?”小雨的学校食堂,我已经是常客了。
“不知道,还没有打算。”小雨的声音有点忧郁,这我在刚碰到她的时候就发觉了。
“这是你喜欢吃的狮子头,我这个也给你。然后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开心。”我把碗里其中的一个狮子头夹到小雨的盘子里。
“你想让我变猪呢!”小雨扁扁嘴,终于还是笑了出来,“实习的事情,你看。”
小雨从手袋里拿出一沓纸张。
“哇,这么多……钱。”粗粗看去果然很象是钱,而且是很厚的一沓钱。
“哪里,你看么!”小雨把那一沓东西推到我面前。
原来是银行员工专用的练习数钱的纸张,专业点叫作练功券。
“哈哈,原来是无法花的钱呢。”我差点没有喷饭。
“现在领导天天让我们实习的练点钱,手都快肿了。”小雨狠狠的把我夹给她的狮子头夹开。
“呵呵,辛苦了。”小雨的指尖确实红红的,看来确实被摧残了。
“不说这个了,看来这个社会不容易适应。”小雨吃了我给她的狮子头以后就放下筷子表示吃完。
小雨毕竟还没有经历过社会,她又怎么知道社会就是这样的。不过有时候一些实习单位确实将一些实习的学生作为免费劳动力来用。
“要不要我给你想想办法换个地方实习?”我觉得金融的专业或许在有些地方能比在银行学到更多。
“说说看。”小雨一下子来了兴趣,“可惜,如果中途换实习单位可能还要到学校里面办些手续。”
“那就算了。”我也吃完了。
“说说看,说说看。如果能多学到点东西,换了也值得。”小雨抓住不放了。
“这样吧,我去帮你问问,有眉目再和你说。”我起身招呼她离开。
小雨知道我不愿意再说,只好不问。
其实我说帮小雨换个实习的单位,一来考虑她在银行确实能学到的不多,毕竟实习学生很多;二来小雨现在的实习单位尽管是在这个城市,但是平时上下班也花很长时间,这段时间来小雨学校吃饭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路途后的疲惫。
在送了小雨回宿舍的后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带着陌生的区号。
是塔雅。
几乎忘记了母亲说过她要来这个城市工作。
我想我的电话也是母亲告诉她。
你好……我,我是塔雅,请问你是……“塔雅的声音完全无法让我想起童年时候的她。
沙哑和低沉的声音让我几乎无法接受她是和我年纪相若的女人。
“你好,塔雅,我就是。我母亲说过你要来我们这个城市工作……”
“是的,我现在还在西安,明天的飞机。”
“哦,需不需要我来接你?”这句话我只是客气。
“恩……真是麻烦你了。因为我们分公司的车还没有到时间提,而我这里行李也比较多……,哦,当然,如果你方便的话。”没想到塔雅打电话来还真的是有让我去接她的意思。
“告诉我航班到达时间,我到时候过来。”我发现有时候是不能客气的。
塔雅把她的航班号告诉了我。
“不知道到时候我怎么找到你。”这可是个重要的问题。
“你找个牌子写上我的名字,我过来找你。”塔雅居然想出了这么一个传统的方法。
“呃,这样吧,你到了就给我电话,还是这样比较好。”我自然不会接受这么傻的方法,“我怕到时候人太多,举了牌子也没有用。”
“那也好。哦,我把我的手机告诉你……”塔雅熟练的说出了一个手机号码,“这是我西安的手机,到了你那里我会换号码。”
想想明天要去机场接人,我突然感觉到有车不一定是好事情。
晚上我给一个朋友打了电话,他是在一个物产公司的部门负责人。我拜托他找个合适的人带带小雨,让小雨在他公司实习。在问了些简单的情况后,他说如果小雨愿意,他就给她安排在电子交易部门,接触期货业务。能让小雨学到这些知识,我自然再三道谢。
小雨知道这个事情自然很是乐意,直和我说谢谢。虽然没有经历过,但看来数钱的工作也并不是我们所想象的这样简单的。
不过我想如果是数自己的钱那就又不一样了。(题外话……)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样的体会,一般飞机总是会晚点,很少,甚至可以说没有提早的。
至少我没有碰到过航班提早到达目的地的情况。
但是接人就是这样,明知道航班会延迟到,还得必须准时出现在接机出口处。
与国航相比,其他国内航班更容易延迟。这次我又在规定时间到达后被通知需要再等半个小时。
只得苦笑。
顺手拨塔雅给我的电话,被告知已关机,看来飞机确实是没有降落。
倘若一个人有先入为主的印象,那么当看到的情景和主观印象不一样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惊讶。
我看到塔雅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惊讶。
塔雅给我电话,我知道了她的着装。但是当我看到塔雅的时候我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塔雅是容貌不待笔墨,因为我狠狠盯着的是塔雅手里抱着的孩子。
孩子很可爱,约莫两岁不到,坐在塔雅的手臂上不时的拨弄着塔雅的波浪长发。
难道……
惊讶还不止于此。
塔雅随身只拿了个手袋,而她的行李则由后面的一个男人拿着。
塔雅说的没错,她的行李确实多,确切的说是他们的行李确实多。
那个男人吃力的拖着一个大到让我担心车子的后背箱是否能放的下的箱子,后面有一个工作人员帮忙推着一辆行李车,行李车上放满了打好包的箱子,一些能挂的袋子则挂在行李车的旁边。真让人担心那个工作人员是否能顺利的推动那辆行李车。
“你好,塔雅。”我上前和她招呼。
“哦,你好,你就是……”塔雅一走近我我就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道。
但是我闻不出来是什么香水。
“你好你好……”后面的男人挪着笨重的身体吃力的来到塔雅身边,臃肿的脸上除了些许汗水,剩下的就是尴尬的笑容。
“这是我们分公司的负责人。”塔雅向我介绍。
男人舒了口气,商务礼仪的递给我一张名片。
这个男人姓黄,是西安一家公司的副总。
“黄总,真是不好意思啊,让你当了苦力。”塔雅沙哑的声音让我怎么听都不习惯。
“呵呵,没办法,谁让这孩子赖着你呢。”
他们的对话让我感觉很不自在,看来我母亲的情报不一定是准确